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盘扣一生第五章5/11/59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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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1/59
    自从“人心坏”出馊主意帮着陈皓远霸占了薛芳后,“人心坏”在陈皓远跟前就觉得自己长了好大本事一样,也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的了,时常现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话口气都有些变了。尤其是新近晋升了市轻工局革委会主任后,就更觉得自己出人头地,高人一筹,他的这种情绪对陈皓远也多多少少有些刺激,叫陈皓远心里有些不爽。
    其实,要说陈皓远能顺利的成功霸占薛芳,关键还是给薛芳喝了那杯下了“美人无心散”的迷魂药粉酸牛奶,这才让陈皓远如愿以偿地夺取了原本属于他幺师兄方继业的那份爱,算是在他那本报仇雪恨的账上浓墨重彩地添上了一笔。而由老钱配制的这种“美人无心散”迷魂药粉,不仅效力好,能让陈皓远毫不费力地轻松得手,最叫陈皓远感到很得意和放心的是,两个就身处现场近在咫尺的军代表竟然没有一丝察觉这就是一个阴谋,完全相信这就是一场来得有些突然、来得有些意外和别出心裁的结婚仪式,把他陈皓远报仇雪恨的阴险狡诈掩盖地严严实实,一丝不漏。所以说,在陈皓远心里真正要记情的话,并非要感谢“人心坏”,而他对老钱的这份功劳是记住了的,在他心里老钱才是雷打不动的心腹。
    不过时间一长,陈皓远还是发现薛芳也只是表面迫于他的淫威,事事服从他的意愿而已。其实,薛芳就是睡在他身边的一个木头美人儿,跟他同床异梦,只有在他要她的时候才迫于无奈,事与愿违地跟他周旋敷衍,跟他心里想要的那种巫山云雨的味道完全是两回事情。起初他还想要这样一个被迫弄来的女人完全皈依自己是要一个过程,也许时间再长一点,她慢慢尝到了好日的甜头,也就会渐渐地忘掉之前的那些不痛快,习惯和自己在一起了。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三四个月,这都翻过新年眼看就要过春节了,薛芳对他还是一副不痛不痒,麻木不仁的面孔。陈皓远这才算是明白了,这个看似年轻漂亮,一直圈养在儿童福利院里,没有啥子社会阅历和经验的女人的心他是收不拢的,这个薛芳受毒太深,早被那个叛徒、特务和走资派薛妖婆子教化成了资产阶级苗子。这叫陈皓远一脑门子的火气,女人光是年轻漂亮抵个屁用,再是个黄花大女娃子干那个事情跟死人一样又有啥子意思,还不如过去跟汪红梅搅在一起有盐有味。
    一想到汪红梅,陈皓远就怀念那骚婆娘的风姿和韵味,念想她对自己的死心塌地和温柔体贴到家。只是他已经把这个骚婆娘连同那这座精美绝伦的公馆一起送给了“人心坏”,虽说他现在跟风情万种的汪红梅依旧保持暗中往来,但毕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和随意,好多时候想汪红梅的情欲放荡,但远水不解近渴,这叫陈皓远多少有些后悔。加之近一个时期“人心坏”好几次在他跟前显摆,说汪红梅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尽想吃酸的,酸儿辣女,怕真就是个男娃子哦!这就更叫陈皓远醋意大发,对“人心坏”很不安逸。甚至有一次在他公馆那边和“人心坏”喝醉了酒,好长时间直勾勾地看着汪红梅,最后说:“老子真后悔当初……”
    汪红梅心里当然明白陈皓远的意思,只是浅浅一笑,“人心坏”蒙在鼓里,直间问陈皓远说:“大哥后悔啥子?”陈皓远说:“老子后悔听了你的话,结了一个木头人美人儿睡到床上,干那事情就算是百依百顺,没有一点女人的妖气和犯拧,你说气人不气人,后悔不后悔!”
