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菩提 第五章沧海月明珠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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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天气,万物复苏,但见烟波浩渺,水天相接,江涛滚滚,绿柳成行,风景如画。
只见车里的人陡然把帘子一掀,露出一个花容来,喜动颜开,笑了一笑道:“久不见了!”
我瞥目,略一迟疑,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呢!忆是蔓甄。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大家都是小孩子,这么多年不见我也不确定是她,如今大家的模样变了好多,这身行头穿在身上,我当真不敢认。
她只穿件箭袖大镶大滚的桃红线绉短棉袄,将一条白绫百蝶宫裙系在小扶上,裙幅都插在腰里,露出镶花边的青绉夹裤脚,大红的一簇裤带绦,携上弓箭。
我瑶华慢步到上面站定,微笑着点点头,心里不觉想试她一试,先将弓掂了掂,道:“这弓是几个力?”她道:“这平常射的,不过三个力。”我便取过头箭,力道刚刚好,扶上羽毛顶果然有个“蔓”字,搭上了弓,调正了柳腰,拳回至手,只听得鸣的一声响,我抛在天上的铜钱射到了三尺开外的柳树上。珠儿给我喝声采。第二话又着在第一个铜钱里,大家连声说“好!”第三箭又着了。她笑吟吟的向我道:“我再不想也知道瑶华琴仙有此好箭!”我微笑道:“难为我是才学的,便有如此手段。”我站着歇一歇,心里已经肯定是她。
移步向她道:“蔓甄姐姐,如今你射去。”她似是惊讶道:“我把工夫丢开一年多,比不得你天天操练。我再射,断不能像你这般准。”珠儿知道我要试她便顺着我的话道:“准不准算什么,不过要一要,也觉得有趣。就是不准、难道怕人笑话么?”
我道:“蔓甄我有个令,你遵不遵?”
蔓甄笑道:“你什么令?”
“你看天上飞的一阵阵归鸦,我指一个,你射了吧。”蔓甄笑道:“我还怕不准,你却要另出题目。”经略道:“这个耍不得,射得不好却把人射一箭,怎了?”我道:“你没有瞧过他手段,还替他担心。”经略道:“我不信他就能箭无虚发。”我笑道:“你不信,我却信得过。蔓甄,你射吧。”蔓甄不过大家意思,于是将大衫卸下,付给身边一个叫香雪的丫头;把首饰除下,只将裙带结好,也不抠上裙幅。我递过弓,她拿过几支狼牙箭,向我道:“你要我射那一阵那一个鸦,我却不能,我准一箭一鸦给你瞧吧。”我道:“就是这样。”珠儿道:“可不是准呢,先前偏要说许多话,可见蔓甄姊姊是个老好巨猾。”经略道:“我总信不过”。忽而转念一想,自己与她本就萍水,何必操些空心?只淡然道:“小心吧。”蔓甄笑一笑,走上高坡站着。恰好有群鸦哑哑的从西过来,蔓甄就站远些,众人只听弓弦一响,却蓦然一个鸦坠地。珠儿正抢着去抬,又见两个鸦带箭坠地了。大家目不及视,口不能言。我鼓掌道:“经略,何如?”经略眉飞色舞,说道:“这个真怪!”蔓甄早将弓付给香雪,披上大衫,移步向我,戴上首饰,说道:“上灯了,喝酒去吧。”此时云净天空,冰轮拥出,微风引着南岸桂花的香,阵阵扑人鼻孔。
“你还是那个性子,让不得须眉,自己却苦了自己,逼得太甚!”蔓甄说着拿杯桂花酒敬于我。
大家步入西廊,见阁上阁下的灯都已点上,就在台阶上三两成群,啧啧称赞蔓甄的神箭。蔓甄吩咐下人将阁上三面花门一起洞开,把座位通摆在石栏干甬道。然后大家步到东廊,上了石磴,在平台上凭眺一回。我与蔓甄先行入席。高兴之至,喝了一满杯,吟道:“十年明月今宵多。”蔓甄接道:“不知明月为谁好?”我们痴痴一笑。我与蔓甄曾在泪痕共识3年,期间合作过5次,彼此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那次泪痕解散事件发生后,她就自己一人前往秦川,转眼已是十年。想想她比我须长2岁,今年已二十有六。我看着桂花阁,气派非一般店面可比,知道她经营有方。我饮了桂花酿,问道:“你怎知我在这里?”她笑得妩媚,说“现在秦淮河都传遍了,来了个断案如神的王大人,我寻思着作风和容貌与你颇有些相似,便来看看,哪知真的是你扮的。”我听了有些好笑,容貌与十年前大是改变啊,怎可同日而语呢?捏了一下她的手鼓,悄悄说,“我女扮男装之事万不可泄漏,否则必招致杀身之祸。”不等她回答,此时约有七下多钟了,金风瑟瑟,玉露零零,幸各带几分酒意,尚不觉罗袂生寒。大家陆续入座,我与蔓甄拉开些距离,凭高凝望,真如到琉璃世界,飘飘若仙,相视而笑,转忘言象。倒是忆起当年舞的的剑来,说道:“你取了剑,我何不向院子舞一回?”蔓甄道:“好极!我与你同舞吧。”经略道:“一人舞一回,两人再同舞一回,才有趣呢。”蔓甄看了看经略若有所思,慢慢道:“承惠先舞一回给他们看?”我兴致高昂道:“我就先舞。”便提剑下去,进退抑扬,舞得月光闪烁,灯影迷离,大家同声喝采。只见寒芒四射,咄咄逼人,渐渐万道金蛇纵横驰骋,末后一团雪絮上下纷飞,全不见绿祆红裳影儿。我在泪痕最出色的就是舞剑,阁主曾说过承惠的剑可在万人之中取人首级,虽然此话有些夸张,但是我引以为傲的就是剑却不假。
先前经略倚着木门站在一边,看到这里说道:“似此神技,与谁人学的呢?”蔓甄道:“她就舞得好。”微微叹气道:“我再努力学吧。”正说着,瞥见有条白练临风一闪;我站在跟前,笑道:“何如?”经略惊叹的携着我的双手,啧啧声不断,我看着他面色微红,赶紧抽出双手抚的鬓发一丝不乱,他道:“你从那里学来?”蔓甄道:“怕是前生学会呢!”珠儿道:“我们上去通喝几钟酒,也不负我们小少爷这一回的舞剑。”经略道:“我和你喝十大杯吧。”一面说,一面招呼大家入席。饮了一会,端上菜点,随意吃些。蔓甄道:“如今我们夜泛一回,领略水中月色,就由南岸上车送你们回去,好么?”大家都道:“好!”就教跟班们吩咐车马南岸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