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李太后怒斥奸佞臣 小皇帝计杀狂将军㈣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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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孟昶咂了口参汤,悬腕挥毫,一笔而就。“德成,更衣,上朝。”
    “是,陛下。”德成加快了速度,连忙指挥宫人取出龙袍。
    此时,大将军李仁罕和往常一样,旁若无人,大步流星地走向金殿。
    殿外的御林军阵容整齐,庄严,有序。李仁罕很得意,这都是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军纪严明,有条不紊。多年的征战生涯,使李仁罕养成了一种自信,这种自信和与生俱来的傲气一同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使自己的面貌无形之中带着威慑之气,每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的时候,都不得不用敬仰的神色。否则就会被这种无形之气压迫得无法呼吸,无法逾越。这大蜀的土地上,只要我李仁罕喘口气,跺跺脚,山河都要变色,草木即将枯萎。哈哈,谁能奈我何?
    小皇帝居然早早地就坐在殿上,文武大臣一片出奇得肃穆。
    李仁罕心里略略有些吃惊,但转而一笑,这小皇帝的性子就是这样突忽不定,让人琢磨不透,看今天又搞什么花样?
    只听,德成宣皇帝旨道:“各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仁罕最近看上了一块好地,想把李家祖坟迁来。可是这块地是过去跟随先帝的一位功勋之臣的祖产,苦于无法达成心愿,正寻思怎么能借机弄到手。
    “李爱卿,没事吗?”小皇帝抬了抬眼皮。
    李仁罕暂时没想好怎么说,所以决定罢了。“微臣无事。”
    “王爱卿、赵爱卿,你们呢?”王处回、赵季良等俱称无事。
    “好,枢密院……”小皇帝忽然大喊了一声。
    “臣启奏,大将军,中书令李仁罕,目无君命,纵法骄骞、夺田掘坟,先后有多人上告,请陛下定夺。”枢密院立即有人奏道。
    李仁罕正欲分辨,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奏我的本?
    “大将军,你知罪吗?”看到圣上的笑脸忽然变色,李仁罕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小皇帝说:“听说大将军还想要块地做祖坟,今天朕就满足了你的心愿。”这语气中含着凌厉的杀气。说着“哗啦”推下一叠奏折,说:“来人,证据确凿,不容狡辩,拉下去砍了。”
    李仁罕瞪着眼睛,岂有此理?谁敢绑我?
    无奈何,风云突转,水向西流,一切都超出李仁罕的意料之外。连“冤枉”都没来得及喊就被侍卫拖了下去,稀里糊涂地做了刀下鬼。
    临死前,阴森森地刀气袭来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小皇帝决非池中之龙,囚中之兽,是自己太低估他了。这么多的折子,决非一日之功,看样子他早就在算计自己了。亏自己戎马一生,竟大意地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知不觉走进了这三十六计中最可怕、最阴险的招数中,那就是欲擒故纵和瓮中捉蹩。
    可惜,已经晚了。
    孟昶的气却还未消,必须把李仁罕连根拔起。“传旨,李仁罕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满门抄斩。”
    满朝文武都被小皇帝孟昶的动作震惊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李仁罕的全家就到九泉之下团聚了。
    张业头上的汗忽忽地流了一天,站立不稳,几乎要晕厥过去。
    王处回、赵季良,赵廷隐等几位老臣也沉默了,不敢进言。是宝刀,终究要出鞘;是雄鹰,终究有一天会振翅高飞。大蜀的天毕竟还是碧蓝的苍穹,只凭一方天堑险阻怎么能挡住雄鹰那宽阔的翅膀?
    连那个平时跋扈的将军李肇再也不敢称病不来朝见,老老实实地跪拜在孟昶的脚下。
    想到这里,张业不由地颤栗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当年自以为大限已到,万万没想到圣旨的内容却是升任他为宰相,并兼任判度支这样的肥缺。
    这小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匪夷所思。不过,现在的日子倒是过得很舒服,这么多年了,看样子小皇帝已经不会追究了。
    正思索中,老管家张图进来禀报:“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不是告诉你不见吗?”
    “老爷,是个女子。她说是广都县县令之女,来替她父亲洗冤。如果您不见,就撞死在这里。”
    “什么?女子?广都县县令?”这是个什么案子?对了,想起来了。这广都县县令叫许文言。因偏袒同窗好友又徇私舞弊,被革职,判刑入狱四年。
    “洗冤?为什么不去找大理寺和御史台,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她说您和她父亲曾有数面之缘,有信物为凭。”管家说。
    “恩?”张业眯起了眼睛。许文言,这个人还真是见过。当时同为后唐官吏,曾有求于他,自己好象还留了一枚印章给他,说以后有事来找自己。这时光如水似箭,竟然快二十年了。
    “叫她进来。”张业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管家领来了一个低眉垂首的女子进来。
    “民女拜见大人,大人万福金安。”这声音甜得象八月的桂花香馥浓郁,渗入耳内直发痒。
    张业抬眼一看,不禁一呆。这女子云鬓低翠,容貌丰美,粉颊绯红,身姿窈窕,尤其是两道黛眉,浅颦微蹙,含嗔带怨,说不尽的妩媚动人。
    张业心中一喜,脸上却故作姿态地说:“免了。把信物拿来我看。”
    “是,大人。”那女子拿出一枚青黛色的石印,恭恭敬敬地递上。
    印上赫然醒目写着“张业之印。”果然一点不错。当年附庸风雅刻了这枚书章,因这段渊源随手就送了人。如今终于又见到了,印章一如故往,人却老矣。
    “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有什么冤屈?”
    “小女子名许宛盈。我父亲因得罪了知府大人才有此劫,并未有什么徇私枉法之事。只因刑狱受了知府的贿赂,我父亲被屈打成招,可怜我的老父,已经年逾五十,如今已经遍体鳞伤,怎么能禁受得了这般折腾?”说着盈盈泪下。
    “这等罪过,并不似杀人越货这般严重。何况朝廷有规定,七品以上朝廷命官可以用钱财折赎,即便是有罪,也并非要用重刑啊……”话虽这么说,张业也不禁心虚。前些天,确有广都知府求见,只不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件稀有的汉代瓷器。
    “请大人为民女做主。”许宛盈再次垂泪叩首。
    “好了,好了,这件事本官放在心里了。”说着,居然走下了太师椅,亲自扶起了许宛盈。
    这滑嫩的肌肤如丝绸一般柔软,细腻,让人不忍释手。只是这广都知府和知县之间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仇恨,不然,为什么非要置这许文言于死地呢?这事要慢慢思量,自己实在是太喜欢那个汉代腰型瓷瓶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美女,最好能一并消受了。想到这,张业不禁到全身的毛细血孔都张开了,舒畅无比。
    斜窗外,杨柳依依,清风阵阵。张夫人正把这一幕看了个真切,本想和他商量一下侄子的亲事。看到张业如此虚伪不堪,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媒婆带回来一把扇子,扇子上的小雀活灵活现,真好工笔。那词也清新动人,尤其是那个古里古怪的谜语让人费解。张夫人犹豫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等女子虽才貌双全,可是娶回来未必是福气,自己资质平庸的侄子恐怕难以驾驱,还是由她去吧。今天这个妖娆的女子也非比寻常,老爷都这么大岁数了,三妻四妾的,也不少了。还这么风流,真是让人心寒。听说宫里又要选美了,这些小狐狸精最好都送进宫给皇上消受去,一个也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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