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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这一行的,活计接多了做多了做好了有名头了,在外面喊得出名字了以后,难免会收到些不一样的委托,而这种来自人外的委托与普通人类的委托不同,它所给付的报酬通常不是金钱而都是些十分稀有珍贵的材料或等同委托价值之物。
    术师在接到人外委托时候该高兴但也需要衡量自身是否有能吃得下单子的能力,寻求搭档协助或转移委托任务在保证必定成功的基础上被允许的。
    比如今天喻天生就很开心的同徐问舟显摆自己接到了不一样的的委托,想到珍稀材料一张漂亮脸蛋笑得见牙不见眼。相反作为老搭档的徐问舟并没有那么兴奋,只是接过委托单子仔细看了很久,目光在人和纸面上来回几次转头就半揽着满脑子为什么的人去了一趟七科。
    推门便看见闲发霉的七科里一对摸脸蹭腰的狗男男正在旁若无人的腻歪心里咯噔就失了一拍,咳嗽了一声收获几句友好的问候也都一一回应了,就是摆着手里文件朝叶烟行走这短短几步里正巧对上了周衍之那拒人千里的眼神,只是一瞬间突然生了些愧责是想打退堂鼓了的意思。但瞬间打退堂鼓是瞬间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顶着那软软绵里刀一般的目光把委托协议放到叶烟行面前软了声音说道:“叶队,这个您看看有兴趣没有?”
    周衍之随意的坐在办公桌上,叶烟行用舒服懒骨的姿势侧着头趴在他岔开的长腿中间,双手环着那劲窄的细腰撇眼看了那几张纸。
    徐问舟是个沉稳心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敢来定是想好了这是自己会接受的事情。有赚头,这么想着可还没来得及伸手就抢先被男人把纸翻了个面按住了,然后头顶就传来了那漂亮手的主人用好听的声音说了句不接。
    啊,我家小周声音好好听,我家小周说什么是什么,沉溺在美音美色里的叶烟行此时就是妥妥昏君,连连跟着应声道:“是是是,咱们不接,不接。”
    果然,周衍之不是没事来七科串门的,但人都到了这里怎么能轻易放弃,话是说的蛇打七寸擒贼擒王,徐问舟弯了些腰对着叶烟行依旧笑得如常,“叶队不妨看看给出的酬劳,再做决定如何?”
    酬劳?
    听见这两个字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七科人都知道完了,这下十头牛都拉不回叶烟行了,纷纷默契停下手中工作向小周队长投去了怜悯的眼神。
    都敢和叶烟行处对象了,这周衍之能是个一般人?接收到四来的怜惜没有丝毫气馁,一手按着协议一手摸着裤包掏出了工资卡铿锵有力地拍在了纸上。
    周叶恋爱结婚后援队的两位头号粉丝不知不觉凑到一起看着这老套的霸道总裁模式竟是飞了满面绯霞,小声在后边儿打气道周队天秀。
    有钱有颜有能力。大家都知道周衍之人帅面冷能干话少,年纪轻轻当上一室科长是个本事人,要说这么完美的男人唯一缺点大概就是眼瞎。无论过程如何无论他们之中是谁先动的手,反正他就是和叶烟行看对眼了,这不是眼瞎是什么?
    说说,有成帅气青年恋上惰怠闲散大哥是伤了多少少男少女的爱恋之心。
    徐问舟看着工资卡眯了眯眼,继续温柔笑着说:“今次除了委托方应付的酬劳之外,将会另算其他酬金给两位。”
    酬劳加双倍酬金,叶烟行立马弹直了身子按住他家小周轻轻动着指尖搓了两下那只好看的手就冲着徐问舟回了句成交。
    等候转移委托协议的时间不长不短,叶烟行看周衍之坐在桌上丧着帅脸有些于心不忍,凑上去亲亲摸摸了好一阵才哄着说:“反正难得假期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与其每天在家里想着怎么睡我,不如出去给哥哥赚些零花钱使使呗。”
    “你看,我们俩都这么厉害,放在平时哪有傻子会出这么大的价钱一起点我们是吧,能这样久违的一起出任务也不错呢。”
    “是不是,小周,嗯?”
