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重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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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无邪和李然这事就内部解决了,只说他们是在对练的时候失了手。
只是不管起因如何,他又把人打进医院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也没人知道原因。酒吧有一些消息流出,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证实。
所以这事的严重性就在于:学生把老师揍了,这是严肃的道德问题;徒弟把师傅揍了,这就不是什么严肃的问题了,而是面子问题,被不知内情的学生们津津乐道。
不管怎么样,这事的严重性在于学生把老师给揍了,完全有违尊师重道,如果司无邪不能给出合理解释的话,他恐怕又要吃处分了。
虱子多不痒,司无邪不在乎处分不处分的,他只想知道武以言怎么想。
他和李然先在急诊观察两天,然后又分别住进脑外科和普外科继续观察,两天之后,武以言终于回来了。
这几天,司无邪一直在和武以言用微信联系,以时差为借口,没和武以言视频过。武以言那边大概也确实忙,司无邪根据武以言回消息的时间推测,他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能够给他迷迷糊糊回句话,大概全靠毅力支持。
司无邪心疼他一个破国际会议也把人弄得这么累,也觉得幸好他没有精力发现这边发生什么事。
武以言不在身边,他那边真发生什么事,司无邪也没法瞬移过去看着他。自己虽然躺在医院,司无邪反而更担心武以言。
没有视频,所以武以言不知道司无邪正躺在医院。
大概李然也没把这事说出来。
所以当武以言提前一天飞回来,赶到司无邪教室门口接他,打算给他个惊喜,结果却被告知司无邪把李然教练打进了医院,他自己也因为受伤而住院的时候,他的心情,除了担心司无邪,怕是只剩下无以言表。
司无邪正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书,感觉面前有人挡住了光线,一抬头,看到武以言紧张担忧的目光,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是武以言提前回来的惊喜,而是莫名其妙的委屈。
司无邪被武以言紧紧抱着,吻着,那一瞬间生出的委屈感,因为几乎窒息而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样?”武以言终于放开他,焦急得问。
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司无邪深呼吸好几大口之后才说:“还好,没被你勒死或憋死。”
“哦,”武以言才反应过来,抚着司无邪的后背替他顺气,“我太担心了。医生说你两个星期内都不能算度过危险期,有迟发性出血的可能。”
“嗯,我知道。但毕竟几率比较小。”司无邪反过来安抚地拍了拍他。
“那你也得小心,这几天不要乱动。”
“嗯。”
“上厕所也最好在床上。”
“嗯。”
“我晚上住在这陪你,好不好?”
“嗯。”
“你和然哥究竟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嗯——”司无邪活了十七年,没想过自己也有觉得委屈想要向别人告状的时候,想跟武以言说“李然欺负我,你替我打他”,甚至委屈得想哭。但很快他就被这种幼稚的想法吓了一跳,哭也哭不出来了。
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告状,李然毕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且不是普通朋友,是有事实关系的朋友。
在这件事里,武以言会帮谁还真不好说。
司无邪被自己酸得心里绞着疼,最终忍不住酸出了口:“这事我说可能不太合适,你要不先问问李然?”
武以言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司无邪,说了一句:“好,等我,我马上回来。”然后就走了。
他来看司无邪之前还真想过先去看李然,然后再来看司无邪。既不是因为听说李然伤得更重,也不是因为急着见李然。只是把探望李然当做任务,看他一眼,尽尽朋友之谊,然后他就打算泡在司无邪病房里不出来了。
可是还是没忍住先去看了司无邪。
早知道就先去看李然好了,少折腾一趟,即使不需要多少时间,但现在感觉在司无邪身边少呆一秒都是浪费。
普外和脑外之间只差两层楼,从学校跑到医院时脑袋里也只有司无邪,总之这点时间还不够武以言发散思维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自己的情人和朋友大打出手头破血流差点肝肠寸断。
所以当他听说李然在酒吧醉酒后对司无邪做的事,首先的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没有反应。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走到司无邪病房门口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司无邪觉得自己明明和武以言对上了眼睛,可是武以言目光空洞,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然后低吼一句“我艹!”后跑了出去,他就觉得大事不好。
顾不得正打着点滴,更顾不得必须静养以免迟发性出血的警告,司无邪拔掉针头追了出去。
如果不是师兄弟们严防死守,医护人员大概已经报警了。也是多亏了师兄弟们严防死守,李然被胖揍一顿,但免于进重症监护室。
司无邪觉得自己那时候委屈时哭出来好了,因为以后恐怕没有这机会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武以言的骚操作搞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再没有哭的想法。
他不在乎武以言和他的朋友将来会怎么样,他只是开心武以言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至于吗?”他紧紧抱住武以言,看着师兄弟们把李然推出病房去检查,“他那天喝多了。我以为你也就是跟他生个气什么的,怎么还往死里打?”
