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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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校园树木茂盛,郁郁葱葱,空气里都被绿色填满。今天是林默喜欢的声乐课,他抱着书放慢脚步,深吸着绿的气息,突然而来的风想要拉走树叶玩耍,树毫不理会,风无能为力的很不甘心,一低头见到林默的帽子,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刚得手就被林默敏捷地漂亮一抓而失败,“小样!”林默挑眉冷笑,正好被巧遇的隔壁桌女同学肖扬笑得很大声。
林默上学时从不做造型,头发干净散落在额头,衣服也是普通大学生一个。林默被笑得有点尴尬。肖扬的长发被风肆意飞扬,她却毫不在意地抱着画夹,看着林默眯着眼睛笑着。林默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戴上帽子快步走向教室。
这节声乐课不是一点点枯燥难懂,林默全程都是皱着眉头听完的。下课了林默感觉脑袋都沉重了,他揉着眉心,面前桌上飘落一张A4纸,上面惟妙惟肖画着林默皱眉认真上课的侧脸素描,林默盯着自己看了一分钟,这表情和镜头下的自己很大不同,真实得他不得不留下。
他看了一下右下角细小的签名,字很潦草,他还是分辨出了肖扬两个字。他一转头正对上肖扬火热的目光。他感觉自己被这目光烫到耳热,仓促跟着上课铃声转回头。思绪很快又被拉入了知识的海洋,然后结束课程,他匆忙赶往下一个通告地点,早把那张夹在书里的素描和画素描的人忘干净了。
依然半工半读的奔波,林默已是大二的校草了,莫小秋不出意外的考上了心理学专业,不过只是公司附近一所普通大学的心理系。而木白考进了音乐学院,三个大学生相处方式都溜进了大人的陈营,交谈沟通,和平友好,偶尔的波澜也只是生活的色彩。每次林默回到公司住处时,都会说巧不巧的遇到莫小秋,她大学离公司比较近经常逃课过来玩,放假也不回那个比较远的家,最后也在公司给自己按排了一个房间。
林默是按照约定好的十年期限,搬出了木爷爷家住到公司公寓,木爷爷考虑林默的自尊心没再挽留。他原来住的那个房间已是木白所有了,而木白霸道要求林默把很多以前东西存放在那,名义上是要收寄存费赚零花钱,林默心里明白是木白一番好意,怕他带着太多东西不好放。也是给他保留一段家的记忆。
木白是公司的艺人,公寓里当然也有他的最大房间。工作太忙时住这里比较方便。木爷爷一个人在家也不寂寞,因为他爱上了打太极,身体依然很硬朗。林默有空就会去看他,他总会给林默带上刚烧好的糖醋排骨。而木白回家的次数比林默只少不会多,吃糖醋排骨的时候只要他在,吃得比林默更有味道。
工作再忙大学的期末考试也不能不重视,林默预留了足够时间,考完的时候,天阴沉沉的,校园树木尽头是一个挺大的池塘,里面有很多红鲤鱼,一群飞鸟叽叽喳喳,林默停住脚步,不想离开,于是坐在树根造型的墩柱上,听着风吹树叶飒飒声,凝视着风吹水面波纹的欢悦,悲伤却无缘由的爬上心头······
天色更暗了,酝酿着一场大雨,风也嚣张起来,呜呜的声音下,飘来了一张画纸,林默回过神来,顺手捡起。
“抱歉,是我的。”
林默抬手递过去,无意中发现画中的人物很像坐在水边的自己,抬眼一看竟然是肖扬,她一身白裙子,秀发被风撩动着,手里握着一只画笔。
“是你闯进我的画中,刚才是风的事,可以还给我了吗?”
“当然!”林默看着肖扬要转身离去,赶忙补了一直忘了说的一句,“谢谢你上次那个素描。”
“真的谢我吗?今天晚上你肯定有时间,请我看电影怎么样?”
