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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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长廊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渐渐地,走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仆,身后跟着的是梵特斯,典礼刚刚结束,此刻的他,换上了一袭做工精致的华丽白袍,以及褐色长靴,整个人依然是那么精神。
“那……那个,梵特斯殿下,就是这儿了,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尚还年纪轻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仆恭敬地打开一扇房门,微屈着身子站在门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待十位王子中的一位,虽然以前也见过许许多多的达官贵族,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在亚特兰蒂斯拥有最高权威的,还属这十位刚刚成年的王子了,他们可是有着纯正血统的波赛冬后裔,这一点,从他们特有的冰蓝色双眼就可以看出。眼前这位十王子不仅人长得俊朗,而且他仅用一会儿工夫就征服了凶猛的黑翼虎兽这件事,早已经传遍了亚特兰蒂斯大陆。
小女仆脸颊微红,略带羞涩。梵特斯走进房间,这里是“梵•底拉比斯”,是专为梵特斯建造的宫殿,它所位于的地方,是亚特兰蒂斯一个接近边境的地区,名为“底拉比斯”,意思是第十之城,领域不大。
按照波赛冬的神意,每一位王子成人后,都会成为一个地区的王,而每一位王的领土之间,都会有川流不息的河流阻隔着,十位国王分别在自己的领土握有绝对的权力,各自实行不同的国家组织,彼此间为了保持沟通,每隔五到六年,便在波塞冬神殿齐聚一堂,讨论彼此的关系及其统治权力,当协议成立后就割断饲于波塞冬神殿中的牡牛喉部,以其血液在波塞冬神殿的柱子上写下决议条文,以增添决议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性。
“梵•底拉比斯”比梵特斯以前所住的宫殿要大得多也豪华的多,不再是白墙青砖,取而代之的竟是金碧辉煌的金雕大殿。走廊上铺着红色的纯羊毛地毯,松软无比,落地无声。整个宫殿也十分宽大,一共十二个房间加上一个大厅,装饰得那叫一个奢华。
现在梵特斯所进的是他专门办公的房间,走在干净的红木地板上,房间的另一端是一台木质书台和一把兽皮大木椅,两边还有两个雅致的书柜。
梵特斯对站在身后的小女仆优雅一笑:
“谢谢你带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哦,小女是受萨拉西亚女王的命令来服侍您的,小女名叫‘卡斯涅尔•米娜’……”米娜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米娜吗?嗯,你是当地人吧,以后还要多多麻烦咯!哦,还有,你以后不要总把头低着嘛,把头抬起来吧。”米娜听命,轻轻把头抬起来一点,但依然不敢直视他。
梵特斯看清了米娜的面容:黑色蓬松的娃娃头,黑亮柔顺的发丝间,戴着精致可爱的白色镶边的头带,白皙的脸蛋上泛着微微的红晕,炯炯有神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眨着,樱桃小嘴被她抿得紧紧的,煞是可爱。
“嗯,已经没事了,退下吧。”
“是。”
米娜离开后,梵特斯推开房间一侧华丽的落地窗,将手搭在两边的窗框上,迎面吹来的凉风缓缓地拂过他的脸庞。
“王的待遇还真高呢,这么豪华的房间。”
“咦!小雪你醒了?”
“嗯,亚特兰蒂斯空前绝后的王子继位仪式错过了岂不是太可惜了……”面对梵特斯的热情,乔雪只是淡淡地回答。
“这么说,仪式的全过程你都看见了?”
“嗯哼,那是当然,以后你就是底拉比斯的王了,好好干吧。”
“……”不知怎么回事,听见乔雪的鼓励,梵特斯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真的可以做好吗……”他的声音变得低而小。
“嗯?什么?”这可不像梵特斯啊,他可是一向生龙活虎的啊。
梵特斯并没有及时回答她,将视线移向窗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她说: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从那些仆人、大臣们的恭敬中读出了自己的不平凡,我明白,我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子,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统治国家的王。可是,我没有那个信心啊!这太难了,我……小雪……”
“是吗?那你就没有资格成为王!”一直不语的乔雪冷冷地在心底道。
“呃……为什么这么说?”梵特斯不解地问,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会用如此不敬的语气对他说如此不敬的话。
“既然你连最基本的信心都没有,更别说建立国家的威望。连你自己都不信任自己,那又何谈你的子民对你信任。所以,你——不——配!”乔雪冰冷的声音仿佛钉子一般,钉入梵特斯的心中。
“可是……我明明也有努力过啊!虽然自卑,但我也想超过哥哥们,所以我是那么刻苦地从小习武……”梵特斯也有些激动了,自己那一夜又一夜的努力,他希望得到认可。
“一个没有信心的人,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乔雪说得毫不留情。
闻言,梵特斯沉默了,双眼逐渐黯淡下来。合上窗子,往屋里走。乔雪的声音又从心里响起来了。
“不过呢……”梵特斯足下一顿,“既然本小姐倒霉,莫明其妙地穿到了你的身体里,并且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也绝非轻易之事,那么,我就帮人帮到底,对你进行彻底改造,塑造成一个完美的王咯……”梵特斯立马两眼放光,露出一个无比纯洁的笑,“真的吗?”
“那是当然。”乔雪一面回答一面暗想:哼哼,什么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好好利用这个小王子,万事可能都方便得多呢!果然,我们的乔雪是个现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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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做就做,一个王最基本的——就是风度,只有那些具有王者风范的人,才能给自己的子民建立威信。
于是,在宫殿前的一片树林里,乔雪选了林中最高大、最古老的一颗檀香树,让梵特斯控制身体,自己则悠哉悠哉地发号施令。
“再把胸挺起来点。”
“嗯,对,就这样,表情再严肃一些。喂!你傻笑个什么劲儿啊!!”
“走起路来自信点,拿出气势来。”
一天下来了……
梵特斯气喘吁吁地坐在檀香树一根较粗的树干上,微风轻拂,檀木那种特有的香味扑鼻而至,十分惬意。
“呼……累死了,训练的内容都明白记住了吗?”乔雪呼出一口气,问道。当了整整一下午的教官,也是相当疲惫了。
梵特斯点点头,擦了擦鼻梁上的汗珠,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脸。
“喂……你真的懂了吗?总感觉我都是白说了。”
梵特斯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以前成天都只有那些毫无表情的仆人和大臣在旁边,动不动就扯出一大堆道理,劝我学习那些无趣的政法啊、王权之类的知识。”说到这,梵特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后又是一片温柔。“小雪啊……有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神灵专门派来指引我的神使……”
“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呃……不过说我是鬼倒也可以说得通,单一个灵魂。对了,突然发现自己身体里多出了一个灵魂,你不害怕吗?”
“呵呵,有一点啦,不过可以感觉到你的灵魂很清澈,对我无害。”
“清澈……是……吗……”乔雪喃喃自语道。
“小雪?怎么了?”
“呃,不……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嗯,都听小雪的!”
“少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