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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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元生便没有再提让我离开的事情,却住进了秦府,对于他留下的原因也不想深究,因为我有私心,希望能经常见到他。我们三人在一起生活得其乐融融,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性子似乎又变回现代的样子,单纯而快乐。
近至隆冬,天气越发的冷了,每天窝在这四方天地,又在秦楚与元生每晚左右夹攻下营养过盛,导致消化不良,身材也有走样的趋势,捏着腰上渐生的救生圈,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始了痛苦的减肥生涯,不能跑步,我就蜷在床上练瑜珈,虽然经常听到香儿惊呼,但我有着眼不见为净的天时,仍旧坚持不懈,终于在两周的节食健身后,腰上的救生圈像被扎了气似的消失了。我的眼睛也有了质的飞越,从最初的光感到现在已经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那种感觉有如重获新生一般,我还经常扯着身边的人辨认,虽然常常搞错,却乐此不疲。以至于秦府的丫头都求秦楚快些将我医好,不要在半路跑出来吓人。
就在我以为日子终将这样平淡悠然的度过,一切却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今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本来想去奚落一番秦楚与元生,可他们的房间空无一人,问了正在打扫的丫头,才知道今天是秦楚去城郊同净远大师义诊的日子,而元生更是早早的就出了门,我又一次百无聊赖的东游西逛,晃悠回住处,看着几天来难得的好天气,心中便生出了游玩的心思,软硬兼施的求了香儿半天,最后使出了杀手锏,让她以后和我一起练瑜珈,小妮子权衡了利弊,最终还是答应和我去逛街,不过最多只能一个时辰,我满口应着,心想,出了门还能由得了你!我可是要吃遍这圣都的所有美食!
带着元生给我的银两,牵着香儿的手一蹦三跳的出了门,这样嚣张的下场就是才蹦出一步便绊在门槛上,幸好香儿及时救美才让我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我高估了自己的视力,没办法出丑在前,只能由香儿牵着一路走去。
圣都的道路宽阔而平坦,人潮涌动,快至年关,街上的人很多,香儿小心的牵着我穿梭于人群中,这样的场景,让我有些心酸,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小心的牵着我,带我走过那条喧闹的街,当时的我们,眼里只有彼此,快乐定格在那条长长的青石路上,此刻,我再一次置身这千年后的古街,却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
“凌儿姐姐,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抬手抹了抹脸,竟是湿湿的,眼泪真是个诚实的东西,总是将我的情绪全部出卖,我牵牵嘴角冲着眼前模糊的香儿笑笑,“我哪里有哭,只是太久没有出来,眼睛着了风所以流泪了,你不是说前边有家小摊的牛肉面很好吃吗?还不快去,晚了可就没地儿了!”我催促着,不想纠缠刚才的问题,香儿果然是小孩心性,一听没位子,急急的拉着我向前走去。
一阵竹子的清香混着米饭的香味铺面而来,我深深的陶醉其中,顿足不前。
“香儿,这是什么味道好好闻哦。”我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竹筒米棒,就是将籽米装入竹筒中蒸熟,然后拿一竹签叉起,沾些糖,味道中混着米和竹的香味,是圣都特色小吃。”
只听就已经流口水了,我砸巴着嘴,从衣袋里拿出些小钱递与香儿,“你去买两个回来,我在这里等你。”香儿把我带到路边人较少的地方,叮嘱我在此等她,我咽着口水催促着,并保证不乱跑,她方才离开。
我站在那里,时不时的四下望望,其实什么也看不真切,眼前像飘着一团浓雾,只觉眼前的有模糊的人影来来往往。
竹香味由远及近的飘来,是香儿回来了,听着脚步声渐近,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我伸手抓住,嘻笑道:“怎么这么慢,快拿来让我尝尝。”
“你干什么?”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叫道,这不是香儿的声音,我忙松了手,“对不起,我看错人了。”眼前的这个身影比香儿略矮些,原来她手里也拿着一支米棒,怪不得我会认错。
“你是?江子凌!“她突然大叫,吓得我向后一跳,谁?她是谁?这个声音听着不是很熟啊,怎么会连名带姓的叫我,一定是认识我的人,我快速回忆着,却听她又叫道:“你不认识我?我是晴雨。”怎么会是她,她来这里做什么,她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难道……
我不敢往下猜测,急急地说你认错人了,转身向人群中跑去,没跑两步就跌倒了,由于紧张本就模糊的影像变得更加混沌不清,最后眼前又是一团漆黑,我彷徨而无助的坐在地上,感觉有人向我走近,
“你的眼睛瞎了?”晴雨不客气的问道,
“我没必要告诉你。”晴雪加之在我身上的痛苦让我讨厌一切与她有关的人。
“然哥哥是因为你瞎了不要你了吧,哈哈,当初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近墨者黑,小小年纪就长了这样恶毒的一张嘴。
我懒得理她,只想快点离开,我从地上爬起来,伸着手摸索着,一步步向前挪去,心下着急香儿为什么还不回来。
“然哥哥,然哥哥,我在这里!”晴雨在我身后大声呼喊着,我不知道施然是不是就在附近,可是此时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所以我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伸向前的手指猛得触到了一个胸膛,我像触电般的收回手,直觉告诉我,他就在我的面前。
“姐姐,然哥哥,你看我遇到谁了。”晴雨像阵风似的绕过,经过身边的时候故意用力撞了一下,我踉跄了几下,险此跌倒,我又一次如此狼狈的站在他们面前,我甚至能想象到晴雪眼中盛开的笑意。
“凌儿妹妹!真的是你!”晴雪虚伪的上前拉着我的手,貌似亲切。
“很久不见。”我尽量平静的说话,不想为她的得意再添一笔。
