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说来也并不可惜。一群目光短浅的人，带着一群自私自利的人。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非得使手段，不断压低价格，后续问题却不降反而增了一堆。连累当时其他的三个地方。”
    “每日为了一点利益，精打细算。我们退让一些，他们便得寸进尺一分。不论是那边的商铺商人还是那边的客人，都是一个模子的。别人钻研出来的商机生意，落到他们手里，非得马上榨个干净。”
    “我们做生意的人，哪里不是为了图永久的发展？俗话说，细水长流，方能长久安稳。大家都是生意人，彼此之间往来，私下底就算再厌恶对方，见面了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越夫人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总结道：
    “只他们那边的，可不是这样的。跟我们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
    “这样的人我以前也是见识过。”
    金姒摘下头上的簪子，放了回去，转而捏了一朵蝴蝶发钗，在小柔面前，转呀转。
    那蝴蝶发钗做得精致，手感柔软，绢布上绣着七彩的图样，随着转动，真像是蝴蝶在飞舞。
    小柔一看，伸着手就要抓。可惜她双手一风车一糖葫芦，哪里能空？
    “给你戴上去，就是你的了。”
    “好呀，我喜欢。”
    金姒抱着小柔去铜镜前，越夫人低头继续挑选首饰。
    “但我不知道我见过的人，跟夫人说的，是不是一种人？”
    温柔的声线在离开孩子后，瞬间降得清冷。越夫人听出来，她声音中带着被压抑着的恨意。
    想到这姑娘初来乍到，许多不懂；又大方可亲，还帮过自己的女儿。越夫人便不藏着掩着。
    “事情太多了，既然你好奇，我便说上一二件事。”
    金姒很乐意洗耳恭听，毕竟上次那件事，她不说，可不代表她就不打算计较了。而越夫人还是百福巷的商人，这许是贵人，说什么，她自然得乐意。
    就听越夫人说道：“西街，本来跟其他地方是一样的。后来陆续出了很多事，就给皇帝收了回去。现在是官府那边派人在管制的。
    他们把原本一些可以收益的东西，降低到了无底洞，本来少赚也是没什么，可是东西卖出来了，麻烦却来了。”
    “他们还不停的私底下串通其他的老板，做同样的产品，用低价去竞争。最后，老板们账目一算，赚来的钱划去了成本，无法给工人跟铺租，便一怒之下聚在一起，打算把话说清楚。”
    “当时，四个地方被牵涉到的老板都来了。这不聚首不知道，他们的生意都是给西街的人算计了。价格已经低到无底洞了，有的老板承受不住，便转行了。”
    “价格也不能升回去。这时候，坑了他们的人还自己做起来了生意。那可是用不光明的手段，偷了别人的赚钱的方子。”
    “我记得那几天，我们带人去跟他们商讨，还没到呢，就看见他们在指责其他的老板，做不好是他们自己没用，凭什么让他们把自己家的东西还给他们？”
    “那恶言粗语，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从哪里以后，我们便陆续跟西街没了往来。后来他们又闹腾了。”
    “价格太低买不了，买了没赚头，其他东南北的老板也不卖那些东西。他们之前引了官府的人干涉，想升价格也是不行，官府不会同意。于是他们看到别人有赚钱的法子，便直接动手去抢，甚至不惜毁人性命。”
    “再后来，太多的事情我便不告诉你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功劳，本来这些商人还是散开的，有的甚至藏在我们中间。但那人竟然能把这些家伙都聚集到了西街去。也是很佩服，又很感谢这人。”
    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竹笙闻言，第一次往这边看过来。
    “本来还对其他商人恶意相向，颐指气使的他们，时间久了，也就安静了。其他三个地方知道了他们的本性，停了跟他们的所有合作往来。于是他们所有的进货出货，只剩下走私跟官府这条路。”
    “走私，他们没那种胆子，更不肯吃这份苦，只能去走官府的路。偏偏管理他们那边的几个官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到这里，刚才还略有惋惜的越夫人，忍不住掩嘴而笑。
    “其他的地方就没有官府管制？”
    金姒好奇。
    “其他的三个地方，按照先帝的旨意，是由我们自己管制的。”
    越夫人的话，她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那西街的人可是厉害，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而且他们必须靠向官府，管理他们的官员，还不是什么好人。真是一出，疯狗对疯狗。恶人自有自人磨。
    虽说理解了当时那群人为何会那样跪舔官府，但是她相信，就算没造成今天的事情，这群人也依旧会向官府靠近。
    毕竟会叛国的人不会因为和平就放弃本性。
    如此，她垂下眼眸，对那些“烂玩意”不屑的笑了。
    既然他们投靠官府，那自己也可以从这一点入手。好好算算账，省得自己都来到另一个世界了，还要见到所谓的老朋友。
    “夫人，东南北没有受到官府的管制，可外来的人可还有机会？”
    这话，是问她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在当地的商人家，凑上一份。那些都有商会，都算是认识的，只怕自己这外来的，还是门外汉，不好说。
    越夫人迟疑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咱们自然是不会排斥外面的人。咱们排斥的是不守规矩的人。”
    “就好比那西街。自己把自己的日子给折腾了。现在那边关闭的店铺也不少，不过都是名下有人的，你初来乍到，若是接手了，只怕是给坑了。我想着，西街？比较靠近最里面的那条街道？”
    越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最里面的，是叫飞龙街；在要进去它的这条街，叫流岚街；还有旁边的几条街道，倒是现成的，你若是眼下就想开生意，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那边。这几个都没有名下有名的这种烦恼。”
    “流岚？”
    金姒觉得这读起来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