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噢,你怎么不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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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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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绕倒吸一口腥血,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你,你竟竟然有武功?”不可能,之前明明让祸隐盟探查过,飘渺阁的阁主内力似有若无,微薄的不值一提,而且自己之前隔着饭桌,也试探过,根本就……
娄黎森:“噢?你也觉得我不会?”问完,便跟着笑出了声,“嘿嘿,不得不承认,若只看你问出的这个问题,你跟他还真像是兄弟。”初见他(墨云柳)时,他也这么纠结过这个问题。
“所以,你是因为认定我不会武功,才引我来这里的?那,还真是卑鄙!”
李洪绕双目怒睁,额角上青筋一鼓一胀,咬着牙道:“卑鄙?哏哏呵,要说卑鄙,谁能及得上娄阁主你?”
娄黎森蹙着额头:“噢?”
李洪绕:“我守护他,守护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我爱他,宠他,将他从卑贱如烂泥的下等人堆里拖出来,助他在濮阳王面前讨宠,在皇帝面前立功,使尽一切手段保他身正名洁。结果,结果到头来……你竟然把这一切全毁了?你竟让他像婢女一样偎依在你身边,受你摆布,任你戏弄!哏哏,娄黎森,是你,你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起身。
结果,他刚一动,一股强劲的压力垂天而降,那力道如同千金之锤……
而这一强击,李洪绕分明感知到自己腰椎一下所有的骨髓都炸碎了,那何其灭顶的痛苦,引的他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娄黎森面若冰霜,漆黑的犀利泛着冷样的光,“吼?在我看来,正好相反。明明是我的人,他却被你用污秽的心思窥视了十年。你可知,这样不可改变的事实,有多令人厌恶?现在,就算将你挫骨扬灰,也疏解不了本阁这一腔的痛恨。”说完,便凝起一股厉元,抬掌……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如从天而降,无声落在了他身后,并拉住了他的手腕。
“阁主,且慢!墨公子来了。”来者竟是西凡子。
西凡子说完这话,纵身一闪,便又消失了。而这一来一去的身影,宛如一阵轻风。
随之,一声高喊,有远而近,“住手,娄黎森,你住手!”
娄黎森转过头,果如凡子所报,只见那墨云柳已匆忙赶至,正大叫着朝他走上来。
到了跟前,墨云柳一把将站着的人推开,扑在地上,使劲叫喊着‘洪绕哥’。
被猛一推,娄黎森后退了两步。而后,他看着似闻风赶来的人,眉头蹙起,神情若有所思。
此时,李洪绕痛苦地颤抖着,苍白的干唇已经被咬裂了好几个口子,模样痛苦不已,生不如死,气息奄奄。
而墨云柳看到地上人,那一身重伤的人,当即面容失色。后赤目怒瞪,对站着的人爆出一声怒吼,“娄黎森,你在做什么?你对我洪绕哥做了什么?娄黎森!”
被质问,娄黎森晦暗的眼色,流转交替,“如你所见,他必须死。”随口应道。
墨云柳听了更加愤怒,“你要他死,那你先杀了我。你先杀了我吧,娄黎森,现在,立刻,杀了我!否则,他若死了,我墨云柳肯定找你拼命!”
虽然有所预料,但娄黎森还是听得心头一揪,一时竟陷入沉默。
墨云柳质问着,将地上的人捞入怀中,已经泪流满面。而他见娄黎森竟是沉默,连个解释都不给,那出离的愤怒便化成了恨意,他一时间恨起了他。
他恨恨地责问道:“娄黎森,为什么?他可是我的哥哥,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你为什么下的了这么重的手?”这一句话,他连问了三遍,这三遍听上去,竟一遍比一遍痛彻。
听着声声责问,娄黎森却一直沉默。直到听出那出离满腔的恨意,才慢慢开口,“我杀人,自是有我的理由。”
墨云柳:“理由,有什么理由?什么理由需要你下这么重的手?你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娄黎森:“比起解释,我倒想跟墨公子确认一事。你说:他若死了,你便会找我拼命,这话可是真的?”