“不,今晚他没空,我们约好一起去看望一个老爷爷。”莫小秋的突然出现,算是救场了,因为林默不会和不太熟的同学一起看电影。
“那没办法了,请记得你欠我一场电影。”肖扬说完爽快离开。
莫小秋经常跑到林默学校,熟悉的人都被知道是林默表妹。其实晚上的确答应木爷爷带木白一起回家吃个饭,看来小秋为了吃,主动蹭饭了。
林默自己开车。木白坐在副驾驶上,伸手调着频道,听到电台在放林默的歌,立刻收回手夸张地点评,“这歌歌词好听,这孩子嗓音也很有味道。下一首肯定是我的新歌。”一路到家也没有听到他自己的歌,下车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干净又营养的家常菜,木爷爷说除了糖醋排骨里的排骨,鱼,其他蔬菜全是院子里他自己种的,味道真的比外面高级餐厅更有家的感觉。
“林默你在我这这么久,我早把你当我的家人了,而且你比木白他们更像家人,所以这里是你的家,你的卧室还是你的,我老了,你们也长大了,有了翅膀就好好的飞吧!”木爷爷说完起身,“我吃好了,你们吃完自己安排洗碗,我去打太极的时间到了。”
林默再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他低头狂吃,嘴角糖醋排骨的甜味在蔓延。。。。。。
林默洗碗的时候,两个吃货已经打起了游戏,林默没有参与,他给比熊犬小默默洗了个澡,吹干了毛,抱着它一起欣赏满院的绿油油蔬菜,还有墙上的蔷薇开得正热烈。
木白终于扔下了手机,捡回了孩子本性,坐在院子里旧旧的秋千上,岁月静好!
比熊小默默看到木白晃荡的脚,兴奋的跳下地去和木白玩起来,“小默默你好烦呢,回你爸爸那去。”这个比熊犬是木白买的,名字也是木白起的,林默当初听到它叫小默默,非常有意见,木白说:“大不了,你做它爸爸,我理亏就做它哥哥好了。”林默没办法,他的狗他做主。
木爷爷打完太极回来时,林默已准备回公司住处了,明天还有工作。
“你明天没工作,你不在家住吗?”林默打开车门,看见小秋后面的木白。
“我和爷爷说了,我明天从公司那块回学校近点,爷爷让我多睡觉,再长点个子最好。”木白夺过车钥匙,“回去我开车,你坐副驾驶,帮我看着点路标识。”
木白的车开得非常心平气和,乐呵呵的一路。慢得林默也没了脾气。倒是小秋直呼自己回不了学校了,学校要关门了,只能也睡公司住处了。等到木白把车开到她学校门口,小秋只好下车走进依旧欢迎她的学校大门。
木白正准备启动车子,看了一眼瞬间低沉的林默,他把车调转了方向,“我们去兜风吧!”
木白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郊区空旷湖边,这里可以看日出。夜幕安静得让人着迷。林默四下看了一下,木白一屁股坐在了湖边地上,“这里真舒服,随便做。”林默转身回到车上,拿了一张木白的超大广告海报和一件风衣,把海报铺在一棵很粗的老树下面,“起来,这边!”
“呦,你真会找地方,还能靠树上。”木白回头看到林默舒适地坐姿,爬起来挤到林默旁边,日出还有点远,困意来袭,木白咕噜一句,“我睡会儿。”就着了。不一会脑袋瓜就靠到林默肩上,林默看着他如孩子一样嘟嘴,应该梦得正甜。
林默把风衣搭在两个人身上,他只能一个人,静静感受这一刻的美好。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了,他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被鸟叫声惊醒,阳光已洒满了大地。林默拍拍肩头的木白,“去学校了,我送你。”
木白半梦半醒,头直往林默怀里钻。林默心脏骤然跳动,他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推开木白的脑袋。木白猛的清醒,看着林默有着邹痕的衬衫,他不好意思地转头,坐直,跳起来。
“啊,我睡着了,又没看到日出,真可惜,你也不叫醒我,下次你可别拒绝再陪我一起。”木白伸着懒腰,深呼吸,空气清新温柔。他恋恋不舍的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