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曲 第一章 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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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辽常侵犯,皇帝昏庸,朝中贼子众多,险民于水火之中,天下大乱。
扬风一百零七年。
水新城,一个很少有战事祸及的地方之一。这里并不是大城,却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灵越,古罔,星殇三座有名的仙山就在水新城里。或许是因为有着三座仙山保佑,这里的水十分纯洁。水洁了,自然树也长得好,凡是在这座城里长大的人都有过百的寿命。而且这里的知府也十分清廉。所以,水新城又有“天堂城”之称,游客也多得很。本来就很出名了的水新城,又因为去年的一件事而名扬万里。
水新城的扬风洲是水新城最出名的地方,因为去年,来自水新城育人书院的学生流风参加殿试,被赐近世及第,成为当朝宰相。所以扬风洲又被称为“宰相之乡”。唯一遗憾的是,流风在成为宰相后,对家乡一闻不问,只顾在朝廷争斗,只接走了年过八十的老母。
于星殇仙山下,一栋高级宅院屹立着。想当年,这里还只是一间茅草屋,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因为流风的出名,所有的富豪都慕名把家子送来学习,所以院长也乘机把学费抬得飞高。更是设立了荒唐的“宰相班”。宰相班的先生是当年教流风的先生,所以学费也贵了许多。因为想多赚点几贯钱,所以宰相班的人数是一般班级的两倍,这也累坏了先生,但得到的补贴却只有两贯铜钱,可见院长之黑。另外因为来到“宰相班”的多半都是富家子弟,所以“宰相班”又有“铜钱班”之称。
扬风一百零七年,八月十四日的清晨。
“先生早!”一声声爽朗的声音从育人书院的宰相班里传出。
“同学们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八十名学生,心中长叹一声:这么多的人,我又怎么可以管理得住呢?只希望这么多的学生都可以听话吧。
“看来同学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老师的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先生,有人没到!”一个大概十三岁的少年大叫。
“啊?谁?”老人问。
“哲……”没说完,少年就感觉大腿肌肉一阵疼痛。他的同桌轻轻地在他的嘴角说:“喂,月明!你难道要出卖语冰吗?”
正要举报的少年感受到剧痛,面部抽了一下。狠狠地瞪向自己的同桌,也轻轻道:“你捏我腿干嘛!叶离,你是哲语冰的死党,我可不是!我一直看他很不舒服!”
“先生!哲语冰没到!”月明大叫。
叶离痛苦地捂住脸道:“啊!羽冰,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黄泉路上走好!”
“你说……哲语冰?”先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哎呀~哎呀~好像要迟到了,真是糟糕。”一个少年快步奔入了宰相班。少年大概十三岁,银色的长发半披到肩部,样貌十分清秀。只是大概是出门太匆忙,冠戴歪了。而且身上的衣服更是奇怪,长袍的长袖被剪去了大半,土黄色的衣袍被染成了银白色。
大门被推开,发出了“咚!”的巨响,门口的少年气喘吁吁,看来跑得很累。
“哲语冰同学,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人慢慢走到门口,淡淡地说,但瞳孔遮掩不住的火焰正在燃烧。
“啊?哈……哈哈,爷爷……我睡过头了。”语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说过了不许在书院叫我爷爷!睡过头,那为什么你会比我早出门?”老人瞳孔里的火焰越烧越凶,让人捏一把冷汗。
“哈……哈哈,爷爷,您别激动。我是先出门吗?”
“难道我老眼昏花了?”
“哈……哈哈。我……我去缝纫店了。”
“去缝纫店?难道你这衣服……”
“哈哈!爷爷你有眼光!”少年突然蹭上前一步,吓了老人一跳。
“叫先生!”
“哦,先生!你看你看,这是我的新发明,这种衣服叫衬衫,在夏天穿上它可凉爽了呢!嘿嘿,知道为什么采用白色呢?哈哈,在经过我千百次的实验,我得出了深色吸收热量的能力比浅色要大哦,所以穿白色的衬衫……”
没说完,老先生抓起教鞭就朝着少年打了过去。
少年地向右一个空翻就躲了过去。
“哇,好险好险。爷爷不要冲动嘛,不然会老得更快的哦!”少年很是调皮地说,引起了台下一阵大笑。
老人的怒火已经大得恐怖,大吼:“你……你……衣冠不整!上课迟到!你给我出去倒猪五十次!再回家去把衣服换了!”
“倒……倒猪?啊!爷爷饶命啊!”少年立刻求饶,目光很无辜般。
“快去!”