    叶烟行站在周衍之腿间勾着他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哄着,看小年轻已经不行了就开始做结尾了,“是就点点头应了我好不好?”
    正喊着世风日下,老东西哄骗无知少男的大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周衍之红过了脸红耳尖,然后抿着嘴羞涩笑了一下轻轻点了头,当真是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会有叶烟行这种不要脸的人?怎么会有周衍之这种没有底线的人?七科在内的所有人包括喻天生都觉得眼睛太疼了,独独徐问舟笑的和没事人一样。
    做他们这一行,钱不是问题,可一次失败的委任会影响到今后所接收任务的品质。就像今次天生独自揽下的任务,徐问舟看完资料就知道他一定会失败了,可自己已经有事挂名脱不开身,脑中走了几遍留下的就是有空闲又能百分之百成功完成这个委托的叶烟行了。
    虽说周衍之的出现是意外,但只要能把委任转出去并顺利完成,就当花了大价钱请两位有本事的术师替喻天生保驾护航了。总之千辛万苦完成委任交接的徐问舟如释重负,牵着喻天生和大家挥手道了个别。
    “小周要和哥哥一起出差了,高兴吗?”
    “哥哥也和很高兴呢,真好啊,能一边赚钱一边和小周一直在一起。”
    够了,住手,求求您别再撩了。苏慕知和唐挽捂脸看着那边对着叶烟行憨憨点头周衍之心里是又甜又气,打开手机啪啪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并啪啪打起字痛斥叶烟行又开始欺负小周队长的恶劣行径。
    “哦,这可真是个人模人样的孩子啊,侧脸看着还挺帅,当然无论在我心里还是事实上都没比你帅的人。”叶烟行带着周衍之观察了那名少年郎半天,对比着资料还不由得感叹起人不可貌相,“小周你说说,好好一个挺活泼开朗的祖国未来花朵怎么就是这种人。”
    工作周衍之也有份,所以那资料他起码认真研究分析过了不下十次,观察到现在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他同意,可不至于上升到祖国未来这么严重,“守着?”
    叶烟白嘿嘿笑了笑就带着周衍之去了一处挺漂亮的小巷道,栽种了不少花草,正是春夏时候开得最好,毕竟是在外边只能两个人并肩靠在墙上喝着手上的矿泉水,垂下贴近的两只小指头打得正不可开交的时候远远来了个蓝白色的身影。
    “啊,来了。”
    那穿着蓝白校服背着深蓝色书包的少年郎停在一处伸了个懒腰,抬手从墙上摸下一根长长细细的小木棍然后蹲在地上。
    从叶烟白和周衍之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那少年手臂和肩膀在不停动作,对视一眼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探头看他的手,“哦,朋友,你这样不是毁人生路么?”
    那名为陶白意的少年歪头看了看身边不知何时开始围观两人,也没有在意的继续破坏着。
    “这可是人家吃饭的生存工具啊,少年心不会痛吗?”
    “不会。”陶白意终于弄掉了蜘蛛网的每一根丝线以后起身把棍子放回了原处,耸肩哼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总说它们勤劳努力么,我就想看看它们到底是有多勤快多努力。”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叶烟白伸出手指抵在花盆边缘摇头轻说没救了等死吧,一只小小的蜘蛛从暗处小心爬了出来停在他指甲盖上,被两道视线注视时候慌乱的动着几只爪子是不小心摔了一脚跌了下去,还好周衍之动作快又温柔的接住了。
    叶烟行看着八脚朝天翻到在周衍之手心里还在语无伦次的小蜘蛛轻声安慰道:“好好好,你不用着急,事情我们清楚了,往后请您协助我们完成委托,麻烦了。”
    于是当天夜里叶烟行就带着周衍之和事主来到了陶白意的房间,看着睡在床上的打着呼噜的少年突然有些想给他一脚。
    “这是不是擅闯民居?会不会不好?”