墨云柳:“真的,就是真的。娄黎森,他若是死了,咱们恩断义绝,而我定会找你拼命,一拼到死。”
原来如此,娄黎森身形晃了晃,双颊微微开颤。而后,其便转过身去,“即是如此,那这解释,何需我来?我为什么会下这么重的手,你的洪绕哥自会给你解释。而且,只要他想,他可以给你一百个你想听的理由。”
说完,其便头也没回,抬步离去,后消失在了林间。
回风音堂的一路,娄黎森一路奔走,那速度如风如影。这一路其面若平静,面若平静,平静的出奇。
然,而当他一脚迈入那风音堂的大门,之后……
那厚重的铁边大石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随之,他那脚前的石地板突然暴起……暴起的石地板一块接着一块,向前延伸着,连连着暴起,后哗啦啦地全被掀向空中。
娄黎森步伐‘稳重’,而他脚前的地板则犹如一条拔地而起的地龙,奔腾而起,暴走前行……
那景象实属,声势震撼,触目惊心。
属下们听到惊爆的声音纷纷赶来,后竟全部面露慌张,朝四处躲去……
萧军匠避过一块迎面而来的碎石,失措地问道:“阁主,阁主这是怎么了?竟然毁起了院子?”
付腾鹰也赶至,跟萧军匠一样吃惊:“阁主面色不太好,肯是发生了什么,这一回来竟然这般……”暴走!
而不远处,白影也闻声赶来了。虽不似其他属下们那般慌张,但却也疑惑不行。其步伐若是顿了一下,后便继续走上去,打算确认一番情况……结果刚挪步,便被另一人快手拦住了。
白影转头,竟是游影。
只那游影正双手背后,笑对院中的风暴场景,简直,简直是一副在‘看戏’的神情。
白影无奈地摇摇头,“我说,游堂主,你这风音堂都要毁了,你能不能先收一收你的‘风度翩翩’”这里又没有西凡子,你这雄孔雀还开个什么屏?
游影:“啊?有吗!我明明也很着急。”
白影:“你着急了吗?”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游影:“当然着急,风音堂院子里的这些板砖,明明是一年前才刚换过的。想不到阁主竟然这般不喜欢。作为他最善解人意的属下,我之前竟一直没觉察到,真是失职哇失职,啊,急死我了要!”
这时,萧军匠和付腾鹰已经绕弯凑了过来。
似是听到了游影的感叹,萧军匠竟是了心中之惑般,信服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阁主是因为不喜欢你这院子里的石板地砖,才掀掉它们的吗?原来如此。”其语气竟是类似‘顿悟’!
游影则若有其事,点点头:“是哇,这实乃我之惭愧!”
萧军匠则沉思着,再开口竟是给一个认真的建议。其道:“既然如此,那这些地砖得赶紧换了才是,游堂主!”
游影:“恩,军匠兄所言极是,我会尽快命人换掉。”
付腾鹰和白影则纷纷抽了抽嘴角。
整个院落似有狂风怒吼,沙飞石走。嘿呛呛的气压环绕于娄黎森的周身,漩涡翻搅,令人错觉其身上洞开了一个个黑不见地的窟窿。而其所到之处,那些草木或枯萎,或化尘,或连根拔起……
看了片刻,萧军匠心中又生一个疑惑,转头问道,“游堂主,你这石板阁主不喜欢,给你掀了,我信。但是你这院子里的草木,怎么阁主也给毁了?还有,他是连那栋房子也不喜欢吗?”
问到此,其他人也看到了,只见一栋房子正挡住了笔直前行的娄阁主,而那房子此时正在风中摇曳,发出癫狂震响。跟着,整个屋顶突然迸裂了,万千的瓦片四处翻飞,那撑顶的林木一根根凭空竖起,后横移着挪向一片空地,再噼里啪啦一阵降落。
游影则:……
难得一见游堂主语塞,白影听乐得出了声,忍不住添起了趣。
只见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调侃道:“恩,军匠兄问的不错,阁主定也是不喜欢。看来,游堂主你这房子,也得翻盖一翻,才行。”
游影等人则:……
哏哟,净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同旁的付腾鹰终忍不住了,开口催道:“行了你们几位,这房子喜不喜欢的先不重要,重要的且是我们阁主挪开那房子之后。之后,他定会再去那后院‘走一走’。你们先都跟我过去,后院有不少的老弱妇孺,手无缚鸡之力的仆子,得快让他们躲开才行。”
果如那付腾鹰所讲,娄黎森‘走’过前院,便是后院,而过了后院,又朝着左花园去了。其所到之处,皆是一场狂乱席卷,草木尽毁,石砾翻飞。
直到……直到一道池塘横在他的面前。
娄黎森停在那池边,盯着那水面看了一眼,后抬掌一推,一道厉元击在水面。一击之下,那水面竟蹿出一条数米高的水柱,形状宛如一条白色的巨龙。那‘白龙’在空中游走,翻跃,荡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后突然迅猛地朝向娄黎森冲去。
娄黎森则直直地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闪,任凭那‘白龙’倾灌而下,一浇倒底。
纷纷跟来的属下们又是一惊,皆错觉自己也被猛水灌顶了,不自觉地抖了抖。
萧军匠认真地‘端详’了片刻,后依然不得其解,只好再向旁边的人求问,“游堂主,阁主他这次是,难不成你这池塘他也不喜欢吗?”想给你掏干不成?
