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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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一阵凉意,印月知道,自己又溢乳了。她看了看身旁睡熟的小兴国,坐起身子,拿了条外衫披在身上,跨过地上的候二,漫无目的的在侯府院子中闲逛。
一弯新月当空,四周静寂无声。
还记得那天是堂姐的结婚喜宴。
曾婳自己穿了条白色的抹胸礼服娃娃裙,可是她犯了两个错:一是鞋子跟太高,全新的,不是很合脚,为了婚礼当天的琐事跑来跑去的,双足早已有折断的痛苦。二是在婚宴开始以后,因忙于陪新人敬酒而无暇吃东西,不断帮堂姐挡酒。
虽说空肚喝酒容易醉人,可是曾婳还是想放纵自己一回。
因为堂姐的新郎。
趁着大家最终开始收拾东西整理残局的空档,她摇摇晃晃走出宴会大厅,转身进了安全楼道。
心里总是有点隐隐的疼,如果说努力了就会有回报,那这背负了太多艰辛的努力为何一无所获?
隔着安全门,她依稀瞥见宴会厅内璀璨灯光下的堂姐。堂姐今天婚礼的裙子非常温婉,小花边和小水钻都显得很女人,发型也配合,简洁而娴静,妆面干净,整体效果很好。
然后,伴郎们开始找曾婳,说要做游戏。
曾婳眼波流转,笑了一下说脚很疼,走不动。
一个伴郎讪笑着打趣:“我来背你。”
“好!”她脸上漾着一抹笑,做势就要趴上那人的背脊。
“你们在胡闹什么?”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那人身后璀璨的灯光一下子齐齐照来,曾婳只看见光明中一个黑色人形的暗影。
好昏,身体轻飘飘的,嘴上却挂着不由自主的笑,就这样靠在那人的身上。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再次醒来却是已经穿越了四百多年,来到了明朝。
秋风起,胸口湿哒哒的很不舒服,头有点胀疼,一不小心,就打了喷嚏。
“小心身子。”
一人借着夜幕的便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侯府的院子里,月亮的光影渐息渐止,不知什么时候,印月身边竟然多出来一个人。
“你?”印月惊愕失言,到现在自己还兀自搞不清楚状况,并不清楚知道这侯府里面错综复杂的人去关系!
那人不顾印月大惊,却从身上除下外衫,披在她肩上。
印月站在那里,一时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回神,忙行礼下去,轻声道:“四少爷,折煞奴婢了。”
“你没事吧!”那侯府的四少爷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语气缓了缓,“夜凉如水,小心身体啊!”
印月脑袋嗡的一下,觉得这少爷和下人的妻子未免也太暧昧了,莫非院子里面的传闻空穴来风?!
缄默沉思片刻后,印月淡声道:“谢四少爷关心,印月知道了!”
那四少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印月一眼,转身离去。
望着那人渐行渐远,印月竟睡意全无,撑着几欲涨裂的脑袋,独自一人沿着卵石小径漫步,低头想着事情,不觉便走入了外间院子深处。
一阵阴风刮来,地上的枯叶顺势飞舞起来,“啪”一阵枯枝败叶的断裂声,枯叶本舞地巅狂,此刻却忽然停歇了,世界瞬间有种沉静的美。
其实这院子里,哪里来的片刻安宁呢?她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双嫉妒到通红的眼睛,正恨恨注视着自己逐渐远去的身影。
东方已露鱼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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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吃粥。”兴国这段日子,像是争宠一般的要吸引印月的注意力。很可爱的小孩子。
“乖你也吃。”印月随口应了一句,就背过身去脱掉上衣,换下早已湿掉了的亵衣。
“嘎”候二推门走了进来。
印月慌忙间,拿起手边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胸口,面红耳赤的大叫:“出去!我换衣服。”
候二一愣,不发一言,后拉上儿子一起离开了小屋。
印月深深嘘出一口气,瘫在了床上,眼睛死死盯着横梁,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听到了房门被拴住的声响,扭头望去,却不曾想,是那候二去而复返。印月心提了起来,颤声问道:“你进来干嘛?!我。。。。。。”
她话尚未说完,却被候二一把重重按在床铺上,挣扎着想爬起身,候二那偌大的身躯立即笼罩住她。
他大手一握,就将印月双手紧紧握住,长腿压制住了她的双腿,令动弹不得。
“月娘,说这些话,不觉得太迟了吗?”候二将印月腰上的腰带解开,双手一扯,“都两个月了!”
