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血族  第51章 他的过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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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兰达大人,是不是您?”妖精眨着灰绿色的大眼睛,试探的向我走近一步。
    我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栏杆,手指都要嵌进结实的木料里,断骨的脚软嗒嗒的挂着,动弹不得。我咬着牙:“是。”
    妖精犹犹豫豫的说:“大人,爵爷请您过去……”
    我心下一凛:“哪个爵爷?”
    “米哈伊尔……”
    原来这老鬼出来了。我眯起眼睛:“好,我跟你走。不过我脚不方便,劳烦你扶我一把。”
    “是,大人。”妖精摇摇大脑袋,道一声得罪,手指一动,竟然让我的身体悬浮起来,慢慢牵引着向前走。看来这里的任何生物都不能小觑呢,啧,至少现在都比爷我强。
    妖精走了一段,感觉没什么问题,就跑了起来。我飘在它身后落的清闲,手指摸摸前胸,发现肋骨也断了。我运气还真是好,敢明儿出去了,一定要买一把福利彩票体育彩票。
    妖精跑的很快,我很快发现我正在原路返回,返回到米哈伊尔的房间。敢情我跟吉尔伯特离开之后他就回去了。只是不知道这老神经病找我有什么事。
    转到那条门廊,我忽然发现一群妖精挤挤挨挨的待满了道。这些妖精不是城堡里惯常用来服侍血族的妖精,如果非要下个定义,这些妖精大概是战斗系的,而牵着我跑的这个是生活系的。战斗系妖精几乎全身武装,穿着十四世纪的战士铠甲,手里拿着长剑,就连身高也普遍的比生活系的高。我高高的从他们头上飘过去,他们看都不看我,脸上的肌肉紧绷,严阵待发的样子。
    米哈伊尔就等在他的房间门外,和我一样悬浮着。他挥一下手,牵引我的妖精恭敬的鞠个躬退下了,改成了他托着我。他飘近我,想用手摸我的脸,我躲过,他也不生气,微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乖乖来见我。”
    他带我进门,我恍然惊悚。他的那间屋子已经全然不是之前的模样,好像是连接到了另一个空间,门关上后我回头看,只看到一片虚空。
    没有门,没有退路。悬空的脚下不是地面,是黑暗的无底深渊。看不到尽头的空间似穹庐,血红色的雾霭笼罩四周,我看到屹立的艾德里安娜魔镜,水晶球,以及装殓着米兰达的冰棺。
    米哈伊尔桀桀怪笑:“米兰达,你不是想知道一切么?还专门来翻查我的藏书——可惜啊,那一段历史已经被抹去了,知道的都是亡灵……你也不会例外……”
    我察觉到四肢都被固定,也很清楚的知道打不过他,只好强作镇定:“你是说,我要想知道,就必须死是吗?”
    “不,亲爱的,不是,”他说,“你的处境将会比死更惨。”
    他十指交叉低声吟唱起咒语,不知从何处伸出藤蔓一般的锁链迅速缠绕住我的四肢向各个方向拉伸成大字型,扯到伤处,我不禁闷哼出声。
    我很想充满风度的对他微笑,结果只扯出一个极扭曲的表情:“杀我之前,还需要这些小手段来逼我就范?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不明白,亲爱的,”他单手抬起我的下巴,贴近我的耳边低声说,“不过待会你就会知道了,嘿嘿……”
    他挥手,半空中的艾德里安娜魔镜和水晶球一同飞来,恰落在我的对面。我抬眼看镜子,里面只有米哈伊尔半透明的幽灵体,依偎在一条条的锁链之间,却没有我的影像。
    “看到了吧,”米哈伊尔冰凉的侧脸贴着我的鬓角,“知道为什么没有你吗?小米兰达?”他的手沿着我的身体攀附,撩起我的衣摆探进去,一直抚摸到我的胸口。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手吸引过去,而且也无心去回答他明知故问的问题:“你的手在干什么?”
