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位于老城区华地段不足5米宽街道，摆满了各种小吃。昏黄的灯光下烟雾缭绕，街上人头攒动。
    周瑾拉着陈明辉拨开人群中艰难前行，来到一角落边的烧烤摊。位置不好，顾客却很多。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瘦高个，昏黄的灯光下络腮胡子把整张脸埋在阴影里，熟练地翻动食物。
    老白，忙的过来吗？
    中年男子抬头看到周瑾身边的陈明辉稍稍一愣，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周瑾说道：好久没见你来了，今儿还是那几样？”便继续翻动食物。
    “是，我先找地方坐，你这人也太多了。”周瑾四下寻找空座位。
    男子停下手中的活，从摊位下搬出一张折叠小桌子，递给周瑾道：“你先自己弄着，等下陪我喝几杯。”
    周瑾找了个光线不是很明亮的地方摊开桌子，只是桌子太矮，两人坐下去都还要弯着腰。
    你喝吗？周瑾拿瓶啤酒放在桌上。
    飘着薄薄烟雾地折旧的街上,暗黄的灯光下冒出诱人的香气,几只不知名的飞虫在雾气里横冲直撞，绝尘而去的车辆扬起路旁地叶子,在暗黄地灯光下挣扎盘旋;裹着睡衣出门散步的老人，坐在桌前喝酒猜拳大声嚷嚷的中年男子，低头交耳的小情侣，也有西装外革履的上班族，在烧烤烟雾里看上去都显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了？周瑾见陈明辉愣愣出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不习惯？
    第一次来觉着有趣。陈明辉拿过周瑾面前的的酒，放到一边。“不准喝，空腹喝酒会胃疼。
    周瑾莞尔道，没事，以往我都是这么喝的。
    先吃点东西，等着。说着陈明辉就站起来往人群方向走去，他记得刚在进来的路口有一家卖甜点的摊位。
    酒酿圆子，银耳莲子羹，糯米糍…周瑾看着摆在眼前的甜点，实属无奈，买这么多也吃不完呀。
    “你先吃些。”陈明辉拿起勺子端着碗大有喂食之势。
    “嘿，小子，在我的地盘吃别人家的东西，你倒是蛮要得。”络腮胡子端着烤好的食物站在他们面前，“挪下地方呀，烧烤不吃了吗？
    络腮胡子见周瑾来回两手没歇，在瞧着这小桌子也实在没地方可挪，索性搬了条凳子，把烧烤放凳子上；自己也顺道坐下，端着银耳莲子喝了一口。“嗯，李老头的银耳莲子羹现在是越来越欠了，银耳没熬稠，莲子没煮化，啧啧，不好。”便放下碗，去端酒酿圆子。“这个还不错。”一碗酒酿圆子见了底，络腮胡转身对陈明辉轻不明深意的笑道：“叫我白叔，谢谢你的酒酿圆子。”起身往烧烤摊走去。
    陈明辉憋见他从手腕掉出来的手链，光线虽不大好，由于印象深刻，他还是能清楚的知道那挂饰是周瑾之前在学校失而复得的桃核雕刻成一个小篮子的材质，用绳子串着，戴在手上。
    周瑾摸着快被撑爆肚皮。“老白，我认输，不喝了。”
    “今儿酒量怎么这么差，喝了两瓶就不行了。”
    “下回我们再比，今儿是吃的有点多，又没醉。”周瑾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陈明辉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站稳。
    “好，下回喝。”白仕什放下酒瓶，收拾桌子。
    陈明辉一把把周瑾放到背上，对着白仕什说道：白叔，我们先走了。
    “嗯，他今晚有点醉，路上当心点。”
    “嗯，会的”
    “老白，我回去了。”周瑾双手嵌着陈明辉的脖子，眼神迷离地看着络腮胡，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赶紧滚。”白仕什笑骂道，“对了，我很满意。”有些深意的看了下陈明辉。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白仕什深深地叹了口气：“孽缘呀。”
    珊阑的灯光把人影拉出老长，凉风卷起落叶满地打滚，偶有车辆匆忙逃离把刚落地的黄叶又扬起，在空中盘旋几圈缓缓落入脚底下。
    陈明辉走的缓慢，背上的人安静地趴着，均匀地呼吸声打在他的脖颈间。
