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之缘 23 柳汐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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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一位临风潇洒的公子,远远地走过来。
闲悠被那一份独有的风情,那份怡然飘逸之姿所吸引。他似乎也发现了闲悠,神色中有些迟疑。闲悠含着笑,一步一步踱到公子面前站定,看到他嘴角挂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他那如夏日湖水般明亮澄澈的眸中含着一丝宠溺,只让人感觉到无限的温暖与包容。
闲悠脱口而出叫道:“柳汐?!”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一个“回眸一笑,惹得千万心跳”的主,闲悠的另一位救命恩人!
久别重逢,闲悠一把扑了上去,动情地叫喊:“柳汐、柳汐、柳汐、柳汐!”
“哎呀,一段时日不见,怎么闲悠也懂得投怀送抱了?是不是,在云灏那块不解风情的大木头身边呆久了,终于了解到我有多么温柔?”动听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闲悠噗嗤一声欢快地笑了:“为什么不说是冰窖?木头是呆,云灏是冷才对。”
“哈哈哈哈,”柳汐笑了,声音珠落玉盘,直教人觉得清爽:“可见你感触良深。怎么样,适应这里的环境了么?”
柳汐的热情就像春阳,总能令闲悠感觉很舒畅。与他相处相当的放松,不像夕魅,超出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畴,一笑间勾魂夺魄,令人崩溃。空虚的灵魂,只能感受到深不见底的压迫以及敬畏。
闲悠耸耸肩:“过得还不错喏……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啊,在路上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便忍不住上来看一看。”
“有趣的传言?”闲悠眼波一闪,凭直觉猜到点什么:“是关于谁的?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也好,不过不能在这里说。”柳汐竖起纤长的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曲径廊斜,柳汐竟比自己更加熟悉“蔚云庄”里的环境。跟在他后头,闲悠只看到他一头柔亮的青丝在飘动,米黄罩衫外裹的蓝紫色轻纱,在步履间阵阵泛起……光是一个背影已经分外迷人。以前,心境不同竟没觉察出啊。
“好了,就是这里吧。”柳汐带闲悠,来到了偏厅一样的地方。
四处看了看,果然很幽静甚为隐蔽,亏他还能知道这里。闲悠疑惑道:“为什么来这里?你的故事很神秘么?”
“差不多是这样子的。不过,我呆会也有事会问你。”
“好。”闲悠答得很爽快:“只要我能说的,都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先讲听到的那个故事。”
柳汐好脾气地笑着,他招呼闲悠坐下来,柔声问道:“你是想听哪种说法的故事?”
闲悠愣了:“还有好几种说法啊?那么,我要听最惨的那个。”
柳汐望着闲悠仿佛在思考:“也许,这件事情的原委,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才对……路上,得知‘蔚云庄’奉命接待朝中的贵客,可在此期间,山庄却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惹得江湖人士茶余饭后引为笑谈。”
茶余饭后的笑谈?!
柳汐言辞间有几分尴尬,忐忑不安道:“据说山庄有位叫做‘嫣容’的姑娘,色艺双全。只是头一日便引诱了贵客,硬要与其私定终身。可刚过了一日就被人撞见,那嫣容姑娘与朝廷派遣的官员,有了苟且之事……”柳汐顿了顿,颇为不安地瞅了瞅闲悠,越说越轻了:“东窗事发,姑娘没了脸,哭着闹着要自尽!此事唯恐闹大了不好收场,‘蔚云庄’为了顾及颜面,只得送上一份大礼,请‘客人们’提早离开了。”
“啪!”闲悠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哎呀~~~~”一声惨叫,闲悠痛苦地捧起左手,疼得直咧嘴。
“怎么了,我看看?”柳汐见状顾不得忌讳,执起闲悠的左手翻开来看。那里的伤口由于太过用力,刚刚再度裂开了。
柳汐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包,里面放了各式各样的药品。选出一个来,抹了些浅褐色的药膏涂到闲悠手掌心上。他动作轻柔,末了还小心地吹了吹。柳汐眼中泛起心疼的怜惜。
“你,受了很多苦吧。”
“不,”闲悠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可以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我会哭的。”
柳汐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会反应那样大呢?其实……你就是‘嫣容’吧。”
“呼~~~~”闲悠惨兮兮地望着柳汐:“是啊,我就是嫣容。”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灏都让你干了些什么?!你愿意告诉我么?”柳汐不像是来看好戏的,看得出他真挚的关怀,闲悠心中不由得升出一股暖意。
“……那件事情以后再告诉你。”闲悠忽然间想起:“对了,柳汐,你认识一个叫做夕魅的人么?”
