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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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万物复苏,道路两旁迎春柳黄,田里乡间耕耘播种。
我们启程前往独霸山庄已经有十来天了。
刚出了灵鹫宫地界那会儿,我就发现外界景色比起灵鹫宫那种仙境只能称之为萧条,气温也低了许多,地上还有霜冻现象。这才真正感受到,现在才刚入春季而已。离三月初三大会的日子,还有一个半月。
我们的行路是悠闲的,对于刚刚才会骑马的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不用策马赶路,屁股也少受点罪;同时,行路也是无聊的,白天坐在马背上度过一天,晚上睡一觉,第二天继续在马背上发霉,如此周而复始。
一路上我成了这一队人中唯一一位‘女性’同志。英姿卓卓的骑着一匹棕黑色的大马漫步在官道上那是非常的惹眼。
灵鹫宫说来奇怪,宫内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听初九说上一任尊主还是个女性呢,只是从竹摇上任后,就遣散了所有女眷,原因不明。
据我看,准是姑娘们受不了竹摇的脾气,怕待在他身边红颜早衰,自己出走的。
这些天,不知道沐雪怎么样了,有没有去找梅斐麻烦。
梅斐的那把破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竟然还有人会相信它是把能号令天下的剑。
再过十几天应该可以到独霸山庄了吧,那时就可以和他们相见了。
我心里记挂着那些抓不着边角的事,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怎么越哼心情越糟了呢!
我甩了甩头,拉开嗓音。转变曲风:
小呀小儿郎呀,背着那书包炸学堂,不怕老师骂,更不怕那风雨打呀,只怕学堂炸不穿呀,还要上学呀还要做作业呀。
这时,除了那个骑在马背上凤眼半瞌似在睡觉的竹摇外,身边一圈人个个嘴角开始抽搐。
“呆呆,你别在摧残我的耳朵了!我受不了了~”初九渡着马来到我身边,开始进行又一次的抱怨。
初九,他和容风是竹摇身边的左右手。我在心里称他为刀疤帅男。在他的脸上从右上额经过鼻梁到左脸颊有一条浅红色的疤痕。去掉这条疤来说,他称得上是个风流倜傥的帅哥,加上这条疤离风流倜傥是远了一大步,整个人增加一股男性独有的阳刚霸气。
看他的伤疤应该是一年以上,七年以内留下的。我问他想不想去掉这条疤?他回我,男人脸上有条疤算什么,又不是见不了人。
此人脾气爽快,一路上要不是有他在,我真的要发霉了。
“初九,这怎么叫摧残,这叫艺术。”
初九还没反驳,竹摇眯缝着眼,不削的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让大家都听了个清楚。
“尊主都说了,这是什么艺术。”
原来初九懂竹摇的哼哼语,不愧是他的左右手。
“那我们伟大的竹摇尊主,请您告诉我,什么叫艺术吧。我要求不高,来一首我听的懂的就行。”我挑衅的看着他。
初九听我这一说,也起了哄。“尊主,我也想听。”还摆出一付非常期待的神情。
灵鹫宫其他人的心里想必是有着期待的,面上却没有一丝情绪。
竹摇轻睨了我们一眼并不作声。
哼,这个竹祸水还摆架子。“你是不是不会唱,或是唱的很难听呀!”
