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IP解禁】  终卷 第8、9、10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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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当爱已成往事
    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睫毛,一样的嘴角,却找不到你的微笑
    ——from《变了》张宇(《不甘寂寞》)
    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我便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几天下来,呕吐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甚至只要闻到米饭的味道就会狂吐不止。
    医生说我是敏感体质,所以反应比较强烈。我暗自祈祷千万不要一直吐到临产才好,这样连带着胎儿也会缺乏营养。
    然而明知吃下去不到一个小时也会吐出来,我却憋着口气跟自己较劲,每天不厌其烦往嘴里塞着水果和各种各样的营养品。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我只是想要这个孩子而已!
    我告诉自己:我要生下他(她)!
    从最初知道消息的震惊之中冷却下来,我的惊惧不安便开始与日俱增:杜睿添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这个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到现在为止,还是个未知数!
    尽管下意识的进行了冷处理,我怀孕的消息仍旧通过各种各样的管道流传了出去。
    昨天,凌柯的父亲竟然也来了。
    每次面对这个精明的老人我总是有些心虚,仿佛我的一切行为都会轻易被他看穿。然而这次见面,我却只看到他发白的鬓角,和略显孤单的身形。
    云淡风轻地寒暄了一阵,他情不自禁地跟我讲起凌柯小时候的事情:凌柯的恶作剧;凌柯的狡黠;凌柯的聪慧过人……看得出,他对这个不幸早逝的儿子寄予了太多的爱和期望。
    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下午。临走前,刚硬如铁的老人双眼潮湿微现,眼巴巴的看着我,他小心翼翼的问,“孩子生出来,能不能让他姓凌?”
    情绪再也不受控制,我说,“这是凌柯的孩子,他当然要姓凌!”
    然而,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我的做法,姚安桐就不止一次劝我改变主意。他说,“你和凌柯的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何必还要错上加错!”
    抿着唇但笑不语。
    他气得直跺脚,最后还是无法说服我改变心意。
    笑笑。
    叶蓂子的固执,世人皆知。
    晚上伏在唐糖床边,握着她温暖瘦削的手,我的心变得异常平静。“唐糖,你知道吗,我怀孕了!”脸埋在她掌心里,我说,“这是我们欠凌柯的,我必须得还!”
    ……
    君悦附近的咖啡屋里,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无声沉默着。那人抿紧了双唇;眉梢眼尾,甚至略带棱角的下巴里都透着冷硬。
    看着他的样子我只觉得更累。想说的话在心里绕了百转千回,一出口却选了最不友善的一句:“说吧!哥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表情毫不意外地更加紧绷。我忍不住叹气,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表现地异常激烈和不留余地。“我要生下这个孩子!”直视他冷凝如冰的眼睛,我说,“孩子在,叶蓂子在;孩子亡,叶蓂子死!你该知道,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什么也只是粉饰太平。缓缓站起身子,我说,“下午还有产检,我先走了。”
    他坐在靠门的一侧,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拉住我,“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所以你总是觉得我可以无止境地任你予取予求?还有,你是不是觉得你怎么践踏我都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我真的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只能说对不起了!”慢慢拉开他的手,我苦笑。“有首歌唱的不错: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放开了,你我都会好过一些。也许是我对不起你多一些;可是凌柯毕竟因你而死,唐糖也因你至今躺在病床上不知还能不能醒过来。叶家欠你一条命;你又欠凌柯一条命。现在由我来还给凌柯,哥哥,自此我们就彻底两清了!”
    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光深邃而悠远。我想笑,唇角却无论如何翘不起来。强撑着走到门口拦了车,等回到医院就只扑到唐糖床边泪如雨下。看着她平静如斯的睡容,我仿佛还可以听到出事时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蓂子,万一我死了,请不要怨恨杜哥哥!
