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九十三章神剑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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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就像是……”尘蹙着眉歪头想了会说,“就像墨儿是你亲生的,而我只是他干爹。”
我咬着牙,狠狠地瞪着他,半晌冷笑道,“尘,你出去这一个月,本事见长啊!基本上恢复到你在限国侯府的毒舌水平了!”
尘看着我,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话,只是摇头笑了笑,有些苦涩。
我冷哼一声,恶劣的在马腿上狠狠地踢上一脚,马抬起前脚长嘶一声。我瞥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懂他怎么又变回了那个阴阳怪气的段尘,很生气他的不上进,却也无力去纠正什么了。现在谁都管不了谁,好意一再的被误解,如果一切都只是假的,那就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神仙都该发火了!
气呼呼地往墨儿的小阁楼冲去,噔噔噔地死命踩着脚下的木制楼梯,姆妈披了件外衣,急匆匆地下楼来,看见是我才松了口气,半抱怨半好笑地说,“宫主,又谁惹你生气啦?小公子还躺着呢,可别把他吵醒了!您走路轻着点儿!”
我尴尬至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
我这是在干什么?准备上楼把墨儿抱下来仍掉吗?还是打他一顿出气,就为他那个不争气的爹爹?
姆妈见我在那不上不下,又笑了出来,一点都不怕我,“宫主,是要上去看看小公子吗?动作轻着点儿哦,好不容易才骗着睡着的!”
姆妈年纪大了,脸上的皱纹一条又一条,像是块晒干了的橘子皮,可在我眼里却忽然亲切起来。
虽然我是别人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可她仍就把女魔头的孩子当自己亲孙子般照顾得很好。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奋了,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也无法真正做到豁达开朗,还是经常能被一点点事情刺激到无法自控。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可我似乎只自私的考虑自己。
姆妈走了下来,脚步特意压得很轻,对着我温柔一笑,扶正我额间的丝带,“宫主,你怎么这么急啊,什么都是歪的。”
我被她那善意嗔怪的一眼震住了,嘿嘿一阵傻笑,拔腿就往楼上跑,姆妈又在身后急急地低声叫道,轻点轻点!
墨儿怀里抱着个碧水宫宫女姐姐缝给他的大枕头,蜷曲地睡着,嘴角都在笑,模样乖巧极了,头发半长不长,却出奇的黑亮。
我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刚才尘说话的模样,这人别扭地叹气,说墨儿到今天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就是见面时叫的那声爹。
眉头一皱,就想朝这张小脸上拍下去,好象转眼又忘了刚才还把尘埋怨得半死,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姆妈替墨儿拉拉被子,说,“天还没全热,可不能这么睡。”
我点点头,在墨儿额上亲了亲,转身就要走。
姆妈奇怪地问,“今天不陪小公子一起午睡吗?”
我朝他笑笑,“还有一件事要做,一会儿再回来。”
姆妈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个圈才回到马厩,准备这次平心静气的和尘好好说说,可刚到马厩边,里面却有一阵压抑的哭泣,我呆住了。
鼻头一酸,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尘侧趴在他心爱的马儿背上,埋着头低声哭泣。袖子还在手肘那拐着,衣裳皱巴巴的。
我躲在马厩边看着他,忽然就明白了墨儿那一头顺溜的黑发继承了谁,明白了墨儿清亮的声线继承了谁,明白了墨儿执扭的性格又是继承了谁。
他始终不肯说出那些秘密,始终不肯对我低头,始终要把苦痛自己背。
我一咬牙,走到尘身后,拍拍他后背,粗声道,“尘。”
他惊讶的回头,甚至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表情苦涩又尴尬。
我递给他一块帕子,“哭你个头呢!”
“我……”
“你去陪墨儿午睡吧,注意脚步轻点,别把他给吵醒了。”我像另一个姆妈一样关照道。
“艾儿……”
“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直接打断了,“如果你想说金素展的事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被我一瞪。尘吸了下鼻子,擦了擦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够男人?”
“知道还问?”
“可我憋得好难受。”他转头瞟着那一树树的梨花,眼神悠远,表情淡淡的。
我看着他轻皱眉头,心里一揪,却无法回答。
尘也不等我回答便将帕子塞到我怀中,说了句,留给好妹妹洗,便走了。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张扬。
我哭笑不得,只得再叹,别扭,真别扭。
傍晚那会儿,我在书房看书,周邗和碧盏出去了,飞扬来找我,我刚想笑他是不是专挑这个时间来的,可话还没出口,飞扬便说了,“姐姐,我想好了,让小飘下葬吧!”
