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佞臣 第二十三章:王爷!王爷!上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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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陵院后院青烟渺渺。
也不知是不是十八金鲤当真是所谓祥瑞,还是何故,这烤出来的味道那是又香,又嫩,鱼皮还十分酥脆。
王爷一口气吃了一尾半,方才停住。
烤鱼的活儿还是两个小丫头坐着,只是不在像先前一般天真烂漫,动作很是僵硬。
扫了一眼这两个小姑娘,轩羽墨笑道:“你怎么把还没调教好的黄毛丫头给带出来了呢。”
这两个小丫头一看就是刚入府没多久,规矩都没立好。
“看她们天真烂漫而已。”
逍遥王的唇角弧度稍有平缓。
看她们天真烂漫,所以不想让这些小女子被府上嬷嬷们条条框框的规矩拘束起来?
这想法,还真是跟他老子如出一辙。
张羽恩笑的有些苦,看这位此时的神色,他也能猜出对方想起的是谁了。
逍遥王盯着张羽恩看了半晌,“你知道为何本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来你这里?”
张羽恩摇头。
“我就是来看看你啊。”王爷长得极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如秦乐府钟般,典雅又悦耳,很好听。
逍遥王的话未尽,而后半句说出来,却是吓得张羽恩身边两个小姑娘直接跪下了。
“来看看,你会不会是第二个张相国。”
说完后,那一双总是带着两分媚意,七分慵懒,一份看透人生百态的眼睛变了。
就如同鹰击长空,猛虎出山。
大金国的逍遥王,从来不逍遥。
又或者说,他从来都在装逍遥。
张羽恩一脸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逍遥王看了半晌,似乎是看够了,便从圈椅站了起来。
这是刚刚小丫鬟给他搬出来的。
看了眼那圈椅,逍遥王又看了看:“人我看完了,有个问题。”
张羽恩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王爷刚才说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询问:“王爷想问何事?”
逍遥王指着了下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两个小丫头,“公子们都给身边的婢女改了名,你这两个叫什么?”
听到是这个问题,张羽恩松了一口气,“鸭蛋,鹅蛋。”
轩羽墨:“……”
三息后。
“噗嗤。”美人破功,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了,得了,本王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该看的人看了,该说的话说了,该敲的警钟敲了,就连自己宝贝的跟儿子似的十八金鳞都吃了一尾半。
只是,脚步走到小院后门门槛的时候,才想起道:“以后没事,可以去我那走动走动。”
张羽恩还是不是很懂。
轩羽墨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
……
皇帝对逍遥王这个幼弟在宗室府受的苦,也就心软了三天。
三天后,陈公公就苦着一张脸,来逍遥王府请王爷上朝了。
三更天儿刚过,王爷从煜公子结实的胸膛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稀里糊涂地就被陈公公从床榻上”强扶”了下来。
一番梳妆打扮,换上了朝服,就给塞到了车辇上。
代吏部主官吏部尚书上朝去了。
王爷这盹儿,直到稀里糊涂地下了车,吹了早上略带湿气的晨风,才彻底醒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走进班房。
金銮殿外面给臣子候着上朝的班房分为左右两个。
右为尊。
逍遥王进的自然也是右边这个班房。
里面,只有三品以上才能坐进来,再有的,就是特殊一点,如同逍遥王这般,当今皇帝的亲兄弟才能进。
走进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坐满了。
虽这么说,但也不到二十之数。
读书人再如何诟病于轩羽墨,见了面,还是要恭恭敬敬起来叫一声”王爷千岁”的。
照理说,就算是六部的尚书也不够格坐在这间班房,但千岁爷偏生是个娇贵的。
这边的班房有冰盆,有酸梅汤,也有上好的明前茶,小太监们把这些朝堂上的大人物,伺候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至于另一边的班房,是没有这些供应的。
逍遥王往那一坐就昏昏欲睡,小太监先给递金水盆净手,之后又轻手轻脚地给摆上两碟精致好看的小点心,与一盏温度合适的茶,一杯梅子汤。
屋内寂静一片,杯盏落案的声音明明都那么轻了,却还清晰可闻。
先前低头交耳的三省宰相们,现在也都闭了嘴。
然而,王爷根本感受不到这屋内沉默的尴尬,他单手支着侧首,双目一合,便是一副上好的”美人小憩图”。
只可惜,屋内的大老爷们,没一个敢偷瞧。
”吸溜”,”吸溜”。
喝茶声此起彼伏。
最后还是有人熬不住,眼看着上朝还一段时间呢。
“咳,崔大人,这……眼看着又要到科举的时候了啊。”
科举一直都是吏部一手操办的事。
包括点那位官员当主考官也是一件朝上要争来争去的大事。
谁当了主考官,当届中了科举的学子就是谁的学生。
想到这,朝堂上鼻子格外灵的这些相公们,还如何不知道皇帝是打的什么算盘?
