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放弃
    叶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回过家了，炎焰知道他在外面是和一群社会人在一起，所以担心打过几个电话。但叶城回来，除了侮辱炎焰，其他什么也不会做。
    这天，炎焰准备好了药箱打算去给暗月复查，还没等出门就被叶城硬按在了地上。
    “还不够吗？”炎焰没有挣扎，任儿子在身上撕扯。
    “不够？”在叶城的眼睛里，过多已经不是仇恨，反倒是戏虐……
    泪水从炎焰的眼角滑落，没有一丝温度。半张开的嘴唇在颤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的叶城炎焰已经不想触碰了，只想要逃避。
    今天的折磨不会比以往的轻，炎焰整整昏迷了2个小时才一瘸一拐的离开房间。
    叶城望着父亲狼狈的背影，满足的笑了。他转身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用一个奇怪的软件播放一段没有时间的音频。
    “嘶嘶——哗啦啦——”音频有些杂音，但可以清晰的听见一个人没有节奏的脚步声。脚步声持续了没多久，又是一阵杂音，之后，就是大街的吵杂和来往的车流声了。
    没错，这些脚步声的主人就是炎焰。也许炎焰觉得自己隐瞒的很好，但他看暗夜的紧张眼神，和撒谎之后的不明行踪，早就引起了叶城的怀疑。就在他昏迷的2小时内，叶城将一颗窃听器缝进了他的大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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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馆
    炎焰站在门口许久，好不容易才忍耐住身体上的痛苦。他刷卡进屋，见暗月正兴奋的站在门口，有些惊讶，想必他是听见了炎焰的脚步声。
    “怎么了，这么欢迎我吗？”
    “你不在我身边，我几乎每一刻都在想你。”
    “你什么意思……”炎焰转过头来，突然被黄暗月抱住。伤口与衣料的摩擦，把痛苦大大加深，疼得他额头瞬间就流满汗水。他强忍着痛苦，脸色也发白了，颤抖的说道。“你……先放开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发现不对，暗月赶紧松开手。
    “我……”
    “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炎焰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他在醒过来，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正躺在卧室的床上。他环视着四周，寻找着黄暗月的身影。只见黄暗月就坐在自己身边，正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自己，是担心，还是悲伤？
    “……”炎焰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干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黄暗月看着炎焰的摸样，皱紧了眉头。“又是你那个所谓的儿子干的吧！你脑袋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就这么任他折磨？”
    “这不关你的事……”炎焰很吃惊，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不能看着我喜欢的人忍受着别人的折磨！”黄暗月发自内心的咆哮，猛地站起身。
    “黄暗月……你说的那是什么胡话……”炎焰的呼吸急促了。
    “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
    “……开……开什么玩笑……”炎焰略觉得有些可笑。
    “炎焰——如果你愿意，放弃那个不爱你的男人，和我走好吗？”暗月此时心平气和，看着炎焰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不……”炎焰摇着头避开暗月的眼睛，硬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黄暗月没有阻止他，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视线也没有跟着炎焰。【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有位置可待吗？】
    另一边，叶城合上电脑，起身往冥王寝室的方向走，一路上，一直带着狰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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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焰好不容易回到冥界，还没等他放下药箱，就被阴兵带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一个漆黑仅被烛光照亮的空间，凝固的黑色血块，紧紧的粘满在地面与墙壁上，散发着血腥和腐臭。
    冥王坐在一张桌子前，冷冷的看着他。他身边站着叶城，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被两人这么看着，炎焰感觉很不妙，再加上遍地的刑具，莫非冥王已经知道黄暗月被自己救下？
    “炎焰，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冥王率先开口道。
    炎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大人……？”
    “还在和我装傻吗！”冥王拍桌吼道，拿出叶城的笔记本，把那段音频播放出来。
    听着里面刚结束不久的他与黄暗月的对话，炎焰的脸瞬间就变了色。
