正文  第三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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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能把握命运,更无从操纵命运。如果非要给命运下一个定义,那么它是信仰,由念而生的思想。不论宗教,不论种类,亦不论时间。
    对于世人,命运是公平的,得失之间总是分配的均匀。而对于她呢?——这个被岁月抛弃的女孩。
    苍茫大地,无际长空,除了一张年轻的脸,她还有什么?
    极目四顾,皇天后土,夜色撩人,如墨潭般深沉的天幕笼罩着辽阔原野。高挂的星子闪烁着那微不足道的弱芒,仿若老者已然浑浊的眸子,丝毫没了生气,可怜地眨巴着垂死的希望。
    正睹此情此景的夕倩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依稀记得在那楼脚下随着死亡来临的寂静,灰败的天,暗淡的地,木纳的人事,纵欲的世界……清楚地回忆起那一刻的飘然知觉,甚至不相信此时的自己还活着。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不置可否地摇头,狠狠地在腿腹上拧下一记,
    “啊!”痛苦地皱眉,“不可能……”难道她还活着?莫能否认的事实。
    跪坐于地的夕倩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地爬起来。现实总是可笑地捉弄活着的人,而她便是生生被戏耍至此的哀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朝天边张望,空无一物。原来即使薄命不灭,她也依旧孤独一人。心像注铅般阴沉,死死地坠住她的神经,试图扯断她的思维。
    莫名的地方,莫名的时间,莫名的悲伤……所有有的东西,似乎都不属于她,她只有世间没有的无限流年。天知道,永远寂寞地活着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无人理会,无人问经,无人诉说,无人倾听……处于来往不息的人流世界,却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甚至是一句虚伪的问候。就像明明拥着无尽食物,却无法开口享用的饥饿欲死的垂危之人。就算她直直地站在某人面前疯狂地大吼,即便近在咫尺,即便歇斯底里,那人也全不察觉。她可悲的若处孤岛地生存着,陪伴她的永远只有叹息。
    就这样一个人活下去其实也不错,像现在这样——真得很好。至少没有不能远离的喧嚣,可以不去奢求那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止渴梅林。
    她也是人,也有心,也有感情,但为什么上天总将她与快乐隔绝呢?
    “风卷残云落花去
    芳四溢
    雨打枯枝衰叶零
    片乱舞
    雷鸣电掣映白夜
    人无寐
    剑影刀光
    无日月自明
    由此问诸君
    芳四溢
    片乱舞
    人无寐
    同飘摇
    徒生悲
    ----
    遍地雪
    一枝梅
    风拂瓣似蝶
    共纷飞
    怎得不见迎春归
    ……”
    耳边,有婉转的歌声悠扬。“这也不是你的……”虽然这样劝说着自己。但那乐音着实动人,不自禁地,夕倩寻声而去。
    摸索着寻找,在一块小丘上止步。远远的看过去——不过百里处,火光明灭。欢声笑语牵动她的心,不自觉地想再靠近一些。
    刚刚走下坡地,“哗——”不知被什么套住了脚踝,死死地将双腿绕并在一起,徒然拖出去十好几米。“哎哟!”只来得及哀号一声,天旋地转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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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总有人将疼痛带与她?全身的僵痛,夕倩几乎不愿睁开眼睛,真希望一直像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永远地告别那令人发指的知觉。
    “姑娘,你可算醒啦!昨晚真是对不住,让你踩入我们的防身的陷阱里,我们真的没想到在这戈壁荒原的大晚上还会有贵客大驾光临。”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陌生老者饱经沧桑的朴实面孔。夕倩不敢相信地开口,却只简单地冒出几个不完整的零碎音节:“您、说……和,我?”“是啊,姑娘,当然是和你说话了。这屋篷里不就咱俩人吗?”说着,老人转身从一旁小几上端过一碗清水,对夕倩笑得和蔼,“来,口渴吧?喝着润润嗓子。”
    第一次——已不知流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年年岁岁,第一次有人真正地在对她说话,对她笑。眼前的一切都出现地太突然,让她感到太恍惚了,令她无由地觉得恐惧,害怕这一切都是虚无,镜花水月,一晃而逝。
    怔怔地顿在那里,许久才转目看向已伸到自己跟前良久的盛着水的粗瓷碗。慌忙地伸出手,捧住碗沿。无意间触及老人那双长满老茧的手,真实的触感,真实的温度。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忽然间被世人接纳呢?难道说这互通的对话只限于她与这个慈祥的老者之间吗?还是说老天已经撤销了对她的禁锢呢?她不知道。她困惑地如同掉入北极的迷路旅人,根本找不着南。
    于是,在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询问已有的路人。还记得那晚耳闻的歌声,歌者应该是个女子。匆匆喝下半碗水,夕倩急切地问向面前笑容安祥的老人:“老伯,我想向您请教个事儿。”
    “来者是客,姑娘尽管讲就是了,哪用如此客套。只要是老夫知道的,定言无不尽。”“呵呵”笑过,老人静待下文。
    “嗯,是这样的,我是昨天闻见这里有乐音才寻声而来,不知歌者现在否?”很想再度确认一遍自己的所见所处,夕倩毫不犹豫地发问出口。
    闻及此言,老人脸上的表情一滞。“她啊——别提了,那是一个疯女人。”良久,他才语重心长地开口,一脸无奈地摇头。
    “什么?她是个疯子?”听罢,夕倩难以置信地喃喃着。怎么可能呢?如此忧郁哀伤的调子,凄婉的唱词——那到底是种怎样的境界?虽让人难以理解,但她却似乎听懂了,还颇有种心心相惜之感。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完全忽视了身边的老者。好久,回过神来,歉意着对老者连连道诉“对不起”。
    “怎么?姑娘对她感兴趣?”老人没有责叙什么,反倒疑怪地问着,抄起探究的眼神打量她。
    “也不尽然,不过,如果可以,倒想略知一二。”没有注意身旁老人不寻常的表情,夕倩答得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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