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次操场表白那个女生？”
    “小姐姐，你搞什么呢，不是跟你说过了贺渊不喜欢你么？还挺霸道，不跟你在一起就要打他？”
    窗户外面，有个少年懒散地趴在窗户边上，唇角却有一抹淡淡的弧度。
    李戴的视线在教室里的两个人身上不断扫视，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正用手背轻轻掩着唇部的贺渊身上。
    那女生才站起来，脸上出现了一些羞愧的表情，脸颊迅速变得通红，她没有想到现在这个点还会有人出现。
    李戴还在笑，声音有些沉，配合着他脸上那个慵懒的表情，几乎一下子便让女生感到了一种无地自容。
    “别人不喜欢你还要赶着往上凑。这位小姐姐，其实你长得还挺漂亮的，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李戴嘲讽道，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夸张，眼睁睁地看着那女生青了一张脸，随后硬生生地被他气到跑出了教室，少年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消失不见，从后门慢悠悠地绕到了贺渊边上。
    才见到贺渊的嘴唇边上还有一片红色的痕迹，因为用力擦拭导致越来越红，他伫立在原地，想起方才的那个吻，忽然产生一种呕吐的冲动，甚至是一种崩溃的冲动。
    亲密的肢体接触令贺渊作呕，他几乎是忍住那种崩溃的冲动，竭尽全力才没有打碎脸上这张异常脆弱的玻璃面具。
    “别擦了，去卫生间洗一洗吧。”李戴走进来，望着少年狼藉一片的唇部，微微皱着眉。
    只是，李戴没有想到，上一秒贺渊还一副好好的样子，像往常似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忽然就毫无预料地低了头，也微微弓着脊背，然后透明的泪珠一滴一滴从眼眶里面坠落下来，砸到地上。
    顿时李戴便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伸出手指要擦贺渊脸上的泪。
    他道，“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跟个小女生一样，被强吻一下就哭？”
    贺渊不说话，反而哭得越来越严重了，甚至一边哭一边小声打嗝，整张脸上都已经被泪水所肆虐了。
    贺渊是个内心异常脆弱的人，想哭的时候他从来忍不住。可贺渊没有想到李戴会忽然出现，还帮他说话。
    从来没有人会愿意帮贺渊说话，会愿意和他交朋友。
    崩溃仿佛一秒钟就够了，尤其对于内心脆弱的人而言。
    李戴只是望着眼前低头哭泣的少年，眼神奇异，眉间仿佛锁着沉重枷锁，开学一个星期，他像是忽然才了解到自己的同桌原来是这个模样的，先前那副冷漠而孤僻的假象之下的内里竟然如此脆弱吗？
    几分钟过后，贺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不断地擦拭自己的泪水，躲避了李戴朝他伸来的手，开始极力压制自己的哭声。
    李戴察觉到他抵触自己的动作，才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遇到这样性格的男生，好像比爱哭鼻子的女生还要难搞。
    贺渊彻底平息哭泣的举动之后，也不说话，大概是打算回家了，只是红着眼圈走回自己的座位整理书本。
    李戴坐在边上一张椅子上，尴尬到像是看贺渊一眼都很难做到，他语气干巴巴地道，“走到一半发现忘记拿手机了。贺渊，你没事吧，别哭了，她不会真找人打你的。”
    贺渊的动作顿了顿，才偏头看向边上的李戴，他的眼圈很红，眼睛也哭肿了，唇上还有残留的口红，嘴唇很薄，弧度却很饱满。
    “嗯。”
    李戴看了他一眼，无意思吞了吞口水，忽然他就不敢看贺渊了，道了别就急匆匆走了。
    我操，这小子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干嘛。
    一路上他眼前都一片发白，李戴跑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特么的又忘记拿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