    “干什么?”他轻笑:“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冰凉的指尖在我的乳晕附近画起圈,我来不及颤抖,已经被一阵剧痛折磨到惨叫。
    米哈伊尔紧贴着我的身体,看着我痛到失去焦距的眼睛,惺惺然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在你断掉的肋骨间楔进了一根银钉,银钉可是血族的最爱呢——它会阻断你那肮脏的血液流动,让你有最真实的痛觉,最真实的感受,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快感。”
    他一直在笑,手掌一翻,盟誓刃赫然在手。米哈伊尔划开我的上衣前襟,将胸膛整个露出来。我眼前发黑,依稀看到胸口处插了一根银钉,深入肌骨,只露出尾端光芒璀璨的钻石。
    “挺漂亮的钉子,用在我身上真是可惜了。”我半是讥讽半是自嘲。
    “这根银钉只是用来让你明确自己的处境,如果我是你,一定少说两句保持体力。”米哈伊尔拂袖,“我希望你最好能一直保持清醒,疼痛不失为最好的方法。”
    米哈伊尔提起双臂,不远处米兰达的冰棺腾飞而起,又缓缓降落。米哈伊尔猛一击掌,偌大的冰棺竟碎裂开来,水晶碎片四处霰落。米哈伊尔张开怀抱,将从半空中坠落的米兰达的遗体紧紧抱住。
    “我的米兰达……”米哈伊尔抚摸着米兰达的脸,把他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米兰达的胴体修长,苍白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心想他会不会在下一刻醒来。
    米哈伊尔抱着他静静的温存,良久,才回过头来看我,脸上的表情狰狞:“你看好了,你要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了。”
    我看着他用盟誓刃划开米兰达的手腕,原本米兰达已死了千年,血液早就该凝固了。没想到竟然有粘稠的液体从伤口渗出来,银白色的像水银一样,一滴一滴落在水晶球上,霎时间泛起万千光华,流转非常。
    水晶球光芒大盛,耀眼的银芒充满了整个空间。以水晶球为中心,开始有波光涟滟起一圈圈的清漪,震荡开来,漪纹碰到艾德里安娜魔镜表面,就像是遇到了吸收一切物质的黑洞,光芒被镜面迅速吸收殆尽。巨大的六芒星阵在脚下蔓延旋转,镜子反射出极耀眼的白光,我闭上眼睛等待那一阵刺目晕眩的感觉过去。
    有极轻极缓的音乐声慢慢扬起,风笛混合着竖琴,暗夜的妖精清浅游吟般的低唱,恍若天籁。我慢慢睁开眼睛。
    镜子是那张谙熟的脸,尖下巴,大眼睛,红头发。在下着夜雪的原野里,浅米色的短靴穿行过白玫瑰花田,红色长发掠过一道亮丽的剪影。
    我看到他脸上的笑,灿若朝阳,没有我的苍白我的莫名忧伤。他看上去就像夏日里繁茂的枝桠间倾泻的阳光,让人只是看着,便觉得眉眉眼眼间都是快乐。他笑,两只眼睛如温润的黑曜石,巨大的黄金六翼在晚风中簌簌伸展,耳垂上点缀着的银十字架轻轻摆荡。
    米哈伊尔抚摸着怀里人苍白的脸:“米兰达在那个时候,很崇拜大天使长米迦勒殿下。他特意去染了红发,结果挨了我一顿吵,就气冲冲的跑到了人界。没想到……”
    花田尽头,一人长身而立,紫发如瀑。他也在笑,温和清朗:“米兰达。”
    他们在夜空下,花田里,霰雪中,紧紧相拥。
    是在初识之后,相恋之时吧?
    我精神恍惚,一愣神的时间,镜里的影像霎时变了。
    一幅幅的图画,像电影里处理不当的剪辑,断断续续。但无疑都是幸福快乐的片段,浮光的掠影里他和他始终都在笑,风笛的声音很和缓,我看到他们在米哈伊尔城堡附近种下大片的白玫瑰,在湖边拥抱亲吻,一起一起,走过爱情绚烂的华年。
    都是些普通而甜蜜的恋人间相处的情景。
    镜子里的光芒渐暗。胸口的疼是一阵一阵的抽痛,断裂的骨组织间深深插入着银钉,抑制了血液的修复。我的头开始发蒙,眼前像笼罩着黑色的阴翳。米哈伊尔看我一眼,低声说:“不要低头,好戏才开始。”
    我身子一震,眼看着第二根银钉没入胸膛。
    疼痛确实是最好的清醒剂。
    镜子里的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而他站在无边的夜色里。他伸出手,有点点雨丝滴落掌心,像个美丽的夜魔,他无言,却好像在说:“走吧走吧,跟我来。”
    米兰达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随他一起投向黑暗。
    然后是一片黑暗,约绰晃动的人影。有巨大的翅膀飘纵即逝,骨翼皮膜,黑翅,赤红的双眼,獠牙,冷兵器。他们秩序井然,手持盾牌长剑,骑士跨在高大的黑色独角兽上,长矛冲天,兽人的利齿长牙反射着森然的冷光。
    是军队。巫师,堕天使,狼人,恶魔,像要参加一场血腥的宴会。我们仿佛是透过真正米兰达的眼睛看到这一切,看他们纠结嘶嚎,用透漏着赤裸欲望的眼睛仰望着天堂,屠戮出一条血染的道路。
    那种场景是震撼的,让人从内心里感到恐惧。清晰的心跳声从镜子里传出来,米兰达压抑的呼吸仍然粗重。他似乎是躲在树丛里,倒退一步,眼前就出现了灌木的枝叶。那些军队在空旷的原野上扎营,一群食尸鬼砍断手臂粗的小树,去掉侧枝,用树干支起帐篷。他们不知怎么爆发了一场争吵,有个浑身缠着黑纱戴着兜帽的巫师跑过来,似乎是要劝架,狼人大声讥笑着,食尸鬼对瘦弱的巫师推推搡搡,那巫师身形一晃,摔倒在地。他头上的兜帽掉落下来,露出白森森的头盖骨。
    周围突然静寂下来,树丛里清晰的传出一声低呼。
    镜子里的情景在倒退,米兰达跌跌撞撞想要离开,他转身,已经有狼人踩着重重的步伐跑过来,米兰达拨开眼前高大的灌木丛,他急促的喘息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一大群人追了上来,狼人,食尸鬼,还有那个白骨巫师。狼牙棒呼啸着从他身旁掠过,食尸鬼尖利的叫着:“天使,这里有一个白天使!”