    “人心坏”没有完全领悟陈皓远的意思,还恬不知耻地说:“大哥,女人就是拿来干的,大哥你把她干服了她不就服服帖帖了嘛!”陈皓远听“人心坏”越说越远,心里越不舒服,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说个屁话!好像你他妈好能够一样,老子不给你像汪红梅这样妖艳懂风情的女人,你看哪个女的服你……”
    那天晚上,“人心坏”第一次汪红梅跟前发泄对大哥的不安逸,他对汪红梅抱怨说:“老子认他是大哥,那是看重他和让他三分,他也不该得寸进尺啊!”
    汪红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妖媚地看了一眼“人心坏”,说:“你也是该被人家陈大哥说你几句,哪个喊你哪壶不开你偏要提哪壶呢?哦,人家陈大哥找个女人不开心,你倒是得意的很,显得你好能干一样。我跟你说实话,你那是老娘不挑食,但凡要是老娘挑食就真看不上你。”
    “人心坏”这才觉得自己说话是有些欠妥,问汪红梅该咋个办,汪红梅又看“人心坏”一眼,说:“还有咋个办的,还不是只有老娘帮你出马,那天请陈大哥单独过来,我帮你给他陪个不是。”
    “人心坏”把耳朵贴在汪红梅的肚子上,说:“也只有这样了,还麻烦娘子多多替我美言几句……”
    1969年的春天,薛芳怀孕已经五个月,但她没有一丝即将做母亲的喜悦,也没有一点要感恩陈皓远带给她的这种所谓的好日子。当薛芳发现自己怀孕后,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保留一段矜持的时间,而是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陈皓远。她是想向陈皓远证明自己已经在孕育他的儿子了,自己已经彻头彻尾是他的女人了,她想要陈皓远晓得自己已经是一个要做父亲的人了,要他消停一点,安分下来,她想要一份安静的日子。可是她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陈皓远要她做自己的女人只是为了发泄兽欲,为了要有自己的儿子,而这些也仅仅只是他要的一部分,而不是他要的全部,甚至只是他夜里想要的那一部分,而不是他白天要做的事情。白天,他仍然干他那些革命造反的神话,夜里,他依然是薛芳的魔兽。当他知道薛芳肚子里有了自己的种后,只是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一阵狂笑地对薛芳说:“咋个样,老子还行吧!只要你对老子不死心塌地,老子保证叫你肚子不歇空,老子要叫你给我生一个警卫班!”薛芳听了毛骨悚然。
    薛芳听别人说过,这人间乱世,善恶不分,黑白颠倒,恶势横行,坏人霸道。而人死后到了另一个世界里,那里善恶积怨清楚明白,罪孽深重惩治分明。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的就是人活在世上积德求善,都是在修缮自己日后升天的阶梯。而那些在世作孽多段的人,将来一定会要被变成一个个小鬼,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薛芳之所以甘愿承受陈皓远禽兽般的虐待,就是要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日后沦为最丑恶的小鬼,被压在十八层地狱里永世不得翻身。同时,她也是为了拯救薛妈妈的男人和小北方,还有崔师傅,她要用自己受苦受难的方式来修缮自己日后升天的阶梯。
    薛芳很少走出这所大房子,她就觉得每次自己走出这所大房子的时候,就会有左右邻舍的在看着自己,或是在悄悄地窥视自己,被人指着脊梁骨在骂、在诅咒。因为,这座大房子原本是老红军、老革命和老干部住的,陈皓远一个造反派和自己有啥子资格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凭啥子!
    薛芳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走出这所大屋子,去买些菜、米和其他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而且她每次出门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像是做了还大的亏心事一样,生怕有人叫住自己问:“你凭啥子住在这里?”
