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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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趁螣蛇去天宫时,我带着麒麟去了上善大学,不见离兑的踪影。我只得耐心听泽甫授了课,再和他聊两句。
泽甫是第一次见黑色的昆仑,颇为惊讶,“七月,黑色昆仑可只存在于传说中。”
“只是凑巧碰到了,有那么夸张?”
泽甫摸摸麒麟的角,眯着眼笑,“当然,传说黑昆仑带来灾难,幻想界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
泽甫拍拍我的肩,说“放心,这只是传说,就如你们认为麒麟代表祥瑞一样,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跟着泽甫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一会儿,仍旧不见离兑的身影。
“她这段时间在巽己那儿帮忙,怎么,找她有事吗?”
“也不是,我找她聊聊天。”
“你还不知道吧,原音让巽己整理编纂古籍。”
“……”
“在人间,只有帝王会这么做。”泽甫望着天,长叹了口气,说道,“幻想界的帝王,要诞生了。”
“泽甫,原音是什么时候来幻想界的?”
泽甫略想了一下,说,“大概二百八十年前吧。”
差不多是十二年前,原音十五岁时。
“了不起的少年,与梦貘交好,确实是让人刮目相看。”
梦貘?
“梦貘已经进入轮回了,还未诞生,他是原音之前的十二君之首。”泽甫给我斟茶,说道,“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幻想界的所有事,他都知晓。”
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全知全能未必是好事。”
泽甫叹口气,说,“是的,七月,但你不觉得现在的原音正在获得这种全知全能的力量吗?”
“可追随强者,是你们的本能。”
苦笑一声,泽甫说道,“是啊,我现在觉得,你们人间和平的,平等的相处模式更好。起码关键时刻,弱者也会凝聚成巨大的力量,比只能一味追随强者的我们更有希望。”
不知发生了什么,让泽甫多出了这许多的慨叹。或许现在太过强大的原音让他害怕吧。
离开上善大学,无事可做,便想着去望重楼吃点东西。
还未上楼,就听到后厨大声的斥责声。
紧接着,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对不起师傅,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小胡子男人小心翼翼端着一碟八宝糕走了出来。在见到的那一刻,异口同声喊道,“是你?!”
望重楼后门,男人长吁了口气,说道,“累死我了。”
“蔡长树,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这个刚才在后厨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人就是享誉全国的名厨蔡长树!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蔡长树摸摸自己的胡子,说,“你男朋友呢?”
“他……他在上班。”
“哎,他说的对,这儿做的才是真正的美味。”
“这儿很危险,你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开什么玩笑,我要在这里学艺!”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的。”
蔡长树靠着墙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我在睡觉啊,然后就来了。”
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人是怎么到幻想界的,除了以前通过游戏进去的我,还知道孙琳琳是婴儿状态进入的,现在蔡长树又是通过睡觉来的。难道完全是随机的吗?
“你啥时候想回去,就去找森之界的首领泽甫大人,他会帮你的。”
“泽甫?”
蔡长树突然瞪大眼睛“泽甫大人?白泽甫大人?”
“……”泽甫姓白?
蔡长树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再理会我了。
想着他在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我就先走了。
又走了几条街,突然才想起去了望重楼结果什么都没吃到,实在不甘心,又折返回去。
只见望重楼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我也好奇地凑上去,结果看到一个穿着露脐装,超短裤的女子正踢了跪在地上的蔡长树一脚。
“你竟敢偷窥我,看我打不死你!”
竟然是葵辛!我连忙上去拉住正要打蔡长树的女子,她愣了一下,高兴地喊道,“哎呀,是你呀七月!”
原来我刚一走,蔡长树就在街上看到了穿着时髦,又身材前凸后翘的葵辛,色眯眯地跟了上去,他还以为葵辛是异人,要去搭讪。结果自然是被暴打了一顿。
原来是场误会,我跟葵辛做了解释,她总算是不追究了。
要了糕点坐在二楼喝茶,葵辛愤愤不平道,“平日里追我的都是身份尊贵的男人,他一个帮厨也敢偷瞄我!”
“他在我们那儿也是相当有名的人,他可能误以为你是异人,想交流一下。”
葵辛托着下巴说,“哎,我喜欢你们那儿的衣服,对了,我自己有个设计室,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
我两口吃完点心,和葵辛下了楼。
就在城中心,一个气派的大宅子里,我看到了葵辛设计的服装,数量奇多,有纯粹的现代服饰,也有我们古代各朝的衣裙,更有她自己将两者结合的新服饰,色彩斑斓,做工精致。没想到葵辛是这么有想法的女人,对她的喜欢又高了一个层次,不仅仅是美丽可爱,她的努力奋进更加动人。
“我只能听听泽甫大人的课,通过一些画来想象,有机会一定要去人间看看!”
“好啊,还可以参考一下国外的服饰,也很漂亮。”
葵辛激动地问,“国外是哪儿?”
“嗯……像另一处境界吧,他们是金发碧眼,和我们不一样。”
葵辛想了一下,问道,“是赤鱬大人那样的吗?有金色的头发,有湖绿色的眼睛?”
“……”什么?!这里竟然有外国人?!好像还是水之界的领主?!
说起赤鱬,葵辛就犯花痴。
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们一直聊到了傍晚。
“你快回去吧,不然螣蛇大人又要生气了。”
说了再见,与麒麟一起回山界去。
夜凉如水。想来之前的幻想界是没有夜与日的,生物钟都要抗议了。现在不错,虽然没有太阳,没有星空,也没有月亮。
在进入到火之界时,温热的风扑面而来。于夜里与一只巨大的飞鸟擦身而过,只见那鸟掉过头来追上了慢悠悠的麒麟。
定睛一看,先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穆习远?”
