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一、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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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风轻云淡,春意盎然,阳光照着暖洋洋的舒畅,确是个好天气。昭坐在草丛中,不住翻拣帕中才捡的野果,拿起一个模样端正地恨恨咬了一口。
这已是昭第四十七天以野果裹腹,带的食粮吃尽后,昭也曾打过一两只野兔、山鸡,无奈翻遍了行囊也未见着生火石,让昭茹毛饮血不可能,只能边吃野果边生气。月余未洗漱,昭直觉脏得要死,出门时一袭深衣已看不出原先颜色,长发也枯结油腻成缕,鞋底因不住攀爬磨出了洞,狼狈异常。
昭跃上近处最高一株树顶,极目远望,目之尽头有一城楼,似是一处市镇,昭忙急急奔去。
“三笑楼”依山而建,高楼飞檐,极是气派。昭拾级而上,刚进大厅,被一小二拦住。
小二打量着她:“这位小姐,住店还是用饭?住店的话敝店已客满,用饭请您先付钱。”
昭本急急往里走,闻言停下这才看向小二,随即用手指了一座客人:“他们先交钱了吗?”仍往里走。
小二:“苏先生是我们的常客,并不需先付。”伸手欲拦昭。
昭微一侧身避过又举步:“那他们呢?”
小二不耐烦:“那座客人一顿饭总要多赏几两碎银。”
“他们,他们呢?”
“……”
昭一连点了十余座,得出结论是均不需,只她才要先交钱,不仅有些生气:“别人均不需,为何偏要我先付?”
小二瞧她年纪不大,衣裳滥褛,灰头土脸,愈发轻视,又恼她耽误自己生意:“您还是去别家吧,小店实不适合小姐。”
昭正欲反驳,“这位姑娘,如不嫌弃,与在下一座可好。”循声望去,一青衫男子立在窗前:“烦小二哥再给这位姑娘开间天字号房。”小二得了银两竟似忘了适才言称客满,点头称谢招呼其他客人而去。
昭上前,微颔首算打了招呼。青衫男子对她不甚礼貌举动倒不介意,招呼小二又上了几个菜,昭本无心与他交谈,只专注吃饭。
“在下秦朝赐,字子忧,这位是李毅,敬房兄。”秦朝赐形容飘逸,态度温和,一派儒雅风范。李毅身姿挺拔,五官俊朗,英气非常。
昭放下箸,对二人施礼道:“我是昭,无字,多谢公子适才帮我。”
秦朝赐微笑:“举手之劳,何足道。”
昭点头以示感谢,动作稍大了些,扬起一阵细尘,李毅望向昭,颇好奇:“小姑娘这是来自哪里?一身打扮如此……与众不同。”
昭知道自己脏得要命,不由红了脸,只尘土满面,别人倒看不出。
秦朝赐岔开话题:“敬房兄来参加武林大会,不知怎迟了几日?怎没见着贵派同门?”
李毅:“玉宇师伯带了众位师兄弟先行,我因帮家师送信晚了几天,师门现暂住胡家花园,用过饭后我便前去。”
秦朝赐:“不知敬房兄可听说今日大会之事。”
李毅:“什么?”
