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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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山西境内,我就隐约的发现独霸山庄的势力之庞大。几乎有点门面的商铺都在显眼处挂有写着隶体、黑色‘霸’字的红色三角旗子。
有势的人必定有钱,人一旦有了钱,就会受到别人的尊敬,这是个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虽然多数人只是表面上对你表现得尊敬。但如果你再做点善事,救济些贫苦百姓,资助几个江湖侠士,那这些口头上的尊敬就会扬名四海。
这独霸山庄的庄主——黄震天就是这样一个即有钱,又被人人称颂的大善人。
我不以为然,想到之前沐雪告诉我的那些关于黄震天的事,总觉得这样一个人很伪善。如果他真的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就算了。否则,能在表面功夫上做的那么完美的人,必定很恶毒至极。
来到独霸山庄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富甲一方,这才是真正的有钱有势的人家。如果拿梅友山庄来比较,梅友山庄只能说是他的一个小院了。
三月三虽还未到,独霸山庄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了。山庄的家丁们忙进忙出,招呼着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雄豪杰。
我带领着‘碧渊门’众人刚想进去,就被一个山庄家丁拦住。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开去,我还忙着呢。”
我难道不像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吗?面上微笑的对着他说:“我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这家丁上下扫了我一遍,口气不善的说:“你有英雄帖吗?没有就不能进去。”
噫!我没想到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还要英雄帖,这可怎么办?
我求助的看向一边的竹摇。
蒙着面的竹祸水目视前方,无视我的求助。
我又看向另一边同样蒙着面的柏柏。
柏柏明显比竹祸水善良,他给一个他也没有办法的眼神。
“我是没有英雄帖。”我有点泄气,怎么没有人提醒我要这东西。“可是这位小哥,我们是碧渊门的人。这次的武林大会的目的不是要去铲除灵鹫宫这个大魔教吗!作为一名正义人士,在听到有这样的一次行动时,都想要出自己的一份力。你就放我们进去吧。”
竹祸水,你不仁我不义!
那家丁在听到我没有英雄帖后,口气变的更不耐烦了。“我们庄主说了,没有英雄帖的一概不让进。再说了,什么碧渊门的,听也没听到过。我这儿正忙着,你快走吧。”
“不行,我就是要进去。你没听过碧渊门,是你见识少。我的碧渊门可是西岭那边一大门派。这次武林大会少了我的碧渊门,还开什么开。那个灵鹫宫也不用去铲除了,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打败他们的尊主。”
我开始胡编乱造,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知道初九他们在听了我的话后强忍憋笑,对于我那些损灵鹫宫的话,竹摇表现的还是一样的漠然。
“你——”
家丁被我气得脸色发色,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准备发威。
一个人穿着华衣的男子出声制止。
“退下。”他转身面向我,“这位姑娘,刚才那家丁多有冒犯,我在这给你赔礼了。”说着真的向我行了个礼。
这人的行动太斯文了,让我一阵不习惯,难道是因为平时和别人随便惯了,还是最近当老大当的无法无天了。
“像公子这样仪表不凡,玉树临风的人,怎么能和那样的小人作比较。”我马上接口,同时,自己先恶寒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一会儿一定又要被身后那群人嘲笑了。
那家丁在听了我的话后,脸色更绿,只是迫于这个华衣男子的存在,敢怒不敢言。
那人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我们行一人往山庄里面走。
“在下桓千。敢问姑娘芳名?”
“还钱?我不欠你钱。”脱口而出后,发现我又乱说话了,转头面对这个叫‘还钱’的不好意的笑笑。
“哈哈,你真是蛮有意思的。我的桓是‘天命匪解,桓桓武王。’的桓;千是千金一诺的千。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眼珠一转,我微笑道:“我叫梅香。梅香的梅,梅香的香。”
我又改名了,目前梅馨这个名字还不能用,那天在客栈听到别人的闲话后,连香呆呆这个名字也不能用了。在心中唉叹了一下。
“梅香。”桓千轻声默念了一声。
说话间,他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别苑,“你们就住这里吧,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交待山庄的奴仆来办。我这儿还有点事,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梅香,那小子好像对你有意思。”初九戏谑的看着我。
“哪有!”
