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阴谋与爱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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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入睡,又做了些支离破碎的梦,梦里依稀见到了些什么人,醒来却完全记不起来,只觉无端的胸闷。现在已是夏末,早晚已有些凉意,我披了件湖兰色的长罩衣,坐在院中,东边的天际,渐渐亮了起来,一夜就这样过去了,风将晨露吹到脸上,冰冰凉凉,让人不由得清醒。打扫的婆子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我会出现在院中,吓了一跳,我不甚在意的冲她笑笑,她红了脸迅速的打扫院落,偶尔向我投来探寻的目光,我坐在院里的竹椅上,顺儿贴心的送上一杯温热牛乳,这是我在施府的早餐习惯,这里的人大都受不了奶里的腥味,看到我如饮甘醇似的喝着,都皱着眉面露惊讶。我半靠在竹椅上,偶有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心头的思念更甚。施然到现在也没有回府,堆积在心底的许多话,无从开口。
在院子里闷的无聊,决定去冬苑司佳那里坐坐,她是皇后的族亲,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我在冬苑前踌足,打算找个丫头去通传一声,必竟我与司佳也只是点头之交。可寻了半晌也未见一人,院中的房舍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很浓的中药味,室内光线暗淡,我看到中厅空无一人,只得开口问道:“司佳姑娘你在里面吗?”良久都无人回答,我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内室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思量半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越往里走,药味越浓,一个丫环低头站在一角,床上的帐子放下一半,司佳半靠着坐在床上。我走过那丫环,不由得抱怨道:“我在外间问话,你在屋里怎么不吭个气。”那丫头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你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我在同你讲话吗?”我有些生气,这人也太没礼貌了。
“她是哑巴。”司佳虚弱的声音从帐内传来,我一惊,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同情,明知她听不到还是说了句对不起。我走到司佳身边,挨着床坐下,那张洋溢着青春的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毫无血色的瘦尖小脸,嘴唇干裂泛白,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虚弱。她的眸子对上我的,闪过一丝惊讶,“你是安瑶?”她略显费力的问道。我点点头,“你怎么病成这样?”
“你不是离开太子府了么,现在怎么又回来了?”她目光直直的望着我,像是在看我,却感觉没有焦距。
“皇上要为太子赐婚,不知道咱们三人谁能立得正妃。”她的目光让我莫名的恐惶,我垂下头,将滑落的薄被替她拉起盖好。
“哈哈哈哈。”她突然狂笑起来,吓得我直直从床上跃开,她笑得浑身颤动,眼角都笑出了泪水,那表情太过诡异,她的面孔因剧烈的运动有些扭曲,我呆呆的看着她,忽然她睁开眼睛,脸上虽挂着笑意,眼里却若三九寒天,我不禁讶异,这样冰火两重天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脸上。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转身向屋外走去,“安瑶!你不该回来,正妃是紫凌,只能是紫凌,你不该回来。”她的声音在身后越飘越远,我没有再理会她,有些狼狈的奔出冬苑。
回到房间顺儿正在沏茶,我端起来一送而下,慌乱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司佳的举动很是怪异,情绪也很不稳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是因为无缘正妃之位,还是另有什么隐情。我烦燥不安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这一切全都透着诡异,施然却迟迟没有消息,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头隐隐的泛着痛,口中有些干涩,眼前的景物有些重叠,我晃晃头,清醒一些,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我撑着身子,挪到床上,四肢软弱无力,意识有些混沦,睡意渐浓,只觉这睡意来得过于蹊跷,还没待反应,眼前一黑,难已抑制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脑子渐渐清醒,缓缓睁开眼,入眼的竟是一张白须老者的脸,他身后站着顺儿,晴雪,紫凌。我有些惊讶,她们怎么又来了,又要找我麻烦么,我现在可是一丝力气也没有,疲惫的闭上眼睛。
“张太医,她究竟得了什么病?”晴雪的语气里透着担心,我心底冷笑,你这又是做给谁看呢。
