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山涧难识云和雾往事渐渐现眼眸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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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梅儿再次来到湖边,仍不见公孙地厚的身影,看着风起涟漪的湖面,思念像潮水一样在脑海里奔涌。那晚,裘祖比干显灵显圣的场面历历在目、亦真亦幻;那晚,公孙地厚乔装改扮的场景就在眼前、让她疑云重生。她已经寻找公孙地厚多日了,她恨不得马上找到他问个究竟。
    她在湖边伫立了许久,想了许久,解不开的谜团如鲠在喉。此时此刻,她别无他求,她只有一个心愿——尽快找到公孙地厚。她下意识地离开了千顷洼地,向着紫微山走去……
    她饿了吃些野山果,渴了喝些山泉水,不知不觉来到紫微山的红石领。放眼望去,雾气缭绕,烟气升腾,烟雾交织,相互交融。红梅儿揉了揉双目,已经分不清哪是烟哪是雾,更不见公孙地厚的踪影,她的心里像装满了糨糊。她索性坐下来打了个盹,公孙地厚再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往事渐渐地出现在她的眼眸——
    红云飘凭借姐姐的势力在故城道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事业风生水起。现已是故城槽帮二当家。只是风头正劲,大有盖过大当家姜玉虎之势。一时间大江南北,运河上下,追云剑红氏兄妹之名相传甚远。
    这一日,红云飘、公孙地厚、红梅儿、日祥云四人闲来无事,相伴一起逛街游玩。红云飘和公孙地厚正值青春年少,一个英气逼人,一个举止潇洒。红梅儿和日祥云正值芳龄年华,一个妩媚动人,一个庄重淡雅。他(她)们四个人走在街道上,惹得路人纷纷侧目、频频回眸。一路上,红云飘不停地在日祥云身边说说笑笑讨她欢心,日祥云却是心不在焉无暇顾及,弄得红云飘自讨无趣。红梅儿一直陪伴在公孙地厚左右寻找话题问东问西,公孙地厚却执礼甚恭,丝毫不敢逾越姐弟之情。尽管红梅儿满腔柔情,但只能压抑在心中。
    他们四人走走站站,不多时来到一家兵器店前。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个个兴趣盎然,不约而同地进店观看。
    他(她)们观看了半晌,没有发现能看得上眼的兵器,欲转身离去。店主在一边察言观色,见四人衣着华丽、风度翩翩、谈吐不凡,便满脸堆笑,上前打招呼道:“小人愚见,四位贵客非同一般,若是真想买得如意兵器,可随小人到后院看看我们的镇店之宝。”
    就在这时,店门口一个高喉咙大嗓门儿的男人嚷道:“店家在吗?有稀罕玩意儿待出售嘛?哎……店家干什么去了?是成心不待见咱嘛?”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半截铁塔一样的大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年轻俊秀的漂亮女子。
    红云飘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是自家漕帮龙头老大姜玉虎与其情妇母夜叉夜来香。红云飘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上前行了个礼。
    尽管红云飘身材修长,但站在姜玉虎面前就像小孩子见了大人一般。
    姜玉虎见到红云飘等人热情奔放,拉着红云飘和公孙地厚的手客套非常。那母夜叉夜来香无比风骚,走起路来杨摆柳飘,风情万种地凑到红梅儿和日祥云面前,口若悬河地夸赞她俩的容貌。
    姜玉虎与红云飘和公孙地厚寒暄了一番,突然凑到店主跟前说:“店家,我和他们姐弟四人到你店来是后脚跟前脚,谈不上先来后到,你不是正打算让他们去后院看镇店之宝吗?不妨带老子一块儿去瞧瞧!”
    店主不敢多言,偷偷看了红云飘一眼。红云飘的表情告诉他,对姜玉虎之言没有意见。于是,店主对着姜玉虎躬身到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请跟我来吧!”
