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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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仙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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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有一大名地,东世仙履情岛,有号曰:世外桃源,实乃神仙逍遥之地,那些不拜功名利欲,且不崇尚大道修身,成仙成佛的人大多便往那处求生,然而却只是一刻冲动,转眼想想,若是天方夜谭。世上有万物另人迷寐,如贪求美色,酒欲,钱财,名碌,官宦以及其他,如此,在中原地区仍是这浩土上居住人流最最多的地域。湖水环绕,国土富饶,这两样足以让许多凡人不愿动其他的心思,想入非非去过那没有求欲的世界。起初,仙履情岛不过是一些好男佳女游玩的故地,但这世间除了那万寿山上清心寡欲的仙人,不过都是欲求覆满的人,“情”字在人类眼中不过是虚渺产物,就对于许多情侣也都是心中了然结果,过程也只是一时的放肆,最终还是要任人摆布,听从他人安排人生。于是呼,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这句古老名言渐渐流传,译为不可变动的真言。少许叛逆青年为了履行真情誓言,便寻到那仙履情岛,久久定居,逃离世俗。而那一段时间竟成了潮流,直至一时,天动地变,仙履情岛被烟云埋没,电闪雷鸣,风雨齐下,狂下了三十天夜,如此,那仙履情岛便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孤岛,隐没于世间,之后的人类便只知而不详闻。
这个故事我们还是先从北俱芦洲开始罢。
清风环谷,雪楚动人,北俱芦洲被漫漫冰雪埋没,飘洒的雪丝另这三尺雪地更添加了几分冻伤,呦呦雪谷中似乎隐藏着一股流放的气味,冷意不穷。
无底洞。光色幽幽,能见得到左右,洞口略有两人身。无底洞潜藏在北俱芦洲中最凄阴之处,是百年前余下妖孽窜逃,一时藏身此处。
洞中有低低声语,似真的有人烟。
洞底。有三洞七穴,各有神秘不清。
“仙儿。”一身朴素少年歪着头,坐在那古石上,他周身都是一片石龊,洞穴也是环在周身,其他的却是没有,只那女孩一人徘徊原地,似有焦急之色。少年道,“他闭门修身,也是为了我们妖教复兴之计,虽则伤身不说,但为雪耻辱,他既然有这份心也值得我等默默支持。”
“十天了。”仙儿喃喃道,“我怕辰儿僵持不住,那九龙鼎是锻炼上古神器的阵法,他一个凡人哪能受得了。”
少年双手撑着石地,嘴角豁然露出一抹笑意来,他道:“我相信辰儿不会辜负尊主身前期望的。毕竟,他,他不是凡人。”
那女孩眼光忽然间黯然失色,轻叹了口气。二人兀自有着自己想念,却浑然不知那藏着九龙鼎的伤神洞中已有细微变动,只消片刻,却从里面走出一身裸露的少年来,见他面色坚毅,轮廓明晰,略有俊色,身格只是一般略有些偏瘦,倒多了份柔弱,但这身打扮着实令人不解。
“仙儿,你…你看。”方才那少年讶然道。
言辰豁然道:“姐姐,你,你别回头!”
仙儿少女一时惊喜,有些耐不住,她听得清楚这正是辰儿的语言,但终究没有转头,只问道:“你做什么?”
言辰忙向阿长使了个眼色,道:“姐姐,我一会儿再对你说便是。”他转而对那少年道,“阿长,快去。”
阿长笑了笑,立马跑开,一溜烟又回了过来,手中捧着衣着,恰巧与那少女迎头,阿长讪讪笑了笑,仙儿更有些不好意思。言辰慌忙接过,赶紧穿了上。仙儿一直背对着二人,心里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她心中念着的一直是辰儿少年,亲情搁浅不断。
“好了。”言辰穿好一身,忙对那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少女道。
仙儿扭过头,喜道:“我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你现在可好?”
言辰笑道:“姐姐,我一点事情也没有,不过在那九龙鼎中锻炼之后,当真是有了金刚之身,你看,我现在浑身都觉得劲道十足,法力都很充劲。”
仙儿见他这么傻笑,道:“你别这么开心的早,你的断魂噬魄真法练了几段了?”
言辰忙道:“我只感觉已进了炉火纯青之地界了。”
仙儿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快,你莫要高估了自己。”
言辰点了头,再次见着久违了的姐姐,心中总是莫名的激动,他道:“姐姐,我知晓了,待时机成熟,我便去取弦月,要那些万寿山的道人死无葬生之地!”
