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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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凉风夹杂着泥土的咸湿气味扑面而来,这对于宇文晴来说并未觉着不适,而温溪若虽裹在厚实的被子里,却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轻轻地咳出声来。
“我再去拿件厚衣服给你披上”宇文晴忍不住说道。
“有劳了,在下这般景况倒是让姑娘见笑了。我平日里身子极易受寒,终究是要比平常人多穿一些的。”温溪若暗自垂下眼睑。
“不妨事的,多穿些暖暖的,身子也便舒服些。”宇文晴将衣服披在他身上,说道:“你这病怎么不试着用那朵‘七瓣寒冰花’来治呢?听说那花不是可以治百病吗?”
他叹了口气,道:“那花虽能治百病,却对我这身顽疾不适用。”
宇文晴朝四处环顾一周,方道:“你家四处景致虽不错,阳光却是极难整个地洒进来,终究是阴气过盛了一些,不如外头来得舒服。”她吃了一小块桂花糕,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特别是夜里,坐在茶楼上,边饮茶边看那些舞姬表演剑气舞,柔中带刚,煞是清爽。”
“是吗?”温溪若微垂下头,神色黯然:“这些我只在书中瞧过,从不曾亲身体会过。”
宇文晴见他这般模样,些微愣了稍许,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想去吗?要不,等你身子恢复些了,我陪你一块儿去,正巧我身上还有些银两。”
“这……”他愕然:“只因我平日里不能走太久的路,恐怕会给姑娘带来不便。”
“不妨事,到时我雇辆马车,往里面铺些厚实的棉褥,你只消坐着去便是了。”她勾起唇角甜甜朝他一笑,他的心头顿时暖暖的。
飞鸟挽起一片火烧归入密林,大地晕染上一片昏黄。宇文晴早已将马车雇来,平平实实的在车内铺上了一层厚棉褥。这可是她瞧了好几家雇马商才精心挑选出来的,只是身上银两实为不多,马车略显破旧了些。
“准备好了吗?”她身形略微一闪,站在了温溪若的身前。
他微然颔首,看着眼前这身形灵动如精灵般的姑娘,不觉有些梦幻。连日的修养服药,让他的身子略有好转,面上也多出些淡淡的血色。
“需要知会一下你家的人吗?”她歪着脑袋,淡淡说道。
他摇摇头,微启唇:“若是让家里人知道,只怕我哪儿也去不了了。”
“那你等等,我再去给你拿件衣服穿上,夜里会下寒气。”她点点头,嗖呼一闪,只这一瞬间,便从屋中将衣服拿了出来。
“走吧,咱们偷偷地溜出去,这点小事儿还难不倒我的。”她柳眉一挑,眨了眨左眼,俏皮地吐吐舌头。
温溪若穿上外衫,艰难的自凳上站了起来,身形左右摇晃,缓缓向前走去。想是他平日里身子虚,在家总是坐着看书写字什么的,也不曾站起来活动过双腿,故此这番景象。
宇文晴急忙上前搀扶住他,两人借着夜色一径从后院的西南小门溜了出去。不过百来步的行程,温溪若早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宇文晴将马车门打开,再次向里望了望,方才让温溪若坐了上去。她径自跨上马背,回头向车内望了一眼,道:“坐好了吗?咱们可要出发咯。”
宇文晴担心这一路之中,若是马车颠簸得太厉害,定会引起温溪若的身体不适,故只是轻策马缰,一路向东缓行。
温溪若常年只是呆在家中,也从不曾如此这般出过门,况他带病在身,形容枯槁,害怕引来周遭人议论,故将门帘拉上,只是透过隙缝向外观赏街景。
宇文晴倒是不以为忤,为解这一路的烦闷,便哼些小曲儿,说些小趣事给他听,不觉一会儿,便到达了姑苏城内最大的茶楼——“江南茶楼”。
江南茶楼,远近文明,袅袅茶香,余韵不绝。无论是外来异客,或是本地居民,若得闲暇之余,便相聚与此,或吟诗作对,或品茶人生。白日里,茶楼内颇为清雅幽静,实乃文人互通茶道之好处所;每至夜里,此地便热闹喧繁,歌舞升平,多是那一日操劳之人,为懈疲惫而来。
江南茶楼,傍水而建,斜柳倚栏,碧竹凝翠。整座茶楼均是由竹杆搭建而成,共分两层。下层仅供平常之人休闲饮茶之用,上层便是雅座,每间茶桌均配备有一座茶炉和上好茶器,来人可自备茶饼来此煮茶、品茶。大多数人都喜欢坐在倚栏边的小座上,这样便可以在品茶的同时,欣赏到街上的各色风情,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夜里,茶馆上下两层均会搭上一方大舞台,以供歌姬,舞姬登台献艺,同时也让来客无论坐在哪里,都能欣赏到精彩的表演。茶楼里的艺伎们也是与别处不同的,这里汇集着各地的知名艺伎。故此,也是这茶馆最大的特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