柳汐凝视着闲悠,神情专注地,仿佛要探进闲悠的心底……
怎么回事?闲悠心里别扭极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刚刚云灏也是这么看着她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夕魅是什么禁忌的话题,不可以被提起么?”
柳汐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打听?”这个问题听起来也似曾相识。
“难道,”柳汐看起来有些忧心不安。“你喜欢上他了?”
“啊?!”
“呼~~~”柳汐好像松了口气。“还好,看你的表情应该还没有陷得太深……尽可能的离他远些吧。如果要找好男人,我来帮你挑选合适的,夕魅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什么?”闲悠哭笑不得:“谁说我在想那种方面啊?你不要把我和你,这种脑袋只装着浪漫的人混作一谈啊。”
“可是,对于男子而言他确实很迷人。”柳汐试探着闲悠的反应,察言观色道:“你手心的伤口,莫不是为了他?”
“是啊,那是为了在他面前,还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解释,和你心中的定义有所出入?我承认自己会受他吸引,可那是出自本能。我并不喜欢他啊,因为他傲慢又咄咄逼人,实在让人讨厌!”
“……你会对我,或者是云灏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么?”柳汐心平气和的声音,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冷漠。“闲悠,你知道当你提到夕魅时,自己是一种什么眼神,知道自己有多激动?”
闲悠不知道,闲悠没想过,闲悠认识夕魅,今天才第一天而已。而且,而且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嘛,难道不是?
“那件事情放一边,”闲悠一摆手:“你和云灏对我来讲是特别的存在。别人不可能比拟,也无法取代的……不要这样一副表情啦,太夸张了,早知道不要告诉你好了!”
“不,不,我很开心呢。”柳汐舒眉展颜,又笑得满面春风了。“闲悠,我认你做妹妹可好?”
“………………”闲悠盈盈笑了。双眸顿时点亮,犹如璀璨星辰般面靥,灿若光霞。
“好哇。”
柳汐,是闲悠认识的人当中,最温柔也最亲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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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汐哥哥~~~”云涓脆生生地嗓子甜甜地轻唤。
莹莹动人的双眸,让这粉妆玉琢的小人儿,愈发地娇美。霞生玉颊,含情凝眸,任谁都能从含羞带怯的举止中,瞧出小姑娘心中的情意来。
原来,云涓喜欢柳汐……
“不得了,了不得了。难道‘蔚云庄’的好山好水特别滋养?怎么才一时不见,一个二个都变得如此水灵,俏得像仙女似的?怪不得哥哥们当宝似的掩着藏着了。”
云涓嘤咛一声:“讨厌啦,柳汐哥哥总爱取笑人家~~”
这厢,闲悠不露痕迹地悄悄挨近云灏(目前仍扮作云澄),微微侧过头对他低语:“做哥哥的这一位,你可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想没想过,要柳汐做你们家的妹夫?”含笑扫了一眼云灏:“……喂,喂,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发觉,完全不知道吧!”那是一眼就能够瞧得出来的啊。
不远处的柳汐和云涓正忙着寒暄,小姑娘亭亭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清醇气息在她的眉梢跃动,看来两人交谈甚欢。
“……好久没听到柳汐哥哥的笛声了,云涓近来也新学了两首琴曲,请柳汐哥哥指点一二如何?”闻言,蹙眉的反而是闲悠。不知乐曲声,会不会把那个麻烦的夕魅给招来?
“别握拳。”耳畔,云灏忽然低斥。
闲悠豁然惊觉,自己差一点就那么做了啊。那是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云灏怎么知道她准备……
那一边,云涓早兴冲冲地吩咐小丫鬟回去取琴了,看样子事情已成定局。云灏走向他们,轻言细语地留下一句:“你不用跟去了。”
闲悠迟疑,却仍提起裙摆举步追了上去。
“不,”闲悠笑容灿烂,明艳动人。
“我不想逃避。”
坚强而熠熠生辉的秀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般夺目。娇小的身躯蕴藏着一身的傲骨,闲悠不知道,因为她的坚毅氤氲出的淡淡光芒,美丽得令人窒息。那一刻……属于闲悠独有的,精神上的魅力,谁都不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