仙儿与那阿长俱是一齐响应。看来他们与巍峨山脉上的正意山峰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誓死也要复兴。
洞中游丝泳动,掺担着一股蓄谋恨意萦绕在此处,就连那三洞七穴也都凝固着这股气息,身处洞穴中的神兽蠢蠢欲动,随时等待着那少年的号召。上古神兽,他们的使命便是从生下来开始封印,无论何时也只为主人赴汤蹈火,且是身为妖派护法,就算岁月沧桑,沧海桑田,他们的命运也要与妖教牵扯在一线,永不改变,直到身死客处。就像,百年前的大战,这些神兽为了护主,奋力撕杀,抢在最前,站在最前,与正道傲视天下的天精兽对视,毫无惧怕之意,就算那千百道人将仙剑指来,剑气吁吁冲刺,为了护主,也任那剑气伤害,一刻也并不曾动摇过决心。
如今,时隔多年,沉睡已久的七大神兽,曾逃逸于正道的绞杀,没落在这无底洞。地煞兽,风煞兽,火煞兽,水煞兽,云煞兽,土煞兽,金煞兽。这些神兽曾经都是天精兽的手下败将,然而衷心却不是任何神兽可以比拟,妖教披靡之时,有七十二神兽,个个骁勇善战,有天兽三十六,地兽三十六,然自从正魔大战,那正道守护之神天精兽以一己之力绞杀六十又五,直至今日尤剩这七只尚且存活。
黑色气息渐渐笼罩,难道在这无底洞中也分白昼?
言辰抚摩着地煞兽的肩胛,它巨身无耳,但通灵,感觉极细,能听万物,左臂长于右臂,全身加起来有三个人的身材,然而走起路来也是比较费力,但这等神兽一般都是有翅膀辅助,可惜正魔大战它是参加的,那金翅早已潦倒在正道威严剑下。
“地煞兽,我会为你报仇的。”
言辰默默地道,他看着那地煞兽的黑珍眼珠,似有银水滴露,少年木然道:“地煞兽,你不痛恨那些道人吗?是他们断了你的法翅,你怎么?哭了?”
千年孤单,有谁明白?瑟瑟凉意撒满四周,这洞中只有神兽凄鸣无语。
荡气回肠,那百年大战,腥风血雨,好似荡漾在眼前不可抹杀的场景。
原来,神兽也是有情的。
“莫要怕,如今任是谁,也休想伤你了!”
低低翱鸣,牵动起少年心肠断碎的情思,父亲交代的任务怎能不完成?复兴大计,关系整个妖教的兴亡,言辰低声说了句,这话语只有他一人听着。
父亲?父亲又是谁呢?
只听说过他的事故,却未曾蒙面,难道真如阿长所言,失忆的人就是这样?
少年心头忽然涌起一波疑问,他默默地与这神兽对视着。
为何?你便硬要入了魔教,与正道为敌?
为何?就算娘亲性命不顾,也要与那妖精长相厮守?
她到底欠了你什么?
阿长,他到底真的如此?
言辰苦笑着,摸着神兽的额头,道:“地煞兽,我知晓了你心中的痛苦,可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终究,他,他也是生我养我的人,我这辈子只欠他这一次!”
不,还有,姐姐,我答应了,她,必须,也要,复仇。
复仇!
一声长啸,撕鸣动人,让这窒息的无底洞荡气回肠,许久,许久。
黑色漫步,幽幽无语,言辰抱着那神兽,依偎着似曾母爱的感觉。忽然,那地煞兽蓦然为之一惊,好似感觉到那少年身上似曾没有过的气息,就连这千年神兽也心生惧意。
“地煞兽,我改日再来看你罢!”
翱鸣,如九幽圣母惩罚凡人之时,那撕喊的痛意。
“只这一次,我只欠他一次,待我还清之后,便浪迹天涯,做个逍遥人!”
只这一次!
一次,又是多久才能还清?
无人知晓。
那少年的身影已然被阴霾遮挡,再也看不清楚。
这日,天空明媚,阳光和煦,天空的碧落好生美丽,仿佛以前从没有过这般的天气,言辰和阿长以及仙儿少女三人离开了那无底洞,初现人间,都是百般激动,言辰竟有些手舞足蹈,兴奋无比。仙儿摇着头也跟着笑,阿长追随着言辰的脚步,见他欢舞地跳来跳去,也只摇着头。毕竟他只是顽童少年,任凭背负重要,也掩盖不了少年心中天生的玩性。
阿长忽然道:“宗主,我们在无底洞呆了有十五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嘿嘿,老宗主在天有灵,看到宗主你练就了噬魂圣法,也会百感高兴的。”
言辰蓦然一怔,道:“你叫我什么?”
阿长抓了抓猴脑,道:“宗主啊。。。如今,也只有你一人能带我们这些妖族重新复兴。”
言辰默然念了句:“复兴?那又要神兽出山了?”