    不恨,究竟有谁可以做得到不恨……
    就这样在医院里一直养到胎儿满六个月。
    上个月脂若来看我时提出想加入逐日帮我。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脂若在美国主修商业,之前又有相当的管理经验。比起我这个只会帮倒忙添麻烦的家伙,有了她的加入,不但能减轻姚安桐的压力,还可以为逐日带来更好的发展前景。
    经过几番考虑,最终我把手中股份的40%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转让给了脂若。让她得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出现在逐日,行驶大权。
    不过有件事让我始料未及,那就是姚安桐。
    对于脂若的加入,他虽未直接反对;可是我看得出,他并不开心。
    我心里觉得疑惑:姚安桐并不是专权的人;脂若也不是个难以相处的搭档。只是当他脸上的笑容一天少似一天,还是让我生出不小的疑惑。然而我却也听小夏无意中提起过,他们两人在公事上的配合天衣无缝,堪称默契十足。
    微微拧眉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对男女,某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慢慢的,我笑了。
    除此之外,逐日和君悦一触即发的对抗也随着我的退出而日趋缓和。
    自从几个月前咖啡屋的见面之后,我一直没再见到那个人。姚安桐和脂若都是经商的好手,脂若更是辞去了昱嘉校董的工作,全心全意帮我打理逐日。而我亦抱着感恩的心情,认真体会着一个小生命在我身体里孕育成形的喜悦。
    有好几次我在医院的走廊里见到相似的背影,下意识地追过去,那些人却都不是他。
    我承认我是有些失望的。
    然而又觉得对我们来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如同君悦逐日最终熄灭的交战之火,杜睿添和我之间一切的爱恨,因着这个孩子的存在而烟消云散了。而叶蓂子的一生,也许生来就是为了了结这些恩怨痴缠。
    一转眼,腹中的胎儿已满7个月。
    经过了最初几个月强烈的不适之后,我终于不再呕吐。在得到了医生的许可可以回家休养后,我便和身体已然有所好转的父亲齐齐搬回别墅居住。
    这天天气晴好,难得我睡了个懒觉,徐阿姨却急急敲响房门。“小姐,您的电话。”
    懒洋洋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接过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虚弱的一声,“蓂子……”
    我怔住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唐糖。”我说,“你这一觉睡得好长啊……”
    第9章断跟的高跟鞋
    你喜欢站在那窗台,等好久都没再来
    ——from《花海》周杰伦(《魔杰座》)
    徘徊在X光室外的封闭门前,李大钟不安的搓着双手。门里,医生们正在给已然苏醒的唐糖做全身检查。被他绕得都有些心烦了,我拉住他,“大钟,你晃得我眼都花了!”
    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在长椅上坐下来。然而身体依旧保持前倾,似乎随时准备好冲上去。看到他悲喜交加的样子,眼睛微微刺痛,几个月来哽在心里的话就便忍不住出口了。“大钟,对不起。”我说,“早就想跟你说对不起了。可是我不敢——我怕一旦说了,唐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动容的看着我,他讷讷吐出一句,“都是朋友,说什么对不起!”
    笑笑,仰着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李大钟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被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便搔着头道,“口渴吗?我去买水吧!”
    “好。”笑笑,“可是我想喝新鲜的豆浆!”
    他也笑,目光温柔放在我凸起的腹部,“没问题,给我干儿子买豆浆去!”
    笑笑,手抚在腹部努力感受着宝宝的心跳。其实B超的结果早已出来,是个女孩。可是我们都宁愿一厢情愿的以为,凌柯借由我的身体在重生着。
    而我能给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
    一个小时前接到唐糖的电话,匆忙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连闯了几个红灯,到达医院时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人都是这样的,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潜意识里越是在乎的事情越不敢深想;唯恐希望越大,失望便更大。
    直到在病房里亲眼见到已然苏醒的唐糖,我才敢冲上去紧紧抱着她,也才敢允许自己开心的流泪。什么是天注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一生所欠下的债,已然太多太多。
    看着李大钟远去的背影淡淡笑笑。兴奋感稍褪,人也跟着有些乏了,懒懒靠着椅背假寐。这时远处走来脚步声,到了跟前却停了下来,诧异的睁开眼,面前站了三个戎装的警察。
    “叶蓂子小姐?”为首的警官不动声色地开口。
    “是。”
    唇角跳动,只听得他道,“叶蓂子小姐,您涉嫌跟一宗赌品致人死亡案有关,现在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差不多有两年半了,我绝少想起江若凯这个人。
    许是对江医生的死始终有着难以释怀难以分辨的愧疚,连带着这个曾经试图要温暖我的男人,也被一起尘封在了记忆的背转角。
    然而我无论如何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与他再度碰面。
    聆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椅子也很硬。不舒服的移动了身体,我有些烦躁的道,“对不起,可不可以把灯光调暗点?”
