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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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府已修缮完成,奇怪的是,里面一个仆人侍者都没有,工匠们只是建好完事,同样也撤的一干二净。
无伤踏进气派的宅院,地上已是一层黄叶,庭前一片开得正旺的菊花,娇艳欲滴,淡淡的幽香随着时起的秋风渗入观者的五官,让人觉得耳清目明、神清气爽。“秋丝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无伤吟诵着元稹的诗句,默默地玩味着一朵“绿云”。雪笛儿一脑袋的问号:“怎么偌大个宅子,一个仆人都没有,也太不合常理了。你就不怕有贼进来把你值钱的东西都卷走?”“我曾对皇上说过,如果他派人到我身边,我就把人都杀掉,我自己也从不招人,这院里无人也并不稀奇。”无伤一边将多余的枝叶掐掉一边说道。“啊?你就这么跟皇上说话啊,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雪笛儿摇头说道。只见它轻轻吹起一堆枯黄的秋叶,默念咒语,那些枯叶竟似蝴蝶般在空中飞舞,转瞬间,枯叶消失不见,地上却凭空出现了若干个侍卫,女仆,家丁等人。雪笛儿坐在中央:“你们记住,从此以后,你们就是静德王府的下人,平日府上的安全、卫生等方面就由你们负责,平日里不让任何外人进来,也不许透漏王爷的任何信息给别人,别人问,就说王爷喜欢元游四海,不常见客。嗯,就这些,你们领了命就退下吧。”众人欠下身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过一会儿,便有一位老头拿着扫帚出来打扫庭院。雪笛儿走到无伤身旁又问:“你弟弟既然对你那么好,你领了就是,干嘛还说这么大不敬的话?”无伤停下手,这时,一位乖巧的侍女端着一盆清水走到无伤面前,无伤洗着手道:“我是长子,皇位本应由我继承,但我常年在外,一是不问朝中事物,对皇宫中敌我不分;二是登基恐怕难以服众,容易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三是不能擅自离身,又不能不娶妻妾,身怀无上神咒,不仅亲人难保,自身性命更是岌岌可危。不过,最大的原因就是,我讨厌当皇上。”无伤接过毛巾,擦干手,板着脸离开了前院,沿着两旁花径,走到了萧瑟的花园中,只见怪石林立的假山中,一泓清泉从山上一个小洞中直泻而下,水中几条红白鲤鱼缓缓地动着腮,吐着气。
转眼间,寒冷的冬终于扯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呼啸着将恋恋不舍的秋赶走。轻飘飘的雪花无声地在冬的怀抱中迷醉的舞蹈,天色黑的更早,路上的行人也日渐稀少。只有一些小商贩还在街头叫卖着。无伤在开满梅花的树下踱着步,雪笛儿慵懒的躺在暖暖的屋内,打着瞌睡。它梦见闻木在跟着小鸟学唱歌,它悠闲地坐在树下咬着刚钻出地的嫩笋,然后帮着闻木数树上的鸟窝。“呵呵”,雪笛儿不禁笑出声来,门慢慢地被推开,无伤望着睡梦中傻笑的白狐,伸手将一个薄毯盖在白狐身上。突然,只听“嘣”的一声,无伤眨眼间已用身子挡住了雪笛儿,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支小巧的羽箭钉在门柱上。无伤迅速地移向门口将羽箭拔了下来望向门外,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低下头将羽箭上的羽毛拔掉,原来那箭身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张字条。无伤将字条掏出,展开一看,上面写道:“微动翠娥抛旧态,慢遮檀口唱新词。客看舞罢轻云起,却赴襄王梦里期。”无伤将字条丢如火盆中,回头望了望梦呓的白狐,便将门关上,抽身离去。
