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佞臣 第二十二章:王爷!王爷!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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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是真没想到,之前被他们觉得是最难的事,竟然轻而易举就成了。
此前,门房说通传一声,他心底是没报多大希望的,甚至已经开始动脑子想办法了。
可谁知道,他竟是被准许进了王府。
那位传闻多的足够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吃一辈子的逍遥王,是这么好说话的?
正寻思着,屋外传来嘈杂的声响。
脚步声很杂乱,听着至少有五六个人。
先进来的是两个端着小碎步的丫鬟,匆匆又给桌上换了新茶,以及撤换了新的糕点,才又垂着螓首退下。
紧接着进来的就是一位穿着一身白色华服的绝色男子。
男人如何绝色?
没见到逍遥王本人时,”铁面”觉得京都城的传闻夸大了。
但真见到后,方知,世人平淡的言辞,是无法描绘出这张脸的。
轩羽墨也没计较见了他的面就呆愣当场的公门铁捕,这样的反应他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身边的长生尖着嗓子,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句,“大胆!”
铁面这才回神,难得羞窘了一回,只能垂首行礼掩饰。
“下官见过王爷。”
轩羽墨早就坐在了厅内的主座上,见桌上摆了差点,眼睛一亮,也不管劳什子的皇家仪表,摸出手帕捻起一块水晶饼,就往嘴里送。
长生看着王爷饭点吃些这个,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到底没敢当着外人面老妈子上身,苦口婆心地劝一劝。
大概是这个小捕头找自己的时候太寸了,又大概是几块糕点下肚,逍遥王对着那一大桌的”药汤子”跟”药渣子”的气,终于消了。
难得,又松了口茶的王爷轻轻喟叹一声。
自嘴角无疑是溢散出的声响,只令”铁面”浑身一僵。
这个人的媚,是浑然天成的。
也不知皇室怎么会教养出一个这般气质的王爷。
但……
再不说正事,”铁面”觉得自己就要坏菜了。
“王爷……”
逍遥王轻放茶盏。
“哦,对了,你个司法口的官差,何故来王府,递了牌子要见本王呢?”
垫了肚子的王爷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铁面”身姿挺拔,就王爷那阅男无数的眼睛,粗略一打量,心底就点评了一句话,”此人落在公门办差,可惜了”。
铁面自怀中摸出一沓折号的画纸。
展开后,竟是四张人面像。
这已经是京都内最好的画师,加急按照今早十里亭上发现的死尸画出来的。
眼睛,是画师按照多年画像的经验,估摸着补上的,虽然有些偏差,但却是差不多的。
交出画像后,铁面便仔细地看着逍遥王的反应。
逍遥王接过长生递过来的画像,一一看了。
“长得不错。”
”铁面”:“……”
眼角微微抽了下的铁面,道:“可惜,已经是死人了。”
轩羽墨一怔,感情真切地回了句:“那还真是可惜了。”
口上虽然这么说,但轩羽墨心里纳闷的很。
你大中午,饭都不吃,一头扎进王府,就为了给我看四个死人是什么意思?
轩羽墨的表情没什么,但身边的太监长生,却因为随意间往画像上瞥了一眼,差点就吓的腿软了。
好在,到底是跟轩羽墨从那个皇子的命不如草的宫里混出来的,面上是没露破绽。
至于,对面办案如神的捕头看没看出来,又或者轩羽墨察觉没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轩羽墨是真的好奇,索性就直接问出来了,“那不知,这位大人……”
“我姓铁。”
“铁捕头,你大中午跑来我王府,给我看这些个死人,是何故?”
他声音没有起伏,甚至面上啜着一丝笑意。
只是铁捕头却觉得如直面山岳蹦碎,天塌地陷。
他默了默,“传闻王府门卿无数,这四人皆龙章凤姿,故来请问。”
逍遥王了然,又认真看了看四张画像,不是作假。
“后院没有这四位,铁捕头白跑一趟了。”
话说道这个份上,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本来,”铁面”也不是想从王爷嘴里听到什么才跑的这一趟。
所谓眼见为实,他总要亲自看一看王爷见了这几人后的反应的。
看到了,自然就该走了。
“既如此,就不叨扰王爷了。”
逍遥王好像没看出来这位捕头”落荒而逃”的样儿。
京都里,但凡要点名声的男子,都不想在逍遥王府多待。
但这不碍事。
人走了,逍遥王也没离开这专门待客的西厅,只端起茶盏,用盖子一遍遍的捋着茶叶。
这动作,他做起来极美,极养眼。
但长生却如坠冰窟,好像那双白皙且没有半点茧子的手拿着的不是盖子,而是一把匕首,捋着的也不是茶叶,而是自己的小心脏。
”噗通”一声,长生直接跪在了逍遥王身边,浑身抖的就跟摇筛子似得。
逍遥王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子,半晌后,眼看着长生都要吓尿了,才道:“你这次捅的篓子,有点大。”
长生也不敢求饶,只”咚,咚,咚”把头磕的声声响,如同撞钟。
眼看着地上的金砖挂了红。
到底是身边用惯了的奴才,再如何生气,也不能说宰就给宰了。
“下去领罚罢。”
“谢千岁爷饶命,谢千岁爷不杀——”
逍遥王摆了摆手,淡淡道:“滚。”
长生去王府的内罚院领罚了,先不说内罚院差点给吓了个够呛的。
从来都是长生公公往他们这儿送人,哪见过公公自己个儿把自己个儿送来了呢?