秦朝赐:“昆仑虚今年派人参加大会。”
闻听此言,昭吃了一惊,也抬头望向秦朝赐。
“原来昭也知昆仑虚!”秦朝赐对昭的反应并不在意,感慨道:“武林大会四年一次,二十年前昆仑虚只一未及冠少年,不过数招就拔得头筹,中原武林无出其佑,只恨迟生了二十年,未见着这等人物,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昭想秦朝赐说的怕是师父,随口道:“没什么。”
秦朝赐摇头:“那是你未曾见过,据前辈有传‘风华绝代’!可想而知是如何风流人物。”
昭微笑,并不接话。
彼时大厅中人越来越多,昭从秦朝赐与李毅话中方知,此地正举办武林大会,城中各处旅馆驿站均住满了武林人士。
一群佩剑男子入得“三笑楼”,对前来迎接的小二道:“我们需三间天字号房。”
小二:“真对不住,敝店已客满,别说天字号,就是柴房都住了人。”
闻言,当中一身形高大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看上去足有十两,掷在案上,扬声道:“我们需三间天字号房。”
小二看着金子,愁眉苦脸:“真没空房了,有银子谁不想挣。”
话未说完,旁边一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刷一声拔出剑,寒光闪闪削豆腐般砍下桌角,神态嚣张:“我们要三间上房,你休再罗嗦,快去准备。”
不知是见多识广,又或是吓傻了,小二倒没了反应,早注意这边动向的掌柜三两步奔近前,连连作揖:“近日武林大会,敝店确没了空房,不仅是敝店,这铃州城里恐没有一个客馆有余房。”注意到年轻男子的神色不愈,话锋一转:“这样吧,老朽与拙荆现腾出自己卧房来供各位英雄住下。”
年轻男子收剑入鞘,入鬓的长眉高挑起:“快点,我们连日赶路,乏得很,没空听你罗嗦。”
掌柜唯唯诺诺应了,忙唤来小二将这群人领了去。
秦朝赐奇道:“刚刚那些不是峨眉派的么,每次出场皆是大手笔,只今天才来真是奇怪!”
李毅:“前几日不过循环赛,他们是上一届武林第一,可直接参加决赛。”
秦朝赐:“也对。”望向李毅:“敬房兄今次参加大会也有意那武林第一了。”
李毅:“师门是有此意,玉宇子师伯早带了众位师弟前来,不过此地高手云集,人才济济,我们也是尽力而已。”
秦朝赐点了点头,倾过身子压低嗓音:“华山派昨日也到了,都说‘玉女剑’对你有意,这是怎么回事?”
李毅微笑摇头,不语。
秦朝赐:“敬房,你这就不对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隐瞒。”
李毅:“子忧,你又取笑我,这多少年了,你换个话题吧。”
秦朝赐:“你还不承认。”用肘碰了碰昭,昭几十日只食野果,此时望着满桌珍馐恨不得一口吞下才好,胡吃海塞间不解秦朝赐举动,鼓着腮帮抬头望他。
秦朝赐:“昭你说,如果一个女孩隔三岔五爱送你东西,热心助你,那她是不是喜欢你。”
昭咽下食物,急忙间差点呛到:“我,我是女的,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秦朝赐指着李毅:“我是说他,有女孩总送他东西,帮他做事,你说,那女孩是不是喜欢他。”
昭望着李毅点头:“对!那女的喜欢你。”
李毅:“她还是个小丫头,她如何知道?”
昭不满反驳:“我数月前便已成年,师尊允我下山,你怎能说我是小丫头?”
李毅见她灰头土脸,浑身衣服也肮脏不堪,心想你若再大些便不会这种装扮出现于人前,敷衍抱拳:“已成年的小丫头,李毅有礼了。”
昭见他浑不在意,颇为不服,又不知如何回他,瞪他一眼埋首吃饭,李毅嘴角溢笑,觉得逗她颇为有趣。
秦朝赐:“敬房你又想岔开话题,你甭管昭是否年幼,她是女子总不会错,自然懂女子心意。”
昭点头。
李毅:“非我刻意隐瞒,这事已满江湖乱传,我迟来两日就是怕彼此撞上,免得大家见面难堪。”
秦朝赐:“还真有情况,说来听听。”
李毅:“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也没有。”瞅了一眼秦朝赐与昭,俩人眼光分明不信:“其实,只是上次比武我赢了她,她……你们知道的,然后就风传我们的关系,传得跟真的一样。”
秦朝赐:“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昭!你信他的话么?”
