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谁是包小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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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要说包小鲍,首先要说一下鲍爸!遗传基因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鲍爸本名包大富,他还有个弟叫包大贵,前头还排着两哥哥,一个叫大吉一个叫大利。咳,由这几兄弟的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样出身啦。
包大富其人是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人物,嚎一嗓子那是平地一声雷,跺一跺脚灰尘都得扬起三尺高,平时没啥特别的嗜好就是爱喝酒,从小就特别能喝。农村可没什么未成年不能喝酒的规矩,包大富家在包家村里算是富户,辈分排得高,平日里分个什么都得大家照顾,逢年过节摆个酒席什么的绝对是要请包大富家的。包大富小的时候就是个小酒坛子,长大了就是大酒坛子,并且还在朝着老酒坛子努力奋斗。
但凡好酒的人都有那么一两个酒友,呼朋结伴饮酒取乐,你好我好大家好。包大富当然也不例外。包大富有个好兄弟跟他一样贪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典型的猪朋狗友,按北方的叫法大概就算发小铁磁啦。
包大富的兄弟姓谢,名文许,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很是好看。包大富和谢文许站在一块儿,凡是有眼睛的母的,十个(只?头?)有九个是看谢文许,剩下一个是瞎的。包大富为此私下郁闷了无数次,后来终于是看开了,权当这些女人没眼光就是,剩下那点小小的怨念就被他以“男人的胸襟”压制住了,只是偶尔才会飘出那么点醋味。后来这点醋味就遗传给了包小鲍。
谢家是包家村的外来户,听村里的老人说似乎是前清的秀才举子什么之类的,战争时期逃难来到这里,一路上都死得差不多了,逃到这里就剩谢文许他爸。看谢文许的样就知道他爸长得差不到哪里去,刚到村里就把老村长的小女儿给勾搭上了,人家要死要活非要嫁他不可,村长没奈何,只得把女儿给嫁了。谢家也算是在包家村落户啦。谢文许他爸也是个会做人的,长得好有文化又没什么架子,平时帮村里人写写画画,又在村里搞了个半私塾教小孩子认点字什么的,再加上能喝酒能凑热闹。农村人性格淳朴,时间一长就把谢家也当成村里一份子了,做什么都记得预上谢家一份,后来闹文革全村人统一口径:谢家就是老村长家亲戚,过来投奔的!来检查的同志没奈何,谢家也没挨多大折腾得以安然度过。为此,谢家更是感念包家村人。
谢文许是谢家老幺,顶上两个都是姐姐,他算是老谢家的独苗,平日里很是受宠。谢文许他爸也是个有文化的,知道不论到了哪个年代学问都是没差的,在对待谢文许的教育上也是花了心思,不单是老一套的四书五经,后来那些个白话文啊新思想什么的杂志也让他从赶集的旧书摊上给儿子淘了来。谢文许很快就超过了他爸,成为村里第一文化人,后来还给送到镇上上了高中。
对比之下包大富就差多了,谢文许是高中文凭,包大富连小学都没毕业。这到不是因为家穷上不起学什么的,包大富从根里他就不是个念书的料。人家上学是一天一交作业,包大富到好,刚开始还是三天一交作业,渐渐就是一周一交、一月一交,最后就是压根不交!你逼急了他连学都不上!包大富从小就是个大块头,小学的时候就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再加上他辈分大,人都不好说他。砂锅大的拳头你见过没有?教书的那弱鸡根本不敢惹他,一拳就能让你回家躺个十天半月的了。弱鸡到也还算有脑,不敢正面对上,人就找家长去。结果一趟家访下来,问题这回真是彻底解决了,包大富不上学了。包大富他爸他妈认为,反正包大富他二哥能念(就是包大利),家里有个有学问的就够了,包大富不爱念就不念了。
好嘛,包大富从此回家务农去了。
