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南水国纪事 第十二章 黑暗之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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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打着漩涡,聚集成了一只白色的麒麟,向江枫猛扑过去。江枫奋力朝左边一跳,可是麒麟比他更快,一扭头咬住了江枫的手臂。江枫惨叫一声,左手往麒麟头上一拍,麒麟低吼,松了口,江枫才得以脱出右手。但是他的手上的衣服已经被利齿咬破,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来。
风幻化的麒麟张开大嘴,露出白色的尖牙,大声嘶吼,再一次扑向江枫。
“靠,我和你拼了!”江枫竟然不管麒麟的攻击,朝少年冲去,一拳挥向少年的脸部。
少年闷哼一声,闪避到右侧,麒麟的攻势因此缓了一缓。
江枫又是一拳攻向少年,这回少年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为了保命竭尽全力的攻击,鲜血再次从嘴角留下来,遮盖了原先已经凝固的血渍。
麒麟的利齿离江枫的脖子只差分毫。
难道就这样死去吗?江枫已经感觉到身后死亡的气息。在这一瞬间,他想,我终于要还八年前的债了。
他的眼前一片空白,身体坠入了无限的漩涡。
睁开眼,是施潮秋关注的脸。
右手,左肋,右腿是钻心的痛。
很好,痛觉说明了我还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感觉到痛。
江枫对施潮秋咧嘴一笑,传达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的信息。
但是施潮秋没有丝毫松了一口气的表示,面色凝重地看着他的身后。
转头,江枫看见了那个咳血的美少年。
“没想到你竟然会空间魔法。”美少年对施潮秋说,“在千钧一发之际,你成功地将这个男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哼哼,不错,”施潮秋尽力使自己看上去高深莫测,“既然我可以把活人转移到任何地方,那么你的牢笼之术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施潮秋还是无法做出离开同伴,独自逃跑的事,她奔回被狂风包围的那块魔法阵,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紧张地看着江枫与少年的战斗。在麒麟即将咬断江枫的脖子的那个瞬间,她成功地掌控了大地的力量,将江枫移到了风阵之外。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使出空间魔法的。如果美少年再次将他们两个人困在风阵之中,那么他们二人的结局就是死亡。
“他死定了。”江枫定定地说,随后露出开心到残忍的笑容。
“什么?”施潮秋不明白。
“风系的牢笼之术已经消耗了他的大部分魔法体力,他没有办法再次制造一个风阵了。在风阵之外,他掌控四系魔法力量的能力优势已经消失,而我们对魔法力量的掌控又回复到正常水平。现在他一个虚弱的病人对阵我们两个强壮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赢?”
“魔法体力?”施潮秋重复了一遍。
“人是需要体力才可以跑步打架的,同理,人也是需要魔法体力来施放魔法的。汗,不愧是组织的新生,连这个都不懂,好可爱啊。”江枫耐心地解释之后,不忘嘲笑施潮秋一番。
美少年静静地听着江枫预测他马上就要死去的预言,没有露出一丝惊慌恐惧或愤怒。他只是微笑:“何夫人说过,我是九条命的猫,永远在角落睁着琥珀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世界。我不会死的。猫,是一种很贱的生物。”
施潮秋吃惊地看着美少年,这样一个翩翩贵公子竟然说自己贱?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同情,这个少年的生活如此悲哀。于是,施潮秋拉起江枫,说:“江枫,我们走吧。”
“你要放过他?”有那么一瞬间,江枫看施潮秋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随后他咬牙说,“别天真了,小姑娘。他知道了我们的任务,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你受伤了,”施潮秋说,悲哀的心情淹没了心灵,为什么她要和这样一个少年你死我活,而之前他们无怨无仇,“我们走吧,你受伤了,我不会魔法。我们走吧。”
江枫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们留下,让我检测一下我的实力。”少年清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施潮秋回头,看着少年落寞的表情,说:“你就这么想死?”
“因为力量不足而从敌人手下逃跑,我不想被戴上这样的帽子,这样的我,会变得毫无价值。而且,你们就这么相信我会死在你们手下么?就凭你们这两个低等的魔法师,可以赢得过我么?”
“你到底是谁?”施潮秋问。
“北山国暗杀组组员琴。”少年顿了一下,说,“你们是南水国暗杀组的成员吧。虽然我们可以说是陌生人,但是各为其主,今天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用风精灵补充我的体力。”江枫低声对施潮秋说道。
三人同时开始念动咒语。
江枫的大火球与琴的风刃在空中相遇,互相穿透而过,分别击中琴江二人的身体。同时,江枫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风精灵的形体,源源不断地补充江枫的体力,治疗他的伤口。
而琴,则没有那么好运,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鲜血从嘴角留下来。
我的力量,就此而已吗?琴想,难怪,我对何夫人,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你以后,就叫做琴吧。”当初何夫人对那个小乞丐那么说,小乞丐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点了点头。
自从记事起,琴就在生活在一伙乞讨组织里,每日里上街,利用成年人的同情心乞讨,然后,把钱都上缴给组织的伤疤李,过着受尽凌辱的生活,还充满突然有一天,伤疤李将他弄残,好获得更大同情的恐惧。
直到有一天,那个好似浑身带满莲花的女子,走到他面前,说:“跟我走吧。”
即使她要带他走向地狱,年幼的琴想,他也会跟着她走的。
那个女人,别人都称她何夫人。何夫人需要的是力量强大的魔法师,于是琴努力使自己强大起来,只为了能够对何夫人有用。
可是现在,琴想,我连这两个普通的南水国的暗杀组的成员都打不过,我的价值何在。我那么努力,结果却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对何夫人没有什么用处的家伙。
这样的我,不如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