    “明辉，有些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说下，以前不说我认为都是无关紧要的，现在说是不想你去多想”
    陈明辉沉默着点点头
    “初三第一个学期学生自发组织一次户外活动，是从岐山北面徒步穿越到南面。而组织这场活动的人是尹梓欣。在确认名单的时候我却在上面，我并不知道有这个活动；我后来之所以去了是因为唐轩，他当时很喜欢尹梓欣，就拉我去凑个人数。前面一两天队伍进行的还顺利，第三天爬了山腰陡坡的时候队伍中有几个女孩就开始体力不支，嚷着要放弃。尹梓欣作为活动的组织者，自然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起争执的过程中，一个女生踩石子打滑顺势滚下山。我当时离那个女生很近，我反射性的扑上去拉住那个女生。女生爬上来的时候，脸上被石头划了几道很深的口子，要是处理不当，那张脸算是破相了。所以我提议还是终止这次的活动，先送伤员回去救治。尹梓欣不肯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何况擦破点皮，觉得要紧可以自行回去救治，队伍不可以终止前行。我本来就不想参加，她要坚持就让她坚持咯，“想退出的跟我走吧，我们尽快下山。”唐轩当时很急，我突然退出的举动打乱了他接近尹梓欣的机会，极力劝我留下。我主意已定，劝也没用。我让他留下来，便带着那几个女生下山了。我跟尹梓欣从此就结下了这段梁子。
    之后在学校便听到我是她男朋友的传闻，说我劈腿另个女生，把她放在山上不管不顾。鬼知道我怎么成了她男朋友了，在尹梓欣众多的追随者把这些传的煞有其事，我十张嘴都解释不过来。这样一直到她找到这所学校，都是处于一种暧昧不清的状态。所以，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不要眉头紧锁，我心都悬在半空中了。”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担心我被抢吗？”
    “嗯，她从小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折手段，她说喜欢你就真的会想尽办法得到你。”陈明辉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从尹梓欣嘴里说出来的把她自己包裹的太过于完美，不了解她的人，真的会被她打动。
    “额，我已经被你囚禁了，你不开牢门我出不去的。”
    “我要多上几把锁才行”
    “那陈大帅哥现在开心点好不好”周瑾双手捏住成明辉的脸往上提。
    “你为唐轩受伤是怎么回事？”陈明辉吃味的问道
    “这事你都知道，背地里在调查我？”
    “没有，唐轩自己告诉我的，只是没告诉我怎么受的伤。”
    “还是那次徒步爬山，我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唐轩打电话给我说脚受伤了，一个没有专业人员就光凭几次爬顶山公园的经验去爬岐山的队伍，肯定会有更多人受伤。我从南面出发，上山的速度比下山要快，我很快到了唐轩他们的位置，在扶他下去的时候，不小心也滚下了山，都是人的本性使然，我替他挡了一下冲击力，把手臂撞断了。”
    “哪只手？”
    “诺，这只，就是现在捏你脸的这只。”
    “以后不要为些不相干的人受伤，听到没。”
    “好好好，只为你受伤。”
    “不许，也不能。”
    “那还有别的要问吗？”
    “其实我也……”陈明辉想告诉周瑾关于自己家的情况，以免往后有什么事怕他误会，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诶诶,你看这个。”周瑾轻拍下陈明辉肩膀，指着一展玻璃幕墙，里面是一对尾戒。
    “你喜欢？”
    “样式我比较喜欢。”
    “明天我们来买。”
    “不要，花样太俗气了。”
    “定制。”
    周瑾扶额，动不动就定制，包场，有钱任性呀。说到戒指他倒是突然想起一个好东西。先回去找找。
    “不要，我们回去了。你累不累？我先下来。”
    “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