“他不是说一会过来找你。”初九学着桓千说话的样子,怪怪的说:“他也没说来找我们,不是对你有意思是什么。”
“你多想了,再说我们都是同性,怎么可能。”忽然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我也不想和他再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多话,找了间屋子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株桃树开得正红,春风带起花瓣似雪,不知不觉中发髻上已沾染了许多。
‘沐雪倾馨’
我的手指来回抚着玉笛上的那一行字,像是要把它深深的印在心里。
来到独霸山庄已经好几天了,却没有发现沐雪的身影。
按理说他应该比我们先到才是,难道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或是和我一样遇到了一个恶毒家丁,只是他的运气不好,没混进山庄。
这两天大家都好像很忙的样子,竹摇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柏柏他们一帮子也是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整个山庄里现在大概只有我一个是闲人了。
我继续着‘梅式发呆’活动,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看看飘零的桃花,低头看看手中的笛子。
“梅香。”我被一个声音唤回了游魂,抬头便见桓千来到我的身前。
“哥,这位就是你向我提起过的那位梅姑娘吧。”
“正是,她就是梅香。”
寻着声音,我看到桓千边上还站着一个女子,长得和桓千到有六分相像,只是不如桓千的谦逊,给人的感觉多了几分压迫的气势。
她的气势再压人,在我见到她身边站着的那人时,我都浑然无觉了。
一身黑色图腾暗纹的藏蓝华服,脚穿黑色短靴,整个人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两年的时间有多长,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的我只是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说不出一句话。
梅斐变了很多,比以前更沉稳了,他没有开口,只是同样的注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却静在不言中。
“咳,两位认识吗?”桓千在一边打断我们‘深情’注视的目光。
“不认识。”我错开目光,马上否认。现在可不是相认的时间。“这位是?”我看向那个气势压人的女子,问着桓千。
让我迷惑不解的是此刻她看我的眼神竟然多了份嫉恨。
“这位是令妹,黄晴。”
黄晴,不是黄震天的女儿嘛!梅斐的未婚妻。
“这位就是我的未来妹夫,梅斐。”桓千赶忙接着介绍梅斐,就像是申明此草已有主一样。
“咦,为什么你妹妹姓黄,你却姓桓?”
桓千失笑说:“在下是姓黄,单名思。号,桓千公子。我比较喜欢别人称我桓千而已。”
原来他是黄震天的儿子。看来这个人果然是当地主的料,连名字都是那么有气势——还钱。只是这个相貌和常规上的地主正好相反,要不就真的很形像了。
“这几日我忙着处理山庄事务,一直没抽出空来找你。怕你以为我爽约了。”
爽约?何约之有。我莫名奇妙。但还是客气的回他。
“不会呀,办正事要紧,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反正我自己也乐得清闲。”
“梅姑娘想必是闷得慌吧,刚才进院子就见你在发呆,不如我们一起去街上逛逛。”梅斐对着我说话,目光却并没有看向我。
黄晴看了眼梅斐,又向我投射刺人的眼神。
原来这就是以眼杀人呀,从心里我给黄晴打了个负分,开始不解梅斐为什么要和她订亲了。
桓千询问着我的意思。“梅姑娘,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能出去玩当然好了,我马上答应道:“当然愿意去了,我来这边还没去玩过呢!只是大家不要再梅姑娘长,梅姑娘短的叫了,听了怪别扭的,都直接叫我梅香吧。”
得到我的首肯,由桓千做东,带着我上大街溜达。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我偶尔和梅斐一个眼神交汇,却立马错开。
梅斐也没有再多和我说什么,专心照顾着黄晴。
月如钩,星若钻,长夜漫漫无穷尽。
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我等了很久,就是为了这个时刻。打开门跟了出去。
看来他的轻功又上了一层,一路上还是他刻意缓下脚步来,才没让我跟丢人。
在一片桃花林内,他停下了脚步,等我来到他的身边。
“你的轻功越来越差了。”微薄的月光散在他一边的脸上,神情柔和,而藏在阴影的一边却森森然然的。
“梅斐,是你的轻功越来越好了。”我嬉笑着看着他。
梅斐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抱进了怀中。他的双臂收紧,让我有点窒息感。
隔了良久他才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了两年,我找遍了大江南北,而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任由他紧紧的抱着,就像是传递他在寻找我时的那份艰辛,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在我听到‘凤鸣’出现时,就知道你一直在找我。”
“你不知道,你不明白。”梅斐一下子拉开了我,声音也激动了起来。
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知道,明白。或是就如他所说的不知道,不明白。
梅斐平静了下心绪,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前不久听说了一个传言,是关于雪域教教主沐雪的。”见我低头不语,他继续说着:“香呆呆,你知道我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心情吗?还是教主沐雪的娈童!”
他的声音中带着点咬牙切齿,一定是认为我给梅家人丢脸了。可是,外面应该没人知道香呆呆就是梅馨呀。
“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他的娈童。”心里加了句,我是他的爱人。
“那就是说,你这两年确实在雪域教和那个沐雪在一起。”
梅斐何时变成这样戳戳逼人了。
“是的,这两年我确实是在雪域教里和沐雪一起渡过的。我当初也想出来找你们,可是那边没办法出来。”我有点委曲的说着。
梅斐看了我半晌,声音又变回了柔和。“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去吧。告诉他们你梅馨的身份。”
一起回去?告诉他们?
可是……
我踌躇的看着他。
“我还有些事要办,现在还不能恢复梅馨的身份。”
“你是舍不得香呆呆这个身份,还是舍不得某个人!”梅斐眯起眼看着我,声音隐含怒意,在夜色中竟让我心里产生了恐惧感觉。
我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梅斐的变化让我感觉陌生,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舍不得这个身份,我……梅斐,对不起。”
我转身飞一般的离开了桃花林。
我明白如果他追来的话,我一定跑不了,但他也是顾及我身上的那些小粉沫的吧。
桃林外,我自始自终都没有发现一直尾随着我们的黄晴和她那恶毒,怨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