“别……别这样!”印月又惊又怕,散乱的乌黑秀发猛烈的在空中飞舞,然后落在雪白的肩上,玲珑身段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面前。
“不要,不要这样!!!”印月死死盯着候二,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一手抓住印月两只的手,任由印月挣扎扭动,另一手握着印月那柔软的玉乳。
那一刻印月放弃了,不在乎身子会承受多大的痛楚,只求能快点结束,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她停止挣扎,扭转头,泪水滑落,洇湿了床单。
他拧紧眉,不舍之情浮现眼底。怀着对怀中妻子的这份愧疚,他停止了疯狂的举动,紧紧拥着印月,仿佛要将她揉入体内一般。
就在那时,忽听到有人敲了敲门扉,唤候二的名字,候二套上外衣服,前去应门。
待他一起身离开,印月抓起衣服迅速穿上,抱起微微颤抖的身子,犹自觉得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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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印月整理好头发衣服,出现在院子里面准备干活的时候,院子里面又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之味。
“据说昨天有人看见这个小骚货和四少爷在花园。。。。。。”
“什么?不会吧,才刚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啊!”
“不对不对,我听说她早上还和候二在房里面那个呢!!”
印月环顾四周,觉得这些日子自己也忍耐的够久了,将扫帚掷了过去。
“一群乱嚼舌根的东西!你们知道些什么啊?!就会在背后传播小道消息!”印月情绪失控,哭喊了出来。
那几个仆妇也不再搭话,讪讪的走开了去。一人临走时还言道:“候二家的,你没事说什么呢?我们可没说你啊!”
印月气血直冲脑部,愤而上前揪住那人的衣袖,那人一愣浑没想到软弱了一个多月的女人今日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还动起手来。
丫头仆妇一下子又乱成一团。
最终,侯府的老妇人坐在了堂上,要按家法处置她们这几个闹事的下人。
印月被家仆用粗绳绑住,跪在堂下,望着老妇人慈眉善目的样子,心里直发毛。
一阵杖责之后,印月昏倒了。
再次醒来,“我。。。。。。还活着。。。。。。”印月气息浅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浑身上下布满惨不忍睹的伤痕。
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印月内心悲苦不堪,更在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人员复杂的定兴侯府。
要不是那天心如死灰,路上遇到一个阿嬷,以前是宫里的点卯奶口,告诉了印月除去出卖女人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劳动力,还有一条康庄大道。
阿嬷的话还依稀萦绕在耳边:“姑娘不妨遂老身去奶子府一试?!姑娘貌美,体健,这一去必可定下!!如此一来,进有希望成为皇家乳母,在宫里面地位高于一般宫女,还有月奉;退亦可做点卯奶口,每月也有二两月奉呢!”
阿嬷见印月不解,温言到。“平时作秀奶口和点卯奶口都很齐全,偏生今年皇长孙出生之后,所有的奶口他都不要。上头怪罪下来要找奶口,寻到老身,要帮忙,这不跑了很多地方,方圆百里带了很多奶口,都不行。这次遇着姑娘也是在从外面寻奶口回来的路上。”
只记得那时的印月是被家法处置的第三天,她直视她的眼睛。
旋即沉声诺:“好,阿嬷,我愿意!一切但凭阿嬷吩咐!”
并对阿嬷福了一个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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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红玉来印月屋里面,帮她梳了一个扁圆形的发髻又顺手从窗边的水仙上面掐下来一朵花插进发髻的顶部,最后又用一个黑色的绳细扎在印月的额眉之上。
“梳好了,姐姐看看可还中意吗?”
“很漂亮谢谢啊,红玉妹妹。”见到镜子里面的人头发整齐顿感有了几丝生气。
“姐姐怎么想到要去做奶口的啊?”红玉反身一撑,坐到炕上,晃着双脚问。
印月淡淡笑了笑,只觉得千头万绪。模模糊糊,许久以前的种种经历,已经最近在侯府的遭遇,如幻影一般在脑海中飘过。。。。。。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姐姐莫非是嫌弃红玉?”
印月愣愣一怔,随即苦笑道:“红玉你还小呢!”
可终究自己还是离开了侯府,不顾红玉的、兴国、候二的哀求,也不理会那个神色古怪的四少爷。
因为没人能够大的过天!!
