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卓家庄 第11章 迷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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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议事厅。
这几年来,卓耀日、卓耀月、卓耀星三人难得聚在一起。
卓耀日一袭白袍,温润如水,一贯和煦的表情中带着一丝隐藏不了的肃穆。卓耀月大红得袍子映在夜明珠的光辉下显得异常邪媚,微微眯着的桃花眼正左左右右地打量自己的大哥和三弟。很少露面的卓耀星则是一身黑衣劲装,显得刚从其他地方赶回来,脸上已经蕴满疲惫,但双眼依旧炯炯有神,让人感觉十分沉稳威严。云若雪的受伤显然出于三人的意料,三人的表情中隐隐可见一抹担忧。卓耀月正细细地讲述自己受袭的全过程。
待听完卓耀月的讲述,坐在一旁的卓耀星仿佛想到什么,突然起身走到卓耀月身旁,问道:“二哥,描述一下听到有人在叫抓刺客之时,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卓耀星的语气认真而严肃,让一向喜爱嬉笑做事的卓耀月也正经起来。卓耀日不明所以,惊讶地打量着三弟,想着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只看见他异常关注地盯着卓耀月。
“没什么特别的。”卓耀月侧头仔细地想了又想,努力回忆着,最后说道。
“当时是不是有人一听叫喊声就匆忙闯了进来?”卓耀星问。
“是。”卓耀月回答,“是云若雪姑娘的弟弟意莫。”
“他当时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卓耀星沉稳的双目注视着卓耀月,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有。”卓耀月无视卓耀星脸上不寻常的期望,淡然回答,“除了担心他姐姐是否出事。”卓耀月答得冷淡,卓耀日听了之后却是十分震惊,诧异地表情打破了他一贯的和煦。
卓耀日的惊诧却是在卓耀星的预料之中。
“意莫进来时,云若雪姑娘有何反应?”卓耀星仍是平静地问道。
“云若雪姑娘只说没事,便让意莫下去了。”卓耀月答得有些不耐烦,望着卓耀星,等着他的解释。被人掉胃口的感觉,十分不好。他喜欢看热闹,却不喜欢被人看热闹。
“之后呢?”卓耀星不理会卓耀月催促的目光,继续沉稳地问。
“之后就真的有刺客进来,云若雪姑娘推开我,替我挡了那一剑。”卓耀月不耐地回答。说完,突然嫣然妩媚地一笑,语带诱惑,“难道这里面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卓耀月瞪着卓耀星,催促着他解释为何问这些问题。
卓耀日在一旁越听越惊诧,到最后已是掩饰不住的惊愕神情。
卓耀星则相反,听完之后,低头沉思许久都未说话,久到卓耀月几乎要开口催促起来。
“你难道都没想过,”沉默许久之后,卓耀星缓缓说道,“身后有刺客,你为何会发现不了,反而要个女子舍命相救吗?”