不上学的日子倒是挺好过的,包大富从小就帮家里干活,这点农务活难不倒他,村里的年轻人很多也不念书,大家凑一块也得趣得很。吃吃喝喝村头溜达几圈,干点农活一天也就那么过去了,要是实在闲得无聊就窜到镇上找他兄弟谢文许玩去。
后来包大富的兄弟谢文许读完高中从镇上回来,包大富就更好过了,两个人平时就勾搭着混酒喝,日子乐得很。谢文许脑子好用,人长得又好看,精得很,谁的便宜都敢占,用现在的流行来看是个腹黑人士了。包大富虽然没多大文化,但也是个大气的人,豪迈又得趣,上刀山,下火海,为朋友两肋插刀,咳,还有,为女人插朋友两刀。
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欢乐尽今宵。
可惜啊,高兴的日子总是长了。
不久之后包大富和谢文许就闯了一次祸,引发的结果居然很神奇的改变了他们一生。都是喝酒给闹的,要不怎么说贪杯误事啊。
那天晚上,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厄,跑题了。)总之!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照得地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为后来包谢两人的犯罪提供了有利条件……(掀桌!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总之,那天的事情确实有点那么儿离奇。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包大富和谢文许是两个酒鬼。尽管谢文许白白净净瘦瘦高高,包大富膀大腰圆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但是在他们都犯在贪杯这点上,这也是他们坚实友情的基础。或许,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男人的本质是差不多的。
当天隔壁村有人家娶亲,娶亲就得摆席,有席就得有酒。对方娶的是包家村的女人,包大富和谢文许借着抬嫁妆跟着去蹭酒,席上撞见对手了。对方也是个酒席上的悍将,三个男人当场就拼起酒来,那男的也确实是条汉子,靠着比谢许两人多长十几年的酒龄,楞是把这两小伙子给干翻了。
等两人迷迷糊糊从酒桌上爬起来都是月中天了。仗着今晚月色好,两村临的近,两人推辞了主人家的挽留,互相搀扶着就向包家村晃回去。
包家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庄都是靠种甘蔗为生,周围是成片的甘蔗田,再远点就是山了。甘蔗的主要产地都在南方,甘蔗可以拿来榨糖,蔗糖要比普通的大白菜熬成的白糖要来得甜也来得贵,剩下的甘蔗渣就拿来造纸,是当地很重要的经济作物。
夜里的甘蔗田望着黑压压的一大片,长得又高,顶上的叶子风一吹就哗啦呼啦响得厉害,夜晚走在甘蔗田间是需要点胆量的,两旁密密麻麻的甘蔗齐刷刷的比人还高几大节。风一吹黑色的影子就像野兽要扑上来似的。
包大富平日里对鬼神之说还是都少有点敬畏的,不过今天喝了酒,人一喝高就什么都不怕了。谢文许是一知识青年,典型的无神论者,别看他长得斯文从小胆就比谁都大,是出名的“谢大胆”。两人又都是换命的好兄弟,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糊里糊涂的说着些荤话就向着村头走去。
到半路,包大富就尿紧了。酒水喝太多,醒来就往村头走,都没解决,“老三,我尿紧啊,我先去拉出来先。”
谢文许家里排老三,兄弟们也就叫他老三;包大富的绰号却另有来头。包大富好酒又不像谢文许那样天生不长膘,好酒的人很多都有点将军肚,包大富还是个中翘楚,年轻的时候腰围就有两尺四,于是他的绰号就是阿腩。
谢老三斯文的飞了包阿腩一个白眼,“去就去啊,还用不用我帮你除裤啊?!”
(为了下文方便称呼,我们还是叫他们包大富和谢文许,但是对话的时候就是互相喊绰号的啦。)
傻笑两声,包大富就冲进了旁边的甘蔗田去“施肥”。谢文许想想好像自己也一样没解决到,就跟了过去。包大富刚除裤,转身就看见谢文许也钻了进来。这厮很是龌龊的笑了,“老三,真是乖啊,自己就过来帮你腩哥除裤!”