“你怎么会来圣都。”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心里有些愤愤,却又不便发作,因为他就站在那里,不知在用什么样的目光注视着我,或者他连看都没有看我吧。
“来寻个朋友。”
“然哥哥就要成为我姐父了。”晴雨不无得意的说道。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我已经能安然接受,我们之间的种种恩怨也将随之消失,从此就如两条平行线,永无交点。
“恭喜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我尽量表现出诚挚地语调为他们祝福。
“喜宴定在下月初九,到时你一定要来啊。”晴雪热情的邀请我,任谁看来我们都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好姐妹,谁又知道这虚伪的表相下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真不巧我患了眼疾什么也看不到,行动多有不便。”我冷冷的回绝了,再不想陪着她演下去。
“怎么回事?”这个声音,再次听到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却仍是让我浑身颤栗,仍旧冷冷地,就像第一次我们遇见时,但一切却再也回不去了。
“受了些外伤,是暂时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实话,只是不想让他担心,可是他真的会担心我吗?
“请医生看过了吗?”为什么我的鼻子有些酸,我努力的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落泪,眼泪却仍是不争气的落下,我低下头,无措的扯着衣角。
“凌儿姐姐,你让我好找啊,要是把你弄丢了我可怎么和秦公子交待啊。”说话间香儿已跑到我身边,“姐姐怎么哭了?”香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以为咱们走散了,就急哭了。”香儿的出现替我解除了那另人窒息的包围。
“现在后悔出来了吧,我们快些回吧,出来太久了,秦公子知道会不高兴的。”说着拉着我就要走,
“你的眼睛可有人医治?”声音虽是清冷仍让我感到无比的暖意,“他是谁呀?”香儿有些警惕地在我耳边低语,我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不必担心,“有位朋友正在给我诊治,没什么大碍。”
“伤了多久?”
“将近三个月。”
“三个月?为何到现在还未复明,你那朋友到底怎么替你医治的?””他的声音不由的提高,话语中隐含着薄薄的怒气,
“现在已经能模糊的看清些影子了,估计马上就能好了。”我的声音怎么没了底气,有些怯怯的,我才是病人啊,为什么要对我发火,心里有点委屈。
“和我回府里。”施然不容质疑地沉声道,
“为什么要和你回去,我们秦公子的医术可是圣都远近闻名的,凌儿姐姐我们快回府吧。”香儿听到施然质疑秦楚的医术心下不高兴,拉着我急急的向前走去,
“你干什么!”随着香儿的尖叫,我感到一阵眩晕,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快把凌儿姐姐放下来!”香儿冲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臂,
“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让他去施府寻人。”施然冷淡地回应着香儿,脚下却没有停留,香儿的喊声渐渐远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在这个没什么温度的怀里竟有些不自在,以前我是多么贪爱这个怀抱啊,
“让我来扶着妹妹吧。”晴雪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要不出声我倒忘记刚才还有她们在场,“不必了雪儿,天色渐晚,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施然淡淡的回绝了晴雪的好意,我猜此刻那绝美的脸上一定会闪过让我熟悉的阴狠,想到此我不由的一颤,“怎么,你冷吗?”这么微小的动作也被施然发现了,我局促的低声说:“还好。”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有温热从他的胸膛传来,我不由的向里钻了钻。
“哎哟。”
“怎么了?”施然停下,好像晴雨出了点状况。
“然哥哥,我的脚扭到了好疼啊,呜呜呜…。。”说着便哭了起来,我心中冷笑,这时间掌握得倒很好啊,真难为她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这样攻于心计,恐怕不会太长命吧。
我被放下,脚一沾地便自觉的向后退了退,手腕被施然拉住,
“雨儿不哭,然哥哥抱你。”晴雨见好就收,止了泪,估计此刻已经窝在施然怀里了,他没有松开手,仍旧拉着我,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心中有些恍惚,他的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能感到他仍是关心我的,这种关心是出于他本性的善良还是别的什么,我感觉不出,从没想过我们的重遇会是这样,这样平静,就好像不曾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但事情终归是摆在他眼前的,他能这样坦然的面对我,恐怕是将曾经爱我的心全都埋葬了吧,心中涩涩的,嘴里不由地轻轻念出,“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样子,我们回到了施府,没有心思打量这座豪宅,任由施然拉着一路走去,身边人影闪动,四周充斥着给他请安的声音,他没有停留,我只能这样如影随行的跟着他。
终于他停下脚步,似转过身,高的身影罩在我头顶,“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叫大夫过来。”我被安排在房间的一处坐下,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檀香,屋里的碳火烧得很旺,整个屋子温暖备至。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我正了正歪在软椅里的身子,看向门口,进来一高一低两个人影,“在下来为姑娘诊脉。”声音有些苍老,应该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夫,我递上手腕,他将三指浮于腕上,
“血为气之母,气赖血以附,血载气以行。血虚,气无以附,遂因之而虚,姑娘可曾大量失血?”