卓耀月顿时愣住。一个武功低他如此之多的刺客,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能飞到他身后,甚至威胁到他的生命。
卓耀月突然抬头,盯着卓耀日。
“大哥,说吧,你当时看到的是什么?”卓耀星沉沉笑着,正对着卓耀月期待游戏的目光。
卓耀日会意卓耀星暗示的目光,瞬间想通了。惊愕的表情敛去,恢复为平日的温和,悠然走到他二人的视线之间,截住卓耀月的目光。“我在远处监视时,看见——”卓耀日故作神秘地停顿一下,在卓耀月冷酷眼神的催促下才幽幽张开线条十分优美的双唇,“我看见,意莫的眼睛确实是蓝色的。”卓耀日的笑容十分阴邪,仿佛被卓耀月附身了一般。
卓耀月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而且,我还看到,在刺客冲入房间之前,你和她曾经‘深情’地对视了好一会儿。”卓耀日音调悠长,渲染出几分神秘和悬疑的感觉。他们三人千方百计将云若雪引入卓家庄为的也不过就是意莫。能够确定意莫的蓝眼确实让身在远处监视的他好生雀跃了一会儿。但,没想到随后看到的竟是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
“她——”卓耀月微张着性感的双唇,桃花美眼瞪得浑圆,震惊得说不出话。
卓耀星微微笑着,笑容里的光芒如同饥饿了很久才看到猎物的黑豹。
卓耀日则一说完就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八月十一夜。翠竹院内弥漫着不安和焦虑。
“大夫,怎么样?”卓耀日沉稳地问道。
王大夫摇摇头,半晌没有开口。
“你昨日不是说她未伤到肺腑,今日应该就会醒的吗?”等了几乎一天一夜,云若雪始终没有转醒的迹象,反是呼吸越来越弱。意莫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不佳,说话也自然就夹枪带棍的。
“是,老夫是这么说过。”老大夫对于意莫的无礼倒是不怒,声音很是平和,“但是这位姑娘的情况很不一样。若说身体状况,她本是应该醒来的。但是,直到如今尚未清醒,——”老大夫欲言又止,“似乎是她自己不愿醒来之故。若再继续如此,怕是——”老大夫无奈又惋惜地摇摇头,轻轻低叹一声。
众人皆是一愣,个个目若呆鸡,仿若无法听懂老大夫的这种说法。明明昨天还说是无碍的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床上的女子,面容已经苍白得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根血管,呼吸微弱得仿佛暴风骤雨中油马上就要枯尽的残灯。
朝云低低抽泣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大步扑上前去,拉着依旧昏迷在床上的人的越发冰凉的手,仿佛将昨天累积到今天的担忧恐惧全部转为话语,大声呼喊道,“小姐,小姐,快醒过来啊,醒过来啊!”小姑娘边哭边叫,声音酸涩,“小姐,你说过让朝云跟您一辈子的,朝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朝云姑娘,”卓耀日上前欲扶朝云起来,但朝云已是哭成一团,浑身无力地瘫在床沿,“朝云姑娘,你这样会扰到云若雪姑娘的静养的。”朝云一听,立时停住哭泣,掩下声音,只是身体还是一阵阵的颤抖。意莫上前帮忙扶起朝云,正欲带朝云下去休息。
“朝云姑娘此法很是值得一试。”沉默许久的老大夫突然说道。“云若雪姑娘病源于心,身体虽已无碍,但心结难解。以云若雪姑娘目前状态,唯独怕的就是她无恋于世,便会像现在这般一直昏迷不醒,到最后,便是药石也是罔治。”老大夫缓缓解释,“但是朝云姑娘以言语不断刺激云若雪姑娘,让她知晓这个世界上尚有其不能割舍之事,或许是无办法之中的办法。”
“但是云若雪姑娘尚处于昏迷中,她能听见外人的话语吗?”卓耀日问道。
“老夫也是不知,所以才谓之无办法之中的办法。”老大夫说得十分诚恳,“但是,也有传闻说有人以此法唤醒过昏迷已久的病人。”
“那么,这种方法具体如何操作?”意莫连忙上前问道,“譬如该由何人来做,如何说话,说什么话比较好?”
