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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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
“锦一!”水云擎轩暮的开口,清厉的声音令人闻之一颤。
“属下在。”不过须臾,就见一抹暗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当你看清之时,锦一便已躬身跪拜在地。
“我让你办的事情进展得如何?”水云擎轩眉目微蹙,神色阴沉。
“属下早已将主子的意思传令了下去,相信很快就有结果。”锦一回道。
水云擎轩闻言点了点头,接道:“熏儿受封大典的庆贺宴不应在今日才是。”
水云国乃当今三大国之首,皇族的身份自是尊贵非常,且历来各类典礼庆贺之宴都有特定的规矩,而受封大典的庆贺宴就应是在受封大典的当日才是,而今,水云青昊却将水云启熏的庆贺宴提前一日,想必他定是另有打算。
而至于水云青昊此举到底是何种打算,水云擎轩眼下并不知,但他却不难猜,因为水云青昊一直未能得偿所愿的就是他手中那枚禁军令牌。
“主子的意思是。。。明日小主子的受封大典。。。恐怕有诈?”锦一跟了水云擎轩多年,他深知自家主子遇事深思熟虑的秉性,许是久了,他这个武卫竟也染上了言行三思的举措来了。
“若是他尽都冲着本王来倒也无碍。”水云擎轩担心的倒不是他自己,他担心的是他的熏儿,他的熏儿自小离宫,就是为了远离这皇族权势争斗的沾染,而今他的熏儿只是回宫受封,他并不希望他的熏儿因此而受到波及。
“那主子的意思是?”锦一就像是水云擎轩手中的一柄利剑,他时刻遵从着自家主子的吩咐。
“锦一,你也跟着本王许多年了吧?”
“那你这么多年来,可曾见过本王求过谁?”水云擎轩看着锦一,神色认真至极。
“未曾。”锦一倒也答的干脆。
“那么,今日本王便要求你一件事。”自从掌司仪宣读了圣旨之后,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在水云擎轩心底滋生,他说不清这是何种感觉,但他隐约觉得不安,他心道他必须要尽他所能护好水云启熏,所以不待锦一开口,他又接道:“本王要求你与锦七不论何时,都将以全力护熏儿无恙!”
“可是主子你。。。?”锦一闻言有些犹豫,毕竟他们暗卫一族历来只拥护持有禁令之人,且虽说他与锦七也从未将小主子视为外人,但。。。这实在有违族训,况且,眼下主子才是持有禁令之人!
“呵呵,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水云擎轩笑了笑,因为他知道锦一为何犹豫,所以也并未怪罪,而是接着说道:“若说本王已将。。。那东西交予熏儿看管了呢?”
“主子你。。。?!”锦一闻言惊诧不已,因为那禁军令牌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小玩意儿,那可是能号令皇城禁军的令牌,亦是足以翻云覆雨、主宰水云国的国运之禁令!
锦一曾以为他跟在自家主子水云擎轩的身边够久,他也足够了解主子的脾性,可此刻,锦一才忽然发现,他是从未看透过自家的主子,因为那枚令牌不止是主子胸怀万民的凭证,更是可以让主子不立于危难之地的依仗!
“无碍,你们只需替本王护好熏儿便是。”水云擎轩声色浅淡,端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主子,您应当知晓皇上他。。。?”锦一此刻终于是有些着急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不安。
“正因如此,本王才需要你们保护好熏儿!”水云擎轩忽的转过身,负手而立,有些决绝般接道:“锦一无需多言,本王也曾答应过熏儿的母妃要照顾好他,何况,熏儿本是本王的倾心之人,本王又岂能让他陷于危难之中?”
水云擎轩是知道的,他自幼被先皇给予厚望,又岂会不知暗卫一族的族训?而正因为他知晓,所以,他才在回皇城的路上,就将那枚禁军令牌交予了水云启熏。
因为。
心系一人,理应护他无恙。
心倾一人,更应保他无忧!