    江若凯依旧垂着头看资料,他身边的年轻女警不以为意看我一眼,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压着怒气不愿意计较,我摊摊手,“你们所说的事情我根本是一无所知。痛安宁的确是逐日代理的品牌,药品批文也是先夫和我合力办下来的;PrincessJune也的确是叶家的产业。可是你们凭着这些巧合就可以判定事情跟我有关吗?”恨恨冷哼,“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痛安宁里真如你们所说含有吗啡成分吃死了人,就算这一切都可能是我授意的;C市有那么多可以兜售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挑自己的地盘下手?”
    鹰眼在我脸上迅速扫过,尽管竭力保持镇定,我仍在他脸上找到些许不信的神情。我想,也许我可以向他求助。
    双手捧住腹部,我说,“你们也看到了,我怀孕七个月了,一直在医院里休养待产。而痛安宁上市才不过一个半月,如果勉强说一切都跟我有关,是不是有点太扯了?而且逐日这些年一直做正当生意,我们有什么理由放着好日子不过而去涉毒呢?”
    似乎是很认真的考虑了我的话,江若凯和他的同事陷入沉默。冰冷的椅子让我心浮气躁,腰部更是异常沉重,皱着眉深呼吸,不愿被他们看出异样。
    这时江若凯突然走过去打开门,对外面的警员吩咐了一句。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仍是之前守在门口的警员,颇不意为然的看了我一眼,便拖着个软椅进来。
    唇角慢慢牵动,我笑了,道,“谢谢。”
    江若凯脸上的线条依旧紧绷僵硬,低头从文件中拿出一张纸片,他说,“这是此次案件的死者,你应该认识吧?”
    看到照片里那张浓妆艳抹但依旧不失本色的脸,我不禁揉着额头苦笑。“阳心蕊?”
    难怪所有人都认为事情一定跟我有关!原来,老天玩的是这么一出。
    看到我的表情,女警马上警觉的问道,“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下意识的扫了江若凯一眼,舔舔唇角,我说,“她是我大学同学。不过自从大三那年她退学之后就一直没见过面。”
    “可是据我所知,当年死者曾经卷入过你被尚传海袭击的案子中。”江若凯突然开口。那段往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也显得分外咄咄逼人。“那件事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了,但你确定不会是有人为了替你出头而故意设局杀人?”
    眼皮一跳,我倏地抬起头,恨恨盯着他。“你们是在查案还是在拍警匪剧?如果是后者,我没兴趣奉陪!”冷哼,我道,“拿着点捕风捉影的东西说事就是人民警察的办案风格吗?如果你们能证明事情跟我或者跟谁有关,就该抓人抓人,不用跟我客气!但要是没有证据,也别光会为难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江若凯对我的尖酸刻薄早已习惯,然而他的同事却接受不了。当下就涨红了脸,“事在人为,我们一定会把证据找回来的!”
    冷笑,“那我还多谢您了!我还真就看好人民公仆的办事效率呢!只盼您早日将真凶缉拿归案,也好早日还我公道!”
    年轻的女警脸色煞白,咬牙和我瞪视半分钟,终于恨恨拂袖而去。这时候房间里只剩下江若凯和我,卸了武装伏在桌上,我觉得累。
    “你也不相信我?”沉默了一会儿,我道。
    鹰眼淡然坚定,并无任何情绪波动。然而对视良久,他终于败下阵来,缓缓避开眼,他只说一句,“现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你要当心!”
    “可不可以替我联络律师?”
    他点头,默默的起身。门合上的刹那,他说,“别太担心!”