“这个,老夫未好好研究过。但云若雪姑娘越是喜欢越是留恋的人,功效肯定是越大的。至于如何来做,言出于心便好,最好轻柔些坚定些,说出真实的感受便好。”老大夫和善缓慢地解说。
是夜,朝云由于体力不支被强行拉到旁边的房间去休息。意莫以自己是云若雪弟弟的身份将其他人纷纷赶出门外,独留自己在屋内照顾云若雪。
※※※※※
卓家庄一面临湖,一面靠山。山是卓家庄的山,叫做卓山。因为地处偏僻,而且山上据说有野兽出没,所以庄内规定不许任何人未经允许便进入卓山。
夜黑风高。大雾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卓耀星轻装出屋,使着轻功急急往卓山的方向跑去。
深夜的树林里,连虫鸣鸟叫都甚少,四周一片死寂。只偶尔有几声悠长的狼吠声。
“扣扣——”敲门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更为分明,“师傅。”卓耀星在一座小木屋的木门前轻轻敲门道。
“小子,你怎么深更半夜来吵我好眠。”一个头发纯黑,双眼炯炯有神的老头边埋怨边开门。老头看起来年纪至少已过花甲,但面色红润,声如洪钟。说话也是中气十足,“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头昏昏欲睡地一屁股坐到桌旁的凳子上,半闭着眼睛催促道。
“师傅,您可知白师叔收了一个徒弟?”卓耀星径自在桌子另一旁坐下。
“知道啊。”老头打着哈欠,说道。
“可是您不是说过白师叔早年曾答应他人立誓不收弟子的吗?”他刚入黑白门之时年纪还不足十岁,当时师祖已经过世,门内见得到的只有白师叔和他师傅。记得他当时曾经问过师傅,门内人如此之少,为何白师叔和师傅为何不多招些门人呢。师傅当时好像猛敲了一下他的头,还警告他不能在白师叔面前问这个问题,还说白师叔早年因为某些原因已经立誓将来不管怎样都不会收徒弟传承武功。师傅还因为这样,一直不肯让他叫他师傅,也没有将他光明正大地带到白师叔跟前叩拜行礼,说是免得白师叔听见之后太嫉妒一不小心就了结了他这条小命。直到近两年前,师傅不知道那根筋突然对上了,才好心地让他正正经经地称呼他师傅,也让他终于摆脱了大哥每次听到他叫自己师傅老头时一轮又一轮的关于离经叛道不尊师长的教训。
黑老头惺忪的睡眼突然大睁,侧头考量着自己的徒儿,“小子,你问这么详细,难道你是太老婆派过来的奸细?”
“师傅——”卓耀星无奈,长叹一声叫道。直到现在,他还是弄不清楚,当初自己怎么就因为听着黑白双煞这个响亮的名号找上这两个顽皮如童儿的老头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给起的名号,明明是两个怎么也长不大的老头,居然给了这么响亮的一个名号,害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至今后悔莫及。“白师叔将迷魂大法传给他那个徒儿了?”卓耀星重整心情,继续耐心发问。
“是啊。”黑老头边说边一脸羡慕,“说起他那徒儿,可真是块宝。”黑老头极为鄙视地瞄了一眼卓耀星,“你小子是绝对比不上的。”
卓耀星对于师傅对自己的又亏又损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仿佛是已经完全习惯了。“师傅,白师叔那徒儿可是个女孩儿?”
“当然是女娃,要不是女娃,怎么会跟白老头要过来给你做媳妇儿呢?”老头边说边笑,“白老头这次可是栽大跟头了,好不容易捡到个有聪明又漂亮还烧得一手好菜的女娃,居然就这样输掉了!哈哈——”老头放声大笑,声音洪亮有力。
“什么媳妇儿啊?”卓耀星听得一脸云里雾里的。
“当然是给你找的媳妇儿啦!”老头笑得那叫一脸的满足,“谁叫不管我怎么说,白老头都不同意我拿你换他的宝贝徒弟,”老头撅撅嘴,“看着她那徒儿每天好酒好菜地孝敬他,还有那些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连皇宫里都没有的极品美食佳肴。那个白老头居然每样都分给我那么一点点,最多也就一半,还时不时地炫耀几番。”老头说着说着还是很气愤,不过继而又变得十分开心,“所以,我就说用你换他宝贝徒弟,他不肯,我就激得他跟我赌。现在好了,他唯一的宝贝徒儿也被他输给我徒弟当媳妇儿了,看他怎么有脸跟他娇滴滴的好徒儿说。哈哈——”老头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偷了腥的猫,自得满意得不得了。
“师傅,您是说您擅自做主帮我定了一门亲事?”终于听明白老头话中意思的卓耀星恶狠狠地盯着黑老头。