“属下遵命!”锦一闻言心下一片肃然,但他除了应下,再别无他选。
“好,那自今晚的庆贺宴起,你与锦七都不可离开熏儿半步。”水云擎轩不动声色的吩咐着锦一,但心底却另有一番考量。
本来,水云青昊意图禁令已久,可他却迟迟未有动作,其原因。。。想来不过有三,其一应是水云擎轩身侧时刻都有暗卫相护不离身,二则是因水云擎轩除却上朝之外,从不涉足皇宫,三则是这一直以来都缺少了一个足够引人目光的庇护,毕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清轩王爷的手中夺取东西,也太不现实了些。
而水云擎轩则是想将计就计反探一番,他想看那水云青昊到底意欲如何,是否真的已经到了想要除掉自己的地步,而倘若真的如此,自己也好早作应对。
其实,水云青昊要将这三个阻碍都打破就并不容易,但不得不说,眼下是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水云擎轩才会吩咐暗卫全力保护水云启熏,毕竟这样,他才全无后顾之忧。
“是。”但凡水云擎轩的吩咐,锦一唯有应下。
“还有一事,本王早已备好书信一封存于书房的暗格内,倘若今日的事出了差池,就派人将那书信送去边疆,交予苏将军。”水云擎轩处事向来如此,前后三思且滴水不漏。
“遵命。”锦一应道。
“先下去吧,待熏儿一会儿准备妥当,就一同进宫。”水云擎轩扬了扬手,便举步离开了观景亭,朝着卧房行去。
“是,属下告退。”语音刚落,这观景亭中又哪还有锦一的影子?他就好似被那偶然吹来的清风带走般,悄无声息。
水云擎轩回到卧房时,丫鬟恰好在为水云启熏束着腰间的玉带,因水云启熏背对着,所以他也未能看见刚刚转过屏风的水云擎轩。
“奴婢见过王爷。”倒是束好玉带的丫鬟先见了水云擎轩,又躬身请了安。
“准备得如何了?”水云擎轩淡淡问道。
“回王爷,这就只差佩玉未系了。”丫鬟应道。
“嗯,那你先下去吧。”说完,水云擎轩就拿起矮桌上备好的佩玉,应是要亲手替水云启熏系之。
“是,奴婢告退。”丫鬟不敢再作丝毫停留,应声退下。
“熏儿,这身衣裳可还合身?”水云擎轩拿着佩玉举步上前,吟着浅笑,与方才在观景亭里时不动声色的神色截然相反,暖若春水,灿若朝阳。
“那依哥哥看呢?”水云启熏这才转过了身,他金玉冠束发,羽眉飞扬,星眸清透,唇角上挑,扬着笑,一身华服由明黄到月白相衬,衬得他那本就清丽无暇的面庞愈发的夺人眼光起来。
“。。。。。。。”水云擎轩虽不敢说是遍阅世间绝色,可他自诩见过的俊俏美艳之人还是不少,可这些都在水云启熏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全尽都化作了泡影,而他,忽的失了言,他竟不知该如何将眼前之所见诉诸于口。
“哥哥?”见水云擎轩并无反应,水云启熏略带疑惑,心道莫不是自己着了这身衣裳并不适合自己?
“。。。好看。。。”水云擎轩回过神来还沉吟了一瞬,可仍只道出”好看”二字。
这世间可称之为美好的人或事不可谓不多,但只有当你真遇着了,见着了,你才会明白,无论你有多巧舌如簧,在那一刻,你也道不出花来,只得剩一句,最苍白,亦最朴实无华的”好看”。
“再系上这佩玉,就妥贴了。”水云擎轩一边说着,一边系着佩玉,更在按捺着自己那颗跳得异常快的心。
水云擎轩弯着腰,所以水云启熏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却知晓他此刻所感,因为,他也与他一般无二。
“好了。”水云擎轩系好了佩玉,直起身时还替水云启熏抚了抚衣角,他开口正想说些什么,道:“熏儿。。。?”
