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桐见李辞愣愣的不说话了，立刻找补：“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觉得如果你有困难，其实我也可以帮你的。”
    秦江桐特别不想伤害李辞的自尊心，所以当李辞提出在电话里说的时候，秦江桐没答应，他想看着他当面讲。
    李辞猛地抬头对上秦江桐的眼，他紧张地咬唇，殷红的唇色隐隐泛白，秦江桐见他一副见鬼的样子，赶紧拍下他的头，皱眉道，“干什么呢。”
    他这一拍把李辞的心拍回了肚子里，应该是没有看见乔斐了。
    李辞松了口气，他其实不忍见秦江桐伤心的，没看见，最好。
    “不用啦，我发小已经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看了下，也不远。”李辞开了一罐，抿了一口。
    说也奇怪，最近这是越来越习惯喝酒了，李辞摇摇头，这习惯得改。
    “他不是说工作时间从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吗，高三了，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成绩能看吗？”秦江桐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辞撇嘴，哪里不能看了？比上不足比下还有余呢！他没吭声，闷着头。
    秦江桐见他没还嘴，心想态度还可以啊，他坐在他对面，认真地说，“我给你一份工作，时间不长，工资五倍，做不做？”
    “啊？”李辞脑子有些短路，“做什么？”
    “给我做每天的晚餐。”秦江桐想了想，补了一句，“包括周末。”
    李辞嘴里的酒立刻就喷了出来，他止不住地大笑，“秦少爷你没毛病吧，你家不是有阿姨做饭吗，怎么，吃惯了山珍海味，想换换口味啦？”
    秦江桐看他笑得都咳嗽了，抬手替他拍着背，若有所思地接了句，“是啊，想换口味了。”
    李辞听到这句话，抬头的视线刚好撞进秦江桐的眼里，嘴角的笑还没淡，翘起弯弯的弧度，他开口道，“好啊。”
    “那从明天开始，咱俩放学一起回来，吃完你做的饭再一起自习去。”秦江桐语气不重，但句句敲在了李辞心上。
    “得嘞。”李辞涌上一阵甜，笑意飞得眼角眉梢上都是，他玩笑着说道，“那秦少爷可不许拖欠工资，有一顿算一顿啊。”
    秦江桐松了背脊靠在沙发上，大笑道，“行了行了，还能少了你的？”他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车钥匙对李辞道，“走，先送你回去。”
    李辞伶俐乖巧地跟上，“好。”
    李辞跟秦江桐同学这么长时间，虽然知道他有驾照，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开车送他。
    在副驾上，李辞扯过安全带系上，然后脑子就飘了。
    车里是秦江桐的味道，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线条有力好看，他侧面的轮廓俊朗又令人心动，路边的灯光映在他认真的眼睛里，一闪一闪。
    秦江桐感觉到李辞在看他，他侧头笑了下，问他，“看你哥干嘛？帅啊。”
    李辞也笑了，“您都是我金主爸爸了，能不帅么。”
    “嘿，乖。”秦江桐顺嘴占便宜地调侃了一句。
    到家后，李辞这才咂么出来一丝丝的甜味儿，后劲特别足的甜。
    秦江桐想要帮他，他怎么可能会拒绝？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个顺杆儿就能往上爬的人啊。
    李辞彻底睡不着了，他打开窗户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总觉得有点点星光洒下来，照亮了他的窗。
    秦江桐把车停进车库，熄火后，半天没下车。
    他拿出手机随便翻了翻，然后丢在一边，跟李辞瞎贫的时候，没觉着有什么，可那小子一走，又觉得无聊了。
    他仰头闭着眼，乔斐的样子猝不及防还是闯了进来。
    李辞还问过他是不是被拒绝后真把人给办了，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瘟神，他当时就想把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傻子的嘴缝上。
    秦江桐想着想着，嘴角爬上了一丝笑意，打开车门，乘着电梯回了家。
    第二天，乔斐没来上课。
    李辞想着阴影里轮廓凌厉的那个男人，有些烦躁，听不进去课了都，一会儿趴着一会儿勉强打起精神，就在前排坐着摇摇晃晃。
    秦江桐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下课时间抓住李辞的衣领把人揪着道，“干嘛呢？长痱子了？”
    李辞咬咬唇，下巴一点，说道，“你瞎啊，没见乔斐今天缺课啊？”
    秦江桐纳闷，“乔斐今天肯定有事儿请假了，我都不急，你这是在瞎操什么心？”
    李辞没再说话。
    整个上午，李辞都没精打采，中午食堂的饭菜也没怎么吃，秦江桐坐他对面猛敲他的餐盘。
    “来来来，跟哥说说，到底怎么了你？”秦江桐灼灼的望着李辞。
    李辞吐了口气，想到昨晚乔斐与那男人争吵的样子，咬了咬唇，“昨晚我看见乔斐了。”
    “嗯？”秦江桐筷子停了下，等他继续往下说。
    “天色有些暗，我看不太清，”李辞避重就轻，“他好像在跟人吵架。”
    秦江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错了吧，乔斐那性子，和谁能吵起来？”说完，他继续吃饭，好似松了一口气。
    李辞急了，立刻道，“真的是他，跟他吵的那人还动手了。”他把“动嘴”变成了“动手”。
    秦江桐眼神一下就变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乔斐拨了个电话，语音提示已经关机。
    餐盘一推，他起来直接往外走，只扔下一句“下午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李辞愣了愣，胃口全无。默不作声把餐盘一起收了。
    他想问秦江桐现在到底怎样了，可吃饭时秦江桐那凛冽的一眼仿佛无声的质问，问在乔斐被人打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下午的课更加心不在焉，李辞咬着笔，好不容易捱到放学，他坐在座位上没动，鼓起勇气给秦江桐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李辞犯了难，昨晚跟秦江桐说好了的，下午自己还得做饭给他吃呢，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又打了两遍无人接听，李辞彻底泄了气。
    晚自习。秦江桐还是没来上课，李辞超级后悔，恨不得把自己嘴巴黏住。
    就在李辞生无可恋准备破罐破摔的时候，秦江桐给他发了个微信。
    “下自习后，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