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  39.情思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77  更新时间:19-09-05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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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听着也是一愣一愣,不知这素衣美人是什么公主?他心翻覆恐怕再无安宁。
    安芷熙和暮锦走散,找不到她,看到这里人群熙熙攘攘,拨开人群才是进来,便一眼看到了她,只是一陌生白衣公子和手下几位侍从团团围着她,见她颜色多有难堪,好像一下子看出了一干人在针对暮锦,也不知是谁那么大胆…
    大抵是美人倾城和公子卓绝吸引了街上的人纷纷前来看热闹,见周旁人群越来越来多,安芷熙一来,她却转了身就走,对着围着她的人说:“罢了,不要了。”
    安芷熙分明看见她是被他们欺负了,连忙将暮锦拉过藏在她身后,对着他们一并吼道:“你们都是谁?干嘛呢?”
    暮锦一看安芷熙来便觉得要生事了,连忙劝她不要大声嚷嚷,果真以安芷的性子怕是要追究到底。
    “没什么,不知谁强要这男人的剑穗,我们公子早就买下了!她还不罢休。”侍从站出来说罢,拿着剑穗在他们面前得意晃了晃。
    安芷熙明白了缘由,看她神色好似不甘,于是一心要给她做主道:“你们等着就是!待会我叫人来,让你们不得不交出来。”
    安芷熙也是傲娇惯了,从来受不得人欺凌到她眼皮子底下。也不知她要如何解围,只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远了,抬眼看不远处宫城的马车哒哒哒前来,暮锦的心复又起了惊涛骇浪。
    安芷熙说:他和公主今夜也在这街上逛,方才刚巧在茶楼门口遇到了,她要去叫兄长来同这一干人对峙,免得安府的人让人欺负了。
    她神色变换莫测,却是忽得同他服了软,道:“罢了那丫头要生事,只是个配饰,不能让人看云锦笑话,公子莫要怪。”
    说罢转了身就想逃离,不料白子男人却不罢休了,拦住了她的道:“公主,你倒是怕什么?你家丫头要搬救兵,你却要轻易放下你喜欢的东西?”
    面对他的质疑,她万分不耐,轻点足尖便是轻易避开了她,不想再生事。然而没有想到,他却是转而同侍卫道:“既然公主喜欢,把剑穗送给公主了。我们走。”
    或许,这一干凌木人也识时务,不想把事情闹大,怕了那安芷熙的架势。若是以为她是公主,定是认为安芷熙是要去叫宫城里的人帮忙。他凌木人出入皇都脚下也就罢,却要得罪云锦宫里人,该是没有这个胆的。
    侍从纵有受气不甘,既然主子愿意陪了夫人又折兵,他也没什么可说,只能交出剑穗,就在他们离开前脚后,安芷熙气喘吁吁带着安王和公主双双踏至。
    时隔数日后,再次见到他们并肩,暮锦心上凉风瑟瑟,狠惊翻覆,颜色却只是淡漠。月光将两人照得异常耀眼,君子如赋染月华无痕,美人盼顾娇艳动人。公主今日的着装打扮可以说是无可挑剔,街上还未离去的众人,无不惊叹。
    只是她今日素衣一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众人眼眸却只望那月下轻盈素衣轻裳,美人不动声色,眉眼心绪尽藏,自有花开蝶来的清傲。他们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好似有些像异族容貌,猜着是曾时绪方人?!
    只是公主好似生了隐隐的怒意,隐约感觉光彩竟又给那丫头夺去,不瞬便命人将众人驱赶的一干二净,不许他们再多窥一分。
    她也不知再见他们,会这般难以面对,连忙转了身假做没看见想要逃,却被惹是生非的安芷熙拉住了脚步,惊奇得问道:“那群不讲理的人呢?”
    暮锦掩去心河狂澜,淡淡道:“解决了,他们见你驾势那么大,自愿收手。”
    然而接下来打破静默是公主,她眉眼带笑,不由得要与她故作亲近道:“千军回城好些日,王爷却没同我说暮锦亦是回来了?”
    他们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安芷熙匆忙拉来说是要替人解围的,却不知是她。
    她低眸神色无澜,唇边还是勾起了趋炎附势的笑意,伏了身行礼,再不抬眼道:“奴婢,参见公主王爷。”
    他们却也不回应免她礼。这气氛是骤冷,看暮锦一脸难色,安芷熙也够聪明连忙解围,知道她好似不太愿意看他们一眼,明白她因他们吃了苦,因为兄长倾心公主一意帮她夺得夕颜,对她是处处为难阻挠,而她心该是历劫般痛楚,如今看两人双双而立,怎么会受得下?
    安芷熙扯出满脸假笑,拉着暮锦就走道:“看来现在,都没事了,你们逛你们的,我和暮锦就不打扰你们了。”
    暮锦悻然以为这下该是有出口了,安芷熙在她身边那么久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却不想身后响起谁的唤声,让街上人纷纷望来,却见楼头君子飞身落下,多少花灯飞上夜空,是谁以表心意,日月天地可见。
    “安芷熙!”世子扬眉笑着唤她名,少年意气风发。原来是世子不迟不晚给她准备了足以让她在晋都人面前炫耀感动的惊喜。
    于是安芷熙见色忘义,抛下所有人,被勾了魂似的同那男人奔去。世子是比安芷熙少个一两岁,其实在世人看也是不成体统的,只是爱就爱了,却也无所顾忌。
    “暮锦,我先走了。”安芷熙留下一句话,就没了影。
    暮锦听罢,凝眉一时,看她离去时跑得欢差点摔个粉尘扑面,她不由得笑了,忘了她见色忘义留她一人,想着好像世上所有倾心所许,都值得被世人羡顾,他向她许了繁华,她向他许痴心不负,这是她所见的最好年华。
    她不知自己在这般情景下落了个独身,才抬眼,看却他眼眸望着她如月色微澜,她不由转眸看了他处,不料公主却是要故意强留于她,道:“暮锦,你同我们一起吧……”
    今日刑天也没有跟在他身旁,就他和公主两人,也是,郎有情妾有意为何带个侍卫煞风景?