    听见这话别说周衍之了,就是叶烟行这个没脸没皮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愣住了,擅闯民居这种事情不是蜘蛛应该经常干的事情吗?不过顾客就是上帝,叶烟行自信弯起嘴角轻声说业务需要迫不得已,“您还挺有礼貌啊。”
    “嘿嘿~”
    完了,这蜘蛛还羞涩了,叶烟行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了起来,不过还好,对付这类型他早是根老油条了,得心应手。
    掏着作案工具若干,取出青瓷瓶一抬头就看到周衍之递过来的一根短发,忍不住笑眯了眼动嘴木啊了个亲亲的样子,蹲下身子把头发递到了书桌上小蜘蛛的面前,“麻烦您给这头发缠些丝线。”把缠过丝线的头发放到瓷瓶中倒进小半瓶蛊生和念还,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念法决。
    周衍之站在一边手执黄纸朱砂替他写符,听叶烟行快要结束了折好黄纸塞到瓶子里盖好盖子,等上一会打开看到了薄青的烟雾腾起,取了根小管子沾了些瓶里的水滴在掌心看了看随后冲叶烟行点了头。
    叶烟行接过瓷瓶和小管子把水点在陶白意耳后,看着爬在背面的小蜘蛛严肃说道:“记得我交代过的,千万不能太认真也不能太刻苦。”见它点头了也朝它腹部滴了水。
    三天,整整三天,两个甜腻腻的狗男男就贴着隐身符寸步不离的跟在陶白意身后,他每织一回网就丢石头使木棍把那些丝线给弄坏了。对此陶白意不是没有反抗罢工过,可实在是饿的不行逃不动了,只能认命的停下来开始织网。
    下课以后小蜘蛛也会背着书包跟着他们一起偷看,看陶白意抖着八只爪子的小模样是心有不忍了,“这样不好吧?”
    熟了以后叶烟行也没有了那种看上帝的眼神,反而像在望着小傻子似的,“那你还下单?”
    “我…”小蜘蛛试图辩解可一转念是咂砸嘴又停了下来,的确是它下的委托来着。
    “我什么我,都提醒你不要太努力了,这个少年郎上课就是发呆睡觉,你倒好,居然给他记笔记。”叶烟行就差伸手点着小蜘蛛脑袋说他不争气了,看他有些委屈也软了脾气,“也不是责备,你这样不是叫人怀疑么,傻不傻?”
    再次造访陶白意房间就是要一切走回正途的日子,叶烟白搓了搓手上浸过唤酒的龙须针扎死了陶白意耳后的蛊虫勾出了小蜘蛛的丝线,看着小蜘蛛一口口吃完了自己的丝线才嘱咐起来,“这几日给的苦头是够了,但千万记得离他远远的,莫要再去招他了。”
    小蜘蛛突然回到自己身体里有点儿懵懵的,四处爬着适应了一下才开心回道:“我知道的,不会去见他。”
    回家的路上叶烟行可高兴了,拿着周衍之手机哒哒按着字,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银行来的短信,抬起手里的透明的玻璃管子看那月光下泛着晶亮的韧丝笑得合不拢嘴,“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蛛丝啊。”
    周衍之见叶烟行笑也就跟着一起笑,看到他望了会儿月亮就叹息着把管子塞到自己手里,跳到了自己背上不大不小喊了句小周,冲呀。
    没几天徐问舟来七科时候就顺便把小蜘蛛死了的事情告诉叶烟行了,喻天生看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也是好奇,顺嘴就问了几句。
    陶白意这种人,吃苦头对他就像牙疼,疼的那阵会难受,疼过那一阵子就不会记得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恨,对蛀牙和蛀虫无尽的恨,恨它们叫他难受,却完全不会想吃多了糖还不好好刷牙的自己有什么问题。
    小蜘蛛嘛,既是叮嘱如风过耳就忘,那死了又能怨谁呢?
    “年轻时候嘛,总盼着人是好的人会变的,可我已经老了,这双眼看透了太多啊。”叶烟行靠在转椅上慢慢懒懒伸直了身子,翻出那份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委托归到一边,只可惜那多好的蛛丝啊,往后是没有机会了。

    作者闲话:

    其实超怕蜘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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