昭摇头。
李毅:“喂!你们……”
秦朝赐不理他,转向昭:“菜可合口,昭要不要再点几道。”昭点头,俩人言谈颇和,倒似忘了一旁的李毅。
饭后三人告别,李毅投奔师门落脚处,秦朝赐夜访友人,昭急需上街买套换洗衣服。
夜晚的铃州城内繁华热闹一如白日,满街可见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昭四处寻找成衣坊,连问了数人,别人见她满身尘土便远远避开,无奈,昭只得逐家店面寻找。
拐过街角,跨过一座石桥,前面的街道渐阔,行人渐少,不远一处庭院,屋檐下高悬着一排灯笼,黑夜中能清晰地看见上面写有小篆的胡字。
昭脚步微顿,暗想这里不似街市,正欲转身返回,身后突然有剑风袭来,只听一女子声音:“什么人夜闯胡家花园,留下姓名。”
昭脚步微顿,身子便向前纵去,身后女子回剑,挽个剑花,重又向昭袭来。
昭边退边道:“我只是想找个成衣坊,无意闯什么花园,你误会了。”
那女子毫不理会:“看你这身模样,鬼鬼祟祟就不像好人,你休诡辩。”持剑又刺。
昭临敌经验较少,在女子凌厉剑招下不住后退:“你真不讲理,比碧淼脾气还差。”
女子“唰!唰!唰!”连出剑招,剑剑袭向昭浑身要害,昭转身较滞,差点被她利剑刺到,急迫间她忙纵起身,身形倏地跋高数丈向前落去。
女子剑招落空,对昭轻功不由吃惊,心道:“这人是谁?轻功若此,明日比赛定会成为大师兄的竞争对手。”心念至些,出剑更疾:“你究竟是谁?”
昭于空中听见身后剑势来得更快,微惊,吸一口气侧身往石桥处掠去,借着远处灯火,猛然见一人正踏上桥来,昭一口真气已尽,只得坠下,那人似未料有人从天而降,愣神间欲接着昭,又见对面有人持剑刺来,遂抱着昭一旋身,石桥狭窄,俩人齐齐落入水中。
溪流不深,刚刚及腰,昭慌乱中才从水里探出头,便听那女子惊呼:“大师兄,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李毅一愣,望桥上女子神情焦虚,他摇头安慰:“我没事。”再看怀中的昭,只见她浑身尘土被水浸湿化成黑墨色的污渍流下,被她用手一抹,整张脸便成了一幅顽童随意挥洒的泼墨,惨不忍睹。
李毅忍俊不禁:“已成年的小丫头,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昭从不曾被男子抱过,他离她这么近,他的气息随风侵入,将她层层环绕,昭的身体不由一颤,感到心跳加快,面红耳热,两手稍一用力,脱开李毅怀抱:“哪巧了,我只是想寻间成衣坊。”
桥上女子见俩人对话,奇道:“大师兄,你认识她么?”
李毅对她颔首,又望向昭:“你是该换件衣服,你还应洗个澡,你这身虽然……让人叹为观止,然我等粗陋,实不能领略其中奥妙。”
昭听他言辞间又取笑自己,又羞又恼,低着头不愿他瞧见自己面貌。
李毅忍着笑:“你要买衣裳,前面直走,不远右转便有家彩衣坊,那里什么都有……”
昭心绪慌乱间只想赶快离开,不待他说完,一运气,身形便从水中跋起,溅起漫天的水花,姿势极度漂亮地跃上石桥,飞身又再纵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角处。
李毅望她背影,不由赞道:“好俊的轻功。”
女子唤他:“师兄,大师兄!”
李毅回过神看她:“怎么?”
女子:“刚那女子定是探子,被派来刺探我青城内幕的,适才见她在庄园外乱转,大师兄怎么将她放走?”
