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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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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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汀没事的时候,都会来呈祥,绝大多数是要一壶女儿红,偶尔也会点菜,只在固定的房间,只要容梳给他上酒、上菜。容梳拒绝不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掌柜的像推销新的菜品一样把他推到烟汀面前,那种他读不懂的眼神越来越明显。给烟汀上完酒,容梳总会被邀请喝几杯,他
并不讨厌烟汀,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只是每次喝完酒,掌柜的都像没事发生一样,对他和烟汀的接触从不过问。
容梳不打听烟汀的真实身份,因为他觉得不在乎,和容映不同。但是容梳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城镇也算小有名气的呈祥已经被只喝
女儿红的男人买下。
“容梳?”
“。。。。。。”
“容梳,我何伯啊,你怎么离开容府也不说一声啊?”是容府的老管家。
“何伯。。。我。。。。”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说一声,老爷生气极了,幸而二少爷知道上进,家里就剩三小姐了。”
“?二少爷呢?”
“你走后,二少爷就进京赶考去了,算算都走了二十几天了。”
容梳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小小的期待瞬间灰飞烟灭,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洋娃娃,孤独地在角落等待主人回来。
烟汀注意到容梳落寞的神情,招呼容梳去客房,想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容梳固执地不肯说。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容梳跑出去,被打开的门一张一合,发出吱吱地声音。
烟汀微笑,走过去把门关上。一片寂静。
烟汀三天没有出现在呈祥,容梳觉得那天对他态度实在恶劣,烟汀也是出于关心,想道歉,烟汀却失踪了。容梳渐渐不安,心里却抱怨着,
明知道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的,还斤斤计较,真小气。
掌柜的也奇怪,那个一向风吹不倒雨打不倒,每天都来呈祥报道的大掌柜,居然玩起失踪游戏来。问容梳,容梳心虚地说他哪里知道,人
家长着腿,想来就来,这叫自由。掌柜的用狐疑的目光看容梳,容梳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掌柜的又露出了然的笑,说年轻人之间的小矛盾,
道个歉,就没事了。这笑让容梳又瞬间毛骨悚然。
这三天,容梳一共打破3个盘子,2个茶杯,1个酒杯,上错两次菜。掌柜的什么也不说,人家自己家的酒店想怎么摔就怎么摔,他现在一个
小掌柜可不敢管未来的另一个大掌柜。
第四天,午饭时间。烟汀准时出现,容梳在厨房,烟汀把掌柜的叫道单间询问这几天的生意情况。掌柜的一一汇报,烟汀不住地点头。掌
柜的是聪明人,老江湖,大掌柜无缘无故失踪,小伙计心不在焉都证明两人生气吵架了,掌柜的把容梳这三天来的表现如实地报告给烟汀,烟
汀始终微笑,不说什么。
掌柜的退出房间,烟汀双手抱胸看着窗外,秋天了,风一吹,叶子稀稀疏疏地飘零。
“叩叩”
“进来。”
有人进来,走了三步停下了,不说话。烟汀也保持面向窗外的姿势不动。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你不是来道歉的么?怎么不说话?”烟汀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那天对不起了。。。”容梳低头,为自己低三下四的语气气愤,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不懂得什么叫气势。
“呵呵,要不要我给你几天假期?”
“假期?为什么?难道你要告状不成?要我卷铺盖走人?”容梳开始不解,后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许又要无家可归了。
“不要?”
“卑鄙!”容梳在嗓子眼里咕哝出一句话,脸色变得难看,看来是他太相信这个纨绔子弟了,先是政治温情手段,再是高压政策。
“你又误会我的意思!”烟汀觉得无奈,他见过理解力差的,没见过理解力这么差的。
“走就走!老子还不稀罕伺候你们这些少爷小姐呢,一个个的趾高气昂,我们这些做事的好像欠了你们很多债似的,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无非生在一个好家庭,什么都不用愁,生下来就是等死的,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也不会替别人着想,你想过因为你图一时痛快,会给别人带
来多大伤害么,呵~我还真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妄想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难道我得了妄想症?看来得去看看大夫了,这破病要是老反复,那我
得不停地收拾行李了。。。。”
“说完了?”烟汀忍着笑,“你就是这么跟掌柜的顶嘴的?”
“是又怎样?你还把我吃了不成!别以为你和掌柜的眉来眼去我这不知道,不学好,学人家勾引男人,勾引就勾引吧,还勾引掌柜的这样
的大叔,他满足不了你的。。。。”容梳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
“那我勾引你?你能满足我?”
“我攻你受!”
烟汀走到容梳身边,一只手臂揽着容梳的腰,另一只抓着容梳胡乱动弹的手,“要是男人,就敢做敢当,既然说都说了,就别怕做!”