“怎么能说擅自作主呢?”黑老头嬉皮笑脸,死到临头了还完全不知悔悟,“我本就是你师傅,当然有权帮你定亲了。”黑老头前面半段说的倒也还正常,“更何况,那女娃美得跟天仙似,脾气也好得不得了,心志比男儿还强,最重要的是,还烧得一手好菜。说起来,为了我的好酒好菜,你最好趁早给我上门把那娇滴滴的女娃迎娶过来,免得这么好的女娃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老头说着说着,突然逼婚起来。
“师傅——”卓耀星又是一声长叹,唉,每一次跟他那无厘头的师傅对话都让他肝火大盛。
“怎么,难道就你这样子,还嫌弃人天仙般的女娃?”老头一瞥一觑,显得十分看不起自己这个徒儿。
卓耀星闻言,突然回想起八月初五雨润楼那一夜如天人出云般风华绝代的高贵身影,在台上说着“生存或毁灭”的痛苦身影。突然,原本能坚定出口的回绝的话语突然卡在喉咙口。
“快,别在这傻愣着。给我回去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媳妇儿,乖乖讨人家欢心,让人家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这傻小子。”黑老头一把将呆愣的卓耀星推出门外,径自关门,回屋睡自己的大头觉。
“师傅,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迷魂大法能在毫无准备毫无药物辅助的情况下完成吗?”当天晚上刺客的袭击连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云若雪更不可能事先就知晓。在云若雪晕倒之后,他已经详细调查过当时屋内的布置和四周的环境,没有一丝药物用后的痕迹。这就说明,云若雪的迷魂大法是在毫无药物帮助的情况下完成的。但是,这可能吗?
“怎么可能?连你白师叔都要借助迷魂烟的效果呢!”屋内人悻悻地喊道。
云若雪,这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同门师妹,她到底用了怎样的方法来抹消二哥的记忆?带着一脑的困惑,卓耀星迅速离开了卓山。
※※※※
翠竹院的夜宁静安详。躺在床上的女子面容苍白,呼吸微弱却还算平稳。男孩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宛如观赏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久久流连不去。
“云,云,”男孩清爽俊俏的脸庞挂着两行淡淡的清泪,“你平常怎么都不让我唤你的名字,逼着我称你姐姐。不如现在我们来个约定,如果我再唤你一声名字,若是你仍旧没反对,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男孩的笑容如迷雾中的花朵,迷离却美丽。
“云——”男孩重重地贴在她耳边唤道,粉嫩的红唇轻轻触碰女子陶瓷般雪白的耳朵。
泪水不停涌出,湿润了男孩俊秀的脸庞。男孩的双唇反是高高勾起,声音中夹杂着悲伤和喜悦的混合体,“看,谁让你不反对的。以后,我就叫你云,你可不能再找借口让我叫你姐姐了!”男孩笑容分明,声音哽咽。说到后来已是趴到床沿,头紧贴着女子的胸口,双肩颤抖不止。
许久。男孩重新抬起头,脸上纵横交错着已然干去的泪痕。
“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相识的吗?”男孩注视着女子的脸,宛如正和她交谈般,淡笑温柔地问道。
女子面容白皙如玉,呼吸若蝶翼般单薄而孱弱。
“其实那天我是故意撞你的。”男孩面容愉悦地用着幸福满足的口吻淡淡回忆道。“没想到你这个傻女人,被人撞倒了不仅不怪罪,还连连跟我说对不起。你难道没看到你雪白的衣服已经被我故意蹭成灰色的吗?你这个笨女人——”男孩的声音柔嫩清脆,口吻却异常成熟。男孩突然将女子的手掌轻轻摊开,摩挲着女子左手掌上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伤痕。
“你看吧,我就说不好好包扎会留下伤痕的。”男孩幽幽的埋怨中带着隐隐的幸福,“亏我当时明明那么讨厌有钱人还是好心提醒了你,你居然不听。我脸上本来就很脏,又不是被你撞倒才弄污的,最后只是白白毁了你那方丝巾。”男孩浅叹。“那天你说,只要我不哭你就带我走,你说男子汉不能随随便便就轻易流眼泪。那么这次,我保证一滴眼泪不让你看见,你是不是就能答应我一定会醒过来呢?”男孩漆黑的双眸水润晶莹,闪着星子般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消瘦的脸。
“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是不是?”男孩笑得期盼而渴望,“你说过的,你和我一样品尝着没有亲人和朋友的痛苦,所以,你不会那么残忍在我拥有过体验过有亲人温暖有朋友关心的幸福之后再把我抛弃然后一个人潇潇洒洒地离开的,对不对?”
