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间隔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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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影西斜,举杯邀月对影三人,石板路上泛起点点破碎的月光,暗夜中清风徐来,一切都安静的似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夜空中的你逃我追,再也没有狂傲的挑衅,心随着宁静流逝,擦肩而过的又何止彼此,还有不复返的曾经。流水东逝,今日流过他日非此水,人也一样既然错过,就不应去追回,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一种伤害,若非要伤害,让就留给自己。月华是无辜的,纵然是欺骗也强过伤害。
翻身跳上屋顶,最后一次放纵,放纵在这夜空,享受咫尺天涯的距离。前方似乎仍有那白影晃动,招摇着脚步的追随。壶中的琼浆玉液泼散出绚丽的舞曲,美及则凄,似注定短暂、凄楚……
月光照窗前,悄声退去衣物静静躺下,安静的夜只有枕边平缓的呼吸,理智与情感的斗争中,谁又会轻易认输,即便此刻理智占据上风,情感也在悄悄带心远行……
梦中单调的颜色,黑白之间,只有彼此,对摆色情有独钟,画影在夜风中低声鸣叫,清脆无杂的鸣叫,传的很远很远。远到此生无法到达的地方,缺少表情变化的脸孔,淡淡的微笑让这面容柔和起来。无声的泪自眼角悄声滑落,死死咬住被角生怕美梦中的人,突然醒来发现滚落的泪,明天,明天她仍是幸福的展夫人,是人人称赞的南侠之妻,没人会看到她的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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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冰凉的雨水让他难以忍受,也不会执意入这尼姑庵,恰好碰到汤梦兰,又怎会如此快的遇到北侠?这书生气到是与颜查散颇为相似,一样的呆傻不知变通。南北两侠到是颇有相似之处,礼貌请他欧阳春定是痛快与他回开封府,但他不是来带欧阳春回去的,他是给江湖一个理由,给别人一个理由,一个彻底离开的理由。
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江湖也传他狂妄恶毒,拼命与欧阳春动手,明知没有胜算却仍固执出手,一次次被欧阳春轻易化解招式,一次次不知放弃的新招相向。最好死在欧阳春手下,也算因公殉职,起码五鼠在江湖上不会太难堪。
“白五弟,休要见怪,愚兄莽撞了。”
狼狈的他见北狭不肯再过招,扬长而去不在纠缠,一南一北在这点上到是一样的讨厌。这样狠毒的招式,难道就换不来一丝杀机吗?他好糊涂,在南侠那以是亏吃尽,丝毫没有记性,北狭不杀他,他羞愧无颜见江东父老总是可以的。
打发了白福,丝绦系了三次都不成,看来跟他作对的不只南北两侠,愤恨难平,正欲发作,便发现欧阳春正在身后。他还为发作,欧阳春到是先发难。“白五弟,你要怎样?这样的由头死了,未见光彩,不单让五鼠蒙羞。更是让劣兄难活,不如你我搭个伴,死得也是有情有义,可好?”
“我死我得,跟你有何相干?到是未听说跟你北侠死一起就有情有义。”冷言相向,摆明了拒人千里,他甚至不想在与这与那御猫太多相似之处的痞子有何牵连。“梁山伯祝英台生死同穴,难道不是有情有义?”
微笑的脸,让白玉堂恨不得一剑劈过去,虽然没有胜算,但是画影仍是径直劈过去。“看来你还是真的忘记了,也罢。若要放下,先放过自己。一心求死如何解决问题,你只想一死了之,不顾死鼠如何对间接害你丧命的人?自今以后,四鼠、欧阳春水火难熔,你死得好不负责。”
转身不在理会欧阳春,有意让欧阳春进退两难,你有情有义,我偏不领情,你耐我何?压制已久的愤恨,一气之下倾斜而出,欧阳春恰成了这出气之桶。“展护卫以是成婚之人,念及月华,即便有心断不会言,你又何苦折磨自己。爱未必要如此痛苦,放了别人更要放了自己。劣兄于茉花村,敬待五弟,告辞。”
话毕转身而去,白玉堂这厢混乱一团,他没有心思计较欧阳春为何会知如此隐秘的事情,或许他一直都是自欺,天下除了展昭他人都以晓得,不过忌讳他恶毒,不敢说罢了。四哥不肯明言的事情,这欧阳春一外人,并非嘲笑,纯为劝慰。若早有人如此,他也不会在心中压抑,膨胀乃至崩塌。他知,深知,可又能如何?心已死,梦成灰,又能如何?