烟汀凑近容梳的脸,激烈的鼻息喷薄在容梳的脸上,容梳刹那恍惚,就真的闭起眼,等待两片柔软重叠,可是----
“你。。你。。。笑什么?”容梳等不到烟汀的唇,别扭地睁开眼,看见烟汀正微笑地看他。被耍了。。。。。。
“你这个样子,我就算把你吃了,你也不会反抗吧。”
“滚!耍到老子头上来了!”容梳挣扎,奶奶的,这男人定是狐狸精转世,狐狸精!!
“别动嘛,否则我就真得把你当开胃菜吃了。”
“你。。。你。。松手,再不松手,当心我踢你两巴掌!”???佛山无影脚???
烟汀以迅雷不及掩耳到铃儿响叮当之势偷了个吻,松开容梳,欣赏容梳红得通透的脸,“真是美味呢!以后表现好的话,会给你更多奖励
的。”
容梳愣在当下,感觉脸在火辣辣地烧,头顶有一大股烟在呼哧呼哧地冒,“呀!!!你这头猪,居然真亲啊!!!!!”容梳把烟汀追到
床边,烟汀上床,威胁说容梳你敢上来,就别后悔。其实烟汀想说,又不是没被男人亲过,就当替你回味一下好了,权当自我牺牲了。
容梳居然真的被激将了,鞋也不脱,就直接爬上床把烟汀压在身下,“老子上来了,老子不后悔!”容梳喘着粗气,好久没这么疯闹过了,
什么炒鱿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就想和这个人开心地玩闹。
“容梳,你在勾引我吧。”烟汀一个翻身把容梳重新压在身下,容梳没有半点可以活动的空间,“给你几天假期,要还是不要?”
“恩?不是解雇我?干什么无缘无故给我假期?我得挣钱!”动弹不得。
“陪我出去办点事,工钱照给!”
“哎???你做的了主?果然你和掌柜的有JQ!滚开!!”容梳觉得受到了欺骗,比知道容映离开还要难受。
“吃醋啦?”固定住容梳,“如果我说我才是呈祥的大掌柜,你会信么?”
“额。。。完了,那我铁定被解雇了。。。。”
烟汀敲了容梳脑门一下,“你能不能稍微像个正常人啊?”
“我一直都挺正常的,也就是和你在一起变得不正常了。”容梳小声地嘀咕。
“我可以把这当成你对我的表白吗?”烟汀表面装得斯文,心里已经乐开花,捡到个宝贝。容映是你自己先放弃的,这个人烟汀要定了。
“。。。。。。”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主子,家里有点事,请速回。”
容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彪形大汉,吓得缩着脖子往烟汀怀里钻。
“知道了,在外等我一会。”烟汀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么急召他回去的,“容梳,等我!”说完,亲了容梳额头一下,“
乖乖的等我。”然后烟汀走了。
容梳一个人缩在床上,仍然感觉到脸在烧,怎么就答应了要等他呢?怎么会有一点期盼一点失落呢?咦?不是想解雇我吗,怎么莫名其妙
地被一个男人亲吻了?恩,看来是不正常了。
三天后,容梳辞别呈祥,跟随烟汀开始一段未知的旅程。容梳很兴奋,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禁锢他前行的方寸之地。出城之前,容梳对
着身后既熟悉又陌生的小镇挥挥手,轻声说再见。容梳真想永不踏进这片土地,这片埋葬了亲情的土地。
烟汀开玩笑说,嫁到云闲就可以永不回夜隐。
容梳白了烟汀一眼,说要嫁也是烟汀嫁来夜隐。容梳想或许这个人真得可以让他永远远离夜隐,如果可以,他愿意跟随烟汀天涯海角、一生
一世。
踏进夜隐都城的那一刻,容梳觉得自己简直身处拥挤的天堂,比呈祥大得饭馆比比皆是,比小镇漂亮的姑娘多如星辰,甚至连男人都一个比
一个俊。容梳越走越慢,烟汀发现跟屁虫丢失的时候,容梳正蹲在一个乞丐旁边。
“怎么蹲在这?累了?”烟汀看容梳蹲在乞丐身边,用仰慕的眼神看着破旧碗里的铜钱,烟汀实在很想笑,不单单因为容梳现在的样子,只
是因为他是容梳。
“为什么连乞丐都比家乡的高级呢?”