“回雪妃娘娘,安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他话讲一半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晴雪急切的问道。
“回娘娘,是喜脉。”那个老者缓缓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这个当事者也不得不惊得睁大双眼,死死盯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疑惑的目光与他的眼神相碰撞,他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我微一愣,再看他时,他的眼里早已空空如也。
“真是恭喜妹妹了。”晴雪最先回过神来,言不由衷的前来道喜,紫凌站在她身后,面上的表情变换了几下,最终扯了牵强的笑容道:“恭喜了,没想到我们同时怀上太子的子嗣,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浅浅一笑道:“是啊,确实是件喜事。”说罢眼尾扫过张太医,恍惚间他似乎冲我轻点下头,我轻舒一口气,看来我赌对了,他的立场和晴雪紫凌似乎并不一致,虽不知他意欲何为,却不由得想要相信他。
“下官还要回宫里交差,想必太子爷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姑娘要多注意休息,我写了一张方子,姑娘收好,有安胎的功效。”说罢站起身,从怀中掏出药方递与我,又与晴雪道别后,出了门。
张太医刚走,屋内顿时被低气压笼罩,晴雪狠狠的瞪着我,一言不发,紫凌面露寒霜,咬着牙说道:“你要好好看着肚子里的孩子,免得一个不小心,他就没机会看到这个世界了。”
“彼此彼此。”我微笑着,眼神却如利剑般直直落在她脸上。
“好生养着,太子回来之前不要出什么差池。”晴雪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顺儿,和紫凌一起出了门。
她们走后,我吃力的从床上坐起,顺儿拿来软垫放在后面,又去倒水,我的眼睛一直随着她,虽然她一直默默的低着头,专心的做事,我却知道她能感受到我的注视。
“顺儿,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威严,还真有些主子的范儿。
“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她垂着头站在不远处。
“你是雪妃的人?”我盯着她的脸想抓住上面细微的变化。她忽然抬起头,眼里清澈如水,我知道自己猜错了,她走到我身边,跪在地上,低声说:“张太医的方子,小姐还是仔细看看为好。”我不知道她什么打算,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可是她眼里的情绪让人莫名的安心,我展开张太医的方子,心里顿时一惊,纸上赫然写着,‘子时,后湖,逃。’
“宫里恐怕出事了,少爷曾吩咐,如若遇到什么意外,就去找秦太医。来太子府那晚我给秦太医留了字条,今早送来一包药粉,我兑在茶里,再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顺儿低声在我耳边说着,我心里明白了几分,看着她问道:“刚刚那张太医...”还没等我问完,她便道:“是秦太医。”
我思量着这件事的可信度,脑中又浮现出张太医的眼睛,心下便不疑有他,难怪自己会对他无端的信任,原来是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不知道施然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从那日走后便消息全无,我必须保护好自己,不能让他担心。体力渐渐恢复,我换了身轻便的裙子,坐在窗边等着日落。
院里传来脚步声,会是谁?我起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到中厅,就看到一个身穿太监宫服的男子站在院中,手里还拿着黄色的卷轴,他看见我,面露喜色,尖细的声音说道:“民女安瑶接旨。”不情愿的屈膝跪下,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安瑶才德兼备,温婉贤淑,晋为太子侧妃,即刻进宫谢恩。”我完全懵了,一脸呆滞的望着宣诣的公公,竟忘了谢恩,他倒不甚在意,笑容可掬的道:“请瑶妃娘娘随小的回宫谢恩吧。”我被他从地上扶起,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这又唱得是哪出戏,要宣我进宫,于是问道:“公公是?”
“小的是皇上身边的常德。”
“有劳常公公了,太子爷在宫里可好?”扶着我的公公先是一愣,随即立刻频频点头说好,
“还封了其他妃子吗?”我小声地问他,“回瑶妃娘娘,夏苑的凌妃娘娘晋为太子妃,冬苑的佳妃娘娘也晋了侧妃,因身子弱不能见风,所以只有您,凌妃娘娘,雪妃娘娘一同进宫谢恩。”
“有劳公公,待我稍做梳洗,即刻随您入宫,请您在中厅稍候片刻。”我将他引进中厅,命人奉茶,自己拐进内室。顺儿随着我一同进来,手脚麻利的给我梳头,因为想着晚上的约定,头发只是简洁的束住,这样去宫里谢恩明显是不敬,顺儿又拿出一身浅粉色的纱罩,里边衬着瓷白的抹胸,下身是深些的粉色襦裙,我突然想到些事情,忙吩咐顺儿把她的裤子拿与我,套在裙子下,又从首饰盒中挑了个极尖的簪子叉在发间,可能是我敏感,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现在宫里的公公在外间候着不能不去,只得提着十二分的警惕。我把顺儿到身侧,俯在她耳边道:“一会随我出了门,我找个机会让你脱身,你就去找秦太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顺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我出来时那公公正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看到我似乎松了口气,急急上前道:“瑶妃娘娘天色将晚,加紧上路吧。”我点点头,随他出了秋苑。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晴雪和紫凌,估计她二人早已进宫,只是不明白晴雪那么善妒的女人怎么能容忍紫凌位居她上,并且还怀了施然的孩子,难道她是想表面上示好,暗地里使些烂招,她俩的关系一直让我很纠结,找不到症结所在,谁又利用了谁呢,甩甩头,不再杀伤脑细胞,还是提高警惕应付眼前的事吧。