却不料那向来温润含蓄的人儿就这般靠了过来,吻,如蜻蜓点水,一碰即分,却撩得早已按捺得难耐的水云擎轩当即就失了分寸。
水云擎轩一把将那穿戴精致的人儿拉入怀里,吮吻着那两片似乎带着诱他入魔的唇,贝齿被挑开,寻到水云启熏那滑嫩的舌,邀之共舞,水云启熏瞬间有些瘫软,当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又过了一会儿。
在水云启熏觉着自己似乎快要窒息的时候,水云擎轩这才松开了他,他抬手抚上水云启熏那已然有些红肿的唇瓣,修长的指尖抹去他唇边沾上的两人的濡湿,顿了顿,他哑声说道:“若不是眼下并非良日,不然我定然要了你熏儿不可!”
“哥哥!”水云启熏满脸红晕嗔怪一声,不知是方才憋气憋的,还是被水云擎轩的话羞的。
“好了,哥哥就不逗你了。”水云擎轩灿然笑道,然后叮嘱似的说道:“今晚的庆贺宴我让锦一与锦七跟着你,熏儿你凡事也要小心一些。”
“那哥哥你呢?”水云启熏闻言愣了一瞬,反而问道,似是担心。
“哥哥自然也是跟着熏儿了。”说这话时,水云擎轩凝视了水云启熏一瞬,眼里有着唯有水云启熏才知晓的宠溺与真挚,也有水云启熏看不懂的幽暗和深沉。
“有哥哥在我的身边就好。”水云启熏不觉有他的笑道。
不知怎地,水云擎轩就忽然的想到了他前些天做的梦,梦里那个地方,是自己一直想要带水云启熏去游玩的紫竹林。
或者美好的时光都是这样,总在人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转眼已过己时,再过不久便该用午膳了。
水云擎轩与水云启熏也未在王府用饭,而是带着锦一与锦七一同进了皇宫,随侍与护卫都在进前殿时退下,所以前往常宁殿时只余下他们一行四人。
而今的常宁殿当真符合”常宁”二字,偌大的宫殿里人迹罕至,因水云擎轩早早吩咐过梅姨,所以在四人到达时,梅姨已然做好了满桌佳肴,也并非宫里的样式,而是独具水云启熏母妃出生地——苍凌江以南的地方特色。
水云擎轩与水云启熏相携而坐,转而又唤住了里外打理着一切的梅姨一同享用,梅姨刚开始也有些惊慌的喜意,而后却被那似早已刻在了她骨子的尊卑有别的家训拦住了她向前的脚步,好在这时,水云擎轩也吩咐锦一与锦七一同坐下,梅姨这才放下手中的抹布坐了下来。
席间,梅姨自己倒未吃些什么,而是取了未曾入口的银箸不停的给水云启熏布菜,因为在梅姨的记忆里,那是自水云启熏还小的时候,她便是如此般帮着她自家小姐照顾着殿下。
而今,小姐削发出家,殿下也受封在即,当真是物是人非。
水云擎轩也未言语,只是在梅姨给水云启熏布菜时露出浅笑,或许是因知道她予水云启熏的疼爱与燕姨相差无几,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用了过膳,梅姨便又取了甜汤过来,她一边叮嘱着水云启熏一定要尝尝,一边又将收拾好的包袱打开,很是小心问道:“殿下您看,这些东西可以带出宫吗?”
梅姨收拾的包袱并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真的也不少,有珍珠步摇,也有玛瑙瑞兽把件,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东西都并非来自皇宫,反到全是水云启熏的母妃进宫前的戴的。
水云启熏举目看去,清澈的眸子扫过那一件件或珍贵或寻常的物件,脑海里却全是曾经的母妃或佩戴或把玩儿时的模样,那些明明仿若昨日的景象,为何而今却只能靠回忆来寻找?
忽地,一直未有动作的水云启熏在包袱里挑出了一支金玉钗,沉吟片刻后,他才答道:“母妃的东西自然可以,但是梅姨,这支玉钗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这支玉钗可是小姐进宫前最喜爱之物了!”回忆似乎很美好,笑着的梅姨也不顾眼角的褶皱又更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