武以言喘了半天粗气才说:“没什么,我们回病房吧。”
往回走的时候,司无邪越想越不对劲,他一把把武以言摁在墙上:“你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没什么。”武以言打定主要不说。
司无邪决定激一激他:“还是你和李然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我不是说身体接触,我是说,你在感情上把我给绿了?”
“我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武以言最终扛不住司无邪给他扣的罪名,放弃地招了:“他说过想找人轮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喝醉的时候没喝醉的时候都说过。”
司无邪的神清气爽心情舒畅被堵在了一块儿,难受得不行。
是他先对不起武以言没错,但对于李然,他怎么也应该算是“朋友妻不可欺”的行列吧。
看来那天李然不止是想把他做成白条鸡展览,还想让他执行白条鸡的职责。
司无邪偷偷难受了好几天。
学校领导老师们都懵了,本来都已经打算公布对司无邪的处分了,武以言却把李然这个老师兼朋友给揍了。
这里面信息量可就大了。众所周知武以言可是个好孩子,司无邪倒不能说是坏孩子,但他脾气不好,所以他打架可能原因在于他自己;但武以言这样的好孩子,绝对不会主动去找架打的,所以他替司无邪出头,那问题很可能出在李然身上。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武以言把自己的老师几乎打进重症监护室?这简直成了学校的话题中心。
师兄弟们是重点拷问对象,但他们其实并不很清楚,酒吧里的风言风语其实他们也不怎么相信,所以从他们嘴里流出的消息并不多。
不论话题如何进展,李然坚持是对练失手,司无邪也最终被免于处分。
版本没什么新意地在李然同武以言争夺司无邪的故事中展开,方向错了,李然恼羞成怒想要强迫司无邪同自己燕好的细节却在一定程度上对了。
两周后,故事的情节从司无邪新生入学时就让李然怦然心动却被武以言横刀夺爱开始编时,司无邪和李然终于被医生宣布危险性已经非常小可以出院了。
把司无邪护送回寝室安顿好,武以言说要先去和李然谈一谈。
这两周,他们都避免谈这个问题,今天是该解决一下了。
“别轻易打架。”司无邪说。
“嗯,你以后也是。不管什么原因,要为我守好你的命。”
司无邪这种一到怒发冲冠就搏命的打架方式实在让武以言害怕。碰到比他弱的,司无邪还能虐人一虐,碰上比他强的,司无邪很可能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所以武以言要和李然好好谈谈。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李然可以说是跟着武以言来到科技大学的。当年李然考了个同市的师专体育专业,本来两人离得也不远,可是他急急忙忙毕业了,凭着在上学期间拿的各种奖项,就是为了能够进入科大当体育老师,从而照顾武以言。
武以言感谢这份情,但他本以为这是朋友之情,是兄弟情。
直到司无邪点破李然对他有意,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李然的想法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他一直在刻意忽略,刻意逃避。
即使李然这学期已经表现得对他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他也只是以朋友兄弟之间吃醋来麻痹自己。
总是习惯逃避,让小玉一直对他抱有希望,最终因极度失望而自杀。
对李然的感情仍然是逃避处理,反而害了司无邪。
武以言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李然还是住在那个集体宿舍。他上班也已经八年多了,买了个**,始终没买过房子,似乎认定了自己最终会离开这座城市。
就连他们几次出去喝酒,最后都得开房,否则就没地方呆。
武以言站在门口,看到宿舍里不知年轻了多少岁的老师打算起身离开,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才意识到,这些年,自己耽误李然的,恐怕比亏欠他的还多。
宿舍不能留给他们太久,两个人最终还是去开了房。
路上,武以言买了四瓶二锅头,还买了鸭舌头、花生米之类的东西,又点了酒店附近的烤串。然后两个人就进了客房,面对面坐着。
武以言把酒打开,跟李然碰了一下,李然喝了一大口,武以言只抿了一点。
“怎么?不想喝?”李然皱着眉头问。
“嗯,”武以言点点头,“今天想跟你清醒地解决问题。”
李然一声冷笑,又喝了一大口,“解决问题,你想怎么解决?”
“然哥,”武以言直视着李然,“我们做回好朋友、好兄弟吧,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的朋友、兄弟。好吗?”
“哈哈哈哈……”李然大笑,又喝了一口酒,“现在才说要做纯粹的朋友、兄弟,你觉得可能吗?”
“如果不行,”司无邪也抿了一小口酒,“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