    灌木丛里到处都是荆棘,米兰达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他快速的低念咒语,一团团白色的烟雾在他身后布成幕墙,周围的空间太狭小,他试了几次,翅膀都伸展不开。忽然有人在身后一声暴喝,他转头,风浪如利剑一般割开幕墙,重重的撞击在他身上。
    身着铠甲的狼人仰头,兴奋的连声发出狼嚎。米兰达捂着胸口,颤抖着从腰侧抽出长剑,红宝石熠熠闪光。白骨巫师手中的权杖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圈,又一道风刃呼啸着打过来,米兰达挽剑,手掐结印,一剑将风刃斩开,还是有微余的力量落在了他身上,他的脸色更白几分。
    这个时候,食尸鬼已经集结到了他周围,他们悬浮在半空中,组合成奇怪的阵法。米兰达布下结界,将他们连同狼人阻隔在外。白骨巫师远远的站立在战斗圈的外围,权杖顶端镶嵌着的黑宝石的光慢慢暗了下去。米兰达缓慢的呼吸,剑尖向外,看着蜂拥过来的越来越多的人。他将结界扩大,试图拓展出更多的空间展开翅膀,食尸鬼不得不随着他的逼迫慢慢后退。
    脚步声纷至沓来,转眼间将那一片方寸之地包围的水泄不通。食尸鬼的数目增多,使得他们的阵法得以及早发动,黑绿色的毒雾从阵中发散出来,穿过结界,直直向米兰达冲去。周围的花木林草接触到烟雾,迅速的枯萎凋零,最后连残体也不曾留下,只剩一滩黑绿色的水,散发着阵阵恶臭。米兰达急退,长剑挥舞,又布一层结界。一群巫师遥遥站着,同时举起魔杖,吟唱起悠长的咒语。米兰达索性收回长剑,双手翻飞,一团烈焰冲天而起,成功的将所有的敌人逼出一定范围,同样也使得他的结界消失。米兰达纵身而起,六只金色的羽翼迎风展开,他又连连施放了无数小火球,在短暂的几秒钟内冲出重围。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中,咒骂声夹杂着哀嚎,反而凸显了一道阴沉的声线:“……与黑暗缔约,以撒旦之神的名义,融合所有亡灵的力量,血雷咒——”
    米兰达在惊诧中回头,只看到一束耀眼的红芒直直射来。
    一切归于平静。
    米哈伊尔说:“其实天界和魔界积怨已深,他们之间会爆发战争是迟早的事。只是很不巧,我的傻弟弟的情人也参与了战争,呵……”
    血雷咒,血族高阶魔法,舍一身精血与亡灵缔约换取对手生命。
    我抿着唇,看镜子重新亮起。
    高大雄壮的半兽人点起火把,照亮黑暗的斗室。火焰跳动着,舔舐生着青苔的潮湿的墙壁,发出嘶嘶的声音。
    头上长着牛角的半兽人粗重的喘息着,一一点亮室内所有的光源。一个巨大的碳盆冒着浓浓的黑烟,熏烤墙壁上长长的锁链。
    有人从外面打开铁门,几个牛角半兽人拖着一样东西走进来,粗暴的往地上一掷:“这小子嘴硬的很,弟兄们帮忙好好收拾一下。”
    秃了脑门的半兽人应道:“这间刑室不知道几百年没用过了,天上的贵客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嘴硬?我保证他马上就嘴硬不起来了!”