我点点头,“请问姑娘的伤在何处?”
“这和我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想让施然看到新添的伤口,
“没有直接的关系。”没关系你还问!我心里怨道,嘴上却说:“既然没有直接的关系,还请您为我治疗眼睛吧。”
“姑娘的眼睛是因为污血阻滞所以不明,在下为姑娘施针可加速血瘀散去,能尽早复明。”老大夫颇有信心的说道,并且取出六枚银针分别扎在我的眼睛周围,入皮肤时有些刺痛,而后有些酸麻感,大约十分钟,将针尽数拔去,又在我的眼中各滴入两滴药液,一阵清凉油然而升,
“闭眼休息片刻,还需施针三次,方可完全复明。”我对老大夫的医术不疑有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声说着谢谢,施然将大夫送走,又折回房中,将我从软椅扶至软塌,又让我靠在床上,感到他的鼻息近在咫尺,心跳不由得加速,脸上似火烧,
“他对你不好吗?”被他冷冷地一问,刚被点燃的暖昧氛围轰然消散,
“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指的是义天,我却忘记了。
“他为什么能让你受伤,他是怎么保护你的!”他的语气不善,怒火悬于一线之间。
“我们分开了。”我轻声答道。
“你到底玩弄了多少男子的感情?!”他用手指紧紧捏着我的下巴,他的话像把钢针般直直扎入我的心窝,他怎么能将我说得如些不堪,他那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伤了我,我推开他的手,翻身下床,没有寻到鞋子,径自向门口走去。
他绕到我身前,对上我迷离的双眼,眼前的他开始变得清晰,紧蹙的双眉,冷漠的睛,嘴角还挂着丝冷笑,这是他吗?我复又闭上眼,不想让眼睛记录下这样鄙视的眼神。他用力扳着我的双肩,强迫我与他面对面,
“你就是这样装可怜去引诱人的吗?还真是我见尤怜。”他嘲讽的说着,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羞辱的,也没有让你可怜我,也没打算再次闯进你的生活,我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你,以为我们再也不会相遇,我们应该彼此遗忘,就如同从未在对方的生命里出现一样,我们本不该相识。”我无力的蹲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无措的哭了起来。
“该死!为什么我不能恨你!为什么我忘不了你!”他吼着把我从地上拉起,狠狠抱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疯狂的掠过我的眉,我的眼,用舌描绘着我的唇,我本能地将唇开启,温柔的回应,他用力的吸吮着我的唇瓣,狠狠的含住我的舌,将我所有的意识全部夺走,我被他拦腰抱起,轻轻的放在塌上,他伏在我的颈侧用力吸吮,温热的呼吸喷在耳侧,我浑身不由得颤栗,小腹中有一团暖流向上窜出,全身不由的酥软,他的吻一路而下,在我的胸前停下,一扯我的腰带,上衣纷纷滑落,他在我的肩膀狠狠的咬下,我痛呼出声,他的动作突然停顿,我睁开眼,他正呆呆的望着我,一只手轻轻的抚过锁骨边狰狞的伤口,
“怎么伤成这样?”他暗哑着嗓子问我,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强作笑颜,
“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他又没有耐性了,眼里闪烁着火光,
“被山匪捅伤了,不过救得及时,拣回一条命。”他将双手支在我的身侧,如墨的长发垂下,一瞬不移的盯着我,
“你为什么要走?”半响他轻声的问我,
“我”还没待我开口,只听一个小厮在门外喊道:“少爷,有位秦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