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部 第四章 春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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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威胁
欧阳初正在前往微笑教师的路上,忽然一个人跑过来一把拉住了他——
“欧阳学长!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女生生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一脸的焦急好像出了天大的事情。
“怎么了?”欧阳初满心的疑惑,望着面前这个女生。
女生使劲喘了几口粗气,稳了稳心神然后抬起头满脸泪痕的说,“是清越!她在教学大楼的顶层,叫着你的名字,要——要跳楼!”
欧阳初没有等那个女生说完就转身跑向教学楼的方向——
嘴角边扬起一丝冷笑,女生慢慢抬起头,抱着肩膀望着阳光之中欧阳初跑远的身影,一副得意的样子。
教学大楼下面,消防车、警察还有各种救援人员都已经紧急待命,大家张着网支着梯子,一面还要观察大楼上面南宫清越的动静。
救援人员的后面,是围拢着的各年级学生,大家都在担忧的望着楼顶上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南宫清越,几个警察已经上到了最顶楼,正在与骑在房檐上面的南宫清越交涉着——
“南宫同学,有什么事我们下去商量好么?”
南宫清越的眼神很空洞,望着高耸垂直的教学大楼下面的人群,似乎在漫无目的地等待着什么,她的眼神时而飘向远方的云朵,时而又张望着楼下面的人群,像一朵玉兰的花瓣飘在风中飘忽不定。
“清越!”欧阳初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了。
南宫清越慢慢地转过头,她的眼睛是干涩的,仿佛是哭了很久般,眼眶红肿的让人心疼。望着这样的清越,欧阳初几乎有些无法呼吸了。
“初哥哥——”南宫清越的瞳孔仍然是涣散的,她呆呆地望着欧阳初,轻轻地,如喃喃自语般念出欧阳初的名字。
欧阳初想要冲过去抱住她可是,又怕惊到她发生什么意外,只好站在原地把手伸了过去——
“清越,来,到初哥哥这里来好吗?”
南宫清越看看那双手,又看看欧阳初,慢慢地转过头去。“你的那双温暖的手,是微笑的。”
“清越!”就在这个时候微笑和卡哇伊军的其他姐妹也赶到了。
南宫清越转过头去看着微笑,然后自嘲的仰望着天空,笑了笑,在她清秀的眼眉弯下去的时候,一串泪水静静地流下来。
“知道么,我一直一直都那么喜欢初哥哥,我也一直都那么天真的以为,我会和他在一起。”
南宫清越又一次转过头去望着微笑,忽然间她抬起一只手指着微笑的鼻子大声的喊着,“都是你!都是你的出现!把我的初哥哥抢走了!”
望着清越悲伤憔悴的面容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地镇痛着,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清越对初的感情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更没有想到初的拒绝竟让她到了轻声的地步。
清越绝望地大笑着,笑声中掺杂着那么凄楚的哽咽,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事情了。
“清越,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求你了,只要你能够回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好么?”
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眼泪淹没了我后来所有的声音,清越那么绝望的流着泪,仿佛听不到我的哭泣也听不到我的哀求。
就这样,隔着不大的天台,两个女孩儿的眼泪,淹没了那一天所有的阳光……
而欧阳初的心,最终被狠狠地撕成了两半,一半在担心着南宫清
越,另一半,又在心疼着哭得有些嘶哑的微笑。
蓝薄荷听说了女儿的事情心中万分的着急,而南宫骏岐也闻讯赶来,两个人一起上了教学大楼的顶层。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和她面对面,也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那么抵触的原因之一吧。
恍惚之中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拽了起来,透过朦胧的泪帘我看到,仿佛是校长,对,她是清越的母亲。
“你为什么要夺走初!都是因为你清越才这样的!”
校长的手劲很大,长指甲先到了我的肉里痛得我有些站立不稳。
脸上感觉到了一种热辣辣的疼痛感,而且一阵接着一阵,一下接着一下。
我知道我在被人抽耳光,是在被校长。为了女儿,作为母亲的她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无心去辩解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抢了她女儿的男朋友?我也在问自己,这是真的吗?初,是我从清越那里抢来的?
一股滚烫的液体从胸中涌出,我无心去阻拦它,只是感觉肺部仿佛炸开般疼的想要死掉。
朦胧之间我看到,校长的眼睛里面的那种仇恨、厌恶的眼神,仿佛是一把把利刃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刺着,痛得我直到失去了意识……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每次见到她,我的心里面总是会涌起当年的回忆,尤其是那双眼睛,仍然让多年后的我,继续痛苦着……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后来清越哭得昏厥在了房檐之上,救援队一拥而上终于把她救了下来,我也算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掀起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面,可儿告诉我隔壁就是清越的病房,我说我想去看看清越,可儿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去。
“那我出去走走——”
说着我下了床,“你去看看清越吧,我没事的。”
月光凉凉的洒下来,清冷凄楚地围绕在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望着月色下漆黑修长的影子,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回头一看,原来是浩洋。
“凉,小心感冒。”
我点点头,我说谢谢。
他依旧挂着顽皮开朗的笑,调侃着问我,“你是不是连我这个蓝颜知己都要躲了?”