烟汀坐在容梳旁边,三人平行。乞丐看旁边坐两个“行外人”,遂起身离开,白了容梳一眼,意思是耽误老子赚钱了,乡巴佬。
“你这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了?”烟汀拍了容梳后脑勺一下。
“你面对的诱惑肯定很多!”容梳不看烟汀,呆愣愣地瞪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
烟汀意识到什么,把视线从容梳转移到街上,知道容梳话里的意思,心里有种叫欣喜若狂的物质在滋长。烟汀拉起容梳的手跑进一个深邃
的胡同,容梳还没站稳,便跌进温暖的怀抱,两片唇紧紧地贴着,容梳从没被男人这样吻过,呼吸渐渐不畅,更没想到烟汀居然把舌头伸了进
来,在口腔里翻滚着,搅拌着,吸允着,捕捉容梳躲藏的舌,直至无处可躲。
容梳被吻得昏天暗地,心想这家伙技术不赖,不知自己是第几个练习对象。想到这,容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虽说都是男人不应计较这么多,
可心里就是不舒服。逃开烟汀的怀抱,坐在脏乱的台阶上,低头不语。
烟汀像是看穿了容梳的心思,也不顾昂贵的布料及地上厚厚的灰尘,跪在容梳面前,倾身落在容梳怀里,脸贴着心脏。
“容梳,虽然你这个家伙长得真不算好看,身材也一般,脾气还那么臭,动不动就和客人顶嘴,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坏毛病一大堆,可
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得承认,我是个好人,为了不让你毒害别的男人女人,我决定委屈一下自己。。。容梳,我爱你!”烟汀缓缓地说,像在诉说
埋藏了许久的秘密。
烟汀感到有温热落在头发上。算了,不要拆穿他了。这家伙还真是容易感动,嘿嘿。
“别。。别在这温情手段。。。这么煽情,羞!”容梳擦干眼泪,伸手摸摸还有些疼的嘴唇,嗯,很美好。然而----
沉浸在幸福中的烟汀被一个抛物线滑出幸福国度。烟汀见容梳“噌”地起身,眼神望向胡同口,眼睛里有对烟汀的歉意,更多的是。。。。烟汀
第一次觉得容梳陌生,即使派人调查过容梳的过去,始终无法想象他对胡同口的人心怀怎样的感情,是否也会担心、发怒、吃醋。。。。
容梳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连忙扶起烟汀,“我们走吧。”眼睛不看烟汀。
烟汀牵起容梳的手,容梳想挣脱,烟汀对容梳笑,笑得令人安心。容梳一直低着头,打死他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下与容映见面,不知道容映
是否目睹了全过程,但是这股犀利的眼神是容梳从没见过的。
容映一动不动地站着,始终盯着容梳。紧握的拳头青筋爆出。
“抱歉,让一下。”烟汀紧紧地握着容梳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容梳不翼而飞。
“烟汀!”
烟汀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叹气,今天招惹了哪位神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梳抬头,见是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眉宇间有王者的霸气,举手
投足也像极了贵族,甚至能感觉出青年眼中对烟汀的爱慕。容梳有些被这强大的气场镇住,不自觉地往烟汀身后躲,容梳想如果这青年发威让他
离开烟汀,他或许真得会因为这股气势丢盔弃甲地逃离。
“烟汀,你还知道回来啊?整天不见人影,跑哪厮混去了?诱拐未成年啊?”
容梳想你才未成年,我都成年好几年了。
“池碎,你不好好陪你的宠物,到处溜达什么,你很闲吗?”烟汀实在懒得理会池碎,“容梳,我们走。”牵着容梳的手要走。
“烟汀,我不会任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在一起的!”池碎说着就要拉开容梳。
“放开他!”烟汀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跟我回去!”
烟汀的全部注意力在池碎那儿,容映上前拉着容梳就走,烟汀想追,池碎纠缠不放。
“池碎!老子他妈的扰不了你!”烟汀歇斯底里。眼睁睁地看容梳被拖走,唯一让烟汀觉得欣慰的,容梳回头求助的眼神中充满不舍。是,
不舍,烟汀懂得了。
容映带容梳回到考生住的驿馆,简陋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椅子,一个烛台。容梳坐在床上,这床丝毫不比容府柴房的床舒
服,容梳心疼,他的弟弟,他的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弟弟,此刻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二少爷,”容梳并不习惯对容映直呼其名,“你对身体受得了么?”容梳压压硬帮帮的床面。
容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摆弄着茶杯,“你都受得了,我不比你高贵!”
“二少爷,什么时候考试?准备得怎样了?”
“。。。。。。”
“我家少爷肯定能中状元!”
“。。。。。。”
“二少爷,您把容梳叫来,不会就为听容梳说话吧。。。呵呵。。”
“二少爷?你把关系撇得可真清啊,你忘看你姓什么吗?大少爷!!”
容梳觉得这种状态进行谈话,只能互相伤害。“二少爷,我们只是恰巧一个姓,您是少爷,我是仆人,这是永远改不了的。”
“就像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你却和另一个人接吻,你问问你的内心,你对我只是兄弟之情么?”
“我喜欢和烟汀在一起。。。”容梳说得轻声,却像重锤砸在容映心里。
“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他可是夜隐真正的掌权者池碎,他连池碎都认识,你想他会简单吗?哥?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他
就是云闲国的大皇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将来是云闲的皇帝,你想皇帝会为一个男宠放弃整座江山么?清醒吧,容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