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部 第五章 春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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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野菊
当欧阳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抬起头看到的事南宫清越有些苍白的面容,欧阳初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南宫清越伸出手阻止了。
“初哥哥——”
南宫清越轻轻地抓住了欧阳初的双手,摊开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这一切,都仿佛是很长时间养成的习惯一样自然,阳光穿过南宫清越长长的刘海,欧阳初却看不清那挡在碎发下的一双眼睛正流动着什么。
“从前,我一直认为自己爱着一个人,可是直到昨天我才明白,原来我爱上的,只是一种感觉。”
南宫清越轻轻地说着,“也许,我爱的,并不是你。可能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自己在爱。”
欧阳初有些惊诧地望着面前的南宫清越,真的想不到她昨天还是那样的,今天却忽然间想开了。
“是麟哥哥告诉我的。他问我为什么爱你,我说了很多很多,但是他告诉我,真正的爱,就是简简单单的爱上了,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南宫清越轻轻地抚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透过阳光,她琥珀般的眼睛闪着一种美丽温雅的光,透射着一种湖水般的平静。
“没错,我想一直以来我爱的,都是一个影子。从来都没有认真的看过自己的心,也从来都没有真正明白什么才是爱。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去找属于我的爱,而初哥哥,我只会像从前一样,做一个初哥哥身边的小妹妹。”
欧阳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重生的南宫清越,一个以往他认识的可爱平静的南宫清越,他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他握着她的手,也更加的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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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梨灀姐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几次我主动去想要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她总是不领情地走开。
而小桐她们也碍于梨灀姐,不敢像从前一样和我那样亲近了。好几次我心中因为惦记清越想去看看,可是最终都还是以留在采莲居里面看书告终。
我想,现在的清越,一定是恨死我了。
有时候我会呆呆地看着我的房间里每一样东西,然后回忆每一件曾经发生的故事。
回忆属于我的公主纪念日,属于我的爱心小屋,梨灀姐的公主改造计划,我们一起进行的每一个任务……
一边回忆,一边心痛,一边流泪,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受虐狂,明明知道回忆那些事情只会让我难过,可是还是拼命地想要记住曾经的美好。
好想一切都回到从前,可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变了。
电脑屏幕上时而显示出南风从巴黎给我发来的邮件,他给我的邮件,永远是那简单的三个字“你好么?”
我会毫不犹豫地在键盘上面敲出“我很好”三个字,然后在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泪流满面心如刀割,因为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听见楼下有脚步声,而且好像是很多人,于是忍不住也推开房门,原来是清越,梨灀姐和小桐她们聚集在清越的周围,清越的脸上,洋溢着那熟悉的暖笑。
看来她已经没事了,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清越!太好了你终于出院了!”我跑过去拉住了清越的手开心地说。
清越看看我,然后也笑笑,“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而且对于初哥哥的事情,我已经想开了。我不会再纠缠初哥哥,我也会去努力寻找我自己的真爱。”
听到这些我真的很开心,“那,我们还可以恢复到从前一样对吗?”