我楞在当场,半晌才找到声音,问,“你想通了?”
飞扬一阵苦笑,“想通?我怎么能再不想通?小飘都死了,屋子里……都臭了……”
我蓦地就说不出话来了。
飞扬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那句,屋子里都臭了?
我低下头却看见飞扬垂落在两边的手,上面尽是一道又一道的细小伤口,有的还在渗着血,他却仿佛不知道一般,晃着神任它流着血。
“你的手……”
他眼神一滞,抬起双手看了一眼,笑道,“没事,不小心弄的,没事。”
不小心?你整天在房里守着一个死人,能做什么事?
这话当然不能说,我只得安慰道,“会熬过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姐姐你懂这种苦吗?就是那么珍惜的一个人,明明前一刻还笑着,或者吵着的,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可自己所有的承诺都还没实现,那个人就是紧闭着眼睛,任你怎么叫都不肯再睁开眼看你一下,哪怕只一下,想要攒够足够的勇气去陪他,可却发现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死,或许为他也得好好活着。”
我怎么会不懂?就是太懂了才会这么惨。
飞扬窝缩在宽大的椅子里,额前的发丝尽数落下,遮着他的双眼,声音低低的,“一开始还能哭得出来,可到后来痛得麻木了,想挤几滴眼泪都没了……生不如死。”
“飞扬……”
“姐姐,这世界上如果没了小飘,我的存在也没了意思,什么好日子都还没让他过上呢,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后来又……”
“飞扬!”
他抬起眼看了我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去,“姐姐,你嫌我烦了?”
“不是,姐姐怎么会嫌你烦呢?只是再痛苦,日子还是要继续的。人来世间本就是为了受苦,历练,小飘……他只是先你一步,解脱了。”
这么牵强的话,会信我才有鬼。切肤的苦楚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旁人无论怎么说,都只是安慰,挖不了根植在心底的悲。
“他……解脱了……”他歪着头,像是在疑问,又像是在陈述。
“你准备怎么办小飘的葬礼?”
“就这么葬了吧,还管什么葬礼?”飞扬却忽然明媚的笑了起来,“我和小飘一直都是孤苦的孩子,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奢华的葬礼的,何况,人都死了,这些形式又有什么意思?”
不等我反对,飞扬又恶狠狠地说,“桓鹤这个畜生!我总有一天会亲手了结他!”
呼吸一滞,我悲哀地闭上了眼。
“还有他背后的那群人!那些害死小飘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我看着飞扬眼里的火焰,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我们的命运何其相似,可我却不能强行将我的想法加之于他,告诉他太过执着,自己也不好过。可他愿意听吗,就像当初的我也不愿意谁来阻挠我复仇一般。
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阻挠别人幸福的人当然该受到惩罚,或许对现在的飞扬而言,能够将那群人杀了便是最大的幸福,美人和金钱再也无法成为他追逐的东西,死亡已经逼迫这个孩子长大。恐怕他再也不会要我让碧水宫的漂亮宫女任他挑。
“那你想怎……”
“宫主。”
门外是碧盏在问门。
周邗猛地一把将门推开,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叫了起来,“不好啦,不好啦!”
碧盏一把将周邗拖到身后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飞扬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在椅子上就着半窝着的姿势翻了个身,背对着周邗和碧盏。
“大惊小怪,又怎么了?”
周邗从碧盏身后窜了出来,“你挡着我做什么?”说罢一路小跑到我身边,神秘兮兮地说,“老大,你这下可得吓着了。”
“什么?”
“听说金盟主练成了神剑八式了!”
我瞥了他的激动的模样,平静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碧盏抛给他一个“你看吧”的表情,不屑地转过身去。
“你怎么会知道?”
“碧盏早告诉我了。”
“碧盏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周邗气气愤地瞪着碧盏,“亏我有什么都先告诉你!”
“你又没问我是不是知道。”碧盏轻飘飘地说。
飞扬从椅子上站起,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说。”
周邗目标转移,“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想再听下去了。”飞扬冷静地看着他。
“你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
我总觉得周邗差一跟察言观色的脑筋,这话明摆着问到伤口上去了。
眼看飞扬就要爆发,我赶紧说道,“飞扬你先去办吧,我回头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飞扬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直接绕过那两人走了。
周邗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问他,周邗却说,“可我觉得金素展那个神剑八式练得悬。”
“什么意思?”连周邗都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