这次没人敢答腔了,大家都屏气凝声,深怕竹祸水的迁怒。
我猜他们一定是在等他们的尊主对我作福发威,而我等的也是他的带刺的话语。看来和竹祸水待久了,我也不正常了。
竹摇静静的骑在马背上,视线停在前方的某处,就在我们以为他即不会对我发威,又不会来唱歌的时候。神情慵懒的他轻启朱唇,柔美确忧伤的声音缓缓泻出。
雨过白鹭洲
柳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竹摇吐出最后一个字后,大家还是沉迷在他优美的嗓音之中,看初九那一脸的陶醉,如果现在这个时代有明星的话,我们这帮人就成了追星族了。那颗美丽的星星当然就是竹摇了。
竹摇大概又想讽刺我的,在看到我们大家那饿狼似的眼神时,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扬起马鞭狠狠的打在马身上,绝尘而去。
其他人见状,立马收敛住了饿狼神态,策马追了上去。我拉着缰绳尽量控制着马儿,小声咕哝,“马儿,您别激动。我们慢慢跑。”希望他们这些人别跑太远了,否则我要追好久呢。
竹摇这个祸水,他这样一跑,别人都跟着他一起去了,可苦了我这个不可能策马狂奔的初学者了。
马儿在我努力的控制下,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容风陪在我的身边并没有追上去,他让马速和我的保持一致,眼神忧伤的看向前方飞扬的尘土。
我看看他,再看看前方,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马上。
到达洛阳城时,已是斜阳西下,整个城市被夕阳余辉笼罩,像是黄金之城。作为几代古都,气势磅礴直撼人心。
我们来到一家名叫牡丹的客栈入住。光听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妓院,进去了才知道是误会了。人家是做正经生意的,洛阳牡丹闻名天下,这客栈叫此名也是情有可原。
在一楼的大堂,我找了个位子和竹摇,容风,初九坐在一起,叫了点酒菜准备吃晚饭。
竹摇的出现,还是掀起了小小轰动,谁叫他不易个容什么的,就顶着这张脸出来了。
看看那个点菜小二,双眼直直,口水快流下来了。
周围不时有视线向我们这桌投来。
让我吃个饭,心里都带着阴影。
我再次肯定他就是个祸水!
客栈就是个消息流通的地方,大到朝廷政策,江湖事件,小到东家的柴米油盐,西家的鸡毛蒜皮都可以听的到。
就比如现在,我的耳朵就像我在雪域宫养的小白一样,高高的竖了起来。原因是我竟然听到我的名字了。
“那个雪域魔教的大魔头原来叫沐雪呀。”
“你才知道呀。告诉你吧,这两年在江湖上他不怎么出现过,你们猜他在干什么勾当吗?”那人稍一停顿,发出一阵淫笑,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继续说:“听说他在自己教里养了个娈童,天天在干那苟且之事。”
“娈童?!真恶心!”
“可不是,你知道那娈童叫什么名字吗?说来还是个奇怪的名字呢!”
“他叫什么名字?”
“香呆呆!”
“香呆呆!魔教的人果然都是奇奇怪怪的。连名字也是,看来不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说不定还是个丑八怪呢。”
“哈哈,这也不奇怪,魔教中人的品味都很特别。”
……
我的脸现在是深度透黑,我的名字有那么奇怪吗,还把我说成了个东西。
初九用着只有我们这桌才听的到的声音说:“呆呆,你从来不混江湖,却在一夜之间就艳名天下了。”
我的脸色又再度向黑的看不见发展。
竹摇挑了下眉毛看向我,说:“这雪域教内的事都能传出来。”
我恍然大悟。
“竹祸水,谢谢指点。”
容风和初九听了我的话,皆是一愣。竹摇却满不在乎,拿起酒杯饮起杯中之物。
正在此时,一群高大的邮递员走进了客栈大堂。
为什么称他们高大的邮递员?原因非常简单,他们长的人高马大的,并且都统一穿着深绿色的衣衫。而走在他们之后的是一个穿着件水蓝色衣衫的人,他的相貌普通,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你就找不到的类型。不过,人不可以貌像,看那群邮递员对他恭敬的态度就知道他是这群人的头头。
小二上前招呼他们坐在了我们边上的几桌。
一阵淡淡的清泠香气传了过来,我的狗鼻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人也随之站了起来,向这个发出香气的源头走去。
我嘴角挂着笑,站在那个已入座的水蓝身影身旁,用着相同的对白。“这位公子,我可以和你拼桌吗?”