6
回到开封府衙后,似死水一般宁静,每天升堂、审案、判决,置身世外看过各种人在这大堂上,来了又去。三口铡刀永远的冰冷,鲜热的血也不能使他温热起来。展昭似乎从未出现过,又当然的消失,对面走过微笑着点头各自离开,原来如此简单。一些以为终身难以办到的事情,如今却每天都在上演,人亦可活的如此虚伪。
月华也却不亏大家闺秀之名,如果不是目光中透露出的怨恨,人谁也看不出月华如此讨厌他,甚至恨他入骨,虽然他从不知道这恨从何来。但这又有甚么重要,人本就是无常的生物,爱和恨都是一种虚幻的感觉,来的无由去的无踪。“五弟,北侠在门口等你,想是有事,快过去看看,不可怠慢了。”
苦笑着应下,大哥仍是一样的厚道,这欧阳春就跟粘皮糖一样,任何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有欧阳春的突然出现。房间里欧阳春送来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已经堆了许多,他又不是女孩子,对这些东西向来没什么爱好。起初他会断然拒绝,见他拒绝欧阳春也不会再劝他收下,本以为这就算过去,可晚上宽衣时他拒绝接受的东西每每会掉出来。几次后他了懒得拒绝了,反正终是会莫名的跑到他身上,干脆连推辞都省了。大概是见他不在乎,欧阳春又开始弄些江湖中人视若珍宝的武功秘籍、宝剑什么的来,他本就不是武痴,有很懒散也不求有多大精进,如此就罢。而且画影他用惯了,也不想弄更好的剑来招摇。欧阳春自是没讨到什么便宜,反倒是他真的想知道这个北侠何时能去做点正事,不要在来烦他。
“白五弟,愚兄特来为你饯行。”欧阳春这次到是很正经,可说的话却是莫名其妙。白玉堂莫名其妙的看了欧阳春一眼,开口便喊:“公孙先生,这有一疯子你看能不能治治……”欧阳春一听,立刻上前拉着白玉堂便跑。
并不是自愿来的,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任凭欧阳春点什么菜都是不肯开口,不过这欧阳春到是聪明的很,点的菜到都是他比较偏好的,到什么时候嘴刁的毛病是改不掉的。自顾的吃起来,也不理会欧阳春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大概就说什么万事小心,有危险的一定不可莽撞什么的,废话这么许多,自然左儿不听,右耳出。
欧阳春又不好说白,他是知白玉堂的,若说明白了反而引了白玉堂去,但不说又不放心,只得把一个很精巧的响箭塞给白玉堂。根据以往送予东西的处理方式,大概也是落尘之用,别无他效。若不是那一夜的巧遇,也不会知江湖上仁义大度的侠客,会拿一个人如此无奈,热了不是冷了不是,亲了不是淡了不是。弄得他婆婆妈妈真是难以启齿。
叮嘱了几句明知白玉堂根本听不进的废,这才离开。
朱红大门后,是展昭铁青的脸色,手中的湛泸剑也几乎要被大力的握断一般,紧紧锁的眉头就更不用说。若目剑算一种暗器的话,欧阳春早死了千百次了。随是南北爽侠,他俩却并无很多交往,最近欧阳春却似苍蝇一般围着这开封府乱飞。
月华提着食盒心情本是不错的,可看到展昭后,心又冷了下来,那表情应该是属于她的,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那嫉夫的怒火给的却是白玉堂这个不相干的人。她隐忍许久,强迫自己笑脸迎人,即便心中若三味真火般灼烧。既你不爱我,有何必娶我?月华曾千百次的问,她想开口责问,可又有何证据说展昭不忠?只能落个无事生非的嫉妇骂名罢了,手中的食盒翻然滚落,也不自觉,不知是该怨恨白玉堂的招惹,还是展昭的无情,泪水早已流干,蓦然转身而去,除了沉默她一无所有。
“白玉堂,你快点消失吧,消失吧……”月华几乎每日都如此对佛祖祈求,虽然这很是恶毒,但这煎熬她受够了,只希望这拦在他们夫妻之间的间隔早些消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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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这次随公孙先生、颜巡案万万不鲁莽,万事听从公孙先生吩咐。”临行前卢方仍是忍不住叮咛,此次去往襄阳实在危险的很,生怕白玉堂冲动的个性出事。应承下来,随着颜查散一同出发,暗自有些佩服这欧阳春未卜先知的能耐,不过到哪里又有甚么区别。到是颜查散见他一同,很是开心,问东问西很是关心。他知道颜查散对他并不一般,只是曾经痴心错付,今日无心可予。想起曾经也似颜查散这般,终落得……沧海一粟却总是追求那不可能之情、物,头破血流仍是不悔。看来他对颜查散应该好点,虽然他们两不相干,谁也不亏欠谁的,毕竟算是朋友一场,且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也应该热情些,若是曾经或许可以,现如今略难了些。
到了襄阳,颜查散公孙策到是忙的很,他却很清闲,每日游走在街头市井。却不料事情偏会找到你头上,这日颜查散的金印被盗,本是可以追会官印,不料棋差一招。自知这丢了官印是大事,若不赶快追回,这就是欺君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