打还是不打,是个问题。
打重点,还是打轻点,还是照常打,又是个问题。
轩羽墨此时顾不上长生是要在床榻上趴一个月还是趴三个月的事儿,他寻思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关乎到他秘密的事儿。
起先,他是真不知道那四个人是谁。
毕竟,当时他是真晕过去了,人事不知。
但自己醒来,总不是老天开眼,给他借了那畜生下给他的毒,而是有人帮他”纾解”了药性。
近些年,有华万生在身边,后院里还养着这么多公子,他倒是真没有用谁解过药了。
这一次,也是他自己作了个大的,让皇帝气疯了。
而后被关起来,他非但没反省,继而又作了个大的。
或许,他是活累了罢。
想着要是能真被宗室府关到毒发身亡,那就好了。
又是一箭好几雕的好事。
自己得了大解脱;顺手整了一把宗室府;再有……
也算是放后院里那些人解脱了罢?
都是男人,凭甚么他能朝三暮四,却捆着这么多人为他守着呢?
逍遥王府的大丫鬟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美,为的是什么?
他没说过,贤、煜、武,华,春,商几个也当自己不懂。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爱他什么呢?
都爱他什么呢?
这张脸吗?
还是这颗黑到了极致的心?
呵,总不能是他这副让皇兄当年指着鼻子骂下贱的身子吧?
算了。
想远了。
“鸦卫听令。”不知不觉,手上的茶盏落了地,上好的汝窑摔了个粉粉碎。
殿内倏然出现一道身影,单膝跪在金砖之上,垂着手,看着地,像极了听话的人偶。
“查。”
鸦卫悄然来,悄然走。
放出了乌鸦,轩羽墨只要等一个结果便好。
他不信长生废物到”善后”的事都做不好。
京都里怕不是”闹了鬼”了。
自己一直再查多年无果的事儿,竟然借着这么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有了”动静”。
当年,那人虽算不上端正的君子,但有一件事,轩羽墨是始终没想明白,也没查到的。
就是那人临死前给喂自己吃的那两瓶药,到底是什么。
莫说皇宫御医都没听说过,也查不出他中了如此诡毒之事。
就说,这些年,他一直派人在江湖上查,邪门歪道让他抄了个遍,搞的江湖乌烟瘴气,也没有任何眉目,
倒是,从那人的私生子进了京后,自己就跟让人下了降头似得,一件件的事,连着珠似得接连不断。
轩羽墨微微眯眼。
倒是差点把那个小子给忘了。
人都住王府里了,自己这当”后娘”的,怎么也得去看看不是?
……
“公子,公子,这是不是熟了啊?”
隔着院墙便听到期内小丫头兴冲冲的叫声。
走到院外的轩羽墨微微蹙了蹙眉。
王府的下人都是宫里的老嬷嬷教的规矩。
往日走到府内,无处不是一片安宁,跟宫中一般,说话都要细声细气的,不敢惊扰了谁。
哪里有这般的?
随后,一阵暖风拂过,带了一些香味。
轩羽墨耸了耸鼻子,似乎是茉莉花香夹杂着一股喷香的烤鱼味儿……
”咕噜噜”只垫了几块糕点的肚子,闻见这香气后很不争气地响了。
小院儿的后门没关,留着缝儿,似乎故意放出这香气勾人。
门外的守着两名鸦卫,见了轩羽墨要跪下行礼,却被其抬手制止了。
一撩衣摆,迈过门槛进了小院,就看见两个小丫鬟,一手举着一条传了枝杈的鱼,凑在火堆上,烤的很是开心。
这鱼……
略眼熟……
嗯……
的确眼熟!
皇兄赐给他的”十八金鳞”,是地方供上来的祥瑞,说是圣上开太平的吉兆。
这些鲤鱼不多,他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要的,如今养了两年多,总算是繁殖出了些许,放在了后湖里养着。
每次坐在湖心小筑上撒饵喂鱼的时候,他都数一遍的。
这一下,就少了四条。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得。
轩羽墨一阵头晕,手撑住了一边的院墙,才站稳了身子。
此时,此间宅子的主人刚好端着配好的料,走出来,“来了,来喽……诶,是、是您啊!”
小丫鬟们这才注意到,似乎院内进了人来。
她们匆匆回头,看到王爷那一张怎么看都不是很好看的脸色,顿时,吓得一个个小脸煞白。
嬷嬷教她们的规矩,这才都记了起来。
“见、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