清越脸上的颜色,忽然间变得有些发白,眼神,由熟悉的恬静变成了一种陌生的冷漠。
轻轻地,她松开了我的手,转过头去,“不可能了。”
“为什么!”我上前去想要试图再次抓住她的手去被她甩开,
“因为,你明知道我和初哥哥的婚约还和他好,你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确,我和初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清越和初的事情。
清越转身离开了,长长的走廊之中只剩下“嘭”的关门声。我站在原地,好久好久。
最后,木讷地转过身,机械般回到了房间之中关上了门,泪水又一次落了下来。
慢慢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我轻轻地抱住了膝盖,
我试着把自己蜷缩起来,来压抑心中潮水般涌起的疼痛和酸楚。
为什么,所有对我好的人都要一个个地,离我远去,
奶奶走了,哥哥离开了,清越和梨灀姐也终于和我决裂,就连一直以来我信心满满的初,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最后会走到哪里。
微笑颤抖地独自在那个夜里啜泣着,
小小的身体在月色下仿佛一个迷失的小鸟般,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漂泊。
野菊花,生长在最平凡的地方,开着最平凡的花,在一缕缕清风中绽放着,绽放着……
野菊花的眼泪,谁都不曾注意,它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在清冷的月色下淡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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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提不起一丝丝的精神,今天是周末可是,初却在昨晚说他有事情不能够来陪我。
懵懵懂懂地走到楼下,看到桌上的纸条才知道原来梨灀姐她们一起出去郊游散心,只是没有叫我。
算了,我现在在这里,是一个不被欢迎的人。
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冷牛奶喝了下去,穿好衣服我也决定到外面去走走。
一个人在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面会让我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大街上一对对的情侣甜蜜的样子如刺眼的阳光般让我的心一阵阵地隐隐作痛。
我试图不去看可是那一双双紧握的手却好像故意闯进我的视线般,那么讨厌地在眼前晃动挥之不去。
这让我蓦然间感觉到,为什么全世界都没有一个属于我的角落?
来到我和奶奶曾经居住的小屋,发现现在房东已经租给了别人。
无奈地笑笑,看来,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没有一个可以让我落脚的角落。
继续在人群之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一个破败的花园前。
在歪歪扭扭的栅栏之中透出很大的一个缝隙,我钻了进去。
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碧绿的藤蔓缠绕在粗壮的老树下,小松鼠和小鸟在树上树下地奔跑跳跃,轻轻蹲下身去,我伸出手,一只小松鼠跳到了我的手掌上面,脑袋上面明显的白色条状花纹让我一眼认出了它——
“小白,是你么?”
我轻轻的抚摸着小松鼠的尾巴,好像能够听懂我一般,小白在我的手心轻轻地点点头。
自从哥哥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来喂这里的小动物,小白就是其中一个。
原来,走了一大圈,仍然只有这里,才是属于我的角落。
我轻轻地坐在了树下,手指轻轻地在树干上面摸索寻找着什么,终于,在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的时候,终于开心地流下了眼泪。
因为我知道,那里写着,“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个夏夜,我坐在哥哥身边,他仍旧是弹着那把古旧的吉他给我唱着那首《秘密花园》,我挽着他的胳膊静静地听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停止了,只有哥哥的歌声和琴声。
“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点点头。
哥哥忽然间站了起来,蹲在大树下用一块石头刻下了一行字,然
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刻的是什么?”
“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哥哥的掌心很暖,在清凉的夏夜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幸福,却纠缠着即将离别的悲伤……
听到外面有声音,我赶紧躲藏了起来。
“看,这就是我们过去在一起的地方!”
我听出来了,这是哥哥,不,高子廷的声音。
“恩!哥哥居然还记得!”
另一个声音,就是崔筱雅的。
“你是我的小天使,我怎么会不记得!和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记得!”
高子廷爱怜的抚摸着崔筱雅柔顺卷曲的长发,一切,都尽收在了树后微笑的眼底,仿佛一把钝刀,来回来去地割着她的心,没有那么锋利,可是每一下都是那么用力,让她承受了更加漫长和刻骨的痛苦。
“还记得老树根下的约定吗?”
崔筱雅有些迷茫地摇摇头。
轻敲一记她的额头,高子廷面露不悦之色,“怎么能不记得呢?”
我记得,可是,你不记得我了。
微笑的双手已经狠狠地抓住了身后的青草,虎口已经被锋利的草刃划出了大口子,鲜血点点地滴落在了泥土上青草上,浑身上下在轻轻地颤抖着,拼命控制着情绪才让她不至于哭出声来。
“好啦哥哥我们走吧,你不是答应带我去游乐园吗?”
崔筱雅撒着娇拉着高子廷走了出去,而树后的微笑,终于在他们走出去的那一刻哭出了声。
这个世界,终于,属于我的最后一个角落,也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