    陈皓远每天一早出门,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都不回来,一日三餐基本就是薛芳自己一个人,陈皓远只是偶尔在家里吃饭。整个大房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和情亲,看似如同万籁俱寂的寺庙,鸦默雀静,死气沉沉。而在薛芳心里,这所大房子就如同是关押她自己的一座监狱。
    这天下午,陈皓远回来得异常的早,看着薛芳坐在楼下大客厅门前摘菜,把手上提着的一包肉菜甩到厨房里,对薛芳说:“把那些肉都煮了,晚上多弄几个菜,你大起肚子也不晓得把生活弄好一点啊?”薛芳小声说:“我户口从小就在儿童福利院里,我们住在这个大房子里啥子都没有,现在外面买啥子都要号票……”陈皓远这才想起他自己的户口现在也还在省翻胎厂集体户口上,没有户口就没有副食供应号票。于是,他打电话给老钱,要老钱这几天抓紧时间把他和薛芳两人的户口和副食供应号票的事情办了。
    薛芳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沾荤腥了,心里也实在是有些馋得慌,她把陈皓远甩在厨房里的肉全都煮了,并且按陈皓远的意思弄了好几个菜。晚饭的时候,陈皓远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身子已经有些笨拙的薛芳,把薛芳看的心里发怵。陈皓远突然伸手抓住薛芳头发,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问她说:“你现在咋个越来越对老子冷淡了呢?”薛芳忍住头皮被扯的经痛说:“我没有对你冷淡啊,我……我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陈皓远狠狠地松开抓扯薛芳头发的手,说:“妈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婆娘,你当老子瓜的看不出来嗦?前天晚上老子从床上干你到地上,以前你还他妈的要干叫几声,现在是连大气都不出一口,你在给老子装木头人是不是?你想这样老子就觉得跟你没有啥子意思了,老子现在告诉你,你就是个木头人,老子也要使劲地把你摔在地上听你一声响!是不是你对老子特别地怀恨在心啊……”
    薛芳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皓远,她现在看陈皓远就像是一个魔鬼、一个没有一丝人味的畜生。而陈皓远看薛芳就像是自己的一个玩物,他从来就没有跟薛芳透露一点有关跟方继业之间的关系,他早都已经明白薛芳跟他完全不是一个心路。但他还是色迷迷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薛芳,看她年轻漂亮的脸蛋,看她怀孕后已经渐渐发福长开的身材,看她隆起高翘的胸部,欲火汹涌,心想这婆娘虽说不如汪红梅风骚妩媚有趣味,但供自己发泄和传宗接代肯定又比汪红梅强很多,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种是正宗和不得串种。于是,他收起了刚才那副凶狠像,给薛芳碗里夹了几筷子肉,说:“我刚才已经给老钱说了,要他尽快把你我的户口弄好,把副食号票办好。回头我再给任主任说说,要他弄几箱罐头来,你要把生活搞好,把你现在肚子里头这个男娃儿顺顺利利地生出来,以后等过一年把,再给老子生个女儿。”
    陈皓远一直想象薛芳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娃儿,每当他看着薛芳拱翘起的肚子,他都会想起自己那个死在寒风凛冽的江边大起肚子的老婆,那个时候他老婆拱翘起的肚子跟现在薛芳差不多,他想那个老婆要不死,自己儿子都该八九岁了。陈皓远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有些天良发现,一把将薛芳揽进怀里,哭了起来。
    陈皓远的举动着实惊吓住了薛芳。因为,在薛芳眼里,这个现在拥着自己的男人就是一个禽兽,一条披着人皮的恶狼。他每日白天在外面忙革命造反,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就对自己下手。他精通各式各样收拾自己的花招,变着法的来整治她,还专叫她做那些让她感到恶心厌恶的事情,她要是稍有不从,就会招来他的一通更恶毒地体罚。他整治她的办法很多,也很专业,甚至把她折磨得一身筋痛也不会伤及她的皮肉。他最常用的招数就是将她成大字一样捆的床上,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剥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他知道她不会叫喊求饶的,所以他也从来不会堵上她的嘴的,有这么大的房子,他就想要她的叫喊声和求饶声在整个大房子里回荡才过瘾,他就是希望再一次地听见她当初向他乞求的那种喊叫喊声和求饶声。一切就绪,他就会拿出一把很小的铁夹子,使劲地夹她的腋下,乳下和她最隐秘的地方。或者是用毛刷刷她的脚心,腋下和那些他认为最能深深伤及她心灵的地方。当他将薛芳蹂躏得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会完成他最后的兽行。他打定主意,只要薛芳不向他叫喊求饶,他对她的蹂躏和残暴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他将对薛芳这种折磨,看作是对她心灵矫正的唯一方法,就连她在怀孕期间,他也没有轻易地放过她。他坚信自己对薛芳这个女人的收复,会有心悦诚服的一天。
    突然,陈皓远很开心对薛芳说:“那个姓崔的老王八蛋终于去见阎王了!”