李毅想起昭,活像只脏兮兮的小猫,张牙舞爪间却显娇憨可爱,遂哈哈一笑,摇头道:“她不是。”一声轻啸从水中蹿起,跃上石桥。
女子:“可是……”
李毅:“回去吧,师伯及众位师弟们要担心了。”女子望向李毅,对他甜甜一笑,俩人遂并排向庄园里走去。
昭回到客店,忙唤小二打水洗澡,直换了三盆水,那满身的污垢才算洗尽。昭回想适才于李毅面前出丑,不由暗恼,以后再也不能让自己如此难堪。
昆仑虚会派人参加武林大会,昭很是吃惊,数月前出外云游时未曾听师父提过,麟在闭关,师父还能派谁来,总不会是师父亲临吧,昭于疑惑中沉沉睡去。
(二)
晨起洗漱,梳发穿衣,用过早饭,房前遇见昨日索要定钱的小二,昭微颔首,小二怔怔望着她呐呐不得言,昭记挂将去的武林大会,懒得理他。
昭到得算早,已来的各门各派分别在自已的席位上就座,昭四处张望,哪里是昆仑虚的座席?不经意间却瞧见李毅,他已与同门坐在一处,藏青长衫,背系宝剑,同样的装束显得分外出众。昭见他目光扫向自己,忆起昨晚的事,仍觉有些不好意思,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李毅看见昭,一愣,见她目光闪烁,又一愣:“这是谁?我难道认识?”蹙眉细想,却如何也想不出:“若是见过她,我绝不会忘记。”有心过去询问,苦叹现在不是时候,李毅遂转回头望向台上,心中却苦苦思索:“这女子是谁?她为何躲着我?”
昭仍四下打量,不远一束冠锦袍,气度儒雅男子在两名侍众相伴下,正向这边走来。昭见了他,忙唤:“秦朝赐!”
秦朝赐渐渐走近,望着昭疑惑道:“小姐刚刚可是叫我,我们认识?”
昭:“我是昭呀!”见秦朝赐仍一脸懵懂,只得解释:“你昨晚于‘三笑楼’请吃饭的昭。”
秦朝赐恍然大悟:“什么!你!”围着昭绕了一圈,口中啧啧赞道:“常说人靠衣装,今日确是信了,想不到你洗漱干净了,竟是这般……出尘!”
昆仑虚上皆是神仙人物,只师父就算谪仙也不为过,当面被人夸赞,昭仍是高兴。
昭:“还未多谢你,若非公子,昨日恐又要露宿街头,”
秦朝赐:“举手之劳,忘了告诉你,在铃州城内我也算略有薄面,以后昭再遇有事,不论大小一定来找我。”
昭笑:“公子不怕我是个吃白食的,小心吃穷你。”
秦朝赐也笑:“我家别的没有,只略有积蓄,你这样的再来十个我也不怕。”
昭一笑而过:“公子也来参加武林大会?”
秦朝赐:“四年方一届,谁能错过,不过凑个趣,昭!和我坐一处可好?”
落座方知秦朝赐竟是个侯爷,武林大会于铃州召开,铃州正是他的封地。秦朝赐的席位正对比武台,二楼的视角观战极佳,昭吃着点心喝着茶汤,边和秦朝赐聊天。秦朝赐已及冠,乃南阳王幼子,御封南朔侯。
昭:“昆仑虚的座位在哪?可曾来了人?”
“恐还未到。”秦朝赐身边侍从向前一指方向,有一空位,座前茶果点心一应俱全,只未有人。
说话间比武已开始,今日比的是轻功,谁能先取回置放于南山山顶的金箭即为胜者。参试众人分别燃香,香炉上贴有各自身份铭文,众人纷纷急纵而去。
昭见去得最快的俨然是昨日投店的身材高大男子,只几个起落已不见他身影。
秦朝赐:“看来这届轻功之冠又非峨眉莫属。”
昭:“峨眉很历害?”
秦朝赐点头:“最近三届武林大会轻功、剑法无人能胜其,若不是自恃百年门派不屑为之,暗器什么的也不会留与他人。”
昭:“这样说来,峨眉岂不算是武林第一门派了。”
秦朝赐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只除了昆仑虚。”
昭见其数次提起师门,不仅好奇他的看法:“昆仑虚是怎样的门派?”
