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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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楼。
北院竹林堂,花颜站在桌子前谱写着新曲,看着他写写停停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填词很不满意。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他抬头看了看来人,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淡淡地开口说道。
“想必,足下,就是名遍都城的九爷了…”
不用明说,也知道来人是谁了,林九卿有些尴尬不已,他根本没有听说竹林堂有客人啊,他走过来停在桌前看着绢纸上的曲词,不由地惊叹道。
“好词,尤其这一句,梅迎雪,长相赋…”
花颜脸上露出淡淡的浅笑,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抬头看着他,伸手示意他落座,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屏风前,端起茶杯倒了两杯清茶。
林九卿将一杯清茶轻推到他面前,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和冒失,端起茶杯敬他,说道:“花神大人,方才多有失礼了,还请花神大人见谅!”
花颜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九爷,真是人如其名,果真是个翩翩少年郎!”
林九卿笑了笑说道:“花神大人,让您见笑了,九卿真不知您在这里,要不然也不会冒然的闯进来!”
花颜拿着茶壶给他倒茶,说道:“这里可是你月满楼,又不是我花醉谷,何来擅闯之言,还有,你在我面前不用左一个花神大人,右一个花神大人,听上去很是别扭,我以后叫你九卿,你叫我花颜可好?”
林九卿一脸震惊的样子,说道:“你可是人人敬仰的花神大人,我怎么可以直呼其名,万万不可…”
花颜见他的样子轻笑了声,说道:“你都说了,我是花神大人,我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不是吗?那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朋友了,你不可再有任何推脱!”
林九卿听他都这么说了,心里也不好再拒绝了,只有被迫接受的份了,片刻后,面带微笑地说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要再推辞的话,就显得自己不识抬举了,那么,花颜,我们现在去花厅吧!”
花颜微微点了点,随后,林九卿起身用了请的姿势,花颜起身与他一起来到北院西门的花厅内。
花颜看着满桌的美酒佳肴,淡淡地说道:“看来,北院招待的客人应该都是皇亲国戚了…”
林九卿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百花酒,说道:“也不全是,不过,今日,北院不会再招待其他客人了!”
花颜喝了一口百花酒,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内心暗道:“这酒的味道虽然没变,可眼前的他还有几分似从前?”
林九卿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一声,说道:“花颜,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花颜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手中的酒杯上,问道:“你的脸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过,你的左脸是怎么回事?”
林九卿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消肿的左脸,眼神有些闪躲的回道:“是我不小心碰的,来,我们再饮一杯!”
花颜见他不想说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子放在他面前,说道:“这是可以化瘀消肿的药膏,你晚上歇息的时候涂抹在脸上,三天就会痊愈了!”
林九卿望着眼前的白色小瓶子,双眸中闪着别样的目光,半响道:“花颜,其实,我们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那天花神大典见你根本不算,可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感觉自己和你在一起特别的轻松自在,要问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的话,我还真的说不清楚……”
花颜静静地听他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紫玉镶嵌的盒子递给他,说道:“九卿,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今日才登门拜访,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是花醉谷独有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也当作我们友谊的见证!”
林九卿轻轻打开盒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那是一颗由稀有的兰白玉雕刻成的手镯,当看见它那一刻脑中闪过一个身影,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个声音。
“幽幽…你听我说…幽幽…这个可是我花醉谷才有的兰白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花颜凝视着他那张有些痛苦的脸,缓缓伸手想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眼看就要碰到他的眉了,突然收回自己的手,拿起酒壶猛喝一大口,好像在用酒强压制内心的情绪一般。
林九卿鬼使神差地拿着手镯戴在手腕上,恍惚间,脑海中出现一个白衣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以他的身材比例来看可以确定是个男子,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实却又虚幻飘渺,不知不觉间喊出了一个名字。
“夕颜…夕颜…”
花颜听着他重复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悲喜交织的笑容,眼中似有泪水在闪烁,缓缓伸手轻轻握着他有些颤抖的手,压着声线问道。
“九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九卿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是谁?夕颜是谁?”
花颜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回道:“我是花颜,你难道真的不记得夕颜是谁了吗?”
林九卿摇了摇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说道:“我也不清楚,到底该怎么说,夕颜是谁?他们又是谁?脑海中和梦中的人又是谁?”
花颜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神色,看他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深了,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有些人记不起来了,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来,把这杯花茶喝了!”
话席间,花颜放开他的手,给他倒了一杯花茶,淡淡地花香扑面而来,林九卿缓过神来望着眼前花香扑鼻的花茶,又抬眼看了看花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怎么把手镯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