游影摸摸下巴,“不,我想,阁主他这次应该是在降火。”答的神情自若,若似‘一本正经’。
萧军匠彷如又一次顿悟,点点头,“噢,原来如此。冷水浇头,确实可以降火。”不过,悟完,其又觉得哪里不对。呃哟,阁主降火,但为何要降火?这火乃从何来?何来的火气?
游影眼见主子一灌冷水浇身,后其似乎终于消停了。这才转过身,对旁边的小仆儿吩咐了一句。
那小仆听了吩咐,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时,突然一个身影闪出,后轻盈降落。转眼其便稳稳站在了游影的旁边,来者竟是之前派去暗中跟护墨云柳的西凡子。
看清来人,游影先是一惊,后才一喜,甚是庆幸地问道:“墨公子他,终于回来了?”
结果西凡子竟把嘴裂成了一个其想表达‘极度讽刺’的模样,“噷,堂主你想多了。那人现在正抱着他的洪绕哥哭的那叫个猛,我想,没个十天半个月,那人估计连李洪绕的床边都不会离开,更不会回来这里。”
游影:“噢?那他没回来,你来这里干嘛?”
西凡子白眼一翻,满是不屑,“哏,一个不把阁主放在眼里,还吃里扒处的东西,已经不配再让本尊主亲自看护了。”
吼?游影听得心思一转,之前就在猜这事肯定是跟墨公子有关,而此时,主子这火拆风音堂的真相,他便是已经明了。
这时,那离去的小仆已经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条布巾。
小仆看到西凡子后,便弯腰称了声‘西影主’,后转手把那布巾递向游影。
游影并没急着接过,而是笑看向西凡子,“好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但这并不能掩饰你擅离职守的罪过。不过算了,你若是不乐意再保护他,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且留在这里给我帮忙,将功补过好了。”说着,其示意那小仆将布巾转递向西凡子,“阁主他刚降完火,劳烦凡子兄你快快上去送个布巾,替阁主擦干,免得他着凉”
西凡子将施令之人扫视了一番,后嗤鼻一声,“噢,你怎么不自己去?”完全不想配合。
游影无奈,但依然耐着性子般解释道,“呃,你可知这天下最恐怖的是什么吗?那当然是,发火的娄阁主!阁主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这时候,除了你,我可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能靠近他的人了。所以拜托凡子你了,你一向是阁主他最信得过之人,这布巾真得你送过去才行”非你不行。
噷,信你才怪!西凡子‘毫不买账’,张口拒道:“要去你自己去!”
而这时,白影恰好朝他们走来。
游影心机一转,对那小仆吩咐道:“去吧,把这布巾交给白轩主,让他给阁主送去,擦脸。”
那小仆听后,点点头,便照办了。
白影早已看到对立而站的二人,游影和凡子,他不用猜也知道其二人定又是在斗嘴。
而随之,一个仆人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还递上一块布巾,述了遍游堂主的吩咐。
白影不疑有他,接过布巾,朝着不远处的主子走去了。
然,他并没想到,就在他刚近到娄黎森身后时,突然……一条水龙铺天而降,倾顶灌来……
只是一转眼,他就随着主子一起,被浇了个顶脚透儿。
白影摸了一把脸,分明听到背后呛出的一声声狂笑。于是,他转过头,看向那一群或‘正经’,或‘若无其事’的众人(游影和西凡子,萧军匠等等)。
当即醒了,自己这可是又躺在了那游变态的坑里。
醒透,他把湿漉漉的布巾往旁边一甩,起脚便走到娄黎森的一侧,仿照着主子的动作,抬掌朝水面一推,起龙,后倾头浇下。降火!对,降火!必须先降火,否则他真怕自己会一个转身,一际杀招,索了那游变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