阿长疑惑地道:“宗主,你说什么?当初,当初,可是你所说的,复兴之计也是你……”
言辰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是后事,我们仍要计较。眼前还有谋虑,这件大事还是放在身后吧。”
“也对,这等大事,也不是宗主一个人能够摆平,虽则宗主有一身仙法,但万寿山上的道士也不是等闲,看来,我们还是要召集原来的那些妖士,共同商议。”阿长转了转眼珠,嘿嘿道,“宗主就放心,不到三个月,我便能将那些妖怪召唤到一处,到时候,宗主与我等一同去取弦月神剑,有了弦月,就再也不怕正道中那什么破日和天精兽了!”
阿长的脸上尽是憧憬与渴望,仿佛那一天即将来临,如春笋便要得到了来之不易的甘甜滋润。天上一声怪叫,阿长醒悟过来,转而抬起头看向那一飞而冲天的神鹰,不屑地哼了一声。
仙儿站在一旁,也看着天际,低声道:“那便是万寿山上的神鹰护法了?”
言辰并未抬头,方才阿长的一席话语如警钟一般摇荡在心胸当中,他的心思忽然乱了起来。他豁然抬起头,这时天穹一片平静,大片云海飘逸而过,掠过头上,慢慢地游向远方。
言辰道:“我们走罢。”
“去哪?”
言辰低着头,沉默半晌,道:“我们,就先去中原吧?”
“中原。”仙儿望着北边,那里的太阳所照耀的光色比这里好象平添好几分魅力,她屈着玉指指着那个方向,道,“就是那里吧?”
言辰似有什么隐言,但并未说明,只摇头道:“应该是那里,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阿长在,还怕迷失了方向!?”
阿长强笑着,有了些须顾虑,他道:“那是,我在世上活了有四百多年了,再不知晓些事故地方也就太不尽人情了。啧啧。”
言辰也随之笑了下,他忽而屏住了气息,倒抽了口凉气,心道:中原,午端城,那里还有人住罢。那里真的是我出生的地方?阿长曾向这少年言过,中原午端城是他与宗主和大夫人的旧地,也便是这少年的故乡,不过这里面也掺杂着些许编局。
阿长其实老早便看出了言辰的心思,阿长虽然是孩童身,且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但他出身妖族,是乃猴妖成精,天灵打开,便早已幻化成了人形,只是童子身,历经事故却比一般人多的多,少年的情思他一眼便能识透,八成是言辰想念故土,想回去看看一番,可如今妖怪的生活不堪,再者阿长心中的顾虑远非如此,他所关心的还有其他,只是现在仍有上等大事要做。况且现在妖怪们的身份比贫民乞丐更是卑贱,好如蝼蚁生命,不值一钱。阿长知晓这里面的事故,为了改变这等状态,他用心良苦,如今这黎妖少宗主说要回趟故土,只为解闷心中乡情,他心里是想阻拦,但又不好直言,便道:“宗主,你知晓么,现在我等族落正过着苟且难受的生活,处处逃避,更是日日担心被那些正道碰面,免不了一场屠杀,我心下想,如今之计,正是号召群妖会合,所谓人多力量大,就算他们中没有几个出类拔萃的道法高强的,但最起码也能壮大势气,鼓舞我等妖族的生气。”
“阿。”言辰脸上一红,抬着头却触到阿长灼灼的眼神,少年豁然一惊,心下的思量也早已消逝不见,忙道,“阿长,你顾虑的极是,那便照你办。如何?”
阿长徐徐道:“宗主,我今日便出去四处寻觅,放出口信,待我将那些妖怪召集,我们便在这北俱芦洲环行山脉无底洞再见?好罢。”
言辰怔怔道:“好。”
“这几日,有仙儿陪伴宗主,我十日之内便赶回,只是。”阿长将眼神挪向仙儿这里,他皱了皱眉,道,“希望宗主你以大事为重,不要四处跑动。”
仙儿一愣,走到言辰的身旁,对阿长道:“阿长,你只管放心去,我会一直和辰儿呆在一起的。”
阿长徐徐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宗主,你保重。”
言辰默默地动了下身,走向一端树旁,道:“你保重。”
阿长身行突然一闪,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抬着头却能望着他的身影栩栩地在天空中漫游,好似神仙一般自由自在。言辰豁然开颜道:“仙儿姐姐,我们去哪?”
仙儿正望着阿长的身影默默出神,听到他的话语,却转身道:“阿长交代我们要在这里等他的,我们便按照他的吩咐吧?”
言辰无奈地道:“只在外面走动一番,他说十日之后再见,不定又是多久,我看我们俩出去玩玩也未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