    逐日的法律顾问在半个小时后赶到警局。同来的还有姚安桐。但是因为事关重大,我没有见到他。
    据说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公安厅某位高层,这位大官下令一定要严查到底。
    翟律师带来姚安桐的口信,“姚经理请您不要担心,他会尽快想办法的。”
    笑笑。
    看来除了安慰我,短时间内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翟律师问了跟警方差不多的问题,又得到内容相同的答案,跟着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苦笑。
    不怪乎他的脸色如此难看,先前那位脾气急躁的女警也说:整件事情过于巧合!巧合地让人觉得处处透着机关。
    前天夜里阳心蕊在PrincessJune的女洗手间里暴毙。警方尸检发现死亡原因乃是服用了过量含有吗啡成分的止痛药导致心脏麻痹猝死。稍后警方在死者上衣口袋里找到剩余的药片残渣和外包装显示,致死阳心蕊的止痛药正是逐日所代理的痛安宁!
    更让人百口莫辩的,阳心蕊的同伴竟然一口咬定,卖给他们服食痛安宁的人,正是PrincessJune的员工。
    听完了这些,翟律师也不由地频频叹气。“先别管这些了!你的身体要紧,其余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
    勉强挤出笑,我心里担心的并不是这些。
    “千万不要让我爸知道!”翟律师临走前,我反反复复叮嘱道。
    第10章星星月亮太阳
    思念变成海,在窗外进不来
    ——from《花海》周杰伦(《魔杰座》)
    作为逐日的法人,又是痛安宁主要的经手人,我被限制人身自由是意料中的事情。还好警方念及我近八个月的身孕,没有将我送入看守所隔离;而是由江若凯出面,将我安排在江医生生前工作的医院里,每日由专人守着,以免旁生枝节。
    这时我已经知道先前那位颇为急躁的年轻女警姓张,单名一个璨字。是禁毒大队里新来的探员。她对我的敌意,若我观察不错,定是因为江若凯对我隐忍的态度。
    其实现在任何态度对我来说都是无济于事。我要的只是结果,是有人能够还我清白。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昨天早上,一反之前几天的郁郁不欢,张警官无不得意的向我宣布案情有突破:他们已经找到了向阳心蕊兜售痛安宁的人。那人供出,他们的一切行为都由逐日的小阎王授意。
    “别告诉我逐日其实是有两个小阎王的吧?”挑衅的看着我,张警官眼里带着兴奋。
    挑着眉冷笑。
    我的态度再一次激怒了这位年轻的女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绝不会放过任何坏人的!”
    笑笑,我附和,“没错!你说的太对了!”
    恨恨瞪我一眼,张警官扭过头不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一整天,又是无言。
    从被隔离的那天起我就不断提醒自己要平心静气,毕竟肚里还有块肉要顾及。然而仍旧不可避免的病倒了:早上起来嘴里觉得发苦,勉强吃了几口饭,到了中午果然发起烧来。医生来给看过,只说是急火攻心,身为孕妇用不了药。嘱咐要多喝些开水,发发汗。
    这样折腾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整个人已经乏得不得了。好在烧终于退了,发丝贴在脸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随手抹了把脸,翻了个身欲继续睡去,忽然嗅到某种熟悉的味道。
    心里没来由的叹气,缓缓睁开眼看着来人,我说,“我以为警方的戒备足够森严。”
    他看着我不说话,深沉无比的只余眼波流动。
    昏黄的灯光下回应他打量着我的目光,声音似哽在喉咙里,我说,“都已经说了两清了,为什么还要管我的事?”
    “别想那么多了。”他说,“睡一觉,明早醒来就没事了!”
    侧过头,嘴里更苦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他依旧只是看着我,一双手慢慢摸过来,隔着被单握住我的。“别担心,”他说,“一切有我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怕!”我说,“你走吧!让人看到不好!”
    听闻此言,他露出让我几乎就要流泪的笑容,“傻孩子,”抚开我额前黏腻的湿发,他说,“睡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迅速转过脸紧闭双眼,几欲汹涌成灾的心绪瞬间变得安稳。这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忘了盘桓在我们之间那些早已回不去的日子;几乎就要以为现在仍是只要靠着他,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关……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为了这个案子四处奔走,只是张警官越来越寒的脸色让我不由猜测事情似乎正朝着于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江若凯每隔一两天会过来向我调取新的口供。只是我的证词始终如一,并不能给予他们任何安慰。终于某日他也忍不住烦躁无比的当着张警官的面发作起来。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鹰眼里闪着挫败,“这么不肯合作,你叫我怎么帮你!”
