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此情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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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瘸腿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闺房
都要回头同情的张望……
歌于斯,哭于斯……近几日,我反反复复,满怀悲戚地哼着腾格尔唱过的这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对不起了腾家大哥,您深情款款的歌被我糟蹋了这样……咳咳,虽然歌词被我改了几个词儿,但哼着那个调调还过得去,至少真实地反应了我的凄惨现状,大哥你就稍微理解理解我的心情,将就一下吧……
池非语说膝盖骨是粉碎了,但凭着他与咱们师傅的高超技术,再加上我好好休养,别老想着下地蹦达,不出一个月我的腿定能健壮如马赛刘翔……好吧,我承认我是描述得有点过了,但其实他也就是那个意思,别怀疑我,我可没有在里面添油加醋,想骂他几句让他谦虚一点他还不让,诶,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
青柳这些日子老是眉开眼笑地往池非语的房间跑,不时送些可口的茶果糕点去,我倒不怕她与池非语珠胎暗结,嘿嘿……因为她往那儿跑的目的,只在于我与池非语的同居生活已经正式开始了!所谓的同居生活就是,送来的糕点我先吃,新买的衣物我先挑,他睡地板我睡床,好个美丽俏女郎~~瞧,那啥,别看我生活的如此惬意,其实我是被逼的,我身不由己,我如此纯良的小媳妇儿一个,哦不,是大姑娘一个,会厚着脸皮做出婚前同居那种有违道德的事情吗?
其实吧,事情还要从我恶搞池非语不成,反倒受伤的那夜说起……
~~
“呜呜呜……池非语,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我躺在池非语泛着檀香的雕花大床上,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牙齿一合,一口吞掉卷桃酥,“你们给我上的什么药,怎么痛了一会就没知觉了?你告诉我,我腿是不是废了……死小孩,都怪你,都怪你,你赔我的腿呀,你赔我的腿……”
他看着我如此泼赖,哭笑不得,替我掖了掖被子,安慰道:“尧儿乖,我怎舍得让你的腿废掉呢,你情绪起伏别太大,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行。”
“真的吗?”我从被子里伸出手,用手抹了抹眼角,故意问道。
其实自从池非语请了他的师傅过来,在我膝盖处为我贴上了一道黑糊糊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制成的东西,姑且叫它池氏狗皮膏药好了。贴了它之后,我的膝盖先是刺痛了一阵,随即微感清凉,最后失去知觉,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若是现在有人举着铁锤砸下来,即使鲜血溅了我满脸,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就是那样的一种状态,听俺一句,池氏狗皮膏药一帖,好莱坞包准高价请你去演生化危机4哦,角色就是铁打不动的丧尸,强悍吧?
有件事我还必须得提一提,多亏了这次膝盖骨粉碎事件,我有幸见到了池非语他师傅老人家,多亏了他我这条腿才得以保住。可池非语的师傅是个怪人,说他怪,不是说他的容貌,说到那师傅的容貌那是玉质金相,风流倜傥,咳咳……不过那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师傅,两鬓斑白,下巴上留着一小撮灰白色的胡须,啧啧啧~真不愧是行医之人,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哦,不知不觉扯远了,刚才提到他那师傅之怪吧?这怪就怪在,他为我切脉,看伤,抓药,贴狗皮膏,最后以为他会叮嘱什么要尽量多吃、什么需要忌嘴的时候,他却一声不吭离开了……那个,我说……或许旁人见了不以为然,可我是谁?我现在是池非尧啊,他美丽可人的徒儿啊,徒儿受了伤他连问都不问一句,甚至不曾给过我个好脸色,让我提起胆子好生与他嘘寒问暖一番兴致都无,至始至终像是陌生人一般,池非尧有这样一个师傅也真让人心寒的……
不去想那古怪的师傅了吧,却又迎上了池非语深情款款的桃花眼。
爱情真是可怕,能够迷失人的眼与心,现在的池非语就是一典型,不论我是笑德如何的奸诈,笑得如何的龌龊,笑得如何的猥琐,到了他的眼里,程序自动转换变为含情脉脉,千娇百媚,勾人心魄的笑。
正如现在,他的脑内程序自动过滤掉我方才想着池氏狗皮膏药时“颇具深意”的笑,紧紧握着我的手,用宠溺的声音道:“你若好好休养,不出一个月便能恢复成往常的样子。在这一个月期间不能下地,我每隔一日便为你换一次药。”
“为什么不能下地啊,按理说应该多走动才对嘛!”我反驳道。一个月不能下地,这不是变相的禁足还能是什么?
