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如往常下班，自己一个人走路要回去的时候，听到路边有人在交谈：“知道吗，顾老板今天在戏园出现，当众宣布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戏园，不再出演了。”
    “不是吧，本来就很难得见得到顾老板，为什么再也不出演了？我们那么喜欢他。”
    “你知道什么，听说顾老板是顾老将军的独生子，要认回去了，以后可不能随便称呼顾老板了，应该称他小将军。”
    “……”
    对于顾九胤不再出现在戏园这件事，楚怜央早早就知道的，他走在上班途中的时候，时不时就能听到几个小护士议论顾九胤不再公众出现这件事，加上他之前天天去戏园报道，早已经荣获顾九胤头号戏迷的头衔，顾九胤不再出现这件事，有几个同事跑来同他讲，就是萧莫雨也同他说了这个消息，楚怜央是知道的。
    据报道顾九胤登台那一日，阵仗会准备的特别大，可事实是，顾九胤没有上去，只在戏园出现，他穿一身西装，如观众一般，在中央贵宾室露了下脸，昙花一现。
    可就是这么快的一面，被杂志社拍的正着。
    楚怜央回去的路上，路上都是小贩在吆喝，还有几个十几岁年纪的少年挎着包在路上呐喊，跑的急了，不留意间撞到楚怜央，报纸散落在他的脚下。
    报纸上刊登的正是当日昙花一现的顾九胤，被偶然拍到的那一张，是浓妆艳抹都压不住的那张脸，眉眼之间，英俊慵懒，顾盼生辉，当真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他的看的久了，跑去的少年收回脚步，一双机灵的眼睛盯着楚怜央，往回跑，停在楚怜央旁边，说道：“先生，买一份吧，这可是我们上海的大新闻啊。”
    人人口中的顾大将军，可是独霸一方的军阀，顾九胤要是确定是他的独生子，这消息能不劲爆？更何况，这将会是顾九胤最后一次在戏园里出现了，所谓无风不起浪，这应该不是无稽之谈。
    楚怜央弯腰捡起报纸递给少年，说：“谢谢，不用了。”
    少年是个眼尖的，不依不饶，追着楚怜央说：“先生，您就买一份吧，天色已经晚了，算您便宜些。”
    楚怜央皱了皱眉，眼前的少年衣着单薄，嘴唇冻的干裂，一双瘦弱的手也长满了冻疮，到底是停下了脚步，把自己的围巾送了他，说：“给我一份吧。”
    少年捧着围巾，垂着眼，而后深深的对楚怜央鞠了一躬，双手将报纸递给楚怜央说：“先生，您的报纸。”
    又说：“我叫云溪，在外滩，在这里，就是个情报通，您有需要可以找我。”
    说完眉开眼笑，朝楚怜央挥手。
    楚怜央看着少年的背影，没说什么。
    也许是在报纸上的那惊鸿一瞥太过惊艳，又或许是因为楚怜央对顾九胤的思念，那一晚，楚怜央梦到了顾九胤。
    楚怜央已经二十了，正当是少年欲望强烈的时候，可他对这件事一向克制，更别提做春梦这种事。
    可自从看到报纸上的顾九胤之后，楚怜央做梦了。
    梦里的他，同人接着吻，嘴唇相碰，能感受唇瓣里的热气，男人似乎很急，咬的他嘴唇发疼。
    楚怜央心跳的很快，鼻尖是熟悉的尼古丁味道，男人霸道，力气大，把着他的腰，按在了墙壁上，楚怜央想推开他，看清这人的长相，可男人并不乐意，粗粝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唇，动作狎昵又温存，他贴着他的耳畔，说：“怜央，想我么？”
    楚怜央不知怎么回答，就听到对方轻笑，咬着他耳尖的犬齿很是坏心眼，磨人又温暖，轻扯的时候，说：“你是不是想要我？”
    声音低，鼻息热，听的楚怜央的耳根都是红的。
    男人把着他的腰，撕扯着他的衣服，压着他到床上滚了几圈，楚怜央摸到了男人身上的西装，结实的胸膛，还有熟悉的头发，隐约知道他是谁，可是又看不清，他鲜少有这样的冲动，喷涌的欲望，他翻过身，骑在了男人的腰上，微垂着头，哑着声音说：“不，不行，我要把你西装弄皱了。”
    男人嗤笑，把着他的腰，抚上他滚烫的脸，大拇指按着他闭合的嘴唇，轻揉了一会儿，微微撬开一条缝隙，“为什么不行……怜央喜欢我对吗？”
    男人笑，手把着他的腰，摸着他的背，一用力，楚怜央整个身子压了下来，两人鼻尖贴着鼻尖，热气尽数贴在他的脸上，“一见钟情是么？你看我的眼神，告诉的我。”
    “怜央，你睁开眼看着我，亲自对我说。”
    耳边的声音蛊惑似的，楚怜央心尖颤了颤，他睁开眼，就看见顾九胤似笑非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