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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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都是这么个现象,除了那些面孔时有更新。
绝对不可能风平浪静,盛轩槐直觉,那个老爷这么久都没动他们,绝对是在等着什么时机。
这么几十个人里面,只有他的情况最特殊,身为男性头发却在献上贺礼之后变长,倘若这是某种筛选机制,那自己务必要小心了。
庄园里阴沉的天万年不变,没有一丝阳光,即便如此,那些玫瑰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依然开的花色|欲燃惊艳一片,大堂里的老爷天天过六十大寿,面色却苍老得像是早已过了耄耋之年,每天都在故景重现,每天都在单曲循环。
七日之后,千篇一律的场景终于变了。
那位老爷换了一身礼服,浑身上下金灿灿的,里里外外都散发着奢靡富贵的气息。
“我操……行走的人民币啊……”程枝城目送老爷拄着金色的拐杖步上大台,忍不住感叹。
“你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这种场面还见得少?”晏长川说。
“害,平时上学都快忙死了,出去浪的时间有限。”
盛轩槐看了看今天到场的客人,眼熟的一半都没有,这些客人的年纪大概都在15到35岁之间,个个年轻力壮,充满活力。
老爷为什么只宴请这个年龄段的客人?
盛轩槐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和众人推杯换盏的老爷,冷不防和他的目光对上。
那双深陷且浑浊的眼睛里,隐匿着一种他看不透的光,那里面没有沧桑,没有悲凉,却像是黑色的深海,只一眼,便让你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脊椎,盛轩槐突然浑身发凉,心悸的厉害。
他并没有害怕,可是这些感觉他控制不住,也压不下来。
老爷似乎朝他笑了一下,轻轻朝他举了举装满红酒的高脚杯,然后转身,继续他的觥筹交错。
紧握着酒杯的手突然被一片温暖包裹,盛轩槐惊愕回神,和旁边晏长川的视线对上。
“怎么了,手这么凉?”晏长川轻轻摩挲着他骨节泛白的手,“酒水有毒?”
盛轩槐摇摇头:“没事,大概喝多了,有点头疼。”
他一手揉揉头,这头疼的感觉他不是胡说,疼意也不是突如其来,只是方才那会儿只顾着惊了没注意到。
面前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一晃一晃,倒映在盛轩槐低垂的眉眼里,就像露珠滴入湖水,不经意间碎了他眼底的那份清浅平静。
这红色,居然看的他想血脉逆行。
他突然很想喝掉它。
意识不受控制似的,盛轩槐举起酒杯,即将引酒入喉之际被晏长川一手夺了过去。
“就算没毒,头疼了就别喝了。”
令晏长川没想到的是,盛轩槐什么也没说,跟魔怔了似的,直接上手去抢,平日里的乖巧谨慎仿佛皆死在了九霄云外。
晏长川立刻意识到小家伙出问题了,他自然不会顺从他意把杯子给他,第一反应就是把酒杯放的远远的,然后制住已经隐隐有些暴躁的盛轩槐。
盛轩槐突然行为失常,程枝城和覃然发现不对,忙过来看情况。
“槐哥?槐哥?”程枝城在旁边一个劲地喊,语气着急的不行,可盛轩槐自始至终一次也没有回应,“槐哥你怎么了?看看我啊……”
“他只是状态不对,活的好好的,别叫得跟哭丧一样,乐观点。”晏长川把不老实的盛轩槐牢牢禁锢在怀里,恰逢宴会尾声,场面略微混乱,他打算脱离现场,带着人直接回去。
“你们先守在这里,等结束再回,随时注意这里的风吹草动。”晏长川交代,余光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那位老爷。
“好。”覃然痛快应下。
程枝城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把人连拖带抱地拉进屋里,晏长川关上门,去打了一盆冷水。
盛轩槐不像是发酒疯,那酒他根本没喝几口,没道理神志不清成这个样子。
晏长川拧干毛巾,刚转过身,猝不及防被盛轩槐迎面抱住,腰间纤细的触感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你不好好在床上坐着,跑过来做什么?”晏长川撩起他额前的头发,准备给他擦脸。
盛轩槐紧紧环着他,也不回答,目光一直流转在面前那片嫣红的薄唇上。
他这目光近乎炽热,晏长川没来由升起一股预感——小家伙要亲他。
总不会是那什么毒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不到一秒,盛轩槐就踮起脚尖,对着他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没错,是咬,不是亲。
没有辗转缠绵,小家伙跟长了獠牙似的,力道大的让晏长川怀疑他要把他的下嘴唇咬掉。
他隐隐尝到了腥甜味。
可是,他不想推开他。
这该死的纠结。
虽然不想,但是也不能任由他这么咬下去,晏长川使力把人退开,抓住他的双肩直视他的眼睛:“盛轩槐,看清楚,我是谁?”