我不着痕迹的向侧伸脚,顺儿没有防备直直摔倒,我使了个眼色与她,她大声呻吟起来,引得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常公公转过头,尖着嗓子问:“放肆,哪个没规矩的,大呼小叫。”顺儿皱着一张小脸,表情极为痛苦,声音也不由得颤抖,“回公公,小的把脚扭了。”看她那样子,莫非真的伤着了,我只是想着要逼真些,所以没有事前知会她,我有些担心的望着她,她转过头,避开常公公的视线,冲我眨眨眼,我悬着的心方才落下,冷了脸高声道:“没用的东西,等我回来再教训你。”说着紧走几步追上常德,“常公公,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吧。”他沉思了片刻才道:“好,夜黑娘娘小心些。”说着将手臂抬起,我有样学样的将手轻放在上面,出了太子府。
头一次来皇宫,偏却遇了个黑夜,又没有路灯,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是隐隐看到高高的宫墙,厚重的宫门。车马从一侧偏门进入,进门时侍卫拦下,只听常德尖声道:“大胆,爷的车子也查,看你是活腻味了。”那侍卫没有回话,不一会,马车缓缓开动了。我撩起帘子一角想要看看皇宫的样子,却对上常德的一双黑豆眼,着实吓了我一跳,
“瑶妃娘娘,夜里风大,小心着了凉。”说话间不着痕迹的把帘子拉下,我有些闷闷的窝回车里,没过一会儿,常德的声音在外响起:“瑶妃娘娘请下车换轿。”我恹恹的从马车上下来,动作尽量的缓慢,眼睛四下看了看,左右全是一样的宫廷建筑,正想研究一下东南西北,常德已命人将轿子抬到,我不得不又一次钻进了黑洞洞的小天地。
头一次坐轿子,怀疑那四个轿夫是故意将动作夸大,我被颠得七荤八素,心下一直咒骂这个破皇宫没事修这么大,劳民伤财,终于就在我忍不住要教育一下那四个轿夫的时候,轿子被平稳的放在地上,常德把帘子掀开,我从里面钻出来,大口呼吸着不算新鲜的空气。
他将我引到一处不大的宫殿里,我抬头看到匾额上写着玉华殿,四方大厅里点了灯,却不够明亮,
“瑶妃娘娘您在这里稍候片刻,小的先去复命,一会儿自有人来引您去见皇上。”我点了点头,细细欣赏起殿里的摆设。看了一圈都是些瓷器古董,没什么新奇,无聊的坐回椅子上。
门被猛的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进到里面,殿内光线有些暗淡,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容貌,我站起身试探的问道:“然,是你吗?”他没有回答,慢慢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黑发凌乱的散在肩上,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尖尖的下巴,魅惑的单凤眼里闪着烁烁的光,虽然妖气了些但也算是个帅哥,身上的衣服质地华贵,在昏黄的灯光下隐隐泛着银光。他嘴角噙着丝戏谑的笑,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是谁?”被他的气势压迫不由得向后退去,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低沉的声线传来,“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随我去看一出好戏。”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我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因为那里有你想要见的人。”他一步跨到我面前,我一惊,猛得向后退,繁缀的裙子绊住了我的脚,直直向后摔去,他顺势捞住我的腰,轻轻一带将我收入怀中,身子刚站直,我用胳膊一隔,两人暧昧的姿势被拉开。
“真是可惜,好好一个美人儿,却投错了主子。”他略带惋惜的说着,
“施然在什么地方?”我不想与他再多作纠缠,心里急切的想要见到施然,他伸手极快的点了我的穴,我惊恐的张嘴却发不出音,这家伙竟点了我的哑穴,既然不能发声,我就用眼神恨恨的射向他,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击掌,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宫女,不由分说的上前解我的衣服,我微一愣,即刻开始反抗,那两个宫女像是有些功夫,我有些使不上力,却仍是奋力反抗,一个宫女出手在我肩上一点,我就一动不动了,该死的点穴,我心里咒骂。
衣服被脱得只剩中衣裤,一个宫女打开身边的包袱,从里边取出一件太监的衣服,给我套上,我心下奇怪,原来以为那个男子要轻薄我,现在看来是我理解错了,可他葫芦里倒底卖得什么药,