    他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那人架到墙边,用锁链捆起他的手脚,让他呈大字型固定在墙上。
    镜中镜外,两个米兰达竟然有了相同的遭遇。
    但他的境况显然比我惨得多,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白色滚银边的长袍早就面目全非。他垂着头,长发纠结着缠在一起。
    “啐!”秃头半兽人将一桶冷水泼在他头上。米兰达浑身一震,哆嗦着抬起头来。
    牛角人捏着他的下巴:“小子,放聪明点,乖乖的把你知道的都招了,还能少受些苦。你们天使都细皮嫩肉的,留下什么伤疤可就……”
    “鲁克,你跟他啰嗦什么。这小子就这幅死样子,一个字也不带说的,”另一个牛角人啪啪甩两下手里的皮鞭,“还不就是就是欠打!”
    鲁克站到一边,说:“弗兰卡,你下手别太重,打死了也不好交代。”
    “知道知道,”弗兰卡不耐烦的把鞭子浸到一盆血红色的水里,“怎么说也是个大天使,哪那么容易死。”
    鲁克不说话。秃头的半兽人把几把烙铁放到炭盆里。
    米兰达的头早垂了下去,头发上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着肮脏的水。
    弗兰卡把他的衣服撕开,破破烂烂的长袍布料挂在他的胳膊上,露出白皙的胴体。弗兰卡从喉咙深处嘟哝一声,扬起鞭子挥了下去。
    米兰达高高昂起头,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着,面无血色。他咬着嘴唇,把一切声音都吞进肚子里,片刻后,又无力的再次垂下头。
    弗兰卡面色阴狠,毫不留情的挥鞭。
    一下,又一下。鞭痕层层叠叠,细小的血珠从伤口里渗出来,慢慢滑下皮肤。
    金色的血液。
    胸膛,腹部,大腿。浸过辣椒水的鞭子刁钻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米兰达瑟缩着,浑身颤抖。但他始终不曾再抬头,也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干!”弗兰卡丢下鞭子,大跨步的取过烧得通红的烙铁。马蹄形的烙铁映着弗兰卡通红的眼睛,凶狠异常。
    “你说不说?!”他暴喝。
    米兰达悄无声息。
    弗兰卡恼怒的将烙铁烙上去。烧焦的皮肉迅速变为黑色,边缘深陷。米兰达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弗兰卡高声道:“鲁克,泼凉水!他昏过去了!”
    于是米兰达再次清醒。弗兰卡舔着尖长的黄牙,不怀好意的说道:“天使,你知不知道我们魔界有一种花,叫做曼珠沙华?”
    米兰达全无反应,弗兰卡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曼珠沙华是彼岸花,很漂亮的,魔界到处都能看到。不过天使既然来了,当然要带一点礼物回去,省的别人说我们魔界人太小气了,不懂待客之道。我看,干脆就送天使一朵曼珠沙华吧,”他顿一下,笑着说:“烙在您那高贵的皮肤上的彼岸花,我相信一定会很美——”
    他一手揪起米兰达的长发,逼他抬起头来,另一只手中的烙铁直接贴上了已经伤痕累累的皮肤。
    米兰达狂乱的摆头,扭动着身体。他呜咽着,几近啜泣。烙铁变换着角度一下一下落在他皮肤上,当一只的温度不够了,就换下一只。
    曼珠沙华,美丽的彼岸花,在米兰达的身上绽开,开到奢靡。
    焦黑的皮肤深深下陷,组成花的图案。
    鲁克说:“小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这样死撑着有什么意思?”
    弗兰卡松手,早已昏厥的米兰达像破烂的娃娃一样瘫下来。
    鲁克叹口气,又一桶凉水泼上去,米兰达一动不动。
    弗兰卡啐道:“没想到天使这么不经玩。”
    鲁克把米兰达从墙上的镣铐上解下来:“我看用不了几天他就招了。今天我先把他带回去了,再玩下去真死了也不一定。”
    弗兰卡再次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几个半兽人围上来,像来时一样把米兰达拖了出去。
    他们离开石室,穿过走廊下到地下室里,打开一间黑暗的屋子,把米兰达扔了进去。他们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关上门,大步离开。
    地上铺着稻草,在那像牢房一样的房间里,米兰达颤抖着,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伤痕。半晌,他挪动着胳膊贴在胸口那朵妖异的花上,碰一下,又迅速离开。
    他扯动嘴角,咬的破碎的嘴唇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脏污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来,一口一口。米兰达咳得呛出了眼泪,他哆嗦着,猛地一震,从嘴巴里吐出一团模糊的血肉。
    我知道,那是他的舌头。早在一开始,就被割掉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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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走了。临走之前发一章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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