盛轩槐不回应,还是一直盯着他的嘴唇。
晏长川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抿了一下嘴角,手背立刻粘上鲜红的血线,他把手背凑到他眼前,再慢慢往旁边移去,果不其然,盛轩槐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一直跟着他的手背转。
晏长川心一沉。
不是那什么毒,但是比那什么毒更让他心惊。
吸引他的到底是红色,还是血?他想要那杯红酒,也是出于这种渴望?触发机制又是什么?
于是晏长川又试了试,找到屋里唯一的红色窗幔,拉盛轩槐过去,甚至把窗幔扯到他眼前,盛轩槐目光恋恋不舍的,还是晏长川滴着血的嘴唇。
好吧,确定了,是血。
盛轩槐现在渴望的是血。
问题大发了。
所以开始他想喝那杯红酒,十有八|九是将它误认成了血。
晏长川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盛轩槐,突然感觉束手无策。
投鼠忌器,差不多就是现在这样了。
要是换做别人,处在这个几乎吸血鬼一样的状态,他早就拳头伺候了。
“轩槐?轩槐?”晏长川拍拍他的脸,想再次确认他究竟有没有神智,“你到底能听到我说话吗?听的到就眨三下眼睛。”
盛轩槐被他捧着脸,仰着头,没有焦点的桃花眼在呆滞片刻后,慢慢眨了三下。
晏长川一喜,一手抱着他的腰接着问:“你是清醒的对不对?你只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是吗?”
盛轩槐又眨了三下。
晏长川一把将人按进怀里,紧绷的心弦突然松了一根。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原来这么紧张,每根神经都像是被扯到了极限。
晏长川靠坐在窗台上,盛轩槐被他这么一抱,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陷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头枕在他的颈窝,表情呆呆的,没有任何动作,晏长川几乎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具玩偶。
他把人扶正,盛轩槐脚步虚浮,隐隐有些站不稳。
“是不是没有力气?”
嗯。
“头还疼吗?”
嗯。
“渴望鲜血?”
嗯。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嗯。
“什么感觉?”
这次盛轩槐闭着眼睛,很久才睁开。
“想睡觉?”
嗯。
晏长川心又是一沉,抓住盛轩槐的手力道大了不少:“千万别睡!”
嗯。
心脏突然揪了一下的疼,晏长川揉了揉他的头,目光落在他耳后的那捋红发上。
他忽然反应过来,带着盛轩槐慢慢挪到了床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扒出来一早找到的剪刀,二话不说就把那撮碍眼的长发剪了个彻底,一根不剩,毫不怜惜。
红发落地,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现在感觉怎么样?”晏长川急忙问。
盛轩槐呆滞的双眼慢慢出现焦点。
“好多了。”他说。
“你能说话了?!”这红发莫非是什么封印?
“嗯……但是还没有力气。”
晏长川坐在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吗?”
“知道……”盛轩槐使不上力,乖乖地靠在他身上,抬手扶额缓神,“感觉很虚,想见血,有自|杀的冲动……”
晏长川握住他的一只手,以他熟悉的力道慢慢揉搓,施以慰藉。
“这臭老爷害人不浅,老子早晚灭了他!”
“红头发确实有问题,你也……赶快剪了。”盛轩槐说。
晏长川拿起旁边的小镜子和剪刀,以同样的手法和力道将那些红茬子尽数剪掉。
他现在还没出现什么异常,要么是时机没到,要么是那什么触发机制他还没有遇上。
“你是怎么出现的这些感觉?”晏长川问。
“和老爷对视之后。”盛轩槐闭着眼,头沉重的厉害。
晏长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生怕他突然睡过去。
“橙汁儿和覃然还在宴会上,等他们回来,也让他们剪了。”
“嗯。”
另边厢,宴会散了之后,程枝城和覃然没有立刻回到房间,而是趁混乱之际慢慢摸出队伍,悄悄尾随在老爷和管家之后。
一高一低的两人慢吞吞地走着,最终进入的地方不是华丽的卧室,而是一座除了墙是白的之外其余都是黑乎乎的祭堂。
黑色的大门,金色的手环,明明落着锁,老爷却一推就进去了。
大门在两人进去之后慢慢合上,门上依然落着金锁。
“进去吗?”躲在花丛后面的程枝城问。
“从哪里进?”覃然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
这祭堂是独栋,不是很大,目测里面应该只有一个院子一个大堂。
“哎,这树挺高。”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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