“上官大人可谓神速。”幽离说罢,含了一口热茶,侍女接过无伤的官帽和覆了些积雪的斗篷,悄声退了下去。无伤走到桌旁一张空着的椅子处,瞅着另一侍女端上来的茶杯道:“不知楚老板急着找本官,所谓何事?”幽离将门窗都关上,脸色突然一沉道:“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屏退了下人,现在我说的话,除了你别人不会听到。”无伤皱了皱眉:“什么事?”幽离道:“六七天前,青坊中突然新开张了一家妓院,名唤醉魂阁。才几天,就抢了附近几家妓院的生意。本来我与那卖身楼没什么生意瓜葛,只是觉得有些诡异。你也知道,我掌管青坊这一带的治安,眼看几家妓馆要闹事,我便有一天派手下的人装成客人进去瞧瞧,可自从那时,我的手下竟然一去不复返,我不放心,便到旁边的一家妓馆的二楼小窗旁观察。可谁知,里面迷迷蒙蒙,全部用青纱罗帐挡着,根本看不出究竟。”无伤思索了片刻,道:“你有没有留意其他的客人,他们都什么状况?”幽离立刻答道:“这是我正要说的,那些出入醉魂阁的客人全都魂不守舍,脸上黑气凝重,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来到青坊不为别的,除了醉魂阁哪也不去。”“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无伤说罢便起身走出屋子,幽离忙唤:“红绫,快把大人的衣帽拿来。”
无伤在幽离一路指引下,谈话间已走到一座器宇轩昂的楼阁,,成百帘纱幔在雪中飘忽不定,上千盏吊灯使醉魂阁罔若海市蜃楼,虚幻地屹立在青坊的街末,恰巧这时,有几位客人从楼里出来。无伤忙上前拦住道:“抱歉,打扰两位,我是新来这青坊的,都说青坊是南有舞梦北有醉魂,不知此言是否恰当?”那两位客人笑道:“此言不差,舞梦楼里的舞绝,醉魂阁里的色绝。兄台最好去亲身感受一下,才不枉此行啊!”说罢,拜了一拜便大笑着离去。“无伤,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幽离望着远去的那两个人的背影道。“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幽离,你现在是无梦楼的老板,来这里已是不便,更不要和我一起进去。恐落他人话柄。”无伤说罢便告了辞,只身进了醉魂阁。
幽离望着这喧嚣的妓馆叹了口气:“但愿是我多心了。”便转身离去。
醉魂阁的一楼富丽堂皇,天花板上是水晶吊坠走马灯,地上是波斯进口的的骆驼绒百花绣毯,宽广的大厅到处竖立着杭州生产的刺绣屏风,曲曲折折,使整个一楼切割成一间间情趣盎然的小屋,好似迷宫一般,斗转回环。无数的绣画与无伤擦身而过,无伤每路过一处,莺吟浪语不绝于耳,到处是纤腰玉腿、春光旖旎,凡是有七情六欲之人无不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温柔入怀,春宵一夜。可是无伤却绷着脸,浑身的冷气与这热得要命的氛围格格不入。阴暗处,有一双眼睛暗暗地注视着这一切,鲜红的嘴角勾起一丝妖艳的弧度。
“这位客官,您好像没有找到中意的姑娘。”一位女子斜着身子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略透明的蚕丝衣将大片风光遮的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大腿从两边开气的红裙中放肆的露着,丰满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而颤动,几乎能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无伤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天上的尤物,冷道:“你是这儿的老板?”“不错,小女名为蓝蝶,客官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是小家碧玉型的还是火辣大胆的,是点青菜还是要红烧肉,我这儿可是应有尽有。实在不行”,蓝蝶把手搭在无伤肩上,红唇摩挲在无伤耳边:“你要我,我也照样给。”说罢。蓝蝶向无伤耳边吹了口热气,轻笑着离去。无伤回过头,望着蓝蝶道:“我就要你。”
“呵呵,小女子刚才是开玩笑的,难得客官错爱,不过,小女子今儿个实在没空,明晚我在这儿等着你。”蓝蝶回首一笑接着道:“客官初来,让小女子替你点个芙蓉玉笋鲜贝汤,保准客官流连忘返,黯然销魂。”说罢便轻摇素扇,扭着纤腰款款离去。
“公子”。无伤听到身后有人呼唤,他回过头,见一女子站在那里。只见她淡紫衣,深紫裙,柳眉如月樱似唇。“公子,长夜漫漫,孤独难耐,就让紫梦侍奉公子吧。”那女子做了个揖,羞涩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