    陈皓远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舒展,想必他就是故意要说给薛芳听的,陈皓远最后还坏笑地说:“现在你们儿童福利院的人都在说,说崔师傅是被你给气死的。”薛芳听了这话很吃惊,她默默地转过身去,眼泪像线一样掉落了下来。
    崔师傅的死,彻底地打消了薛芳再活下去的念头,她本来就是为了崔师傅他们才活着的。现如今,她的生命已经没有了再活下去的意义,她也失去了再忍受被禽兽奸淫的勇气和信念。她想好了,自己必须死!必须死得像薛妈妈一样的干干净净和彻彻底底,她不能将自己肚子里的那一团血肉再留在世上,也变成一个小孽障,再去祸害别的啥子人。她更不能让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日后也沦为小鬼被压在十八层地狱里!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带走这个没有见过天日的孽种,绝不留一丁点的后患和牵挂在这个乱世人间。
    她背着在自己肚子里种下这个孽种的畜生,搭起了比要了薛妈妈和她孩子性命还要高的桌子板凳,晃晃悠悠地站了上去,闭上眼睛一狠心就往下面一跳。她重重的身体摔在了冰凉的地板,她没有成功!她又踩着板凳上了高出一倍的桌子,她想这次一定能成的!这一次她好像已经看见了薛妈妈和她孩子的身影,听见了薛妈妈和她孩子在呼唤她的声音……
    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
    陈皓远接到手下的电话,立刻赶到了医院。他走到病床前,当着众人重重地就给了她一耳光。陈皓远的这一耳光下手之重,前所未有,她顿时就被打晕了过去。当她再次醒过来时候,她的耳朵里还在轰轰作响。陈皓远暴跳如雷地骂道:“你他妈的狠,如果你再敢这样,老子就杀了你!”
    薛芳用自己竟有的一点力气说:“你杀了我吧,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你……”陈皓远拿恣意不想活的薛芳也没办法,只得交代手下日夜看管薛芳。
    薛芳躺在床上放声大哭,她觉得薛妈妈那句,“做女人啊,还是年轻的好!”不再是对她青春的赞美,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句咒语。
    1969年8月,薛芳在严密的看管下,女儿来到了这个恶势横行坏人霸道的世间。当薛芳第一眼看见护士抱给她的小家伙的时候,她就打消了自己过去的一切想法。她想,这个小家伙既是陈皓远这个魔鬼的孽种,但也固执地延续了她的血脉,降生到这个世上,她就要活下来陪伴自己的女儿,养活她、管束她。她要让自己的血脉战胜那畜生的孽债,用自己的母爱孵化这颗无辜孽种的心。
    陈皓远在得知薛芳生下的是一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薛芳出院的时候,她让护士在自己女儿的出生表上填写上了她给女儿取的名字:薛文娟。
    陈皓远对薛芳给女儿取的这个名字到不介意,他说:“女人都是人家的人,你让她跟你一个姓就一个姓,我无所谓。只是将来有了儿子就必须叫他姓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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