“让开一边啦,不尿到我身上啊!要不你三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砂锅大的拳头!”谢文许朝包大富的光屁股上踢了一脚,站到一旁加入“施肥”队伍。
包大富这边还在得意洋洋的解决他的“人生大事”,美得跟个什么似的,今晚喝得有点高了飘飘忽忽的到这时还没落地呢。两旁的甘蔗林哗啦哗啦的响声跟山歌似的,中间还夹着丝忽高忽低的尖细女声。呃,女声?
包大富心咯噔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滴冷汗,伸长了耳朵仔细探听,周围都是一片甘蔗林的唰唰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谢文许:他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在旁边嘟嘟囔囔的催促包大富。包大富心里才安定了一点,他现在只想赶紧穿好裤子钻出这破地方。“嗯啊~~~~~~~”又是一声拉长变调的女声,这回真是清清楚楚的响起在这甘蔗林中。
包大富当时鸡皮疙瘩就成片的冒了出来。谢文许皱了皱眉头,他也听见了。看了看僵立在一旁的兄弟,只得提醒他几句把裤子先穿好。
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包大富是个思想不端正有点儿迷信的小学没毕业的辍学青年,而谢文许则是个接受过老毛思想教育具有科学的知识武装理性的头脑的具有高中毕业文凭的新时代新青年;包大富坚决要求立刻马上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而谢文许则是要求前去查看清楚。论口才,包大富不是谢文许的对手;论拳头,呃,谁告诉你长得壮的打架就一定会赢?
总之,当包大富被谢文许拐住脖子拖着往前走的时候,他很郁闷他很纠结他很怨念。当真理和强权都被同一个人紧紧的握在手里,那么你除了屈服还能干别的吗?
即使再不愿意再害怕也好,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例如女人的第一次[哔——消音!]。于是,在拨开前面的一片甘蔗林后,可怜的包大富在惊疑和恐惧中张大了他本来就大得跟牛眼似的眼睛,他看见了……
(预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作者被愤怒的众人PIA飞~)
呃,你以为他看见的是什么?以为是女鬼的同学们,我们这里是少年小说,想看恐怖小说的你进错地儿了!
其实,他看见的他们村的村支书和隔壁村的王寡妇……
很多年后有个该死的从小就不可爱长得不可爱性格也不可爱的撒泼小鬼头,他姓包,他叫包小鲍。包小鲍飞了一白眼给他鲍爸,明明白白的表示出“鄙视你”三个大字。
鲍爸抓狂ING:重点啊!重点不是村支书和王寡妇!不!重点就是村支书和王寡妇!……我在说什么啊……对了!重点是他们在做……
做什么?即使不可爱也确实是纯洁的8岁小鬼头包小鲍疑惑的看着他鲍爸。
鲍爸露出和当年一样龌龊的笑容,很是猥亵的搓着下巴:做爸爸和妈妈才会做的事情……
这话正好被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鲍妈听见,鲍爸被鲍妈用降龙十八掌从第一掌到第十八掌彻底轮了个遍。于是此问题不了了之。
省略后来王寡妇的要死要活和村支书的后院起火,这此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包大富他妈认为不能再放任儿子在外瞎混。此时正值国家大兴城市建设,城里兴起一个个工厂,每天大卡车都到下面镇子来招工。包大富有一舅是个小官,正好就是负责镇上招工这事。包大富他妈找来谢文许他爸,两家一商量,决定把两人送进城里去。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包大富他妈的心思。自己个仔有几多料自己妈不知道啊?包大富到城里人生地不熟的,这傻子又是个缺心眼的,光有个力气顶什么用啊。谢家小三虽然精,确是个护短的,两人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似的,棍子都打不离。有他帮看着,自己也放心多了。
谢文许他爸是早就想把儿子往城里送了,就是没这机会,现在有这顺风车自然是要搭上的。
于是,在秋风萧瑟的季节,这两人被各自踢出家门,上了运送猪仔的小车,一路辗转的向城里奔去了。可喜可贺,这两人终于是要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