印月凭着一纸皇榜,离开了侯府。
晌午,印月便以阿嬷侄女的身份被马车接进了北京城——大明的国都。
拨开马车的窗帘子,看到街上到处一派热闹、繁华景象,内心感叹不愧是天朝帝都。最终经过长途跋涉,马车进了一条胡同,在一座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印月扶着阿嬷的手下了车,见到了一座有着绿琉璃屋顶的气派院落——礼仪房。
“奶口速速入内进行甄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边的小太监对欲跟上的阿嬷一瞪眼。
阿嬷无奈一笑,只能等在大门口等待,印月一人便欲进入。
“周客氏……咳咳……。咳咳咳咳……你老人家倒是帮我们找了个模样周正标志的奶口啊!你的侄女不错,很有希望啊!”一旁候着的精瘦的宫服宦官随口敷衍着阿嬷,直瞪瞪的盯着印月,露出猥琐的笑。
印月在猥琐的精瘦宦官引导下,进到了奶子府内。
与在定兴的侯府私邸相比,奶子府算不上大,是个两院落的房子。
为首的精瘦宦官,一阵咳嗽之后,开了腔:“咱家是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孙暹,你客气可以叫一声孙公公。我想周客氏在这个时候能把你给引荐过来,相必然是有过人之处了。可是,你是要去给皇室血脉天家圣人做奶口,马虎不得。今年多大了啊?”
印月上前道了个福,回答道:“禀公公,民妇今年正是二八,对于成为皇族的奶口深感荣幸,但恐资质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为保万全,还是请孙公公着人查验。”好一个老狐狸,我还是眼观鼻,鼻子观心的小心应付,和他说话还真是累人。
“咳。。。。。。。咳咳咳。。。”孙公公拿出手绢捂在嘴边,一边的年轻太监马上奉上刚刚沏好的茶水。
“噗。。。”水才刚进口,就被吐了出来,孙公公把剩下的茶连同杯子都甩在了刚刚伺候的年轻太监身上,骂骂咧咧:“小李子,你想烫死咱家啊?!!来人啊,带下去做火者,永远不要让他来伺候了!!没长进的东西!!”
“公公不要啊,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公公。。。。”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都听不到了。
不过就是茶稍微烫了点,看来在这个地方,月奉虽然多,可比侯府还要深,小心谨慎才是保命之道啊!!
“侯客氏,看样子你还懂点礼仪,算是个知冷热的,”这个孙公公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印月从头到脚的打量,“你样子到还不错,身体好吗?做奶口,自己身子要是过于孱弱可不行的。”
“谢公公谬赞,回禀公公,民女身体还算得上是健康。”印月不由得身子一欠对他再次行了个礼。
孙公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说了三个“不错”。人却从椅子上走了下来,欺到印月身前,握住了她的手,不停的揉搓,“瞧这双小手。”
“公公!!”印月一吃惊,马上想要伸回来,无奈被他干柴的一双手死死钳住。
“请公公自重!”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印月略一回头看见又是一个年轻的宫人,可是看衣服比身边这群小太监可华丽多了。
孙公公的手随即就松了开去,笑言:“我道是哪个,原来是慈庆宫王公公手下的魏朝公公啊!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孙公公,请问奶口找好了吗?皇太子妃哪里都催了好多次了。”年轻太监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手边这个便是啊,正准备带去检查之后和其他的两名奶口一同送去。”孙公公在旁陪笑。
“不用了,还是直接先让我一同带去吧,皇太子妃都在慈庆宫等待多日了。”
“这。。。”孙公公皱眉,“没有检查就送进宫,恐怕不符合规矩吧。”
“请问孙公公还要推三阻四到何时?难道皇太孙的事情还不够大?事事都要以郑贵妃马首是瞻吗?!!!”只见那名叫魏朝的年轻太监剑眉一冷,厉声责问。
“。。。。。。你我共事皇家,咱家自是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魏公公口下留情,虽然与理不合,但是考虑到现在是非常之时,奴才立即送这三个奶口进宫。”虽然回答十分的不情愿,孙公公还算是答应马上送奶口进宫。
那个叫魏朝的年轻太监,冷“哼”一声,就吩咐手下的人准备回宫,正在那时,他目光瞟到印月身上,很是惊讶,但是随即恢复平静。
印月则和其他两名奶口同乘一部马车,随魏朝一起,向慈庆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