“尧儿,你现在动都都不了,即使我逼着你下地走路恐怕你也走不成。”他冁然而笑,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犹抱琵琶半遮面,啊呀~不行,这家伙又开始跟我玩暧昧了,我现在可是病号,做什么都力不从心,抱抱亲亲还勉强通过,若是想嘿咻嘿咻,咳……那啥,等我腿好了咱再私下商量……
“就这么躺着我会受不了的,到时候这腿是好了,可心又被憋出病来了。”我神色凄凄,略带哭腔道。
池非语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整个人愣了愣,随即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我盯着头顶高高挂起的寝帐,想了想,说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能人巧匠,譬如做桌子椅子很拿手的那种?”
“望日国似乎有一位匠作师甚是出名,世人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唔……据说是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客人画得出,他便做得出。”他勾着嘴角,简洁地向我说明,“前段日子我就想去探听一下虚实了,只是一直忙于宫中的事务,抽不出身。”
“如此甚好,我要让他为我做一件东西,你只要将他请来便是。”我眼珠一转,对这个匠作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连池非语都关注的人,嘿嘿,不简单嘛。
“只怕他不肯来。”他语气一缓。
我心知他这是在吊我胃口,却也不恼,罢了罢了,让你这家伙显摆一回好了。于是我佯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疑惑道:“他为何不来?”
果然,他一见有表现的机会便喜形于色,像个正讨爹娘宠爱孩子似的,殊不知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听他像说书一般讲道:“据说那匠作师本是有生意上门就做,若是客人的府邸离自己的住处太远,加些银子便可请他进府工作。说来也真是好笑,一年前他接了纪都一位富商小姐的生意,唯独那一次,在那位小姐府上留宿一夜,之后任谁请他上门,他均是婉言相拒,无一例外。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不论是那匠作师还是那位富商小姐,世人问起,他们皆是敷衍带过。”
“诶?竟然还有这种事?”池非语的话还真出乎我的意料,那匠作师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开始发挥我超常的想象力,猜测道:“会不会是他们一见钟情,做了不被世俗容忍的男女之事,被那富商家里知晓?那富商不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前途的匠作师,便棒打鸳鸯,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俩?接着,那富商威胁他的女儿,若是他女儿还对那匠作师念念不忘,便找人揍死他,让她永远见不到他。同时,富商又对那匠作师说,他若真是为她着想,就放弃她,跟着他,她是不会幸福的。正因为小姐与匠作师真心相爱,不愿意对方受到伤害,便双双放下了这段感情,世人问起也不提。至于那匠作师为何拒绝邀他上门工作的客人,想必是他怀恋那位小姐的一种方式吧。”
我有条有序地说完,才惊觉这推理是多么地天衣无缝,又在心里暗暗赞美了自己一番:哎哟我的妈呀,池非尧你真TMD是个天才!
我这么大个人才摆在这儿,不去写推理小说真是可惜死了,或者考虑一下是否在这古代办一个侦探社?不行不行,那不成了跟官府抢饭碗了么,惹了官府的那群疯狗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群疯狗可是见肉就咬,甩都甩不掉,势必要咬掉你一大块血肉才甘心。
池非语听完,眼中闪过一些东西,除了诧异,还有一种我所不知的情绪,接着面色从容地笑道:“或许尧儿真猜中了也说不定。”
我得意的忘乎所以:“那是一定的,除了我,在这世间已找不出第二人!”