    他们六人跟随店主来到后院。
    店主走到一间小库房们前停住了脚步,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回头对身后的六人说:“既然诸位都是识货的行家,那小的就没必要多话了。不过,关于镇店之宝的妄语诸位不要在意,请诸位进去各自挑选各自喜欢的兵器。”
    霸道成性的姜玉虎毫不客气,拉着夜来香率先走了进去。
    红梅儿和公孙地厚姐弟四人随后跟了进去。
    兵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他们一件件看在眼里。他们都能看出,这里的兵器大都不是俗物。他们根据各自的爱好,各自把自己顺手的兵器去寻找。红梅儿和红云飘不约而同地去看宝剑,公孙地厚和日祥云不谋而合地去寻找九节鞭。日祥云眼尖,突然间有所发现,步速加快,在东北方向的墙角处停下来。公孙地厚沿着日祥云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两条九节钢鞭摆在那里。公孙地厚见这两条钢鞭造型古朴,彰显神秘,急忙将其拿在手里,仔细察看。他发现这两条钢鞭一重一轻,一条刻龙,一条刻凤。刻功精致,做工考究,材质更是上上乘。他拿在手中一抖,叮叮连声,恰似两条低语缠绵的龙凤。公孙地十分喜爱。日祥云从公孙地厚的手里接过龙凤钢鞭,仔细观看,兴奋不已,爱不释手。
    店主走过来,拱手笑道:“二位的眼力极佳,这对九节龙凤钢鞭乃是小人家父当年从一对落魄夫妻江湖游侠的手中买下来的,原本就是成双成对。二位乃金童玉女一般,若用了这对钢鞭,一定绝世无双,脱俗成仙。”
    公孙地厚和日祥云面红耳赤,相视而笑,眼中柔情无限。日祥云的心里像吃了蜂蜜一般甘甜,再也不肯放下手里的钢鞭。
    红云飘貌似在寻找自己可心的兵器,其实,他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公孙地厚和日祥云不放。此情此景,让他醋意横生。突然,他瞧见姜玉虎与夜来香正在打情骂俏、窃窃私语,心里便有了主意。他向红梅儿丢了一个眼色,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日祥云身边,伸手拿过九节钢鞭,不停地赞叹。过了片刻,他突然喊了起来:“喂——香大姐,虎大哥,你们都过来看看,看看我弟弟和我妹妹的眼力如何?香大姐可是使鞭的行家,请你过来鉴定一下。”
    夜来香柳杨摇摆地走过来,目光中洋溢着淫荡和邪气。
    红云飘将钢鞭递到母夜叉夜来香的手里。
    夜来香满不在乎地接过钢鞭,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番,下意识地掂量了掂量,突然惊慌失措地说:“不得了了,这是江湖上传说的神鞭侠侣之物。十几年前,此二人在冀州一带突然失踪,此后,江湖上再也无人见过两位前辈的踪影。天意啊天意,神鞭侠侣的贴身之物竟然出现在这里!”夜来香突然转过头去,冲着日祥云笑道,“小妹妹眼力不错,此物正和我的心意。“说话间,她又将目光转向公孙地厚,”我更加欣赏弟弟你的目光,可是,我比你们更加喜欢它们,不知道二位肯让不肯让?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霸道,可是,我更知道,商量不如抢粮!不过……看在飘弟的情面上,你们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讲!不,“她瞄了姜玉虎一眼,”尽管对我们当家的讲,我从不说大话吓唬谁谁谁,在冀州这个地面上,还没有我们当家的办不到的事儿。”她边说边把双鞭收了起来。
    夜来香敢这样讲,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公孙地厚和日祥云面前有说这话的分量。她是江湖上顶尖级别的高手,生性本就嚣张跋扈,自从傍上了姜玉虎这棵大树之后,更加变本加厉,予取予求养尊处优。她本以为凭借自己与姜玉虎的声望,会让公孙地厚和日祥云这对年轻人拱手相让。
    公孙地厚的心中虽然不情愿将心爱之物让予他人,但他碍于红云飘的情面,不想与夜来香翻脸。
    日祥云自从听了店主对这对钢鞭的介绍之后,就把这对雌雄双鞭当作了天赐之物,下定决心买为己有。芳心萌动,对自己和公孙地厚的未来产生了无限憧憬。她憧憬自己与公孙地厚双鞭连袂,纵横江湖。日祥云外柔内刚,见夜来香横刀夺爱,不禁心中大怒。
    这时,红梅儿向着夜来香靠近了两步,示意她不要让步。
    日祥云看着红梅儿的一举一动,看着红梅儿突然暴露的得意之色,更是怒不可遏。她的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右手,在夜来香拿鞭的手腕处一托一拧,与此同时左手一伸,双鞭已回到她的手里。
    众人大惊,有的情不自禁地发出叫喊声。
    日祥云却脆声笑道:“对不起了大姐,此物小妹相见在先,而且无比喜欢,恕小妹无礼争抢,恕小妹不能相让!”
    夜来香钢鞭易手,猝不及防,恼羞成怒。只见她旋身腾空,两指直奔日祥云双目;只见她裙里起脚,右脚奔日祥云小腹。她阴招叠出,下手狠毒。
    日祥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的左手将双鞭放在怀里,右掌一立拨开来指,左腿一提挡开来腿。二人各展武艺,斗在一起。
    红云飘恐怕日祥云吃亏心里着急,急忙走到姜玉虎面前拱手陪笑道:“大哥,祥云小妹年幼无知,对大哥大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哥看在小弟的薄面上多加原谅。大姐武功高强,小妹定会受伤,还请大哥开一下尊口,请求大姐就此罢手!”
    姜玉虎哈哈大笑道:“女子动武,花拳绣腿,有形无力,游戏而已。你咋如此紧张啊小弟?大哥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大哥看问题有时也会入木三分。我直言不讳地讲,你家小妹的心思并不在你的身上,该着急的应该是你家的小弟而不是你!你不妨跟大哥站在一起,耐心地看一场热热闹闹的好戏!”