都落在一处平地上。还好麒麟的角夜里会发光,我们能看清对方的脸。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自上次见面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虽然对于我而言,仅仅不到半年。
“你瘦了,七月。”
“夏天嘛,太热就没有胃口。”
“上次鸦翻乱了你的家,抱歉。”
“……算了,事情既然过去,就不提了。”
穆习远突然笑着大步走到我面前。有些紧张地抬头看着他有亮光的眼睛,想起他那个牢笼一样的能力,心里有些慌。
“真是奇怪,明明过了这么久,我还是爱你。人会这么长情吗?”
“习远,你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
“或许吧。”穆习远望着天空无尽的黑色,说,“回去吧,螣蛇应该着急了。”
等我骑在麒麟背上,穆习远摸了一下我的手,说,“七月,等荒海开了花,你会来看看吗?”
“当然,你多保重。”
往事如烟,令人惋惜。
那死水一般的荒海会开花吗?百花如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花。
想看,想那传说中最美的荒之界再次万物繁生,生机盎然。
远远的看到螣蛇在平台上等我,将我抱下来,他突然问,“你们人类开会都这么啰嗦吗?”
“怎么了?”
“真的心烦,简单的事,反复投票。”
“……什么事情?”
螣蛇躺在床上,说,“荒之界的事。关于那些瘾君子如何处置的事。朱雀要求处死,鸦不同意。大家五五开。”
“……”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同意朱雀的,可今天,我反对了。”
“螣蛇,或许他们还有救,这么草率地剥夺生命始终欠妥。”
螣蛇看着地图,长叹了口气,“看到现在的鸦完全变了,我想,或许穆习远有能力改变荒的。”
是啊,穆习远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那最后怎么决定的?”
“是原音,他投了反对票。”螣蛇坐起身,说道,“搞不清他怎么想的,提出这件事的是他,结果最后他给自己的提议投了反对票,苍龙他们肯定也想不通,现在还没离开天宫。”
“今天泽甫没去啊,白天他在授课。”
“他不爱参与这些,估计是年纪大了。我帮他投的票。”
“……那不对啊,你们不是十二君吗,只有十一个人投票?”
螣蛇伸个懒腰,起身道,“还有个路无,他是饕餮的首领。”
在幻想界呆了二十来天,螣蛇终于忙完了。与几个熟人告别后,我要回人间了。
回到朱厌的民宿,我一眼就看到李寂川这小子正在跟杜笙聊天,我怒气冲冲走上前,“你可真是演技派哦。”
李寂川连忙心虚地站起来,杜笙附和道,“是吧,又帅,又有演技。”
此时杜笙看到了螣蛇,两眼放光。说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螣蛇吧。
“这是你的新男友?”
“算是吧。”
螣蛇闻言,道,“新?”
不等杜笙说话,李寂川连忙插嘴说,“哎,雨过天晴,明天周末,我带杜笙去东兴水库。”
螣蛇仍旧黑着脸,回屋收拾一下,换了裙子,他抱怀说道,“那丫头说的人是穆习远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
“气人,竟然让他捷足先登。”
雨一停,天就闷热起来,夏天什么时候过去啊。
“干嘛吃飞醋,我现在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螣蛇噌地站起身,说,“现在?那将来呢?”
“哎,我们去看电影吧。”
螣蛇抓住我的肩,说道,“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将来呢?”
抬手摸了摸螣蛇的脸,我说道,“只要你的将来有我,我的将来就一定有你。”
螣蛇愣了一下,将我抱起来扔到床上,紧接着他压过来,激烈地,吻在我嘴唇上。
“别啊,才下午。”
“管他什么时候,我现在想要你。”
无奈地抱着螣蛇,我打了个哈欠,“那干脆睡一会儿吧,我困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冲了凉,总算醒过来了。与螣蛇去步行街看了电影,吃了披萨,准备回家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
回头一看,竟然是原音的大姐,原图,她穿着浅粉色的长裙,不似往日女强人的模样,多了份柔婉。
待她走近,我刚想介绍一下螣蛇,只听他呢喃道,“梦貘?”
我愣了一下,看向螣蛇,他说什么?
“七月,这是你男朋友?”
“啊,对,他叫李腾。”
聊了两句,原图便要回家了。螣蛇望着她的背影,说,“她是原音的姐姐?”
“是啊,大姐。”
螣蛇看看我,说道,“没想到,梦貘竟然在人间诞生了。”
一时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我记得泽甫曾说梦貘原先是十二君之一,进入轮回,还未诞生。现在螣蛇说,原图是梦貘?
“梦貘不是一个人,是双胞胎,一男一女。”坐在回家的地铁上,螣蛇说道,“当然,这件事只有我知道,通常情况下都是姐姐出现。”
“为什么只有你知道?你们很熟吗?”
“才不是,梦貘个性很怪异,不与任何人交好。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龙会做梦啊。”
“……这有什么特别的,我也会。”
螣蛇笑着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道,“傻瓜,对于你们人类当然是家常便饭一样,可在幻想界里,龙是唯一能梦的种群,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的龙都会做梦。所以,见过梦貘弟弟的人应该不多。”
“梦貘弟弟长得和她姐姐应该差不多吧,毕竟是双胞胎。”
螣蛇望着地铁的拉环,思索了一会儿,说到,“七月,说起来很奇怪,我想她的弟弟是没有人形的,只是一摊,黏腻的,混黑的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