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冯顾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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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哥哥。”突然,将头埋进被子中的李言露出头来,喏喏说道。
“怎么?”冯顾将头探了过去,眼中有光一下子亮了。
“外边的世界,是要见血的么?”李言想了下,睫毛轻晃间幽幽问道。
冯顾将手覆上他的额头,轻轻推开他眉间微皱的痕迹。李言的额头饱满。他在少年时就知道,李言是绝美的,便是连一丝发梢都那么让人心动。
“外边是世界是美好的,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我们无法选择。流血,只是我们选择活着的一种方式。”冯顾不想让李言见到这世间的残忍,又不想欺骗他这世间的真相。他的李言有双纯黑的眼眸,他想他看尽人世繁华。于是,他折中对他说道。
而冯顾不曾想到,他今日的这番话会深深埋进李言的心中,直到物是人非时。
李言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冯顾久未歇息,因着放心不下李言便坐在榻沿上倚靠在一边低着头睡了过去。
桌子上燃着红烛,一室暖光。
三更方过,李言猛地惊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冯顾睡觉轻,因着心里记挂着李言并没有真的睡实,“三岁可是做噩梦了?”冯顾眼中带着丝担忧,他将李言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李言眸中混沌之色渐渐清明,他从冯顾怀中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带着丝焦急,“冯哥哥,我梦到你出。。。。。。”
李言话未说完,房门被人从外间一脚踹开,就见白日来到过客栈的官兵,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们人数比白日更多一倍不止,有的手上举着火把。八撇胡子从后方走上前来,手中佩剑已出。
“冯公子,跟咱们走一趟吧。”八撇胡子瞧着冯顾凉凉说道,不断有官兵自他身后走进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佩着长剑,神情严肃。
李言心惊不已,咬着唇不敢发生。冯顾轻掐了下李言的下巴,李言松开牙齿,薄唇已带着深深的齿痕,看的冯顾心痛不已。
“何事?”他转头看向八撇胡子,语气带着丝不悦。
八撇胡子眉头一皱,对着屋内的官兵微点了点头,官兵们抽出随身佩剑,烛火晃晃,剑尖泛着冰凉的光。
“我们怀疑,楼下三人的死,是你做的!”八撇胡子望着冯顾,凉凉说道。
官兵越靠越近,李言紧紧抓着冯顾胸前的衣服。
楼下死人了?冯顾眉头微微皱起。
“死的是何人?”冯顾见着眼前的官兵,脑子里突然闪过白日里的那三人。
八撇胡子听到冯顾问话,冷哼一声,“还能是谁,不就是和你白日里有过过节的南宁三人么?”
八撇胡子话音方落,官兵们已经冲了上来。
“啊!”李言惊叫一声,身子瑟瑟发抖。
“慢!”冯顾抱着他站起了身,脸上带着怒气,目光阴寒。“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们莫要吓到他。”
冯家家大业大,他还能怕这几个小小的官兵不成,而今之事,他可见是逃脱不得。官兵人数众多,若是只他一人他到不怵。只是而今,李言白日里才受到惊吓,他不敢在动武力。
八撇胡子闻言,点了点头,官兵们向后退了些许。
冯顾抬起李言那张含满眼泪的小脸,轻轻为他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柔声道:“三岁,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莫要乱跑,若是实在不知道去那里,拿着我的信物去聊城城北有个常客来的医馆,找陆大夫,他会照顾你。”
李言依依不舍的松开冯顾的衣衫,官兵上前将冯顾拉了下去。
二楼,掌柜的神情紧张的站在楼梯口,冯顾看到掌柜身子后的那个小二,是白日里给他喂过马的那个。只见他那副白日里的机灵劲儿已然不见,神情呆滞,双手满是血迹。
而在他的身后,血水从房内蜿蜒而出。这间房间住的就是白日里同冯顾打斗的三人,而他们的房间,就在李言所住的房间下。
冯顾没有看到三人死相,便被不知是身后哪位官兵推搡下了楼。
客栈外,官兵排成两排高举着火把,站在门口两边。直到冯顾下了楼,有人上前押着他,走上一旁的车架。
李言外衣未披,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楼,“顾哥哥!”
