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迷局迷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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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姑娘真是好雅兴。”
我回过头,看清来人,接着妖冶一笑:“夏相公,咱们同床共枕十几天了,你唤我姑娘我可是不依。”
他微微一笑,脸红道:“那文冉要唤什么才好?”
那表情真是诱惑死人了……我噘着小嘴,蹦出一个飞吻给他:“你呀,要唤我娘子。”
夏文冉是望日国最大盐商的独生子,看到他星明般的清澈眼眸,我会心跳加速,特别是他诱人的嘴唇,我心里的那条狼真会口水直流,想起历史上的美男子——潘安。虽然他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但为人正直,我和他在一起睡了半个月,他没有丝毫的逾越,反而是我,每夜看着他美美的睡相,会忍不住偷亲一口。亦想起若不是他每夜花重金将我买下来,在这望日国毫不起眼的歌邈楼,即使是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招牌,池非尧的身体还是不早被那些纨绔子弟捡便宜了去?不让他上?他用强的不行啊?
每次看到夏文冉,我都会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有的女人还妄想一亲芳泽,都被他身边的家丁给打了个鼻青脸肿送了回去。他欣赏的是我的“才华”,也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那点狗屁新鲜事儿,我盗用的某某歌星的歌,引用某某诗人的诗,但在这勾栏院,也没见得这点现代文化混得有多么风生水起,反而还是靠池非尧这句皮囊,吸引了望日国无数的豪门贵胄,文人雅士。皇族倒是有,不过是几个落魄王爷罢了,皇帝的龙颜?下辈子吧!你当真以为皇帝这么容易出宫呢。
我与夏文冉的相遇是我故意的,绝对不是偶然的。
我在歌邈楼前哭天喊地了一整夜,老鸨才注意到我,仔细一看,红颜如水,惊为天人,于是,我很荣幸地成为了歌邈楼的头牌花魁。
不过歌邈楼的生意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原因是,歌邈楼的对街就是望日国第一的勾栏院——柳莺楼。
俗话说,有了第一,谁还去第二呀?所以那些有钱的大爷都喜欢往柳莺楼蹦达。银泺本来是吩咐我去柳莺楼,可是我对那个清倌静初的事情心存芥蒂,自己跑到这个第二勾栏院来了,自己赐了自己一个艺名,贵姓是“万”,名为“迷人”。本来想用“万人迷”,不过“人迷,人迷姑娘”这样叫来叫去太难听,就用“万迷人”了。
到了歌邈楼的第二日,我趴在在楼上兴致勃勃地看美男,突然眼前一亮,夏文冉从歌邈楼下走过,翩翩佳公子,闵亚最喜欢!!!
于是,我效仿潘金莲砸西门庆,搬起身旁的东西就扔了下去……
楼下“啊~~~”的一声后,才意识到我丢的是花盆……
我赶紧拿着药膏绷带蹦下楼,心里想着,帅哥,你可千万别被我砸毁容,砸小儿痴呆,砸死翘翘哪……
看见夏文冉愣愣地站在那里毫发无伤,我松了口气,低头一看地上的人,原来是跟着他的家丁甲的脑袋被我砸破了。
我装作没看到夏文冉的样子,一面给伤者上药,一面小心翼翼地赔罪:“大哥对不起,小女子一不小心就把花盆给碰下来了,你没事吧?”
那家丁本是满脸怒气,见了我,马上两眼冒桃心,红着脸痴痴地道:“姑娘……我没……没事……”
我看着家丁甲老实可爱的样子,心里暗笑,头都冒血了,还没事?嫌自己的血多呢?也没多话,给他上好了药,包好了头。他便带我去引荐了他家主子——夏文冉。
我行了一礼,柔声道:“对不起公子,我一不小心伤了这位大哥……”
夏文冉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朝我温柔一笑,“姑娘本是无心之失,文冉何必责怪于姑娘,像姑娘这般善良的人,恐怕是世间难找。”
善良?搬起花盆往人家脑袋上砸,我这姑娘做得,可真够善良的……
为了夏文冉的美貌,差点砸死了个无辜的家丁,怎么说也得表现的心虚一点,柔弱一点……
夏文冉朝我刚才出来的地方看了看,“歌邈楼”三个镶金大字摆在大门口,于是轻声问道:“姑娘是……”
上钩了上钩了,我乐到心坎里面去了,可是又担心他嫌弃我青楼出身,却也莞尔一笑,直言不讳:“小女子的花名为迷人。”
“迷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姑娘?”他有些诧异,哦,我明白了,这美人儿也是经常出入烟花场所,把纪都的花魁们都记了个遍,所以……应该……不会介意我是青楼女子。
我的声音有些悲戚:“小女子与亲人失散了,被人贩子卖来这歌邈楼的。”其实是自己跑来的,诶……这个世道,不撒点小谎,咱们娘们怎么泡男人啊?
“能赎身么?”他眼神有些躲闪,
我懵了,“你……你说什么?”哦买噶,他不会是想要帮我赎身吧?那可不行,我哭了一整夜,嗓子都喊哑了,才让那老鸨放我进去的,这个古代,说自己要从事服务行业进勾栏院,比在现代说自己犯了罪进个警察局还难。
“那老鸨恐怕是不会放我走的。”我有些惊恐地说道,待会儿回去得跟老鸨商量一下,她别见钱眼开就让人把我给赎走了。
“我给你们歌邈楼的老妈妈银子,难道她岂有不让人赎身的道理?”夏文冉疑惑着问我。
“我……我还是清倌……”我还真想不到其他搪塞他的借口了,这个理由,还是蛮充分的吧?
