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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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四年,按当朝的规矩,内务府在宫外每年选一次宫女,户部则每三年在有品级的大臣女儿中选一次秀女,这三年一选又称之为大选。七品以下官员的女儿如没选上,则得入宫为婢,年芳二十才能放出宫去。期间,除主子、内务府总管允许后,方能出宫回家探望一日,犯宫规者,不得出宫探望家人。没皇令召唤,不可随意入宫,更不可随意出入后宫。
繁华四年农历八月二十,黄道吉日。初进宫的那天是个极为晴朗的日子,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不时有几只纸鸢在内廷高空隐隐升起清丽的笑声传了出来。
相比之下北秀门外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却无一例外,都保持着异常的沉默和稳定。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颇有紧张气氛。修女们个个穿的花红柳绿,嫩脸修蛾,举手投足间脂粉香袭人。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生怕错过了机会。
今日,我和清妆都是梳一个反绾髻,插着几根簪子。不同的是,清妆一身淡蓝色长裙,带着一对金镂空耳环,红宝石项链,一只如意手镯,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我只是一身的月牙白长裙,戴着一对镶银丝耳环,百合链,莲荷玉镯,既不雍容华贵,也不清淡朴素。
闲的无聊,我们四处转了转。上林苑,那儿的梨花开得正好,花苞可怜怡人,散发淡淡清香。看见一身段优美,眉目清楚,五官清秀却又显得妖娆的女子,矗立在一棵大树下。那个女子,姿色高于其他秀女很多,看过去身份不凡。
清妆顺我眼神看去:“那是范将军的女儿范流徙,家世好、姿色顶尖,是个角色。”
“姐姐管她做什么,隐儿只求事事平安,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陷入是非。”
清妆抚着我的手说“隐儿,昨晚回去,我好好想了想。后宫从来不是个可以平静的地方,你虽不与她人争,可是,一旦你威胁到别人,别人就会向你下毒手。不是可以躲得掉的。在这看似繁华的后宫,只有恩宠最重要,只有牢牢拴住龙椅上的那个人的心,你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在后宫,不是成就是败,没有其他选择。”
“姐姐,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保护自己,除非不得已,要不,我是不会争宠的。”
“好,隐儿,你能想到这,姐姐已经很放心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不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
“恩,姐姐,你看,这儿的梨花开得多好啊,我们再去转转吧。”
我们边走边聊,一路上,将那些不高兴的事都忘了。一路下来,已有许多秀女让我印象深刻。
兵马司指挥的女儿卓莲。
吏部侍郎的女儿杨清风
九门提督的女儿魏潇
她们三人,气质姿色高人一等,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三人势必当选,清妆也十分赞同我的观点。希望她们将来不会于我们为敌吧。
“怎么了,怕了吗?刚才不是胆很大吗。”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我和清妆立即上前看了看。原来,刚才一位叫安筱秀的秀女不小心把手绢掉入小池中,她大胆的伸手去捡。捡完后,她脚突然抽筋了一下,人站不稳,手中的湿手绢不小心甩到新涪司士参军的女儿林培儿的身上。林培儿气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想弄湿她的衣服。不理她的道歉,叫家仆把她的手绢丢入池中央,让她下去捡。安筱秀现在整个人都在颤抖,实在是可怜得很。
原本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看到她紧张、惶恐的可怜样,就忍不住想帮她。“等会殿选就要开始了,还是别吵了吧,让公公和姑姑们知道了就不好了。”那些人一哄而散,林培儿也扭头走了。我和清妆忙去把筱秀扶起来,回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