我说我没有躲。
“咦,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欧阳初?”
我耸耸肩,可能这个时侯,初不愿意见到我。更重要的是,他大概和清越一家在一起,他们,更加不愿意见到我。
忽然之间感觉自己被抱住了,我没有说话因为此时的我才是最最无助的人,没有人愿意帮我没有人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我,是一个明明很需要温暖,却被大家故意遗忘的,多余的人。
走在回廊中的东方梨灀忽然间看到了月色下宁浩洋抱住微笑的那一幕。
回想起刚才病房中南宫清越凄楚憔悴的模样,回想起南宫清越挂满泪珠的长睫毛,更回想起南宫清越刚刚对自己说的话——
“梨灀姐,我们当微笑是朋友,可是,她并不是的。她抢走了我的初哥哥,有和你的浩洋哥不明不白,虽然嘴上说是什么蓝颜知己,谁又知道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你不要被蒙在鼓里了,她能够这样对我,更能够这样对你啊!她就是看不惯我们好,要把我们所有人的男朋友都抢走!”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南宫清越的影响,东方梨灀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气愤。
“宁浩洋!”
东方梨灀气呼呼地走了过去,一把将两人扯开,微笑刚想说什么可是却遭到了东方梨灀批天盖地的一个耳光。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微笑的侧脸顿时肿起了一个红红的手印。
下意识地我的手捂在了痛得头顶有些眩晕的伤口上面,可是更让我痛到撕心裂肺的确是,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梨灀姐!
“你干什么呀梨灀!”宁浩洋气得抓住东方梨灀的双手,“发烧了!”
东方梨灀的眼睛犀利的望着面前的宁浩洋,许久,她大声地说,“宁浩洋,我和她,你挑一个!”
“我们只是朋友啊!”
“不!”东方梨灀的声音更大了,闻声赶来的林可儿和白小桐看到面前的场景也惊得愣在了原地。
“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再也别理她!”
“我——”宁浩洋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算了,浩洋,以后我不和你说话就是了。”已经让清越那么痛苦,我不想再和梨灀姐也什么矛盾,我也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什么,只是不知道梨灀姐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月光在风中越发冷得刺骨,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说算了,梨灀姐我们有什么误会以后再说吧,浩洋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我以后不和他说话就是了。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说罢,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病房之中,却一下子倒在了门口。
心里面好像在经历着一场非人的拷打般疼痛的让我无力地瑟缩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揪着衬衫可是心里面的疼痛感还是那么真实地折磨着我,一直到我朦朦胧胧什么也不知道了。
……
南宫清越的病房里面,白毓琪和欧阳钟会气得直骂欧阳初是混蛋,而蓝薄荷一直伏在南宫骏岐的怀里面哭泣。
欧阳初接受着父母的批评甚至谩骂,又担心着病床上面的南宫清越。而一旁的欧阳麟宛然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既没有太过悲伤又没有担心紧张的表情。
直到四个家长完全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四个人才各自回家去了。
而欧阳初和欧阳麟两兄弟则负责留下来继续照顾南宫清越。
欧阳初因为这一天之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过于劳累,再加上家长一走压力一下子释放了许多便很快睡着了。
而欧阳麟,则站在一旁望着面容精致却苍白憔悴的南宫清越。
忽然间,他发现南宫清越的眼睛动了动。
“你醒了?”欧阳麟低低的声音说道。
南宫清越睁开眼睛,看到欧阳麟,又看了看伏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的欧阳初,没有说话。
“你真的爱他么?”
欧阳麟用他一贯冷漠的声音低低的问道。
南宫清越轻轻的点了点头。
南宫清越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错了。”
欧阳麟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锋利。他盯着南宫清越的眼睛说道,
“清越,一直以来你都错了,我也错了,爸爸妈妈和伯父伯母也错了。
你爱的,是你的未婚夫,不是欧阳初。你爱的,是可以疼爱你宠溺你的大哥哥,也不是欧阳初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南宫清越争辩着。
“那好,你说说你为什么爱他?”
南宫清越无奈地笑笑,“他可以给我温暖,他对我好,他像阳光一样温柔,他是我的未婚夫。”
“错!”
欧阳麟打断了南宫清越的话,“要知道,爱,不需要任何理由。”
南宫清越愣住了。
欧阳麟继续说,“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理由,那么假如,你当初遇到的不是哥哥,
而是另一个人,你的妈妈告诉你这个是你的未婚夫,他温柔,他给你温暖,他同样照顾你,
那么你喜欢的那个人,还会是欧阳初么?”
“这——”
南宫清越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扪心自问,自己喜欢的,的确是初哥哥,
自己,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爱护自己的哥哥来爱,可是,她,却把这种感情当成了爱情——
望着欧阳初疲倦的睡容,南宫清越又一次流泪了。
初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