夏文冉忽然面色微红,咳嗽一声,轻声道:“那……迷人姑娘你那日……要通知于我,我再将你赎来……之前的这些日子,我每夜都会来陪你。”
突然,脑袋里跳出了一段模糊的画面……一个浅紫色的人影……
我呆在了那里。
“怎么了?”夏文冉见我突然伤感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脑袋变得模模糊糊,我含糊地说着,“你是第二个说要陪着我的人……”
有个人,他说过也要陪着我,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记得这个?
为什么现在又没有了,那段画面是……那段画面……为什么我记不起来!难道,又是池非尧怨念包裹着的记忆么……
“迷人姑娘……迷人姑娘!”夏文冉焦急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我感觉到有人抱起了我,可我看不清那个人是谁,浅紫色的……身影……
某个池非尧日思夜想的人……
“夏文冉吗……”
“……”
“池非语吗……”
“……”
“静初……”虚弱的开口。
感觉有泪落了下来,湿湿的,凉凉的。
不是我的。
~~
之后的第二天,我缓缓睁开眼,阳光射得我的眼睛有些生疼,夏文冉在我身旁,呼吸均匀,很安稳地睡着。后来听老鸨说起,他见我昏倒,便急忙叫来了郎中,那郎中一切脉,也是束手无策,因为我脉象并无怪异之处。可夏文冉还是不放心,在我身旁守了一夜,直到熬不住了才躺在我身边睡下,没有做任何逾越之事。
诶,才见一次面就可以为我付出这么多,让我怎么不爱他呢?嗯?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病了,而是在出宫之前,吃了池非语给我的蛊毒,当时我就泪流不止,他还真下的了手哇……不过,其实……不能怪池非语,是那挨千刀的宫主吩咐,池非语没辙,我也非吃不可,宫主的手段确很高明,每十日便让银泺找到我,给我一颗抑制子母蛊药性的药丸,若是没有那药丸,我会像电视上的武侠片一样,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普天之下,只有他凌雪宫才有这种子母蛊的解药。
虽然我很怀疑这子母蛊的真实性,但是基于我怕死,也就没敢乱逃。
这次的昏迷一定是那蛊毒发作了,可是,这才两天呢!怎么会这么快?是那宫主给我的一个警告?让我相信这个蛊毒绝对绝对不是他胡编乱造哄骗小孩子的?
不过心里有个疑问,假如,我是子蛊,那母蛊又是谁,那他死我不是也得死了?应该是那挨千刀的宫主吧?他那么自大,一定以为自己会长命百岁的,母蛊一定是他……
其实我在意的,是那个抱我回来的人,柳莺楼的清倌——静初。
老鸨在我来到歌邈楼的第一日就放出了消息,她认定我能将她的歌邈楼比过柳莺楼,万迷人的花名,现在在纪都可是红的很,才出道一日,便与柳莺楼的头牌花魁容颜姑娘平起平坐了。想必,静初他也是听到了消息,前来打探的吧?果然是在为朝廷做事么,要打听清楚每个青楼女子的来历,有恃无恐,以防万一。
故意让士兵毫不伪装便攻入凌雪宫,是想挑起江湖第一的凌雪宫与朝廷的争端,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当今望日国的皇帝绝无可能是主使,余下的,只有王爷们了。我想,池非尧恐怕是与静初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对他没有丝毫的疑心,将凌雪宫的机关套路都尽数告知给了静初,才背了个奸细的骂名。静初所效命的幕后主使做贼心虚,就一定会派人前来打探,而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消失已久的静初无疑。因为池非尧一见到静初的表现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她失忆了,看见他便无关痛痒,那幕后主使还可以让静初凭着无害的美貌,搬弄是非,利用池非尧一番;若是情绪波动太大,也就只有让池非尧消失,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不知道静初是为谁效命,我只要跟着静初,继续装作失忆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再隔几日,那偷袭凌雪宫的背后主使,也该现身了。因为好巧不巧,静初前来探听虚实的时候,我的蛊毒正好发作,让他监视静初的另外一名探子,无法判断我到底失忆与否。
昏倒前所说的话,那探子不可能听到,我也很肯定,静初不会将我唤他名字的事情说出来,他对池非尧真的有感情,他与池非尧只是应验了那句很经典的句子——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
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大概就是我拍卖初夜的那天,对方就会有动作了。
这就是凌雪宫宫主的目的,算计得很好……
总而言之——
朝廷的某位王爷,让静初通过池非尧获得凌雪宫的地图,出兵,挑起江湖门派与朝廷的争端,渔翁得利,更或者,江山会易主。可他们忽略了,凌雪宫的人不是榆木疙瘩,不会连他们的小小算计也看不透。
凌雪宫的宫主,用我的失忆,顺水推舟,从而牵出幕后的那位王爷,大概会利用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铲除。我不知道,铲除了那位王爷,他凌雪宫是江湖门派,能得到什么?这一点便是需要我深思熟虑的,难道也是对这片江山起了歹心?
只是,我在他们任何一方的眼中,都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所以我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手执的棋子,也是会有思想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自己布置的棋局,完全变了样,毁在自认为听话的棋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