“三十次,我的极限了!”少年继续求饶。
“七十次!”
“哈?怎么变多了?”
“八十次!”
“啊……啊,别!先生,我马上去。”少年飞狂地奔出教室,生怕听到一百次……
“喂!月明,快看,那个笨蛋去倒猪了呢!”
“哈哈!自以为是先生的孙子就整天不务正业。哼哼!倒猪呢,这次可有得他受了。”月明冷笑道。
“哎~对不起,语冰,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叶离痛苦地叫着。
倒猪。这对大家可能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这正是育人书院,流传已久,从不外传,百试百灵的恐怖惩罚法之一。此惩罚恐怖无比,据说被此惩罚法惊醒虐待过的人都会——变成猪!在此,为可怜的语冰默哀三分钟。哦?看,语冰已经开始了恐怖的五十次倒猪了。
语冰一个后空翻,很顺利地倒立住了。而他的双腿却撇开成了八字形,动作很是滑稽。接着就开始了恐怖的倒猪……
“我是苯猪!一!”
“我是苯猪!二!”
“我是苯猪!三!”
没错,做出畸形的倒立,在大吼:“我是苯猪!”就是一次倒猪了。
即使无法出去看语冰的情况,但在教室里的各位光听声音就知道了外面少年的悲惨情况。
“我是苯猪!四!”
“我是苯猪!五……”
声音惊天动地,其他班的人也都听得到。
知道的暗暗为这可怜的孩子祈祷,暗道:又一个可怜的孩子变成猪了。不知道的打开窗户就骂:“知道了!不用叫这么多次!”接着就是一轮番茄狂扔。
宰相班。
先生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各位,上次教给大家的琴曲《扬风曲》大家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还差一点!”门外某头猪的叫声。
先生皱了皱眉头。“那现在我再为大家弹奏一次。”
先生轻拨琴弦。一首婉转抒情的琴曲飘然而出,这并不是什么很著名的琴曲,却能很好的将当今乱世的悲哀用琴曲弹奏出,曲名《扬风曲》。
左手四指仿佛黏在了琴弦上似地,右手四指却如兔起狐落。飞快地带起一串清脆泠泠地琴音。优美的旋律清音袅袅。
琴音是细腻含蓄地。指法在不动声色之间控制着轻缓急重。轻快地节奏。带着回旋往复的缠绵,那往心里去的吟唱竟然有种如泣如诉的意境。
学生们都顿时安静了,他们都在静静地欣赏和陶醉着,琴音令他们的心弦也随之颤抖。看着完全沉浸在弹奏之中地老师,此时此刻,他的学生只希望那琴弦上的十指不要停顿。继续下去。继续将那美妙地琴音挥洒于整个新水城。
门外某头猪淡淡一笑:“爷爷还是这么喜欢这首《扬风曲》呢,恐怕就连世上最好的琴师也无法像爷爷一样把《扬风曲》弹到如此境界吧。”
“喂!宰相班的怎么停了!小心我们告诉你的先生!”某班的人发出了呐喊。
……语冰郁闷地摇摇头,继续倒猪。
“我是苯猪!三十四!”
“我是苯猪!三十五!”
“我是苯猪!三十六!”
……
“我是苯猪!五……十。”少年拼尽全力一喊,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不断地喘着气。
琴曲结束了,同学们却都还陶醉在刚才的美妙中无法自拔。语冰快步走入教室。
“爷爷,我回去换衣服了哦。”
“好,去吧。”因为《扬风曲》的关系,老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语冰呵呵一笑,快步奔出了书院。
语冰速度不一般,很快就回到了家。语冰只有爷爷一个亲人,父亲自小就失踪,母亲在语冰八岁时生怪病而亡。幸亏爷爷的收入很不错,所以语冰的生活虽算不上富裕,但也是很幸福,家里也有几个书童。
宅子不大,却十分精致就在古罔山的山脚,语冰很喜欢回到家以后,扑面而来的自然的气息。
很是迅速地换好了衣袍,语冰换上衣袍的样子真是清秀无比,可惜一见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只希望可以快点成长起来吧。
跨出大门前,语冰突然愣了一下,奔回了后院。后院,几盆没开花的水仙散发着清香。
“怎么还是大葱啊?”语冰失望地说,不过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语冰淡淡一笑,又向门外走去。
呵呵,真是神奇呢。这三盆水仙已经十年了,没开也没谢,难道真的是父亲给我的承诺吗?