冯顾闻言回过了头,一眼看到了赤脚小跑的李言,他着急,“三岁,快回去!”
李言闻言站住了脚步,他是相信的,冯顾绝不可能杀人。
车架缓缓向着前方驶去,冯顾扭头看向李言,薄唇亲启,无声说着,“听话,回去。”
这是有人设局要害他?可他冯顾又怕过谁。
车架驶入大狱门口,停了下来,狱卒走上前。“公子哥,里面请吧。”
狱卒态度不好,眼神带着丝轻蔑。想这冯顾长得人五人六,却也做这等作奸犯科的事。
果然,做坏人比的从来不是颜值。
我跟着冯顾走了一路,看他气定神闲,除却眸中隐藏着一丝担忧,应该是无事的。
那边,李言见着拉着冯顾的车架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客栈老板走了上来,对着他说道:“公子,如今客栈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怕是不能留你了,还请公子收拾一下,尽早离开吧。”
老板脸上带着一丝晦气,客栈里死了人,他怕是要关门一段时间了。只那凶手很有可能是同李言一起来的冯顾,他便不能再留他。
“掌柜的这是在赶我么?”李言微低着头问道,双脚踩在地上,冰凉。
李言这个人,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虽俊秀非凡,却不由让人心存善意。
掌柜的叹了口气,“罢了,眼下夜色已深,公子便住到明日再走吧。”掌柜的说完,进了客栈。
李言看着晚间夜色,浓重如墨,冯顾说,他会平安归来,而他会等他。
李言走上楼梯,小二正端着一盆水走下楼,他的目光望向盆中,是血水。
小二见到了他,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低着头匆匆走了下去。楼道中燃着熏香,合着血腥气,甜腻异常。
李言不由皱起了眉,走上了楼。
天色微亮时,李言就已经穿好衣衫下了楼,昨日上菜的那个小二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听到动静,幽幽睁开了眼睛。
“公子这是要出去?”小二站起身问道。
李言点了点头,昨夜上楼后他并未再睡,坐在榻沿熬到了天亮。“嗯。有劳小二哥了。”李言对着小二说道,也学着冯顾昨日的动作,将手里的银子递给了小二。
小二惺忪的睡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公子,这,这也太多了吧。”
李言从未真正花过钱,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多,“我没有碎银子,就这个吧,烦劳小二哥给开下门。”
小二闻言,笑着将银锭子收了起来,“公子跟我来!”
李言站在长街时,脸色出奇的严肃。街上的吆喝声渐渐多了起来,往来的人群不时有人窥探着他,眼中带着好奇的光芒。
李言踏出一步,手中的冯顾走时留下的信物硌的手心微疼,他要去城北。
李言这一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小腿酸疼。他不知道他还得走多远,这一路一边走,一边和人打听着,跌跌撞撞才走到正府大街,而这里离得他要去的地方还要有些距离。
他累的一屁股坐在茶摊的春凳上,敲打着酸疼的双腿。
“公子可是外乡人?”茶棚中的一位穿着棕色长衫的男子扭头对他问道。
那男子手中正拿着本翻开的蓝皮书籍,书籍内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这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
“是,我来自长川。”李言不疑有他,见着读书人不由多些好感。
“哦,竟是长川。”男子大概三十一二的模样,说着微微一下,他放下手中书籍走到李言身前的春凳上坐下,“长川是个好地方,风水养人啊。”
长川季节之分并不明显,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鲜花常开。便是风雨时,也是轻风细雨,说是养人,一点都不为过。
李言如今身处外乡,和这读书人谈起家乡也是不由有些自豪呢。
他笑,“先生以后来长川,可以来我家呢。”
那读书的先生也是一笑,双眼扫过李言捶打着双腿的手上,微微一愣,问道:“公子这是在找人?”
李言闻言眼前一亮,他掏出袖中的牌子递给了读书的先生,问道:“先生可认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