“答案很快揭晓。”他有些张狂的笑着道,难道我的眼睛泄露了想法,忙转了眼看向别处。那两个宫女给我穿好衣服,又向我头顶招呼,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太监急急的跑进来,在那个男子耳边低语,只见那男子脸色一变,冲后面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她俩也顾不得我的发型,拿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两人架着我随着那男人向外走去。
我们一行五人在夜色中疾行,那两个宫女更是使上了轻功,把我脚不沾地的架着飞奔,不知道那个公公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们竟急成这样,看那太监对他的态度,估计不会是泛泛之辈,只是他为什么要将我绑了,我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我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不远处有一座恢弘的宫殿在月色中矗立,渐行渐近,高悬着龙华宫三个大字,看这派头里面应该住着大人物,难道是皇上?!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我被架着进了大厅,还没待我看清这华丽大厅的模样,就被拖着拐进里间,停在一个巨大的屏风后面,透过纱制屏风,隐约看到不远处有张好大的床,里面有三四个人,隔着纱又有些距离所以看不清,我试着探身却被那粗手粗脚的宫女一把扯了回来,我翻了个白眼,把耳朵直直的竖了起来。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原来这里真是皇上的寝宫,怪不得华丽辉煌,与我的猜测倒也契合,那个男人竟然是皇子,这倒是有些出忽我的意料,总觉得他身上妖气过重,皇上在这里,施然一定也在,可惜隔着远看不着,但心里却莫名的安定下来,不再那么惶恐不安。
“你父皇刚刚睡着。”这个声音应该是皇后。
“父皇的病情如何?”
“不知道能否渡过今晚。”施然的声音响起,虽然不高却直入我的耳中,心中五味俱杂,思念一下子泛滥,眼眶又红了。
“母后您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三哥守着。”
“你们小心守着。”有人影站起,立时拥上几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屏风上映出施然颀长的,模糊的侧影,我一瞬不移的盯着,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父皇老了,就算挺过今晚也不适宜在为国事操劳。不知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谁?”那个男人低声说道。
“父皇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说传位还为时过早。”施然淡淡地说着。
“咳,咳,咳。”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皇上好像醒了。
“父皇你醒了!”那男人的声音不由得提高,显出了丝紧张。
“你是希望我永远不要醒来吗?”皇上虚弱的反问道。
“儿臣也是想替您分忧,您年事已高,应该享享清福。”
“哼,我虽病了,脑子没有糊涂,咳,咳…”皇上显得有些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先回去,父皇现在不能激动。”施然冷冷的说道。
“父皇你是不是要将皇位传给三哥。”那个男人有些咄咄逼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隐忍着怒气。
“父皇是不是糊涂了,江山怎么能交到一个野种手里。”他嚣张的说道。
“滚!”皇上大吼一声,虚弱的大口喘着气,半晌又慢慢地说:“朕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然儿的娘,秋仪,最爱的也是她,与他们失散后,我曾多次寻找,却没有结果,若不是你母妃暗中使坏,秋仪也不会早早离世,她临死也没有原谅我,是我的错,没有守住承诺,对于然儿我亏欠太多,就是把江山双手奉送也不算什么。”
“娘并没有怨你。”施然的声音有些艰涩的说道。
“母妃把自己的一生都交托于你,她一直景仰敬爱着你,你却日日思念另一个女人,从没正眼看过我们母子,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母妃长得和她有些相像,你才宠幸了她,母亲她不介意做别人的影子,你却在她生产之时去宫外寻找那个女人,后来你心中有愧,封了她为皇后,却不知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个,为了拴住你的心,她去毁灭了那个女人。”他有些哽咽,略作停顿,再次开口已然平了声调听不出任何情绪:“同样是儿子,我已经尽力作好,讨你欢心,你却总对我视而不见,而对于多年未见的他,你却倾注了十倍于我的爱,还把母妃打入冷宫,让她一夜成疯。我要为她报仇,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也渐渐清楚自己在他手上意味着什么,他的母亲被打入冷宫,他却继续蛰伏在众皇子中,不是太耀眼,让人很容易忽略,皇上也自然不会再计较,仇恨却有个很容易生根的种子,也许早在他儿时就已深种心底,就算皇上没有找到施然,他也必然会反击,或许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得到皇位,只是想让他的父皇不再无视于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的人生一定也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