    “看不出来，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说吧，他在哪？”冥王接过叶城递来的鞭子，走向炎焰。
    “——！”听着越来越进的脚步声，炎焰浑身都在颤抖，大气不敢出。
    鞭子突然抽在了炎焰的腿上，他膝盖一弯，重重的摔在肮脏的地上。
    “我在问你话！”冥王揪起炎焰的头发，强迫让他看着自己。
    “唔——！呃……”炎焰咬紧了下唇。
    冥王眯起了眼睛，又是一鞭子抽下去。“我最后问一遍，他在哪？”
    “……”炎焰扭头看向叶城，只见叶城正别有一番风味的看着自己，这让他无比的心痛。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对冥王说。“我，是，不，会，说，的！”
    冥王完全没有预料到炎焰会这么说，整个人一时愣了。
    “冥王大人！”
    叶城的声音让冥王回过神来，他松开炎焰，转身走出审讯室，在门口留下一句话后摔门而去。
    “叶城，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撬开他的嘴。”
    “明白。”
    当叶城正走向炎焰，炎焰突然抬起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瞪向了他。紧接着，自行躺在了钉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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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突然雷雨大作。黄暗月从梦中惊醒，寒冷使他厌恶的缩进被子。
    “滴答……滴答……”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在暴雨声下异常清晰。
    黄暗月坐起来，向门外望去，见有微弱的灯光从门缝渗透进来。“炎焰？”他没有马上下床去看，只是试探了一声。虽然房卡只有炎焰有，但看看墙上的钟，凌晨1点，炎焰会这么晚来吗？
    “滴答……滴答……”回答他的仍然是浴室的水声。
    暗月终于耐不住下了床，警惕的打开房门。也就是打开的一刹那，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激着他鼻腔。他记得这个血的味道，是炎焰的。浴室的灯开着，有水不停的向门外淌。黄暗月已经什么都不想了，直接冲进浴室，眼前的一幕，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浴室里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蓝色的鱼鳞。地面墙面，一条条蓝色的血痕，让人联想不到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硕大的浴缸里，一条被几件破碎衣服遮住的残破的蓝色鱼尾搭在边缘，时不时的颤抖。
    “炎焰——！”黄暗月扯掉碍事的帘子，从水中抱起已经面无血色的炎焰。看着他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心里一阵酸痛。
    “唔……”炎焰已经奄奄一息，他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只能用他干裂的唇不停的重复两个口形。“快逃。”
    就在不久前，炎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也始终不肯开口。冥王放弃了对他的逼问，带着大队人自行去寻找，把遍体鳞伤的他独自留在了审问室里。
    粗重的锁链捆绑着他，使他动弹不得。身上的伤口越痛，他就越是清醒。知道冥王肯定会处死黄暗月，那样的话，自己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于是他变回原形，强行撑断了铁链，用最后的力气跑回了这里……但他真的认为这么做只是为了暗夜？
    黄暗月已经痛哭流涕，他小心的从水里抱出炎焰，将他包裹在自己的怀里，展开翅膀，带着他连夜飞往自己组织的最后基地。
    暴雨击打着他渺小的身体，将寒冷刺进他的骨头。他抱紧炎焰的身体，加快了速度。当他到了基地破楼，体力也正好耗尽了。他靠在门上，用尾巴使劲的敲打大门。
    “谁啊！你找死啊！”一个小弟一脸困意开门就吼。
    黄暗月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眼前一黑，倒在小弟的身上。等他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炎焰！”马上坐起来，到处寻找炎焰的身影。
    “暗月你醒了，别担心，他在这。”千兽一直坐在暗月的身边，见他坐起来连忙安抚他。
    “这是……”看着炎焰平安无恙的躺在一个黑衣女人怀里，暗月稍稍放松。
    “这是傀女，我们的伙伴，她会救他的。”
    “……”
    傀女吐出一颗光球，输送进炎焰的身体，渐渐地，炎焰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呼吸也平稳了。
    傀女转身面对暗月。“他没事了。”
    “炎焰……”黄暗月总算松了口气，他没有回头。“我是不是见过你？为什么要伪装？”
    “……这是魔族的治愈药水，你给他涂上吧！”傀女没有回答他，把一瓶红色的药水放在桌子上，开门出去了。
    千兽拍拍黄暗月的肩。“等有时间我会和你说明的，你回来就好了。”
    “……”
    终于只剩下他和炎焰两个人，在这安静之中。暗月拨开炎焰的刘海，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那皮肤的冰冷触感，再次刺痛了他的心。他突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哈哈哈！真是自作多情，现在你长成这么个样子，谁还会喜欢你？……可是……我还是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暗月躺在炎焰身边，在自卑中睡去。
    天亮了，雨也停了。
