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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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其实不用孙经理说,寇晚容也不会忘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那也是毕业后她和黎松的第一次见面,只不过见面的地点出人意料,她没有想到几年之后的第一次相见,竟然会是在酒吧里。
黎松显然也没有想到,所以在灯光迷离中看见寇晚容时,他一度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他不敢相信从前以爱学习和清高而闻名的她会出现在这种娱乐场所,并且是孤身一人。但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他义无反顾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举起杯说:“好久不见。”
她再次给了他一个意外,只是点点头,举起酒杯和他的碰了一下,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看得他脸色一变——这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寇晚容。
他叫住寇晚容转身离开的背影:“我们能不能再谈谈?”寇晚容的脚步顿住,转身,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说罢,扔下愣在座位上的黎松,离开了酒吧。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孙经理这时方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小黎,刚才那姑娘是谁?长的不错啊。”黎松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孙经理在一旁尴尬地嘿嘿笑了一声,知趣地不再问,自己喝自己的酒。
这一晚,孙经理和黎松都喝醉了,他们的酒没有白喝,一笔生意在酒杯碰撞之间谈成了——黎松这个人,有纨绔子弟的毛病,可也有个优点,就是非常聪明,更兼生长环境的原因,十分通晓人情事故,所以谈起生意场上的事情有模有样。
而这一晚,寇晚容也自有她的收获,喝酒太急而蹲在路旁呕吐的她,第一次碰到了也是从酒吧里出来的方瑞尧。
人和人的相遇,有时就是如此富有戏剧性和玄机。成人之后的感情,来的也比少年时更加容易——彼此都明白应该付出什么得到什么,反而轻松了许多。她和方瑞尧之间,也是如此。她不奢求什么名分,方也不干涉她的自由。寇晚容的工资不低,算不上经济拮据的人,然而方瑞尧肯为她购置衣物,她也就收下。毕竟他们之间只是情人关系,他肯给,她也无需推辞。
至于真的嫁给方瑞尧,她并不曾想过——即使他们的关系开始的时候方瑞尧还未曾结婚。方瑞尧奉父母之命娶了一个澳门的女孩,记得他在海峡那端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没有说话,方瑞尧却像知晓她的心意一样,在电话里苦笑了一声,“为什么?为的当然是她们家的公司。”
放下电话的时候,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当年看见黎松与别人拥吻的那一幕重回眼前——她无力阻止,她对方瑞尧是眷恋,但无疑方瑞尧更需要一个能够在事业上给予他辅助的女人。而她也自觉对方瑞尧的感情并没有到达非要结婚不可的程度。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入了地下,若说原本只是普通的情人关系,如今又扣上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帽子。然而方瑞尧不说,她也就不提出分开——他能给她诸多照顾,不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他的人脉极广,若是没有他,她也不可能在进入公司后不久就接下几件大单,而且都是客户指定由她负责的单,她很清楚,能够在跳槽不到一年升到这间大公司项目部副经理的位置,她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但他的推波助澜也是必不可少。
可惜的是,她与方瑞尧之间的关系,黎松并不知道。大概是对当年的分手耿耿于怀,或许只是无法忍受居然是她率先提出分手,他又开始频繁约会她,还请动了不少人来吹耳旁风,苏晨就是其中一个。
黎松的人缘一向好,好到无论他做了什么,总有很多人为他说话,就比如苏晨,明明是她的好友,却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能,发挥销售人员的才智,把三寸不烂之舌调动的淋漓尽致,想方设法劝他们复合。就连班级内部的聚会,他这个外班的人都能次次混进来。
她只是觉得可笑,若说从前她还会对这些手段有些动容,如今却再无半点感动。分手已成事实,再多的手段又有何用?那日的聚会中间,她去洗手间补妆,回来时被他拦在包间之外,他急切地问:“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过去的错误就让它过去吧,晚容,我是真的爱你。”
他的眼神那么诚挚,让人不相信都不行。她微笑了一下,点起一支烟,“我也曾经想过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毕竟像你这样条件的人并不多”,顿了一顿,看着他眼里升起来的希望,她继续说,“只是很不幸,我发现了更好的人选,你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优秀。少了你,对我并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说罢,再也不理会他迅速灰败下去的神色,寇晚容离开酒店,独自驾车离开。他一定受了不小的打击,这个想法蹦入她的脑海里,让她心中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时至今日,她仍不能从当年的事情中完全释怀,让她不能释怀的,与其说是她的感情,不如说是她的骄傲,她无法忍受自己爱的人同时爱着别人。她相信黎松的话,他爱她,只是同时也爱别人;也许她是与众不同,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放弃其他人。这就是他们分手的原因,也是她不愿和他复合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和方瑞尧在一起。方瑞尧在她心中的地位,没有丈夫那么重,可也决不仅仅是情夫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