    下一秒,我看到张警官的脸上血色尽失。
    不咸不淡的笑笑,我说,“清者自清。”
    江若凯走后,张警官果然失神良久。
    “我知道你是谁了!”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沉默后,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挑眉。
    “江队的姐姐是为了救你才去世的!”她咬着牙,“我没说错吧?”
    我一阵瑟缩,脸上的伪装半丝不剩。
    她却笑了,脸色亦是惨白无比。“原来我竟是输给了你!”
    “你没输给任何人。”我说。疲惫万分的,“他并不是我的谁。我肚子里的宝宝姓凌!”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张警官在一个阴暗湿冷的下午告知我隔离解除的喜讯。
    “你可以走了!”
    从上次彻底撕破脸皮后,我们交谈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然而今天我却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里不只有敌意,更带着些恨。
    “发生什么事了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她脸上生出明明白白的恨意。“江队被停职了!他为了帮你,违规取证被人举报投诉!现在已经被暂停一切职务了!”
    “你高兴了吧!”她冷冷笑着,“他不是你的谁,却为了你忘记自己的身份职责!逐日的小阎王,我记下了!”
    垂下眼,我无言以对。嘴里除了苦,还是苦。
    走到门口,脂若早已经等在外面。眼里泛着泪光,她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扯动唇角却了无笑意。我只得转移话头,“我爸怎么样?他有没有问起我?”
    脂若身子倏地变僵硬,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蓂子你先别急!本来我们一直瞒着你爸,可是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她舔着唇,“鸿叔——住院了!”
    ……
    不是没想过父亲知道这件事会有的后果,只是我无论如何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
    在我由隔离中心出来的前两天,父亲住进了高危病房。
    暴怒中解雇了徐阿姨和负责照看父亲的所有特别看护。尽管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只是我千叮咛万嘱咐要瞒住父亲的事,他们竟然连这么点秘密都守不住!
    临走时徐阿姨无比委屈的看着我,“叶小姐您交代的事我们哪次不是小心担待着。可是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整日里在先生跟前出来进去的人这么多,我们实在不知道是谁多的嘴呀!”
    手扶着肚子猛喘粗气,从别墅里出来直奔逐日;一通电话打出去,我对着听筒咆哮,“半个小时之内把所有人给我召集起来,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然而,事情再一次朝着背向我的方向驶去。
    本来信誓旦旦要清理门户的人是我,人到齐了之后才发现气氛甚是怪异。老狐狸们各个寒着张脸不说,明里暗里拿话挤兑我对拖了逐日后腿。反而是脂若开口时,他们一口一个“凌董”,嘴上似涂满了蜜。
    强忍住上去抽人的冲动,才装修好没多久的会议室又一次在我的怒气中化为废墟。这时候姚安桐上来拉住我。“散会!”他向周围的人道,“有什么事情再单独通知各位!”
    脂若帮忙遣散了众人,会议室里只留下姚安桐和我。
    “早晚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狠狠发下狠话,我收回眼。诧异的发现姚安桐竟然双颊微陷,憔悴莫名。
    “你怎么了?”我问,“不舒服吗?”
    他避开眼,眉目间透着挣扎,却还是从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
    看着信封上刺目的“辞职信”三个字,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意思?”将白信封撕个粉碎,我又一次咆哮,“这种时候你还来添什么乱?”
    面色轻微波动,他又拿出另一封放在桌上。
    半眯着眼睛看他,“你想好了?”
    他点头,神色凝重无比。“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冷哼,用力将信封收进抽屉里。慢慢起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一个个迟早都会弃我而去!”
    他的表情再无法自持,脸上透着挣扎疲惫,“小叶子,”他说,“如果继续留下来,只怕我会越错越多!”
    “你只要相信,我离开,其实是因为不想伤害你。”他说,“这样想就好了!”
    狐疑地看着他,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而我却根本来不及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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