“是是是。”他温柔地笑,“可是尧儿,如何把他请来,你已想到了法子?”
我轻哼两声,斜过眼懒得看他,娇声道:“这办法嘛,自然都在你那儿。”开玩笑,你出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谁都可以有辱我使命,你却不会,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还有,那啥,我被憋出心病这种状况,你定是不想看到的吧?
“尧儿就如此信任我?”池非语轻轻笑起来,仿若桃花的眸子越发狭长。
死小孩,我若是说不信,你还会去撞墙不成?怎么老是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呢,放宽心点嘛,否则以后的日子有你好过的!
“就冲着你将我从白井莲三兄弟手上带出来的本事,这掳人的勾当,还得你去!除了你呀,我可找不到办事如此有效率的人。”我半认真,半调戏地看着他。嘿嘿,这笔帐我俩还没算呢……别紧张,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以后就拿你的身体来赎罪好了……
“咦,怎么我当好人或是坏人都不被待见呢?”他撇撇嘴,俨然一个深闺怨妇模样。
“谁让你自己长得那么妖孽来着?”我冷哼一声,接着扯出一个大笑:“不说了,你快去把那个匠作师请来,我这儿不用你操心,一切有青柳为我打理……青柳?青柳你快进来~~”
青柳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开口问道:“小姐你想吃什么?”
池非语听青柳这么一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笑吧笑吧,笑死你个没天良的死小孩,我才懒得为你收尸!
“那个……”我正想说什么,却见池非语这死小孩还是“嗤嗤嗤”地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此刻我羞愤至极,扯着嗓子朝他吼道:“丫的!池非语你再笑我就废了你!”
见他乖乖收声,无辜的眸子已经望向了我,我红着脸,尴尬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嗔怪青柳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难道我叫你进来除了要吃东西就没别的事儿了吗?”
“可是小姐吩咐过,让青柳在外面站着,若唤青柳,定是小姐饿了……”她把我之前的话原原本本地搬了出来。
你个死丫头,我择日再教训你,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呜呜呜,我养了一匹白眼狼……亏了,亏大了……
我嘿嘿笑着打断她:“咳……青柳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待着,你家爷要去帮我寻个人,你陪着我聊会儿。”
“小姐,什么人偏要爷亲自去寻呢,让其他人去寻便可以了吧?您可舍得爷离开你?”青柳嬉笑问道。今儿个她是吃了啥?怎么句句都能把我尴尬个半死?
“青柳……你若是不想我被你气死,英年早逝,就赶紧闭上嘴……”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挤出一道贞子姐姐的招牌笑容,斜眼看着倚在床沿边的池非语,他竟面带桃红,秋水含情的眸子瞟着我,正如醉酒后的红颜。
我就那样看着,冷汗涔涔直下……喂喂喂,池非语你别作出那种让人误会的表情!呃……好好好,我承认!不是误会不是误会,可你也要考虑到我面皮很薄,经不住旁人不纯目光的扫射嘛……
我索性扯上被子盖住头,不去看他。唔……其实我脸皮真的蛮薄的,真的……
“尧儿,我这就起身去纪都寻那位匠作师。”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入我的耳朵。
我“哦”了一声,点头如捣蒜,整个人却还是窝在被子里,轻声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儿。”
接着我又听见他吩咐青柳:“青柳,你要照顾好她,我这一去,可能会隔些时日才赶得回来。”
一句话,仿佛暖流一般环绕着我的身子,死小孩,你别这么放心不下我,我对你那么不好,你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呜呜呜,你别让我当大坏人……
“爷,小姐会盼着你早日回来的。”
我大大地感激了青柳一番,这句话方才在心中酝酿了好久,可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
我渴求他的爱胜于任何东西,他的庇护会使我宽心,只要看着他羞涩的笑脸我便会觉得很幸福。
只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会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