    红云飘无可奈何,只好站在一边等待着结果。
    此时此刻,夜来香与日祥云正在全力拼搏。夜来香掌劈指戳,攻其不备。日祥云脚踢肘顶,如鱼得水。日祥云所学”秋风扫叶手”是天下顶尖级的武功,防攻并起,所向披靡。突然间,夜来香用尽全力右掌斜劈,直奔日祥云后颈而来,日祥云听到风声不慌不忙,在迅速侧身躲过的同时,伸出右手死死攥住夜来香手腕,顺势猛地一拽,夜来香扑倒在地,来了个嘴啃泥。日祥云的右手被过夜来香的胳膊,左肘用力压住夜来香的脊背,夜来香动弹不得,又急又疼,流出了眼泪。
    红云飘见状,又担心伤了夜来香不好对姜玉虎交代,急忙喊道:“云妹,手下留情!”
    日祥云本来就不想伤害夜来香,听红云飘这么一嚷,便松开手将夜来香放开。
    夜来香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对日祥云的礼让非但不领情,反而择机报复。她抬起头来扭动脖颈,看到松懈下来的日祥云还没有完全直起身来,双手撑地,左脚就势后踢,正中日祥云小腹。这一脚踹得极其用力,日祥云的身子凌空飞起,后背重重地撞到身后的墙壁,顿时内脏受伤,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这一下突然的变故,红云飘和公孙地厚等人均来不及对日祥云提供任何的帮助。
    夜来香并未罢休,迅速起身,飞步上前,高举右手,欲毁日祥云的俏脸。
    公孙地厚和红云飘同时发出怒吼,一起双双出手。
    红云飘右手一扬,一柄竹叶飞刀擦着夜来香的耳边飞过,钉到墙上,嗡然作响。
    夜来香惊慌失措,收手转身,迎面遇上公孙地厚愤怒的目光。
    公孙地厚左拳诱导开路,右掌疾风杀出,正是”秋风扫叶手”起手式”拂枝手”。
    虽然公孙地厚与日祥云的岁数相当,其功夫又都是公孙广地赐教。但公孙地厚天赋极高,训练非常用功且深得要领,所以,他的武功比日祥云高出了一大截。此时此刻,公孙地厚已经暴怒,出手迅猛,几招下去,夜来香便抵挡不住。
    姜玉虎见势不妙,欲助夜来香一臂之力,可他刚刚迈出两步就被红梅儿伸手拦住。红梅儿担心公孙地厚吃亏,板起面孔质问姜玉虎:“姜大帮主是想二打一吗?“
    姜玉虎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红梅儿无不讥讽地说:”姜大帮主不是想看一场好戏吗?可这好戏刚刚上演,怎么就看不下去了?哎呀,我明白了,原来姜大帮主不仅喜欢看戏,而且喜欢唱戏啊!可是,红梅儿在此,恐怕姜大帮主不能随心如愿了!”
    姜玉虎把目光转向红云飘,气呼呼地说:“老二,你姐弟二人是想造反吗?”
    红云飘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日祥云,没好气地说:“大哥知道心疼你家大姐,小弟自然也知道心疼自家的妹妹。”他边说边向日祥云走过去,上前察看日祥云的伤势。
    红梅儿瞅了姜玉虎一眼,讥笑道:“本姑娘身为冀州官府中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一个区区江湖中人竟敢说本姑娘造反,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吧!”
    姜玉虎不想和官府中人公然叫板,沉默不语,与红梅儿僵持在一起。
    公孙地厚瞅了躺在地上仍昏迷不醒的日祥云一眼,心中愤怒的火焰再次被点燃。公孙地厚像疯狂的雄狮一般,眨眼间出右掌砍向夜来香的左手腕,出左脚踢向夜来香的右脚踝,只听咔咔两声脆响,夜来香两声惨叫,随即跌到姜玉虎跟前。
    姜玉虎察看了夜来香的伤情,发现她的左手腕和右脚踝的骨头都已断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昏迷不醒。他发出一声怒吼,相与公孙地厚生死搏斗。
    红梅儿怒拔追风剑挡在前面,据理力争说:“曹帮主,这伤人害己之事,都是这个母夜叉惹的。眼下已经两败俱伤,我不愿看到再有伤亡。如果你不就此罢手,本姑娘定要把你捉进官府,否则,绝不罢休!”
    姜玉虎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暗动心机,犹豫了片刻便把身夜来香抱起,边走边说:“我万万没想到会栽倒了一个黄毛丫头手里,今天老子就买你这个面子。不过,姓公孙的小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话毕,他快步离开了这里。
    公孙地厚赶忙给店主丢下银两,买下了被日祥云收入怀中的九节龙凤钢鞭,然后背起日祥云,与红梅儿和红云飘姐弟一起回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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