秦朝赐:“嗯!很难说,其门人甚少出现于中原武林,对其了解少之又少,只除了二十年前昆仑虚传人于武林大会的惊鸿一瞥,其后又绝了踪迹。”倾身向昭,神秘兮兮低声道:“有人说昆仑虚里非人类,乃是九尾狐仙所变,幻化成人形,所以武功,相貌皆是上上之品,非人类所能及。”
昭猛听得竟有人如此作贱昆仑虚,一拍几案气愤道:“胡说八道!”茶果点心便从几上跳起,茶汤洒了一地。
见昭如此反应,秦朝赐一愣,忙道:“这样的话我也是不信,想是武功胜不过昆仑虚,方出此言语诽谤抵毁,更不用说昆仑虚传人的风华英姿,如何能比。”侧头望向昭:“若说相貌,昆仑虚传人该像是昭这样,若说比昭更出众,我也是不信。”
秦朝赐连连赞叹昭的容貌,昭还不太习惯,遂趁侍从打扫污渍之际,向楼下望去。
茫茫人海中,李毅刚巧回头,俩人视线便于空中相遇,昭一愣,李毅也怔住,先回神对她露齿一笑以示礼貌,他的笑容灿烂,虽相隔遥远,昭却觉似有春风扑面。她偷偷打量李毅,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俊朗非常,他的微笑最具感染力,就像三月的春风,冬日的暖阳,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目光只长久地望向他。
秦朝赐顺着昭的目光也看见李毅,微微一笑:“那是敬房,就是昨晚一起吃饭的,昭还记得吧,他是青城掌门大弟子,年轻一辈中最有可能与峨眉一较长短的青年才俊,其父乃益州太守。”
“……”
“听闻他师父有意将青城掌门之位传于他,只他将来或会子承父职入仕,还未答应。”
“……”
“听闻他英俊风流,属意其女子不知若何,走得最近的当是同门小师妹,外号‘风拂柳’的崔盈。”秦朝赐伸手指向青城门中一白衣娇小女子。
“……”
“听闻这届武林第一最有可能在他与峨眉陆正疾或是峨眉袁逸尘三人中产生,那陆正疾就是昨日投店的男子,昭可记得。”
“……”
楼下人群中喝采声连连,昭和秦朝赐转头向台上看去,那去得最快的竟已回来,正是峨眉陆正疾,此时他的香方燃至三分之一处。昭暗中思忖,此人轻功果真了得,若自己与之相比,恐也难胜出,难怪师父常道“人外有人”,不仅多看了几眼。那陆正疾似是感应到,于人众中猛抬头向上望来,几下搜寻后直直盯视着昭。
昭一愣,暗叹:“这人竟敏感若此。”见那陆正疾依然盯视自己,目光犀利又无礼,不由微恼,狠狠瞪他一眼。
陆正疾终移开目光,脸上表情已不似适才那般紧绷,微放松了些,嘴角稍露笑意。
稍几,比试众人也已返回,谁的香燃得越少,谁轻功越出众,第一虽让峨眉得去,那得第二的华山弟子依旧高兴非常,他的同门对此结果似也很满意,纷纷围拢着他。
昭将目光再转向青城,一眼便瞧见李毅,他正与同门低头交谈,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他身边一白衣娇小女子捏起拳头向他捶去,李毅将身一侧,使出小擒拿,借力带过,那女子便倒在他怀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白衣女子忙从李毅怀里挣扎起身,脸色早羞红一片,微一顿足便飞纵离去。
昭见她走远,再望向李毅,注意到他眼光似扫向这里,昭忙将目光错开,眼角余光却瞥见李毅又对近旁另一女子微笑搭讪。
新的比试又再开始,昭突然觉得无趣,起身:“秦朝赐,我先走了。”
秦朝赐一愣:“这么快,下面还有更精彩的。”
昭:“我有事。”急急便离席。
秦朝赐:“那?好,明日我可以去客栈找你吗?”
昭:“行!”人已下楼。昭离去时,昆仑虚的座席依旧空着,“究竟是谁?”昭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