    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有多难,自他那立定后从未发一言,她更是不敢看他神色。自夕颜争夺落下帷幕,她还是第一次面对他,反过来说悻悻然她不是一人,否则她负荷不下他的威眉冷目。
    她僵立那里无处可逃,可公主缓缓踱步而来,挽上她的清袖,有意亲近道:“你暮锦说过,要和本公主做朋友,别得了千军令什么都给忘了。”
    她心绪澜澜,不语,脚步却不肯动,只是公主有意拉扯她,却不知袖中未放好的剑穗狠得落地,幸而精致的月玉未碎,天下民安四字依旧安好,她下意识俯身去捡,却叫公主拉住,不由问道:“矣,这男人剑穗带在身上做何?”
    她心惊蓦然抬眼余光觉他无绪冷眸,却僵了身无话可说。转而却是听着公主笑着对他道:“哦,我忘了,暮锦说过她早是有意中人。说什么刁民也好市井也罢,那人亦是将暮锦牢牢放在心上,只是早年就不在了?这若是真的话,这剑穗可是他留的?”
    这听来像是冷嘲热讽,好似在说世上根本没有的那人,她也不配。她勾唇无心,捡起了剑穗藏于袖中,知道顺应公主才会让她罢休,便还以笑道:“是,让公主见笑了。”
    “对不起,是本公主让你难堪了吧…这云锦大好的七巧节,提这些不该提的做何?”公主转眸淡笑,好像一切看似无心,却是有意。
    “无妨。公主和王爷请便吧,奴婢留下多有不便,先行退下了。”她转了身也不想听他们是否应许,她实在呆不下,提步就想走。
    她的仓皇无措被两人看做是无法掩饰内心对故人追思的难堪。
    在这样有情人遍布的地方,她的独身踽踽显得越发孤冷清寒。别说他们觉得,她自己也觉有些愁…世上最难的还是自己对眼前不可能的人产生了情思,却还要看他与她人浓情肆恣,如胶似漆。
    “怎么会不便,你只需跟着我们就好了。听说晋城最近有来路不明的采花大盗,不知兴了什么邪魔歪教,专掳十七八岁的少女,说是找圣女…暮将退下戎装,着着素裳竟生的这般惹眼,让你独身一人才不便。”然,公主依旧不罢手,与外人看来是关切百般,只是她看来是兴致阑珊的为难。
    她回来也不过几天,不知道安宁的晋都会出这样的乱子,无论是真的还是公主扯的借口,她都没放在心上。
    见公主执意拿她不放,于是她不得不镇下心绪,假意坦然,勾唇笑着道:“既然公主无所顾忌,奴婢自然无可推辞。”
    说完心下死灰了般,又不断安慰自己: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还要怕他们亲亲我我?她只需眼不见为尽就好了呵?
    只是随行他们身后hou这一路,他们的相处却真没什么,比起安芷熙和世子得大胆炙热,他们是过于含蓄了,就只是并肩而行,没有逾礼半分,更不用说像安芷熙和世子那般勾肩搭背,肌肤之亲。或许本就是世子年少轻狂,他则沉静内敛。
    他们也不知为何竟也没多说几句话,好似比生人还要疏离,说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常态,在她眼里是因顾忌她这个外人在场,不敢无礼放肆。
    只是他们快行到城街的尽头的时候,公主忽得同他道:“太后祖母近日身子越发不好了,往日能坐着同我说话,现在却只能躺着进食都不能,王爷何时有空进宫同太后说…”
    公主话道了一半没有说完,怕是有点难以启齿,看他眉眼如月色淡凉依旧,她也不敢再说下去,凝眉满心惆怅,忐忑。
    公主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她这外人也听得很清楚她想他进宫同太后求赐婚,若是再等若是太后去了,就没人帮的了他们,因为帝君不肯,只能寄希望于太后的懿旨。
    不料,他像是听进去了,却好似没有,脚步停了下来,道:“太后的病时好时坏,去年此时也说要不行了,可是二皇子答应他娶王候家的女人,她却忽然好了。”
    她的脚步也骤然停下了,听着公主无奈冷笑道:“王爷不明白我的意思?本是想借夕颜讨好太后,可是如今我们什么筹码也没有,不试着和她说明,真要这么等下去?”
    太后怕是要逼迫安王给出明确的态度。
    “公主急什么?那么多年都能等,却在于这一时半刻?”他回转了脚步轻笑道,转而冷眸却是凝着站在身后的丫头,伸过手抚上公主被风吹乱的发丝却带着风流不羁,步子便和眼前愁眸的女子再是近了一步。
    暮锦知道那是他示意她该是避嫌,于是她很聪明得低眸后退了三两步,侧了身去,心下凌雨,背后大汗。
    虽是想过那样这样情人间该有的耳鬓厮磨,却不知她要真要看到他们这样那样,该是如何锥心刺骨…她侧身余光看着他的脚步离公主越来越近,美人早已月下沉腻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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