“自己的选择自己来做,我选择相信你。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的,对不对?”男孩的声音中一阵阵地颤抖,双手震颤地捧起女子的左手,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住女子纤长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拇指,“来,我们拉钩。用你教我的方式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骗人是小狗。”声音断断续续地艰难地爬出梗塞的喉咙,男孩清脆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低沉。
卓家西院。卓耀日的日常办公场所。
“大哥。”到处都没找到卓耀日的卓耀星一把推开书房的门,门内一盏灯油已快燃尽的灯旁,卓耀日还在继续核算着账目。
“怎么了?”卓耀日抬头温润地问道。
面对自家大哥,卓耀星也不掩饰,开门见山直接说,“我希望你去看看若雪姑娘。”卓耀星恳求的目光看着卓耀日。
“你的意思不止是看看如此简单吧?”若是看的话,他过去看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但是他这三弟说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你对她的关注,有些过多了吗?”卓耀日看着他,目光中有着分明的审视。
“她之前如此对你,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卓耀星不答反问。目光中闪烁着说不分明的光芒。
卓耀日笑得淡然,一贯温厚的面容中浮现无情和了然,“你知道的,她只是在演戏而已。”
“我知道。”卓耀星淡淡笑着,双唇带着讥讽的意味勾着,声音冰冷,“但是我觉得,这个戏子为了演戏居然将花魁的名号拿出来做赌注,或许她确实有那么一丝真心。”卓耀星指的是云若雪八月初十晚宣称最后登台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将云若雪的决定与卓耀日产生牵连。他虽然并不觉得事实真是如此,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能让女子醒过来,让四弟脱离痛苦,他都愿意试。
“假做真时真亦假。”卓耀星开门扬长而去。“这样迷一般的女子,大哥,你真的不动心吗?”
二王爷府。
当朝声名赫赫的温润王爷殷若显又一次横冲直撞地冲进二王爷府。连最机灵的管家都拦不住。
“我不能去。”明亮的灯光下,殷隆显微微垂首,无奈的声音中点点都是惋惜。
“你是天下百姓最敬重的王爷,没有能不能,只有愿不愿意。”殷若显冷冷地说道,“这是她唯一可能还需要你的时刻,过了,或许就永远不会再有这种时候了。”殷若显的神情似笑非笑,携带着威胁与恐吓。
殷隆显猛然抬头,目光直射向殷若显。“你什么意思?”殷隆显起身,走到殷若显跟前,一把抓住殷若显的领口。
“我什么意思,皇兄你自己明白。”殷若显闲然自得地慢慢挣开领口的束缚,“这两年来,她到底变了多少,皇兄自己难道没感觉吗?她可有像以前一样总是缠着你说她爱你?她可有像以前一样粘着你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着你?”
殷若显笑容灿烂地望着眼前这个被人奉为殷国最睿智的二王爷。“二哥,你说过的,人最蠢的地方,就是太容易自欺欺人。”
同一时间,殷城的另一个角落。
“报告主人。”黑衣黑裤黑头巾,只露出一小张脸的男子单膝跪地。
“说。”虎皮座上的男人半躺着,双目垂着,并不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人。
“奴才刚刚探得云若雪病情恶化,目前死活难料。”黑衣男子报告道。
“噢,是吗?”男人突然大开双目,一双精光四射的蓝眸闪着冰冷的光芒。从大椅上缓缓站起,双眸狠绝而阴冷,“好,好!我倒要看看,若云若雪真死了,卓家三兄弟还能找谁帮忙。卓耀辰,看来你的死期也不远了!”男人说得极缓极缓,阴鸷的声音宛如地狱中拖着冰冷的铁链的勾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