水蓝身影一个愣忡,他狐疑的转过头,面向我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他边上的一个貌似高级邮递员的家伙,立刻站起身想阻止我这个随意搭讪的人。
他带着天空一样纯净的蓝眸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一亮,站了起身来,挡下了那个邮递员,。
“梅——”
“没——认错,就是我!柏柏”
我打断他将要呼之欲出的那个字,激动的抓起了他的手。
“太好了,上次和你分别后,我特地派人去你家找过你,结果却听说你被……”
“是呀。”我继续打断他,“这个说来话长,我以后和你慢慢讲。”
“好的,你怎么穿着——”
“这也是话长的一部分了。我们可要好好的叙叙旧。”我又一次打断他的话。
“那我们慢慢说好了。”松翠柏的问话每次在关键的时候都被我打断,可他并不生气,也不继续追根究底。不拘礼节的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整个客栈霎时安静的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们俩。
要是放在现代,有人在公共场合抱来抱去,当然没人会当一回事。可这里是古代,孤男寡‘女’当众亲热拥抱,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太有伤风化了。
竹摇不冷不热的声音飘了过来。“不知道那个为你倾馨的人看了会是什么感想!”话说完目不斜视,继续品他的酒。
我和柏柏两个人同时发声。
我是愤恨的对竹摇:“要你管!”
他是疑惑的对着我:“他是谁?”
我仍然愤愤的,咬牙道:“竹祸水。”
“竹祸水?”
柏柏轻如水的声音煞是好听。
我凑到柏柏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柏柏了然看向竹摇,对着他笑了笑。而竹摇则是被我们看的莫明奇妙。
见周围都是一些等看好戏的人,我拉着柏柏的手,说:“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房间里继续。”
“好。”
也不管周围那些个或惊讶,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我和柏柏两个人光明磊落的离开大堂。
我和柏柏两人在房里聊了这两年里彼此经历的一些事情。
从他的口中,我得知当时我们在长安分开之后,柏柏便派人去梅友山庄找过我,结果却听说了我失踪的消息。他曾经多方打听我的下落,却没有一点收获。
我也把我怎么会失踪,和这两年在雪域宫生活的事简单的叙述给他听。
“梅馨,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柏柏这次易容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来中原参加武林大会。他现在除了一双蓝眼睛外,整个人没有一点显眼的地方。
“这还用说,我当然是闻出来的。你忘了当年你喝了我的那瓶香露了吗?你的身上有我特制的香气。你现在就算是化成了一堆灰,我也能闻出你是哪一堆来。”我自信的说,“至于那个竹祸水,我前面也和你说了,我们就勉为其难认了他吧。虽然他行事古怪,没心冷血,但谁叫他没事把我那瓶青竹喝了。”
“能让你认同的人,应该没你口头上说的那么糟吧。”
“哼,非同一般的糟!你看那个竹祸水,也不学学你易个容。这样走在路上多惹眼呀。会有多少麻烦呀。”我看着柏柏那张平庸的脸,伸手就摸了上去,在颈项处有一层突起。“柏柏,你还是把这东西撕了吧。天天带着会伤皮肤的。”
“这……你不是也说顶着这张脸不易容上路,多么的惹眼。”柏柏犹豫的看着我。
毕竟他这张脸不比竹摇的好多少,同样的惹眼。
“我有办法。”我灵光一显,“明天我们一起上路吧,反正我和竹摇他们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第二日,洛阳城外。
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一边是由竹摇带领的灵鹫宫的众人,一边是由松翠柏带领的一群邮递员。中间是一个红衣女子。
我心情愉快的看着我左右两边的人。竹摇和柏柏的脸上都带上了面纱,就像蒙面大盗一般。
“这样上路,你们两个就都不会惹人眼了。”
初九在一边不识抬举的说:“你确定?我怎么觉得现在那么多人一起上路更显眼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当然要一起上路。再说了,这样去参加武林大会也能显出我教的实力。”
我心里乐呵呵的,去参加武林大会总不能顶着灵鹫宫这样的大魔教头衔。要是真打着魔教名字去了,还没到独霸山庄,说不定就被人灭了。
所以我就向大家毛遂自荐了我的碧渊门,又名魔音教。当然这个魔音教的小名号是不能说出来的,一听就像是一个魔教。
大家在听了我的歪理邪说,难得都没有提出异议。
柏柏这边,他会帮我撑腰,我的底气十足的很。让我没想到的是,竹摇也同意了我的说法。
总而言之,我顺利的荣升为了一门之主。o(∩_∩)o…
“走,出发!”
我一声号令,手指前方,大家整装向着独霸山庄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