这明显是给点逍遥王做主考官”热场”呢!
崔黎,崔不器是中书省中书令,当年能在张相爷一手遮天的朝野上撑下来的,也是保皇党埋得最深的一颗棋。
如今他赌对了,成了满朝最风光的一位相公爷,执掌中书省,乃天子近臣。
这样的人,简单么?
他能早朝上一本把朝上三位大佬全给奏了,他也可以明目张胆指着逍遥王府说教几句有伤风化,搏一搏文臣美名。
但此时,这位年过中年,面显老态的相爷耷拉着眼皮,没有说科举的事儿。
“科举的事儿,圣上自有安排。”
都以为崔相爷说完了,谁知,崔不器眼皮一撩,看向合目不知真假眠的某王爷,道:“听闻前几天,王府来了客?”
轩羽墨轻轻”嗯”了一声,似是眠中呓语,又是回答崔黎的那个问题。
崔不器一点不介意王爷这番不礼遇臣子的作态,还是一副臣子楷模一板一眼地说道:“王爷,有的客,是恶客,留不得。”
轩羽墨又是一声轻”嗯”。
崔相爷定定看了这位皇室的这位被皇帝放在手心上的亲王一眼,最后也不说话了,重新垂下眼皮,似乎不再多言了。
能做这个位置的大官儿都不傻。
某位张姓人事进京都城后,朝上也算是鸡飞狗跳了。
先是三位王爷被山南海北地发配了出去,说是代天子巡查天下,但实际明眼人都看得出怎么回事。
而后举朝上下最懒的逍遥王被拎上了吏部主官的位置。
方才跟崔相爷搭话的那名大臣,旁敲侧击说的也是皇帝要重用逍遥王。
可崔不器是不信的。
倒是觉得,逍遥王这是跟皇帝”斗法”呢。
皇帝点了惫懒的逍遥王做官。
而后呢?
王爷就大咧咧拉着吏部大小官员逛了趟南风楼子。
就跟看大戏似得,皇帝隔天一早就去楼子里”捉奸”自家亲弟弟。
这些种种,看起来就像是兄弟俩斗气,但崔不器看到的却是这种有些”幼稚”斗气举动后更深的一层。
王爷只是死保那个姓张的余孽呐。
皇帝这般试探,王爷都不松口,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
这都拧巴了,当初发了疯要屠尽张党人的可也是这位好看的不像话的逍遥王。
如今却一反常态,要保一个张家最大的余孽。
大概是受不住这里的沉寂,又有一位大官开了口,“原本,算算日子该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进京述职的日子了。”
“但三王爷过去了。”
王爷去了犒赏边军了,大将军还能撇下王爷,自个儿回京述职?
陛下这个当口派王爷去边关,怕不是也打的这个算盘,不想让大将军回来。
至于为的什么……
班房内的大官儿们全都低头,该看哪儿看哪,完全不敢看跟他们一同坐在班房儿内的逍遥王。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还有偶尔冒上来一两句无疾而终的话茬后,宫内的公公进来唤满朝文武上朝。
逍遥王跟着满朝文武上朝,对着头戴帝冠的男子跪地叩拜,山呼万岁。
嗯,跪的是自家亲哥。
皇座上的姓轩。
皇家安在,一切皆好,所以,他跪的舒坦。
“众卿平身。”金殿上传来帝王冷冷清清的声音。
……
”哐当”又是一只王爷心爱的官窑化做满地支离破碎。
“诶呦诶,煜公子,咱家不活了,您再砸下去,就直接砸咱家罢!”
长生太监也不费劲了,他一个阉货,有把子力气,也没法跟院里这些公子比。
煜公子一大早被人闯了殿,怀中人就是让一群死太监给”捉走了”。
哪怕下这个命令的,是他小墨儿的亲哥也不行。
皇帝就了不起?
皇帝就能想干嘛干嘛?
得!
又拿起一个皇帝赐下来的文玩羊脂玉笔筒。
如同死狗一般躺地上的长生连忙连滚带爬起来保住煜公子腿柱子,“爷爷爷!快放下,快放下!这是御赐之物,打碎了是要掉脑袋的!”
几位公子里,煜公子最疯,疯起来王爷都怕的那种。
只见这英俊而偏执的男人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那就来砍小爷我,哼!”
”哐当”地一声脆响,长生太监差点就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