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万事东流水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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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逸的身子明显一僵,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疏远却不失礼貌地回答:“多谢姑娘错爱,可是在下对姑娘没有那么感觉呢。”
“没关系,盈儿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她回答。
顾盼盈轻移莲步,走到赫连逸面前,眼神中充满爱慕,可动作却完全相反,伸手就要摘赫连逸脸上那层薄纱。赫连逸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道:“顾姑娘,实在是抱歉,在下已有婚约在身。”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男子;那个会温柔地对着我笑,会毫不避讳师徒身份,告诉别人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的男子;那个会轻笑着提醒我叫他熙的男子。
“恋儿,恋儿。”赫连逸的声音把我从臆想中拉回了现实。
“嗯,怎么了?”我问。
“你……”赫连逸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可顾盼盈似乎不怎么乐见,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高声道,“看起来这位姑娘不太配合你呢。”
话音刚落,我便发现赫连逸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于是轻轻拉住他的手,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理解我的想法:不能乱。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不多时回应我的眼神中多了分清明,少了分慌乱。“这女孩子家的总是有那么几分矜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顾姑娘那么大方,敢于直接表达爱意的。”
“哦?那么你说本姑娘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呢?好不容易见到个能让自己倾心的人,竟然被对象这么说了。”顾盼盈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赫连逸皱了皱眉头,回答:“恐怕姑娘只是对在下的容貌有些介怀罢了,并不是所谓的爱,还请姑娘不要随意没落了这个字眼。”
“你……”顾盼盈又走近了几步,道,“赫连熙,你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在装傻?”
“什么意思?”赫连逸警觉地问。
“看来你是忘记了,那么我就提醒你一下,五年前,云溪谷!”
我低着头,努力思索五年前的记忆,可终是没有找出半点和云溪谷有关的碎片。但如果是熙每月固定出去的那几天的话……就不一定了。想到这里,我暗暗扯了扯赫连逸的衣角,提醒他不要露出破绽。
“咳”赫连逸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回答说,“看来是要对不起姑娘了,在下确实忘记了。”
“好,既然如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是有一点希望你能够记住: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丢下这句话,顾盼盈向身后的门众甩了甩手,不消多久,一群人便重新回到了剑池边上。
先前那黄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看戏就看到这里了,我们还是继续先前的问题吧,姬门主,这剑,您是交?还是不交?”
姬无镜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老夫绝不会将此剑交予魔教之人!”
“好志气”顾盼盈笑道,“那么就请容晚辈失礼了。上!”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围在轿子边的黄衣人向四方散去,但他们并不是要攻击谁,而是丢出一枚枚银色的小球,当那些小球落到地面的时候,立刻散发出一种带着浓郁香味白色的烟雾。
不多时,整个会场都被这诡异的烟雾所笼罩,许多人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喘气,奇怪的是我们五人却丝毫没有反应,顾盼盈见状也十分疑惑,但她并没有为此停留,而是拔起那柄剑便退出了这战场,回去复命。
“这是怎么回事?”言祺率先提出了问题。
宇文楚毅若有所思地回答:“可能是这个毒气里的某些成分和之前我们中的毒重合;也有可能是之前我配制的万能解毒药果然万能!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风很快吹散了烟雾,不知怎么的,在那股烟雾消散的同时,原本不停咳嗽、喘气的人身上的症状也消失不见了。循着多数人的视线望去,看到的是一脸怒容的姬无镜。他指向天门众人的去处,大声道:“魔教恶徒!老夫不除你们誓不为人!”
第二天,我们终于在姬家的大厅里见到了那位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姬无镜,此时的他不似众人面前的高傲,却也丝毫不输于他人的气势,仍给人以一种庄严的感觉。
“姬门主,好久不见。”章旭烨笑呵呵地看着他,礼貌性地抱拳道。
姬无镜摆了摆手:“章掌门何必客气,我们二人乃莫逆之交,怎需如此生分?”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哦,对了,我给你引荐几位少年英雄,他们可是从天门手上救出了我的性命啊。”
“哦?真有如此英雄少年,倒也是武林之福啊!”姬无镜眯起眼,边打量我们边说,“就是这几位吗?”
“没错,如果不是他们,恐怕你我兄弟二人再无会面之日啊”章旭烨笑道,“这位就是武林中盛传失踪已久的熙然公子——赫连熙,旁边的女孩名唤汐恋,是熙然公子的入室弟子;后面那两位公子一位复姓宇文、重名楚毅,另一位单姓言一个祺字。”
章旭烨之所以还称我为“汐恋”,一方面是不想让我泄露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则是我的要求,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更多确凿的证据,不能枉下定论。
我们不约而同向姬无镜微微躬身,以示敬意,他则是向我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不再多浪费时间在这些繁文缛节之上,开始讨论对付天门的策略。
就这样,大半天过去了。下午的时候,章旭烨说要和姬无镜去调查关于天门的情报,让我们自己去游玩一番。我们自然没有推辞他的“好意”,决定放松一下。
街道上人来人往,食物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小贩的叫卖声充斥在耳,一副祥和的景象。忽然一个粗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应有的祥和:“妈的!跟那姓顾的贱人一个品性,就知道在外面偷男人!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向着喧嚣处望去,一名高大的男子竟举着掸子要打跌倒在地上的粉衣女子。奇怪的是那女子虽满面泪痕,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等我说话,言祺便一个箭步走上前,夺过了男人手上的掸子,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女子,成何体统!”
那人见状更是愤怒,试图抢回被言祺夺走的掸子,大声骂到:“老子管媳妇干你屁事!小白脸最好给我滚远点!回家找你妈喂奶去!”言罢,和众人一样哄笑起来。
言祺也不怒,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一巴掌抽在那人脸上,然后又迅速回到原地,如此反复了约十来次,拥有武功的人都看不太清楚,更别说那些空会招式的门外汉了。那男人实在难以理解,权当是碰到了鬼,“咚”地一下跪在言祺面前,惴惴道:“祖宗饶命!祖宗饶命啊!”
“哼,还不快滚!”言祺向粉衣女子走去,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我也跟在他后面,走上前扶起那名女子,问道:“还好吗?”
女子擦去眼角的泪痕,努力向我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于是我又继续问道:“你的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女子摇了摇头,用手势比划着告诉我们她没有家。同时,我们才意识到,她竟然是名哑女。心中不觉有些酸酸的,“你无家可归了吗?”
她点头,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掌心写到:请你收留我吧,让我干什么粗活都可以的!
我回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