很久很久以前吧,在我刚懂事的时候,我经常问妈妈和爷爷,父亲去了哪。
他们总是和我说,父亲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是我还没长大,只要长大了,就可以看见他。
我会问,那我什么时候会长大。
他们会指指后院的几盆水仙花,他们说那是父亲给我的承诺,花开了,我也就长大了,父亲就会回来。我一直相信着,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我每天出门前都会去看看那三盆水仙花。我相信着,在那几个大葱里面,有着几个美丽的仙子,他们会等到我长大了,悄悄地出来对我微笑。那几个仙子一定很美丽,她们会把我的爸爸从我的身边找出来。
我也常幻想,我的爸爸是不是一个将军,他为了自己的祖国去战斗,为抵御辽军而与他的同伴一起奋勇杀敌。或者他是一名文官,他为皇上分忧,所以没时间来见我。我想过无数种结果,但结局往往,我的爸爸都是伟大而神圣的。
语冰想着,不由地一笑:“快快长大,嘿嘿!”
语冰很快就跑回了书院,这一堂课也正刚刚上完。语冰笑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等待着下一堂课的到来。
“喂,语冰!语冰!”叶离凑了过来。
“额?叶离?”
“语冰,你没事吧,被罚了五十次的倒猪,累不累啊?”
皱了皱眉头,无力地说:“这哪是累的问题,现在谁不知道我们育人书院有我这一头猪啊?天那!以后我要怎么混啊?叶离,我该怎么办?”
“嘿嘿!放心啦!又不是只有你头一个被罚过倒猪,有我和影在,没关系的啦!”真不愧是语冰的死党,叶离果然很尽力地安慰语冰。
“对了,影呢?”
“影啊?他今天代表书院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水新诗曲大赛”了祝愿他拿个好成绩吧。”叶离笑着说。
“哦?看来我真没交错朋友,当初爷爷也没白白资助他来宰相班读书!”语冰淡淡一笑。
林影,叶离,都是语冰在书院的好友。林影和母亲相依为命,本该回乡下种田的,却因为被语冰的爷爷资助,所以又可以在学院学习。叶离则是知府的儿子,可以排上宰相班富家前二十名榜的人。其中林影的成绩是最出众的,同时也是整个学院的关注点。
“喂,语冰,快要到一年一度的画艺大赛了,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呢?”叶离好奇地问。
“额~这个嘛,就让我再想想吧,毕竟我现在也是以学业为重,虽然我在绘画方面的确是有着超越出人类极限的天赋”语冰点首思考。
“……”叶离呆泻。
过了很久。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学……学业为重?像你这种天天缺课,倒数十名榜有份的家伙以学业为重?”
“叶离……你不用响得让全书院的人都听得到,我听得到好吗?”尴尬地冷笑一下,语冰长叹一口气。
这才惊觉,刚才的巨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啊看啊,原来那头猪登上了倒数十名榜啊。嘿嘿,我想这也正常,猪嘛。”
“哈哈!那头猪原来这么有才。”
来自各班的笑声……
“叶离,我涌起了想杀了你的冲动,我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别!冲动是魔鬼。学我,大口吸气,大口吐气,再吸,再吐。”
“咚!”某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悲吼。
“上课啦!上课啦!大家回座位!”这是宰相班很独特的上课呼叫铃,听见了这个铃声,大家都回到了座位。
先生再次步入了教室,开始了这节课的课程。
漫长的一天是无趣的,枯燥的书院生活更是如此。今天还是这么无味,除了被几下教鞭干扰了睡眠以外,其他都还是挺顺利的。但是,接下的却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因为,在我十一岁被允许放学后去“水仙茶屋”品几口茶开始,我的魂魄就从来没离开那里过。
哲语冰梦话摘记
“叶离,再见。”
“额……再见。你小子又要去“水仙茶屋”啊?那个开销也太巨大了吧,那可是全水新城最豪华的茶馆呢。你小子为夺佳人一笑也太舍得了吧。”叶离讽刺道。
“呸呸!我早和那里的老板混熟,每天去小品几杯”醉彩云”是不用钱的。”
“哦?都混熟了啊?哎呀,哎呀,去吧去吧,我们的小冰冰魂被勾走了呢!哈哈。”
“你这家伙……哼,我才不会理你。”语冰转头走掉,嘴中暗念:“这家伙,老是胡说八道……不过……也不全是胡说八道啦,嘿嘿!”
语冰的身影消失在了斜阳照射的地平线,水仙的清香遍部了整个水新城,似有水仙精灵乘着云彩在天空播洒下水仙的芳香,让这美丽挥洒在整个灵山仙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