    黄暗月睁开眼睛，昨天发生的事还是那么历历在目。他回头去看身边的炎焰，见他还是昨晚的姿势，无奈苦笑。他掀起被子，查看炎焰的伤势。他的鱼尾已经变回了腿，浑身上下的伤口也好了许多，但恢复的还是太慢。他这举动惊醒了熟睡的人，并惊恐地看着自己。
    “炎焰？”
    “我不是……”
    “什么？”
    只见炎焰扭扭捏捏说道：“我叫炎木，和我哥哥炎焰共用一个身体。”
    这下暗月明白了。。。
    许久后，靠在一旁问起了关于炎焰和叶城的事。
    “叶城……他是哥哥捡来的狼人的孩子，是铃木君的转世，相比之下他会令我讨厌。”
    “铃木是谁？难道就是因为是他的转世，炎焰可以任由他虐待。”
    “……铃木君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也是哥哥……最爱的人。”说到这，炎木的样子有些异样。
    “——！最爱的人吗……？”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贯穿了暗月的胸口，刺痛着他的心。
    “哥哥杀害了叶城的父母，但这些哥哥也毫不知情，为了向他赎罪，哥哥也只能这样……”
    “那他也得念一些养育之情吧，哼！真不愧是狼。”
    “暗月先生，请救救我哥哥，一定要把他留在这。”炎木又一次抓住暗月的手，恳求的看着他。
    “只要我还活着，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他的。”
    “谢谢……”说完，炎木无力的倒在暗月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炎木！炎木！”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黄暗月有些手忙脚乱。刚想去找傀女，头发却突然被抓住。
    “这都是我的事，你阻止不了我！”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的炎焰拽着暗月的头发将他拉到眼前，冷冷的看着他。
    “说什么傻话！那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值得你这样，做了这么多早就还清了！如果你想走就先杀了我！”面对炎焰此时的冷漠，暗月很是愤怒，他打掉他拽着自己头发的手，将他紧紧锁在怀里。
    炎焰挣扎着。“混蛋！放开我！”
    “炎焰！我爱你，但是你就不能放弃过去吗？”
    “……”听到这，炎焰安静了下来，他闭上眼。“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因为我的样子很恶心吗？”暗月握紧了拳头，但愿炎焰的回答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炎焰没说话，表示沉默。
    “对吗？”【不要确定。】
    “暗月……我从来不会那样想……我只是不能待在你身边。”炎焰的声音在颤抖，到底是什么牵持着他。
    “不还是为了铃木？炎焰你要想清楚，你爱的那个人真的是叶城吗？”
    “——！”
    “想清楚后再说离不离开。”暗月放开炎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门出去。
    顿时的清净让一切都开始明了。炎焰一动不动，看着已经关上许久的门。【也许……他说得对，我真正爱的其实还是铃木……叶城，只是个替代品。】想着想着，炎焰笑了。“呵呵，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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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所以我把这些天的账单全记好了。这是今天的货。”一箱白粉被递到了眼前，暗月却不看一眼。
    “怎么，还在为那条小鱼的事闹心啊！”傀女像个蜘蛛一样，从天花板上爬下来，坐在暗月的椅子背上。
    “如果我回去后他还在那就是已经想明白了。”暗月发呆的说道。
    “这是让他自己选择么？呵呵，你这个家伙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温柔呢。放心好了，我不会放他走的，这么好的人质，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傀女刚说完，就被暗月捏住了脖子抵在墙上。“就算你和冥王有过节，也别想对炎焰下手。如果不是看在千兽大哥的份上，你敢胡来我肯定会杀了你。”暗月恶狠狠的瞪着傀女，手上不断加力。
    “……”
    暗月已经说的够凶狠了，可傀女却不以为然。她拿掉暗月的手，欣然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恶，谁知道她有没有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手脚。”
    暗月急急忙忙回到卧室，在门口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开门进屋。让他庆幸的是，炎焰还在，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安静地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炎焰？”
    “暗月，我想好了。”
    “还是要走吗？”暗月坐在炎焰身边。
    “我留下来……”炎焰转过身来，钻进暗月的怀。
    “当然，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暗月压制着内心的兴奋，抱紧炎焰的身体。
    “那好，我留下来，和你在一起。”说完，炎焰主动吻上暗月的唇。暗月也没有犹豫，回应着对方。
    “暗月——？”
    “别害怕，如果讨厌就推开我……”
    炎焰露出一个很难为情的笑容，伸手环住暗月的脖子。“不讨厌哦……因为是你。”
    “炎焰——”暗月屏住呼吸，那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